第171章 ‘兒子’
此時的她整個人都還在發抖，顯然沒從適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老大，我們去哪？”
玄武問道，現在去酒店顯然是不可能了。
“句梓蓉姑娘，我們可以送你回去！”
林夕沒有回頭，只是說道。
句梓蓉還是沒有恢復正常，在後面不住的抖動着，用力的捂住胸前衣服的口子。
又過了約摸十分鐘，她才逐漸的平靜下來。
“謝謝……謝謝你們……”句梓蓉落着淚，“謝謝……”如果沒有眼前的兩個人，句梓蓉知道自己已經被那兩個禽獸給糟蹋了。
但同樣的，自己的工作也一樣沒有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判斷這份得失。
“很抱歉，讓你丟了工作。”
林夕從車裏找來紙筆，寫下一個電話號碼，“明天你給這個人打電話，他會給你安排一個體面的白領工作。”
“不……不用了，謝謝。”
卻沒想到句梓蓉竟然不接，而且拒絕，“你們救了我，已經是感激不盡，怎麼還能把這份責任怪到你們頭上。”
“工作我可以再找，但我不想讓人覺得我是靠關係才找到的工作。”
沒想到這姑娘居然如此的倔強，卻讓林夕有些意外。
而且，這個句梓蓉的性格，卻也跟勾陳很是相似，都是那般的不願接受他人的恩惠，都是那般的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達到最好。
“那送你回家吧。”
林夕嘆氣，將紙條撕碎丟到車載垃圾桶裏。
“謝謝，但我還要工作。”
句梓蓉看看時間，“麻煩兩位大哥給我送到匯福路就好。”
“還要工作？”
玄武驚訝，“你這等於是剛下夜班，難道你不睡覺了嗎？”
“我……”句梓蓉聽到這話，眼眶卻是一紅，“我家中母親重病，着急用錢……”誰也不願意放棄休息的時間出來奔波，除非被逼無奈。
玄武聽到這話，知道自己又多嘴了，只能做個鬼臉不再言語。
林夕也沒有再說什麼，打開導航給她送到匯福路，又從車裏玄武的行李中找來件乾淨的上衣給她穿上，句梓蓉這才下車。
看着對方走進一家早餐店裏，林夕長長的嘆上一口氣。
“哎……”林夕搖頭，“找人查查這姑娘，雖然跟勾陳沒什麼關係，但既然遇到了就幫一把。”
所謂愛屋及烏，對於兄弟的慘死，林夕始終心中有痛，所以在見到與勾陳模樣相似的句梓蓉時，他也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老大，這句梓蓉姑娘真的越看越像勾陳大哥。”
玄武點點頭，又說道，“而且我怕那兩個小子不會放過她的。”
“劉家？”
林夕冷笑，卻沒說完，“走，找個酒店休息一下。”
勾陳的老家是在金都的郊區，倒是離他們所在的位置不太遠，乾脆在附近找個商務酒店住下。
反正倆大老爺們也沒那麼多的要求。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九點，兩人收拾穩妥後卻沒有直奔勾陳家中。
而是到了金都市郊的公墓，因爲勾陳就埋在那裏，只不過林夕之前一直都不知道。
“老大，我們幾個私自給勾陳大哥葬在這的，你不會怪我們吧？”
看着眼前的墓碑，玄武有些害怕的問道。
當初林夕草草的幹掉了沙蛇的主要成員後，便獨自回了中譚。
而勾陳的屍首卻留在了龍神殿，不是他不想安葬自己的兄弟，而是林夕不想面對。
四煞神在查清楚勾陳老家的位置後，便決定讓其身歸故土，也免得在異鄉飄零。
所以林夕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否則這三年裏早就來探望了。
“當年，是我不好。”
林夕看着墓碑上兄弟的名字，憂傷的說道，“這件事，你們做的很好！”
隨着話音的落下，老天爺似乎都在感應着這份兄弟的情意，淅淅瀝瀝的小雨不斷地落下，將他倆的肩頭淋溼。
“勾陳家還有多遠？”
忽然，林夕問道。
“開車十五分鐘。”
玄武回答，“現在走吧？”
林夕點點頭，卻先蹲下來用手將墓碑上的水漬擦掉，仔細的看着。
“兄弟，放心！”
林夕喃喃的說道，“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哪怕是我死，也絕不讓他們受到丁點傷害！”
說完，林夕站起轉身就走，玄武緊隨其後，只是誰都沒有發現，那墓碑上居然不再見丁點的水漬。
落下的小雨似乎有意的避開，更似乎是勾陳擦乾了淚水，對着兄弟微笑。
十五分鐘後，小雨漸收。
林夕二人站在一棟斑駁破舊的老房子前，心中翻涌感慨。
沒想到昔日龍神殿中凌駕在四煞神之上的勾陳，老家卻是如此的破舊，使得林夕心中更痛。
往昔的回憶一幕幕的翻上心頭，回憶着勾陳說過的話，林夕只覺得有些哽咽。
三年過去了，他以爲自己可以過去這個坎，但到了眼前才發現，他還沒有邁步。
玄武上前，輕輕叩門，卻沒有迴應。
又叩了三次，這才聽到裏面出來走路的聲音，跟着便是蒼老的詢問。
“誰啊？”
街門隨之打開，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太太出現在他們面前，雙眼渾濁，臉上皺紋佈滿，卻掩不住那天生的慈祥。
而且，勾陳如果活到現在最多不過三十出頭，可他母親的面容卻是說不出的蒼老，跟年齡完全不符。
這顯然就是憂傷過度造成的快速衰老，讓人看着心中難受。
“阿姨，您好！”
林夕儘量讓自己不露出悲傷，“我叫林夕，是勾陳的……”“大晨，是你嗎？”
可沒想到老太太卻是突然哭着抓住了他，“你終於回來了，想死媽了！”
“你這個狗東西，出去了這麼多年，怎麼一次也不回來！”
“你知道媽有多想你嗎？”
“媽錯了，媽再也不罵你，你不要走了！”
勾陳的母親大聲的哭着，卻讓林夕再也張不開嘴。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老太太，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勾陳的朋友’這幾個字。
“兒子，快跟媽進來！”
勾陳的母親使勁擦了下眼淚，拉着林夕就往裏走，“媽這就給你去做餃子，你最愛喫的豬肉大蔥餡。”
林夕不忍拆穿，卻在進去時候暗中爲其號脈，明白了老太太爲何會這樣。
過度思念，再加上身患隱疾，讓老太太得了阿爾茨海默症，記憶力大爲衰退，這纔將林夕認作了自己兒子。
兩人跟着進了屋子，卻首先看到客廳中擺放着勾陳的黑白照片，讓林夕心中一震。
至於勾陳的母親，則快步走進廚房，一邊高興的唸叨着一邊從碗櫥裏拿出麪粉跟新鮮的大蔥還有豬肉。
“媽，你在說什麼呢？”
忽然，街門再次打開，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進來，“門爲什麼沒鎖，不是跟你說不要隨便開門嗎？”
這聲音異常耳熟，林夕跟玄武齊齊回頭，正好跟對方打了個照面。
“句梓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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