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1章 但求無愧於本心
頓時，現場安靜下來，只有風沙撲面。
有人攥緊手中盜取而來的明黃色卷宗，咬牙道：“罷了，咱們此行任務已經完滿完成，帶行軍圖回去就可，不要打草驚蛇了。”
“獨孤主母，西王也被俘獲，這些重大消息，我等必須回去稟報首領！”
隱藏在角落裏的黑衣人對視一眼，紛紛悄然退走，他們就好似一陣風，來回皆無痕。
等他們離開這座寢宮之後，秦雲在牀榻之上，嘴角掀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發出聲音道：“讓豐老，燕忠等人過來一趟。”
陰影裏，有錦衣衛的聲音發出：“是！”
……
天亮了，一切如常。
還有一天，秦雲就要出發前往北亭，這時候，完顏洪烈找上了他。
“陛下，這是我讓人整理出來的部分機密資料，很繁雜，但都是女真內部軍政資料，我想對陛下而言，能有一些用處。”
秦雲喝了一口熱茶，看向桌子上的一疊卷宗，再看向幾日不見的完顏洪烈，他似乎很疲倦，黑眼圈也很重。
單單是遊說，拉攏那五萬俘虜，就夠他喝一壺了，更不要說心裏壓力。
他拿起卷宗隨意翻閱了一遍，的確都是些機密信息，想必是他讓五萬俘虜交代的，笑道：“其實你不用如此操勞，還是好好休息，不要將身體累垮了。”
完顏洪烈苦笑，鬍渣溢出，成熟了很多，道：“立於深淵之側，怎能坐枕頭休？”
秦雲挑眉：“你是再說，朕是深淵嗎？”
完顏洪烈一愣，連忙搖頭：“不，我的意思是說女真的局勢，陛下不要誤會。”
秦雲賊笑：“逗你玩的。對了，你今天來找朕，恐怕不只是因爲這點事吧？說吧，你我合作關係，沒什麼不好說的。”
完顏洪烈一愣，苦澀道：“果真什麼都瞞不住陛下。”
“我此次前來，想要問陛下再借一些東西。”他搓了搓手，似乎有些尷尬，寄人籬下，已經拿了大夏太多的好處，可卻沒能給大夏帶來什麼。
秦雲咧嘴一笑：“讓朕猜猜，是錢吧？”
完顏洪烈愣了一下，而後點點頭。
秦雲十分大方，毫不吝嗇：“你五萬兵馬，的確需要軍餉，這樣，朕晚些時候會讓牧州的軍政要員給你撥款五十萬白銀，十萬黃金，夠嗎？”
完顏洪烈點頭，感激道：“夠了，但……”
秦雲挑眉，開門見山：“還要什麼，一併開口，朕既然答應了你要支持你復辟，就一定支持到底。”
完顏洪烈面露愧疚：“還，還需要一些武器輜重，雖然前些日子陛下也賜予了一些裝備，但……還遠遠不夠。”
“我若不能拿出十足的底牌，底下的五萬將士將很難提起信心，與北方的亂臣賊子一戰，若陛下能援助，來日十倍奉還！”
聽到這裏，秦雲的眉頭不露聲色的皺了一下！
這番話，看似沒問題，但卻不像是完顏洪烈的性格，以他的性格，不會如此頻繁的索取。
難道，完顏洪烈的那幫子手下，有人在出謀劃策？
但秦雲很快打消顧慮，這樣的合作關係，對方多要一點武器裝備也無可厚非，不是什麼大事，總不至於完顏洪烈要依賴自己一輩子，他終究是要走上自己的帝位的。
“好，準了，武器輜重朕會讓人再撥給光復軍，你不必憂心，安心練兵就可。”
見秦雲如此慷慨的答應，完顏洪烈先是一愣，而後內疚，最後站起來，深深一拜：“多謝陛下恩情，洪烈沒齒難忘！”
“如若有朝一日，大功告成，洪烈將十倍百倍報答於陛下。”
秦雲將他扶起，笑呵呵道：“賢弟，你這就見外了，起來吧，陪朕喝喝茶，明日朕就要去北亭巡視了，日後機會會越來越少。”
“好！”
“……”
二人閒聊，足足一個多時辰。
但這樣的聊天，不再像以前那麼純粹，就好像至交好友有了十足的利益牽扯，還怎麼袒露所有心扉？不過對於秦雲來說，於公於私，無愧於本心就好！
很久後，完顏洪烈回到甕城，也就是牧州內部的一座小城，五萬光復軍就駐紮在這裏，被夏軍暫時保護，沒有暴露。
木製柵欄外，幾個身穿戎裝的女真男子快步迎接出來，面帶期待：“洪烈太子，怎麼樣，要到了嗎？”
完顏洪烈情緒不高，點了點頭，而後蹙眉道：“進去再說吧。”
“是是是！”
“人多眼雜，進去說。”
“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天天跟個犯人一樣被困在這裏，時不時還有大夏軍隊巡邏，晦氣！”
完顏洪烈停下腳步，蹙眉不悅道：“夠了！”
衆人一震，對視一眼，立刻道：“對不起，太子，是我們多言，掌嘴。”
啪啪啪，他們立刻扇起自己耳光。
完顏洪烈暗自嘆息，女真和大夏開戰，死了不少人，畢竟是有血海深仇，他也很難約束部下，甚至也不敢約束太緊。
光復軍追隨的是自己，其實不是大夏，他很清楚，有時候他也很難辦，只希望日後會好。
一行人進入甕城，於一大堂內集結。
完顏洪烈向部下說明了情況。
頓時，一片歡喜：“哈哈哈！太好了，這樣一來，咱們光復軍的實力又將大漲，只差一個落腳之地！”
“有太子正統血脈，一旦正式起事，何愁女真國內起義之師，不揭竿而起！！”
“洪烈太子，大夏軍隊究竟多久掃平陷陣谷，末將已經等不及了！”說話之人，乃是完顏洪烈現在的心腹，原女真國內嫡系軍隊的副將，不得重用，被俘之後，投誠於完顏洪烈。
完顏洪烈深吸一口氣，越發成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等着就是，現在練兵爲第一要務。”
衆人聞言，按捺下激動：“太子，所言極是。”
突然，又有一箇中年男子走出，鷹鉤鼻，身材高大，滿頭花白頭髮，一看就是工於心計之人，乃女真人氏，曾任軍中筆賬，名叫伍增。
“你們都先下去練兵吧，我與洪烈太子有要事相商。”
聞言，衆人一凜，似乎對其十分言聽計從，包括完顏洪烈。緊接着，所有人退出大堂，給二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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