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忠義不能兩全
只要她點頭，許多人都會踏破門檻前來提親。
秦素煙本身，就是一位常勝將軍，總不能嫁個比她差的男子吧？
特別是見識過張青楓的優秀，運籌帷幄時的那種從容淡定，戰必勝攻必取的成就，其他男子更難入她的眼。
仰望過高山，還會去踏足山丘嗎？
搖了搖頭，她繼續埋頭研究《六韜》。
其實，要是換做其他男子，即便對方沒有武功造詣，有如此優秀的兵法造詣，她秦素煙就嫁了。
主要是因爲，棄一城救一國這個言論和策略，讓她深深地心寒。
被當做棋子的人，裏面還有她父親！
這個隔閡，她暫時無法消除！
此外，攻入大漠駐地，她看見大漠元帥善待武朝的諸位將軍，雖然明面上行事那麼絕，但是惺惺相惜。
看到那種場景後，秦素煙心中一軟，對大漠元帥的憤恨，也少了許多。
她的兩位哥哥，屍骨完好，已經在送往祁陽的路上。
所以她看到，張青楓對大漠元帥的處決，心中有些不滿。
再怎麼樣，大漠已經退兵，這樣對待一位‘英雄’做法有欠妥當。
想到大漠元帥臨死前的場景，秦素煙想到了自己，陣營不同，各爲其主，拋開身份不提，他們不會是敵人！
“報，爵爺，有位老軍醫求見，他說來向你報喜！”
就在這時，一位士卒從帳篷外走來。
“老軍醫？”
張青楓微微睜眼，頓時就明白了，估計是酒精的效果發揮，這幾日傷兵營中沒有感染者，老軍醫特來請教。
“不見，讓他回去吧，就說本爵爺在休息。”
張青楓再度閉上眼睛，對方近來所求，無非就是說他醫術高明，還能有什麼？
“遵命。”
士卒抱了抱拳，正準備轉身離去，突然秦素煙擡頭，出聲叫住了對方。
“等等！”
秦素煙轉頭看來，開口問道：“酒精效果不錯，這幾日我也有巡視傷兵營，那些士卒傷口無一感染。”
“老軍醫向你討教醫術，以後可以救活更多的傷者，你爲何要拒絕？”
張青楓微微坐直了身軀，看向門口的士卒，揮了揮手：“下去吧，我不見。”
“遵命。”
士卒再度抱拳，然後轉身離去。
軍營中爵爺爲大，就算秦素煙可能發展成爵爺夫人，但畢竟還沒成爲爵爺夫人。
等到士卒下去之後，張青楓開口說道：“討教醫術，就是要讓我獻出酒精的製作方法。”
“這可是我的發財之道，他是我的誰，爲何我要告訴他？”
“再說了，他是我軍中的軍醫，只要在我軍中行醫，就可以拿到酒精，我又不是不允。”
“反觀，他知曉了酒精的製作方法，我不能確定他是否會傳給其他人。”
“另外，他若是不再擔任我軍郎中，跑去其他人那邊，我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張青楓話音剛落，再度閉上眼睛，搖了搖手中的羽扇。
秦素煙神色平淡，搖了搖頭，張青楓的回答，她絲毫不意外。
對方就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否則也不會將玄武關的將士當做棋子！
大夫獲取方法之後，去懸壺濟世傳承下去，難道不好嗎？
只可惜，張青楓並不明白秦素煙心中所想，否則一定會說，她是個目光短淺之輩。
事實證明，只有將任何資源，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纔可以做到救世、救國！
棄一城，怎麼了？
如果沒有一城的犧牲，武朝的子民，現在就處在水深火熱的戰爭中。
此外，那些達官貴族，大富之家，也不見得兼濟天下。
甚至那些讀書人，滿嘴的仁義道德，盡做一些豬狗不如的事。
爵府開給工人的酬勞，給府兵的伙食，還有陣亡、殘疾之後的撫卹，無論與哪個勢力相比，都是他們的兩倍有餘。
至於朝廷，朝廷常年強徵徭役，有錢的百姓，可以繳納一定金額，免除表徭役。
沒錢的百姓，只能去服徭役，喫苦沒有工錢不說，能不能頓頓喫飽，活着回到家鄉都是個問題。
相比起來，他已經做得夠好了，沒必要去在意他人的眼光。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功過自有後人去評說。
況且，幫助世人、幫助百姓並不是本分，他沒有義務去胸懷天下。
他也只是個普通人，一介寒門書生，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靠自己。
帥帳中，兩人不再言語，迴歸平靜。
……
與此同時，玄武關的另外一個房間，張玄清拿着一張紙條，眉頭緊鎖。
這是武化極傳給他的密令，上面的內容，是要求他探查出投石車、弩箭圖紙。
此外，獲取對方的一切謀劃，並且隨時稟報，特別是大漠的那匹戰馬，如果能弄到手，儘量弄到手！
看到這裏，他面露難色。
投石車的圖紙，他倒是知道，畢竟他親自拿在手上過。
但是，弩箭圖紙就弄不到了，畢竟當初沒有在意。
如果是技藝精湛的木匠，去拆解弩，可以一探究竟。
但是他對木工一竅不通，就算去拆解，也可能會引起猜疑，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張青楓待我委以重任，讓我統領兵馬。也將投石車的圖紙交給我，用人不疑。我若是出賣他，顯得我不道義，但不出賣他，於朝廷不忠。”
張玄清喃喃自語，不得不承認，他猶豫了。
往日，他負責情報，從來沒遇到過這種難題，因爲那些人不需要他貼身保護。
就算，他潛伏進對方的勢力中，一般人也不會輕易任命手下，將大事交託於他。
所以，張玄清面臨着一個艱難的選擇，是該顧全道義，還是行忠義之事？
唉！
張玄清看了看口氣，然後喃喃自語：
“罷了，承師恩不棄，躬親撫養，我九歲入影衛，誓要報國！”
“我怎能動搖當初的決心？”
張玄清搖了搖頭，然後憑藉着印象，在紙張上畫下投石車圖紙。
一切爲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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