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父子對上
“他們朝機場去了。”通訊器傳來莫絲克莉斯微冷低沉的嗓音。
“知道了。”懶洋洋的嗓音響起,一輛車子猛然一個漂移拐了個彎,單韻熙在後面打量着懷裏的小提琴,一個沒注意腦袋撞在玻璃上,嘣的一聲,疼得單韻熙想抽死開車的曲眷熾,尼瑪這是在耍酷啊!
“嗤——!”慌亂讓人措不及防的發生,曲眷熾的車子才轉頭準備朝機場衝刺,兩輛黑色的轎車便從前方十字路口突然衝出來,成八字形擋住了他們前進的方向,而後面,同樣兩輛車子擋住了他們後退的路。
“哇哦~被包圍了。”單韻熙誇張的驚歎了一聲,嘴角扯起一抹略帶冷意的笑,把小提琴塞進座位底下,手中的鞭子捏得發出細微的聲音。
曲眷熾懶洋洋的擡眼掃了眼車外將他們包圍起來的人,半眯的眼眸越發的眯成了一條縫,如豹一般琥珀色中帶着幽幽綠色的眼眸滿是想要肆虐的暴戾,伸手拿起放在車頭的銀色浮萍拐,寒光閃爍,美麗的花紋隱隱的彷彿帶着血色的殘光。
兩扇車門同時打開,單韻熙看了曲眷熾一眼,她一點兒都不期望這個男人會有所謂的紳士風度替她開車門,這貨除了悠唸對任何人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你們是誰派來的?”單韻熙手中的鞭子在地上啪的一聲甩出一條白色的印記,彷彿帶着火光。
其中一個帶着眼鏡的黑衣人平淡的出聲,“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們在原地呆上半個小時而已。”
“哇哦,好明顯的意圖。”單韻熙眉宇間滿是冷厲,想拖延他們的時間讓他們阻止不了悠念上委員會的飛機,很明顯,這不是宮家的人就是其它世界貴族的人。
“跟他們囉嗦什麼。”懶洋洋的尾音方落,單韻熙身邊的身影便瞬間消失在原地,銀色的浮萍拐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冰冷的殘影。
“攔住他們。”命令聲透過耳麥傳入每一個執行者耳中。
彼時。
委員會的人和悠念一路無波的到達機場,因爲聖盃賽取消,滯留在瑞比樂亞的人很多,返程的人讓機場擁擠的如同聖盃賽開始前那幾天一樣。
悠念一身白色在一羣黑色中異常的顯眼,容貌氣質還有淡然優雅卻絕對無法忽視的存在感,讓悠念一下車進入機場就備受矚目,由於悠念所做的事太讓人印象深刻了,認出悠唸的人並不少,一個個面露厭惡嫌棄的指指點點的,有些甚至一路跟着悠念,彷彿想看看悠念會被世界法庭的人怎麼修理似的。
然而對於這些並不光榮的指指點點和目光,悠念卻彷彿並不在意,依舊淺笑嫣然,依舊優雅迷人,走在她身邊的婪卜不由得微微驚訝,這種令人蛋疼的淡然淡定,不管見過多少次還是忍不住的驚訝嘆息。
婪卜卻不知道,如果此刻他問她介不介意,悠念會很大方的搖搖頭,然後告訴他,反正在她眼裏他們都是死人一樣沒必要在意的東西……
婪卜會內流滿面的……
絕對!
“你一點兒都不覺得後悔?”婪卜指的是毀掉聖地的事。悠念殺了宮百合的事,國王雖然怨恨,但爲了皇家的顏面並沒有讓消息流露到宮外,要知道堂堂大公主竟然在自家皇宮牢房裏,還是一間警力重重的水牢裏被殺,這不是在告訴百姓他們皇室有多無能嗎?
“唔?”悠念有些困惑的看向婪卜,“爲什麼要後悔?”
婪卜眸中帶着不贊同,“瑞比樂亞聖地傳承千年,是塊神聖的土地,你怎麼能毀了它呢,有什麼恩怨難道不能忍一忍私下解決嗎?”
雖然說最先玷污聖地的是莫洛明珠,但是死者已矣,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把罪名往活着的人身上推,再說,誰讓悠念虐人虐的那麼狠,所有人早就把莫洛明珠被琴絃割傷的事忘記了,腦子裏全是悠念斷了人家莫洛明珠的手,讓她血涌如柱的毀掉了聖地這個場景。
悠念聞言嘴角的笑容淡了一些,“所謂聖地也不過是一塊地質構造比較特殊的土地而已,所謂土地歌唱也不過是因爲那湖所在地殼板塊的規律性變化,加上風雨樹木等雜音組成的讓你們產生幻聽的東西,你們不都講究科學嗎?一塊土地會唱歌,你覺得科學嗎?再說,就算它真是一塊多麼神奇的土地,比起我心愛的小可愛們的生命,它連個屁都不是。”
“……”明明看着這麼矜持的人,爲毛說話這麼不矜持?
好一會兒婪卜的臉色才變了變,憋了半天后才古怪的看着悠念,“……這些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們是搞藝術的,沒必要搞得那麼刻板吧,人如果沒有一點兒信仰的東西,活着是沒有意義的。”
“唔?”悠念腳步頓了頓,“有這種道理?”
“當然。”婪卜拍拍胸部,一副相信他的樣子。
“那我活着豈不是沒意義了?”
“可是我又死不掉,這怎麼辦?”
“……”他發誓,再也不跟這個女人說話了!
“開玩笑的啦,其實我也是有信仰的。”悠念見婪卜大叔一臉鬱悶糾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哦?說說看。”興許是被悠念打擊太多次了,婪卜頓時眼睛一亮,有些好奇。
“我的信仰,”悠念微微仰起頭,金色的陽光親吻在她白皙到幾近半透明的臉頰上,彷彿蒙上了一層金色的柔光,神聖的迷亂了多少人眼,“就是我自己。”
柔婉的嗓音,一字一句,卻莫名的震撼人心。
婪卜怔住,目光怔怔的看着身旁的女人,腳步都不由得停了下來,從四校聯賽時她站在擂臺上意氣風發傲然於世,到在水牢那句我就是法就是天,到這一句我就是自己的信仰,心中的震撼已經再也無法忽視了,這個女人,天生就該站在頂端!
“婪卜閣下?”前面的人停下腳步,看向站在原地不動的婪卜。
“……抱歉。”婪卜回神,快步跟上隊伍,然而心中的念頭卻越發的堅定起來,這個少女雖然本身麻煩至極,但是她的人體藝術,她的音樂,都完美得絢麗耀眼,完全有資格成爲他們委員會的一員,甚至有資格進入內閣成爲九宮之一!
標有委員會標記的飛機‘衝擊號’就在前方,四周已經圍了不少的人,悠念還在裏面見到了幾個貌似有點面熟的人,比如笑得得意諷刺的珂亞紗織,一臉複雜邪氣的珂亞嵐修,嚼着口香糖天上地下唯吾獨尊的珂亞瑾,蘑菇頭珂亞瞬,一臉憤恨如毒蛇的宮牡丹等等……
事實上,如果世界法庭不管這件事的話,莫洛家的人是絕對不會放過悠唸的,甚至珂亞家族和蘭諾家族也會與之聯合起來,除掉這個可能會將羅生若家族推上和炙焰雨家族一樣頂端地位的少女,或者利用這個罪名將悠念囚禁起來,爲他們引路。
所以從另一個角度講,如果沒有世界藝術委員會插手,悠念將要面對的麻煩將遠遠的超過現在,甚至會牽連到遠在瑞比斯公國的羅生若家族。
“上去。”梯子放了下來,領頭人在上面看着悠念和婪卜道。
面對這般嚴肅的軍用機,悠念毫無心理障礙的邁了上去,卻在進入機門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只因爲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譁——
四周的人看着快步走來的幾人,內心一陣譁然,下意識的讓開一條道,這些人,一看就有種危險卻又是天之驕子的感覺,彷彿與他們劃開了一條不可跨越的分水嶺,隔絕了兩個世界。
悠念有些驚訝的看着冷着一張臉走過來的齊蔚藍涼翰還有瑰夜爵和端木惑,這才恍惚的記起羅生若悠然被送到的地方正在瑞比樂亞,而且啓程時間和他們一樣。
“站住。”幾人還未靠近,便已經被委員會的人攔住了。
齊蔚藍還沒有發話,涼翰已經出手,一瞬間攔路的兩人便被涼翰牽絆住,齊蔚藍冷着臉走到了機下。
“悠念,下來。”語氣怒火與擔憂交加,隱隱的帶着兩分焦急。
“羅生若家族想造反嗎?”領頭人擋在悠念和婪卜面前,看着齊蔚藍目露寒光,敢不把委員會放在眼裏,哼!
齊蔚藍很目中無人的直接無視那個領頭人,“悠念!”
自家老媽發怒了,悠念眨眨眼,聳聳肩,有些無奈的跳下飛機。
“啪!”
重重的巴掌聲頓時響起。
所有人震驚的看着這想象不到的一幕,連剛想下來把悠念抓回飛機的領頭人都不由得驚在了原地,場面一瞬間靜了下來,空氣瞬間凝固了起來。
瑰夜爵和端木惑看着突然被打側了臉的悠念,心中疼得一瞬間讓他們臉色白了下,那巴掌彷彿不是打在悠念臉上,而是打在他們心上。
該死!曲眷熾和單韻熙怎麼還沒到?!
悠念側着臉,烏髮甩在臉上,纖細的身子立於陽光之中,脆弱得彷彿稍微用力一碰就會碎掉,讓人心疼憐惜。
臉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也許是因爲自從離開地獄島後,第一次有人在她臉上動手腳,所以纔會顯得這麼疼吧。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般的,悠念伸手摸了摸一瞬間紅腫了起來的側臉,美麗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蹙,眸間滑過一抹困惑,看向全身都在僵硬微顫的不知道在氣還是在心疼的齊蔚藍,“你打我?爲什麼?”
“爲什麼?你不知道嗎?!”齊蔚藍氣得眼眶微紅,看着悠念滿眼失望和恨鐵不成鋼,“你在做那些事的時候心裏都在想什麼?當着全世界的面在聖地上殺人,在瑞比樂亞皇宮殺了人家的公主,你行,你羅生若悠念真行!”
齊蔚藍很失望很傷心很焦急很憤怒,羅生若悠然纔剛剛讓她傷心被送到分家去,纔多久時間,悠念卻又給她惹出這麼大的禍事,羅生若家族雖然是殺手家族,但更趨向暗殺這一類,這個世界是有法律的,萬物是相生相剋的,羅生若家族再血腥,這個世界再接受,也只限於只有少數人見過它的血腥而已,而不是像悠念這樣當着全世界的面,把這樣血腥的一面攤開在陽光之下!
這樣太囂張了,太狂傲目中無人到一種天理難容的地步!世界法庭……她該如何將悠念從那座大山下拉出來?
這個當母親的女人此時身心萬分的疲憊。
悠念靜靜的看着齊蔚藍,好一會兒才一如既往的淡然出聲,“所以,您打我就是因爲我殺了她們和選擇的時間地點不對?”
“悠念!”齊蔚藍沒有辦法從那淡然的語氣和微勾着脣角的面容上看出半點懺悔之意,“你是怎麼回事?你還有沒有把我們放在心上?你當初做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有沒有想過我們看着你進入世界法庭會有多心痛?有沒有想過家族會不會因爲你而受到什麼牽連?還是說,你一心想的只有你自己?”
“我不會牽連到羅生若家族。”悠念淡淡的出聲,柔婉的語氣沒有任何的力量,卻隨風入耳般悄悄的播種入心。
“你……”
“媽媽。”悠念淡淡的出聲,清澈中帶着幽深的桃花眼看着齊蔚藍,如同一個漩渦讓人彷彿深陷其中,難以自拔,“既然我現在叫羅生若悠念,你打我罵我,那是你作爲母親教育子女的資格,我不會有異議,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記住,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自己負責,不會牽連到其他人,同時,我不希望任何人來干涉我的事情我的自由,瞭解?”
很多事情,如果沒有人擅自干涉,就沒有所謂的牽連和波及,只不過世界上總是有那麼多你不希望他出手,他卻難以自抑的出手干涉的人,悠念一向獨來獨往,不自量力干涉她的事情從而受到波及的人在她眼中都是自找的,她一般不予理會,只不過齊蔚藍和羅生若家族現在是她的家庭遊戲對象,所以她才這麼提醒了下。
只是看似並沒有多少威力的話,實在是很傷人的。
什麼叫我不希望別人干涉我的自由,別人?他們是別人嗎?齊蔚藍瞪大了雙眼,有些難以置信她方纔聽到的話。
瑰夜爵站在後面,如狼般的目光看着悠念,滿是複雜,聽到悠唸的話,腦中瞬間想起他第一天成爲她的牀伴時,她也是把話說的那麼清楚,聽起來自私又無情,然而這樣的女人他卻不知不覺的愛上,難道他就是天生的賤骨頭?讓她更沒想到的是,原來對於從小疼愛着她的親生母親,她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偏偏他絲毫不覺得悠念這樣有什麼不對,只是莫名的覺得有點心疼。
這樣的獨來獨往,是經歷過多漫長的孤獨纔會這樣?
“好了,你們說夠了吧。”領頭人終於忍不住出聲,“你已經妨礙我們一段時間了,羅生若主母。羅生若悠念,請你上來。”
“抱歉,媽媽,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悠念抱了下齊蔚藍,臉頰蹭了蹭她保養得很好的臉頰,如同孩子在向母親撒嬌一般,頓時讓齊蔚藍忘記了方纔那番話,滿心的焦慮和心疼,怎麼辦,怎麼辦?
“悠念,再等等,再等等……”齊蔚藍拉着悠唸的手不讓她上飛機,這一上就再也下不來了啊!美麗的眼眸微微閃爍的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
悠念眉間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她想去看看世界委員會是個什麼樣的體系,他們怎麼老是妨礙她?她不是說了不會有事嗎?
就在領頭人耐性已經用完,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四周又是一片譁然。
人羣分開一條道,輕微的腳步聲彷彿被無限放大,陽光在美麗的身影灑下一片耀眼的柔光,美麗而醉人,那一雙略顯憂鬱卻如同宇宙銀河一般的眸子,讓人一眼陷於其中,癡醉不知。
“單姜恆?!”有人驚呼出聲。
齊蔚藍看到單姜恆,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在,終於等到了!
悠念挑眉,這就是他們請來的幫手?
領頭人豈會不懂他們的心思,臉上一陣不屑的嗤笑,不過是瑞比斯公國十三爵的公子,連個實權都還沒有就想跟他們世界法庭鬥?真是不自量力。
腳步頓住,單姜恆站在悠念面前,白色的西裝穿在身上異常的貼身耀眼,純白如雪,不染纖塵。
“把人放了。”好一會兒,單姜恆擡頭,看着站在機門口的領頭人。
“你在……”一句話未完,領頭人瞪大了雙眼看着單姜恆手上的那枚尾戒,心中猛然一陣,再看這個美麗的男人,那雙眼睛滿是一片冷漠,倒映不出他的身影,讓人一瞬間覺得冰涼徹骨。
婪卜同樣震驚,那枚尾戒……那是他們委員會最高層九宮之一的標誌啊!這個年輕的男子……
“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單姜恆收回手,冷漠的看着領頭人。
“可、可是……”這個人是毀了世界珍貴產物聖地的罪人啊,而且捉拿的命令還是直接從九宮那邊傳下來的。到嘴邊的話在接觸到那雙宇宙般美麗卻也宇宙般荒涼的眼眸時,驟然卡住,突然有一種違抗他的人沒必要活下來的感覺……
婪卜趕緊伸手扯了扯領頭人的衣袖,既然這事已經有一個九宮出現分歧,那麼這就是九宮之間的事了,他們還沒那個資格插手。
只不過……
婪卜看向悠念,如果世界法庭不管這事,那麼其它麻煩便會如同洪水般接踵而來,兇狠且殘暴,就像一個金字塔,世界委員會位於最高層,在觸及世界人民的利益等罪過上面,委員會有優先處理審判的權利,但是如果委員會的人不處理不予理會,那麼處理這事的人就可以是第二層的人,而皇室、世界貴族就是這第二層之中的人。
婪卜心中一急,看着單姜恆衝動出聲,“殿下,我想推薦羅生若悠念成爲委員會的一員!”悠念進入委員會,就等於有了委員會這個後盾,別人想找她麻煩還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更重要的是,這樣完美的藝術就不會被搶走了!
單姜恆看向婪卜,“十八閣之一審判長,婪卜閣下嗎?”
“是。”
“那麼請你補一封推薦信送到九宮殿吧。”
婪卜怔了怔,補?
單姜恆看向悠念,執起她的手,把一枚尾戒帶進她的小拇指,銀色中帶着白色的由‘九’字組成的花紋,“羅生若悠念,從今天開始,是委員會的一員。”
齊蔚藍驚訝,瑰夜爵驚訝,端木惑同樣驚訝,雖然知道這個男人很牛掰很彪悍,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這一步!這可是世界藝術委員會啊!
領頭人震驚,但是震驚中一種不滿和嫉妒在衍生,銀白色的九宮之戒,這個女人有什麼本事能進入委員會甚至一步登天的做到僅次於九宮的十八閣之一?他拼死拼活好不容易纔成爲十八閣之下的執行官,而這個女人他只看到了她殘忍血腥惹禍的手段!
“殿下,今天我沒能把這個女人送上世界法庭,但是不代表我們會承認這個女人,如果她沒有拿出足夠讓我們信服的實力,我想委員會大部分人都不會接受這樣一個血腥殘忍的女人成爲同伴的。”領頭人朝單姜恆鞠了一躬,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彷彿滿心堅定要將悠念給踹出委員會。
單姜恆卻只是淡漠的看着領頭人,不置一詞,實力這種東西,到了時間便會看到,口頭上沒必要說太多。
“既然如此,不如就在這裏給你看看她有沒有那個實力好了。”懶洋洋的嗓音穿透力十足的響起,衆人再一次分開一條道,只見曲眷熾雙手插着褲口袋,一步一甩般懶洋洋又無力,卻又帶着一種如豹在行走的優雅,無聲的踩在人心的那種感覺,有種與之共眠的酥麻感。
而曲眷熾身後,拎着小提琴的單韻熙咬牙切齒的看着前面的男人,太挫了!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非但沒有紳士風度,還把她當成男人來使喚!抽死你丫魂淡!
“給。”單韻熙沉着臉把手中的破爛小提琴扔過去。
悠念伸手接過,看着這幾人,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每一次她想做的事,這些人總是自作主張的跑來打斷,這種感覺雖然不怎麼好,但是卻似乎也不怎麼糟糕。
有些無奈的打開,就見盒子中躺在一把看起來很老舊,卻很乾淨的白色小提琴,有些掉漆,但是琴絃依舊完好,泛着淡淡的銀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充其量只是一把保存的還不錯有點歲數的琴而已。
“女神!”婪卜驚叫出聲,連忙從飛機上跳下來,“我的女神!誰?怎麼會在你們手上?”婪卜瞪大了雙眼兇狠的瞪着曲眷熾和單韻熙。
這把小提琴是與音樂女神提納斯石像一同出土的提琴,當時就卡在女神像的手中,專家經過各種檢驗都說那琴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偏偏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拉出一個哪怕刺耳的音,就因爲如此,有個傳說便不脛而走——當有人能夠拉響小提琴‘女神’時,世界將迎來藝術的鼎盛時代,整個世界都會被最完美的女神音樂洗滌,所有罪惡都會被清洗乾淨!
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沒人能拉響它,無論是世界頂級的音樂界,還是身份尊貴的音樂聖子聖女等,試圖拉響女神的人越來越少,關於女神的消息也就越來越不受人關注,傳說便也始終只是一種傳說。
面對婪卜的質問,曲眷熾和單韻熙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催促悠念,“你試試。”
“原因。”悠念放下小提琴,被人牽着鼻子走,一呼百應,這不是悠唸的風格。她爲什麼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拉這把提琴?未經過她的同意讓她成爲委員會的人,未經她的同意妨礙她想做的事,誰給他們的權利?悠念不生氣,但是也不開心,即使他們是爲了她好。
單韻熙瞪大了眼,看着淺笑嫣然眸中卻沒有一點兒溫度的悠念,心中一震,她……不高興?
“女神是不可能被這個女人拉響的,別做白日夢了。”領頭人搖搖頭,嘴角眉梢都帶着不屑。這可是要洗滌人心的音樂,這個女人本身就雙手染滿鮮血,罪惡的可以,怎麼可能拉奏響女神呢?
領頭人一句話,哪裏卻知道就這麼勾起了悠唸的好奇心,“拉不響的提琴?”
“沒錯,你……”
“拉——”優美的小提琴音悠揚入耳,打斷了男人的話。
轟——!
拉、拉響了!
即使已經有心理準備的幾人也不由得心中一蕩。
“很容易拉響啊。”悠念皺了皺眉,有些嫌棄的道,她以爲會有點挑戰性的。
很容易?!婪卜給悠念跪趴下了,你這樣說讓研究了這把提琴半輩子的他情何以堪啊!更讓曾經挑戰過它的人情何以堪啊喂!
“她、她拉響了女神?!”四周有人驚呼出聲,打破了寂靜無聲的世界,頓時一片片跌宕起伏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不可能吧?這個大罪人竟然拉響女神?”這是科學黨,大罪人拉響救贖世人的女神,這不科學!
“上帝!難道聖地被毀的爲了迎來全新的世界?”這是信神黨,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啊!
議論聲傳入耳朵,宮牡丹珂亞紗織等人臉色都極爲難看,沒想到非但沒有把曲眷熾他們攔住,還讓他們把女神給帶了過來,而這一環環中,單姜恆這一環他們是死都沒想到的,他到底有什麼本事連委員會的人都對他卑躬屈膝?距離有些遙遠,他們根本聽不到那羣人的談話聲,也看不到單姜恆小拇指上帶着的尾戒。
單姜恆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只是小小的弧度,卻瞬間如同春暖花開,芳香直入人心。
“這件事情到此結束,女神選擇了羅生若悠念,你可以把這句話送回波斯勒。”單姜恆看着驚得張着嘴何不攏的領頭人道,然後扭頭看向悠念,“飛機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我們回布迪斯吧。”
比起瑞比樂亞和其它國家,最爲安全的着實還是瑞比斯公國布迪斯,那裏有十三爵爲悠念佈下的重重監控和保護,唔……至少不會有那麼多渣男渣女礙她的眼,引發她的大開殺戒。
悠念卻是把小提琴扔給單韻熙,看向了齊蔚藍,“我要去萬環訓練場。”涼禮還被囚禁在那邊,她要去看看那些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傢伙敢這樣對她羅生若悠唸的大哥!
“訓練場明年春天才會允許新人進入,你現在是戴罪之身,必須先回瑞比斯,否則連明年春天的出行都會被禁止。”單韻熙在一旁嚴肅的道,雖然他們不具備進入訓練場的資格,但是裏面的一些規矩他們還是知道的。
“是嗎?”悠念沉吟一聲,忽的把目光轉向珂亞嵐修等人所在之地,聲音不大不小,卻偏偏足夠他們清楚的響起,“在我去訓練場之前,如果我大哥有任何閃失——”
目光忽的一冷,“我要你們全部以死謝罪。”
霍!
一羣人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心臟猛然一震,生疼生疼的,連靈魂都跟着震動了起來一般的感覺。
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這一刻沒有人敢懷疑她只是在危言聳聽。
悠念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珂亞沙織和宮牡丹氣的幾乎一口咬碎銀牙,遠遠不如一邊淡定的宛若看戲的男人們。
“這麼氣啊,反正她不是說要去訓練場的嗎,到時候你有本事就給她好看咯。”珂亞瑾嚼着口香糖,一手屈起撐在珂亞瞬的肩上,嘴角勾着狂傲不羈的笑容,壞壞的模樣讓四周的少女不由得心跳加速。
珂亞紗織聞言越發的惱怒,胸口還插着悠念射進去的玻璃,那彷彿和肉黏合在了一起的玻璃甚至和心臟大動脈連接了起來,無法動用任何手術取出,讓她心臟每跳動一下都伴隨着劇烈的疼痛,而這一些,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給的!
不會放過她的……
絕對!
時間匆匆,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厚厚的雲層飄蕩而下,才臨近十一月,地理位置偏近北極的瑞比斯公國已經開始飄起了白色的雪花。
花園的梅花開得很豔,因爲擔心會被莫洛家和宮傢俬下使陰招報復而被十三爵和羅生若家族禁止外出的悠念搬了一把貴妃椅,鋪着厚厚的白絨毯,四周放在幾個火爐,整個人懶洋洋的裹着白色狐裘躺在椅中,微微卷曲起來的烏髮鋪在其中,如雪白卻比雪透徹的肌膚,輕嗑着的長長黑色睫毛,豔紅如火般的脣,簡單卻強烈的顏色對比,彷彿打造出一種令人震撼的視覺盛宴。
整個人蜷縮着,彷彿進入冬眠期的可愛小動物。
而事實上,悠念確實每年冬天都會進入一種迷迷糊糊的將睡不睡的冬眠遲鈍期,璃兒也喜歡在大雪天搬把貴妃椅躺在軟綿綿厚厚溫暖的狐裘裏,四周放在火爐,只是她是泡茶飲酒抒情愜意,而悠念是直接睡過去,地動山搖都無法將其吵醒,所以,這一段時間悠念……很好拐!
當然,後果也可能很慘烈。
趴在其中一個火爐旁的大毛哀怨的嗚嚶了聲,搖了搖被剃了毛的尾巴,醜死了嗚嗚……
“小念,小念……”齊蔚藍輕輕搖了搖寶貝女兒的身子,平靜慈愛的表面下,整個人斯巴達的激動了,看看她家裹成一個繭的模樣,實在是太萌了啊啊啊啊啊!
“……嗯?”悠念閉着眼睛,鼻音敷衍似的響起。
“你可以回皇家學院上課了。”
“……嗯……”
齊蔚藍沉默了兩秒,然後撲到悠念身上猛蹭,啊啊啊啊太可愛了太可愛了,她卡哇伊的寶貝女兒啊啊啊啊!
好一會兒,齊蔚藍纔想起正經事,“悠念,你快起來,你有客人。”
“ZZZZZZ……”
齊蔚藍叫了好幾次都叫不醒這個女兒,自己卻已經滿頭大汗了,無奈的走出花園。
“咔呲、咔呲……”腳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美麗如要將人吸入其中的黑洞般的眼眸落在那包的緊緊的身上,似乎微微怔住,隨後閃過一抹無奈和寵溺。
白色的軍裝裹着挺拔而美麗的身軀,歲月不曾留下痕跡的精緻美麗的面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精雕細琢,看着悠念,專注到連他自己都沒注意的程度,悠念卻依舊睡得不省人事,大毛在一旁吐着舌頭繞着單彬宇直轉,美人啊美人,這是個大美人啊!不過,味道好像有點不對!啊!這是個男銀啊喂!
“悠念?”單彬宇微微俯下身,在她耳邊輕喚,低沉的嗓音彷彿散發着引人犯罪的魅惑勾引,如同成熟的果子散發着香甜勾人摘取的味道。
溫熱的氣息有些癢癢,悠念直接動了動,把狐裘蓋到了頭頂,頓時讓上面的男人發出低沉的讓人心尖兒顫動的低笑,真是可愛的孩子氣。
忽的,一道冷冽的目光如同利箭般的直射而來。
單彬宇想要伸手拉下狐裘讓悠念把臉露出來的身子微微頓住,優雅緩慢的站直了身子,淡定的轉身——
頓時兩雙如出一轍,卻一雙淡漠荒涼如荒漠宇宙,一雙溫和卻帶着千面假象般的眸子對上,沒有所謂的天雷勾動地火,卻比黑子爆炸更讓人心驚。
單姜恆站在不遠處,白色黑邊的布迪斯白尊校服,烏髮柔順的垂下,一雙略顯憂鬱卻絕對美麗的眼眸,白皙美麗的指尖夾着一朵嬌豔倔強的梅花,只是靜靜的站在雪地中,便已風華絕代叫人移不開目光。
單彬宇站在悠念身邊,白色金邊的執法爵軍裝,同樣的烏髮,六分想象的面容,帶着成熟動人的美麗和上位者的威懾力,靜靜的站在雪地中,美麗卻威嚴的讓人不敢輕易擡頭觀望。
“父親,您在這裏做什麼?”好一會兒,單姜恆開口的同時邁着步伐優雅的走近,目光一如既往的淡漠疏離。
“你又在這裏做什麼?”收起對於悠念而展現出的溫和寵溺,單彬宇同樣回以冷漠疏離的目光。
單姜恆微微彎腰,把手中的紅梅置在悠念枕頭上,白中一點紅,彷彿瞬間將蒼白的世界染上了紅妝,果然如他想象的那般美麗又精神。
連續半個月她都這麼沒精神,這樣不太好。
“您不知道嗎?我正在追求她。”悅耳如天籟般的嗓音輕緩的響起,單姜恆淡漠的看着單彬宇,帶着輕微的警告。
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大毛頓時做出一副警惕隨時撲上去攻擊的姿勢,尖利的爪子伸了出來。
單彬宇看着單姜恆,無形的漩渦正在疾速的形成,單姜恆回以目光,毫不退縮。
“身爲有婦之夫,竟然肖想和自己女兒同歲的少女,你不覺得羞恥嗎?”單姜恆毫不客氣的道。
單彬宇眼眸一眯,危險的氣息驟然蓬勃而出,單姜恆觸到了他最在意的事,不是什麼有婦之夫,而是年齡問題,對於他來說,悠念確實小了點,過了新年也才十八歲,二十多年的距離,猶如鴻溝。只是他已經對這個少女產生了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和,單家的男人,對於獵物,從來誓在必得,從來死不放手!
即使對手是自己的兒子。
------題外話------
意外神馬的,最討厭了嗚嗚……(頂鍋蓋逃跑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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