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0章 一拳足矣
拳意霸道，威壓諸天，高於天外。
劍氣孤傲，直刺穹蒼，世所睥睨。
兩股氣勢，一較長短。
相互之間，無限爭鋒。
此刻，葉秋體內的拳意，彷彿是一名受到了挑釁了霸王。
威壓萬古的氣勢，越發的濃郁。
似乎，連天地都無法將這股氣勢容納。
蓋世無匹的霸道，欲要碎天裂地。
西門無恨的劍意，雖然凌厲無匹。
但是在這股氣勢下，還是顯得勢單力薄了許多。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隻大鐵錘，肆無忌憚地砸在一柄絕世寶劍上。
寶劍雖鋒，卻難敵那霸道暴擊。
蠻不講理的暴擊，將一切銳利都潰散於無形之中。
正當兩股氣勢相互攀升，即將引發天地異像之際，忽然間，葉秋強行壓制下了蠢蠢欲動的拳意。
那霸絕天下的氣勢，緩緩收斂，盡數迴歸體內。
一口鬱結之氣，盤桓在胸口，難以發泄。
心頭更是有一股怒氣，直衝腦際。
葉秋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在西門無恨的注視下，開始六步走樁。
每一步，都走的如此的堅定。
動作，看上去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
可簡單之中，卻藏着無比的玄妙。
每踏出一步，一拳便隨之而來。
拳頭，擊打在空氣中。
雖然力量並不算太強，可是那股氣勢卻撲面而來。
一拳之間，似乎可以摧毀一切，可以顛覆天地，可以掌控六道。
且不說拳術高低，單單是這一股拳意，便足以讓震懾任何人。
即便是號稱劍神的西門無恨，也不例外。
他的眼神中，綻放出灼熱的光芒。
一雙銳利深邃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緊盯着葉秋。
從這六步走樁中，他似乎窺視到了什麼。
但仔細一想，卻又什麼都沒有窺視到。
俗語有云，一法通，萬法通。
西門無恨本想借鑑一下葉秋的拳法，可觀察了片刻後，便無奈地放棄了這種打算。
蓋因爲，這門拳法簡單到了極致，同時也霸道極致。
想要從中借鑑，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可能。
一拳之內，容不下任何其他。
天地之間，唯我獨尊。
若是強行借鑑的話，他的劍心必然崩潰。
畢生凝練而成的劍意，也將隨之潰散。
那怕只是借鑑一點點，都會將自身的劍道根基徹底摧毀。
霸道，實在是太過霸道。
霸道的無與倫比，霸道的難以想象。
此時，西門無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剛纔只是觀察了一會，體內的氣息便有些紊亂。
他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將之前所看的六步走樁，強行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劍心通明，忘卻了那拳法的神韻。
體內的氣息，也隨着恢復了常態。
“霸道，真是聞所未聞的霸道，很難想象，這樣的拳法究竟是何人所創……”
西門無恨閉着眼，自言自語着。
對於葉秋的六步走樁，他連看都不敢再看。
因爲，多看一眼，都會讓自己的劍心動搖。
若是一般修行者看到葉秋的六步走樁，絕不至於如此的失控。
因爲尋常高手，難以發覺拳中的奧妙與神韻。
可西門無恨乃當世劍神，一身劍道修爲通天徹地。
目光之敏銳，也遠非常人所比。
他看了一遍六步走樁後，眼光足以發覺這門拳法的一絲奧義。
發現了那一絲奧義，便忍不住在腦海中推衍。
希望，能與自身的劍道相互印證。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興起，異變陡然。
腦海中的推演，還沒有進行完畢。
體內的氣息，就開始動盪紊亂。
通明的劍心，似乎也受到了某種重擊。
那拳法的神韻奧義，像是一頭蠻荒古獸，在他的體內，在他的腦海中，在他的靈魂裏，橫衝直撞，蠻橫霸道，沒有絲毫的顧忌。
劍道根基，在這種衝擊中，竟有了一絲搖搖欲墜的跡象。
發覺到這一點，西門無恨心頭驚駭至極。
幸好，他只是觀摩了一遍，拳法神韻尚未正式領悟。
因此，才能在關鍵時刻，毅然決然地揮劍斬斷了腦中的推演。
可即便如此，仍舊讓他心有餘悸。
那種道心不穩的感覺，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就像是一名矢志攀登最高峯的爬山者，忽然間看到了高出天外的不周山。
以前的志向，在那根本看不到盡頭的高山面前，化作了雲煙。
高山仰止，心灰意冷。
越是高手，在那六步走樁的拳法面前，越是難以自控。
呼……
西門無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才慢慢地把眼睜開。
目光，雖然看向了打拳的葉秋，腦海中的思維推衍卻再也不敢繼續下去。
“世上竟有如此霸道的拳法，如此的純粹，容不下任何的其他，厲害，真是厲害！”
西門無恨喃喃自語着，臉上依舊掛着一抹殘餘的震怖。
他相信，即便是三教聖主，抑或是劍宗的老劍聖在此，情況恐怕也只能和他相差無幾。
“怪不得，能引動天刑之罰，也怪不得，能夠在天刑之下，全身而退，倘若這種拳法，這種拳意，再有一副強絕天下的身軀，即便是天罰恐怕也要退避三舍。”
震驚不已的西門無恨，自言自語着。
腦海中，浮現出一道橫掃諸天的身影。
“難道，這門拳法，是傳說中那位至強者留下的？難道說，那位至強者真的出現過？一拳打破了天穹，讓銀河之水傾落而下，淹沒了神族的至高聖地……”
那霸道的拳意，讓他想起了一則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舊事。
那位至強者留下的信息實在是太少，無論是在神族，抑或是在人族的傳說中，他僅僅是出了一拳而已。
但僅僅是這一拳，便留下了萬古歲月都難以磨滅的傳說。
那一拳，讓天下武夫引爲武道至高。
那一拳，讓世間高手不敢自稱無敵。
那一拳，讓神妖人三族視作禁忌。
那一拳被世人口口相誦了千次萬次，卻依舊無法描繪出一絲一毫的風情。
一拳打碎了天穹，一拳貫穿了諸天阻隔，一拳驚豔了無盡的歲月。
僅僅是一拳，唯一的一拳。
但在西門無恨想來，也只需要一拳而已。
一拳便足以，世間已無任何存在，值得再打出第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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