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小美人魚的追愛之旅
姬清向奈哲爾伸出手,柔軟的手心朝上,淡粉色的指腹讓人在一瞬間想起了在午夜靜靜綻放的曇花,姬清就擡眸,用湛藍色眼眸溫柔地注視着奈哲爾,帶了一點稚氣道:“那閣下過來教我嘛。”
奈哲爾紅着耳朵,緊張到同手同腳地走到姬清的面前。
姬清伸出手軟綿綿地搭在奈哲爾的肩上,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姬清的鎖骨如盞,皮膚蒙上一層瑩瑩的釉光。
奈哲爾低頭摟着姬清的腰,幫助姬清站起來,人魚的腰是極爲纖細的,盈盈不足一握,肌膚是奈哲爾從未接觸過的柔嫩,像是亮麗的雲緞和潺潺的流水。
從遠處看就像是在跳舞一般曼妙,金色的捲髮長到腰間,溼漉的髮梢蹭過奈哲爾的手背,像是羽毛輕拂,引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姬清整個人都貼在奈哲爾的身上,奈哲爾比他高了一個頭,這個身高是最適合接吻的身高,只可惜奈哲爾戴着冰冷的面具,姬清擡起頭只能看到那雙沉靜幽深的墨綠色眼睛。
抱住他的人全身硬得和一塊石頭般,連教學的指令也說得磕磕絆絆,“腿伸直。”奈哲爾低聲道。
姬清在奈哲爾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笑得像一隻偷腥的貓,他雪白的雙臂摟着奈哲爾的脖子,似蹙非蹙地看着奈哲爾,委屈地說:“閣下,我腳軟~”
奈哲爾僵在原地不做聲,緊張到束手無措。
姬清慢吞吞地抓住奈哲爾的手,將巫師佈滿繭的手掌覆蓋在半身斗篷上,隔着薄薄的布料,都可以感受到那灼熱的溫度。姬清拉長語調軟綿綿地問道:“是不是很軟呀?”
他握着奈哲爾的手沒有用多大力氣,輕輕鬆鬆就可以掙脫開來,可是奈哲爾的手指只是細不可查地顫了顫,就沒有做過多掙扎。
姬清另外一隻手還是勾着奈哲爾的脖子,他揚起修長的脖頸,將脣湊到奈哲爾的耳邊,低聲笑道:“閣下,您的耳朵爲什麼那麼紅?”
鼻息噴吐在那片佈滿咒文的皮膚上,於是蒼白的皮膚上泛起了一陣紅。
姬清鬆開抓住奈哲爾的手,於是奈哲爾的手沒有支撐就順着斗篷滑了下去,停在雪白的膝蓋上。
奈哲爾宛如觸電般收回手,他的反應太大,連原本摟着姬清腰的手都收了回去。
姬清低下頭勾了勾脣,然後哎呀一聲故作無力地癱軟下去,奈哲爾趕緊衝上去抱住姬清。
姬清不慌不忙地趴在奈哲爾的懷裏,慢悠悠地用手摸上奈哲爾的胸口,低頭將耳朵湊到胸口,他閉上眼壓低聲音柔柔道:“閣下,您的心,跳的好快呀。”
奈哲爾全身僵硬地抱住姬清,他身體緊繃,平心而論,抱住奈哲爾還沒有抱着枕頭舒服,可是兩者之間差的是心靈上的愉悅,姬清看着奈哲爾亂顫的睫羽,就忍不住想笑。
但是姬清還沒有忘記自己面前的是一株含羞草,不能撩的太過火了,不然就會縮成一團不理人了。
姬清用臉頰在奈哲爾的胸口輕輕蹭了一下,乖巧地說:“閣下,您怎麼不繼續教我啦?”
奈哲爾結結巴巴地說:“是、是的,殿下,請您擡起左腳。”他說話時兩條手臂如同鐵柱般堅固地環繞住姬清。
姬清聞言緩緩擡起了左腳,羊脂玉般的腳掌像是不小心般踩中奈哲爾的腳尖,可愛的腳趾委屈地縮起來,姬清可憐巴巴地說:“我踩着您了,您會嫌我笨嗎?”
奈哲爾趕緊搖頭,他一隻手環抱住姬清,另外一隻手有些笨拙地摸了摸姬清的頭,“殿下您學得很好。”
姬清揚起臉,湛藍的眼眸裏是純粹的喜悅,他笑吟吟道:“真的呀?”
奈哲爾認真地點頭,他無比鄭重道:“真的,殿下您聰明極了,獨得智慧女神的青睞。”
姬清嬌氣地戳了戳奈哲爾的胸口,得寸進尺道:“既然我這麼棒,那有沒有獎勵呀?”
奈哲爾像抱住一個大號娃娃,還是玻璃做的那種小心翼翼地摟着姬清,他思索了一下,輕聲問:“那殿下您想要什麼獎勵呢?”
“我想要的獎勵可多啦~”姬清拉長語調,亮晶晶地望着奈哲爾,“我要閣下做好喫的給我喫,我要閣下建起糖果屋把我裝進去,我要閣下抱着我走路,我要閣下天天都誇我……”
姬清輕輕啾咪了一下冰冷的面具,小聲道:“還要閣下的親親抱抱舉高高。”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盡是無措,他猶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說:“我下次就給殿下做好喫的食物。”
“那這次呢?”姬清直直地看着奈哲爾,藍色的眼眸太過明亮,反而多了一種明媚的灼灼其華的壓迫感,姬清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雪白的臉頰,他軟軟地說:“這次就要個親親好了。”
奈哲爾摟着姬清的手一緊,又顫顫得一鬆,他艱難地說:“……這,這不可以。”
姬清閉上眼,眼睫彎彎得翹起,雪白的小臉乖巧得不得了,他嘟囔道:“我說可以就是可以。”說完就仰起頭,做了一個乖巧等親親的表情。
四周靜極了,只有他們的呼吸聲。
奈哲爾經過了無比激烈的心理鬥爭後,彷彿下定了決心,慢慢地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併攏,他將手指放在面具的脣部位置,自己羞澀地發出“mua”的聲音,然後再緩緩地將手指貼到姬清的臉頰上,低聲配音道:“啾咪。”
低沉的啾咪好像帶電般竄進姬清的耳朵,讓姬清的脊椎骨泛起一陣酥麻。
姬清唰得睜開眼,看到自己面前那位巫師緊張地說:“親親給你了。”就像是企圖矇混過關濫竽充數的小學生,在老師面前緊張到不能呼吸的傻相。
姬清看着那雙無辜的墨綠色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猛然抱緊奈哲爾,撲上去啾啾啾啾啾咪起來,無數個溼潤而柔軟的親親從脖頸到耳垂再到面具上,親到姬清整個鼻尖都興奮得紅撲撲起來,親到奈哲爾整個人都害羞到爆炸起來。
姬清用力啵唧了一下面具,然後氣沉丹田道:“我把更多的親親送給你了,不用謝!”
巫師傻愣愣地抱住小美人魚,用熱到爆炸完全不能思考的大腦過濾了一下小美人魚的話,然後呆呆地說:“謝、謝謝。”
“系統,我要被他可愛死了!!!啊啊啊他犯規!!!”姬清憤憤不平地指責道。
系統:狗糧真好喫我是誰我在哪爲什麼要叫我
奈哲爾說完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口不擇言道:“好的,不謝。”說完竭力保持鎮定,故作冷靜道:“殿下再擡起右腳,往前邁一步。”
姬清咬住下脣努力不笑,可是笑意全從他的眼角眉梢透出來,從他湛藍的眼睛溫柔地流出來,他擡起腿軟軟地踩在奈哲爾的鞋面上,再無辜地把臉埋在奈哲爾的胸口,輕聲說:“閣下,我們現在像不像在跳舞?”
奈哲爾顫巍巍道:“像、像,人類跳舞時也很容易被舞伴踩住腳。”
姬清發出一聲悶笑,他抱住奈哲爾,再輕輕柔柔道:“那人類跳舞時腰要不要扭?就像這樣——”雪白的腰宛如水蛇般輕輕扭了扭,柔嫩的腰肉摩挲着奈哲爾的手心,腰肢顫顫,披灑在後背的捲髮閃爍着靡麗的光。
姬清擡起頭,對着奈哲爾的耳垂吹了一口氣,語調又柔又軟道:“您說呀~”
奈哲爾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竭力做到神情自如從容鎮定,只可惜通紅的耳垂將他暴露得一乾二淨。
“我、我不知道。”奈哲爾的聲音顫顫,“應該是不用的。”
姬清不抱着奈哲爾,反而將手覆蓋在奈哲爾的手背上,然後指引着奈哲爾握緊自己的腰,他低頭笑道:“哦~是這樣的嗎?閣下您可得抱緊我了,萬一我摔了,可是會疼哭的。”
奈哲爾趕緊保證道:“我會抱緊您的。”
姬清滿意地點頭,再張開雙手一把抱住奈哲爾,他抱住的這具身軀因爲緊張開始熱乎乎的,人魚的體溫是偏低的,此時抱住奈哲爾,接觸到的這種溫熱的溫度讓姬清感到十分舒服。
他將臉埋在奈哲爾懷裏,聞到的是淡淡的藥香,木質香繚繞間有着一股潮溼的氣味,這種香味像是大雨過後的森林,沉靜而清新。
姬清有些眷戀蹭了蹭奈哲爾,輕聲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奈哲爾牢牢地抱住姬清,全身熱氣騰騰,他低聲道:“您就踩在我的腳上好了,我帶着您走。”
姬清的兩隻腳都踩在奈哲爾的鞋面上,當奈哲爾一步一步後退時,姬清就跟着慢悠悠地前行,姬清抱住奈哲爾笑道:“真有意思。”
“您學會了嗎?”奈哲爾紅着耳朵小聲問道,姬清擡起頭就看到那雙緊張的墨綠色眼眸,像是靜謐深山中的綠泉,倒映着闖入者的容顏。
姬清抱住奈哲爾,自己流暢地走了幾步,然後擡眸笑道:“我學會啦,閣下,您教得真好。”
奈哲爾認真地誇獎道:“您學得很快。”他的語氣太過認真嚴肅,然而讓姬清很想捉弄他。
姬清將手放在奈哲爾的後頸上,略顯冰涼的手指描摹着咒文,他輕聲道:“可是我現在不想鬆手,只是和閣下一直走下去,好不好?”
這句輕飄飄的情話如同一陣清風,將綠色的湖面吹出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奈哲爾的眼睫輕顫,他躲閃着避開姬清的目光,低聲道:“殿下您……說笑了。”
姬清捧着奈哲爾的面具,強迫奈哲爾和自己的對視,他一字一頓道:“我是認真的。”
“閣下,我喜歡您。”姬清踮起腳尖吻在面具上,他的手指撫摸着面具上的輪廓,動作無比溫柔,他的聲音是輕柔的,語氣是鄭重的,像是在宣誓一般,“您喜歡我嗎,您想要和我在一起嗎?只要您想,”姬清抓住奈哲爾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那這顆心就是您的了。”
被姬清抓住的手隱隱地顫抖,好像那些百轉千回的、不被人所知的情緒都慌張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無數未知的、壓抑着的深沉的要釀成酒液的情緒就在墨綠色的眼眸中輕晃,長長的眼睫像孤獨的黑蝴蝶張開翅膀,飛向的卻不是它所期待的溫暖。
“殿下……真是說笑了。”隔着一個面具傳來的聲音有些沉悶,奈哲爾輕聲道:“殿下不是要變成雙腿,去陸地上找您喜歡的人嗎?”
“能被您所愛的人,是站在日光之下的,而不是這裏。”奈哲爾輕顫地、堅定地將手抽走,他慢慢退了一步,將手放在胸膛,對姬清做了一個古老的騎士禮,那是象徵着無聲的守護,奈哲爾低下頭,所有的不甘和挽留都消失在一聲顫抖的嘆息中,他對姬清道:“願您早日找到所愛之人。”
奈哲爾的拒絕有點出乎姬清的意料。
姬清不開心地走到奈哲爾面前,兇巴巴道:“我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就在我面前。”姬清捏着奈哲爾的耳朵,惡狠狠地說:“再問你最後一遍,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奈哲爾低頭,保持着騎士禮的手勢,沉默不語。
姬清委屈地癟嘴,他掐着奈哲爾的耳朵不說話,而後再次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問:“這真的是最後一遍了,你面前有一條溫柔可愛善解人意又美又乖的小美人魚,你真的不要嗎?”
奈哲爾慢慢彎下腰,將手握拳貼在胸口,一言不發。
姬清蹲在地上,擡頭看着俯身的奈哲爾,可憐兮兮拉住奈哲爾的衣角,小聲道:“這真的是最後一遍了!你的面前有一隻非常生氣氣成河豚馬上就哄不好的小美人魚,但只要你現在親親他就可以哄好了你真的不親親他嗎?”
“下次再哄就要漲價了,一個親親就哄不好了……”姬清抽了抽鼻子,用力抱住奈哲爾,委屈巴巴道:“兩個親親也哄不好,三個親親也哄不好的……你真的現在不考慮哄哄我嗎?”
“奈哲爾我真的要生氣了,我警告你,這真的是最後一遍了,現在!立刻!馬上!抱緊我!”姬清不管不顧地大聲喊道。
一直沉默的奈哲爾慢慢直起腰來,在姬清期待的目光中,從空間戒指裏拿出另外一個裝着淡藍色液體的小瓶子,他垂眸將瓶子放在姬清的面前,低聲道:“殿下想要變成魚身時,就喝下這個藥劑。”
“這些藥劑喝下後,殿下就擁有自由改變形態的能力了。”
姬清瞪着奈哲爾許久,然後憋了兩泡淚,一把奪過那瓶藥劑,氣鼓鼓地走掉了。
奈哲爾就一直保持着姬清離開時的姿勢,宛如站成了一座石像。
過了許久,喝下藥劑重新變回小美人魚的姬清從門口探出腦袋,委屈巴巴地望着一動不動的奈哲爾,然後將腰上圍着的斗篷解下來,狠狠地砸向奈哲爾,氣勢洶洶道:“哄不好了!奈哲爾大壞蛋!”
姬清丟完斗篷冷哼一聲扭頭就走,邊走邊用手背抹去眼淚,那些淚水融入海水,誰也看不出來。
“他爲什麼要拒絕我?”姬清憤憤不平地對系統說:“我不好看嗎?我不可愛嗎?我唱的歌不好聽嗎?我的情話講得不動聽嗎?”
姬清用力吸了吸鼻子,聲音透着十足十的委屈:“……他明明就喜歡我呀,明明就非常非常喜歡我呀。”
“既然這麼喜歡我,幹什麼要拒絕我?”姬清的聲音越來越低落,“爲什麼呀?”
系統戰戰兢兢地安慰道:“可能是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舉嗎?”姬清梗着脖子道:“就算他陽痿我也喜歡他,咋了?”
系統完全說不出話來,它被大佬波瀾壯闊的腦回路拍死在沙灘上,用最後一口氣顫巍巍道:“沒……什……麼……”
姬清哼了一聲,伸手用力撩了一下自己的捲髮,冷笑道:“信不信,那個傢伙現在嘴上說的好聽,說什麼祝福我早日找到自己所愛之人,要是我真的上岸,肯定眼巴巴地跟着千里追夫去了。”
系統安靜如雞地縮在角落裏。
姬清一邊遊向那羣追求者呆的宮殿裏,一邊對系統道:“要是他不跟過來,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姬清用魚尾巴甩開大門,啪的一聲巨響,宮殿裏的所有人都擡頭看向姬清。
只見姬清優雅地撩了撩自己金色大波浪卷,擡眸看向在場的所有人,目光最後定格在那個總愛哭唧唧的丹尼斯身上,姬清指尖勾了勾那縷金色的捲髮,柔聲道:“丹尼斯,你不是總說要帶我去陸地上玩嗎?”
在丹尼斯一臉中了彩票不可置信的表情前,姬清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大佬,之前的眼淚不是說明丹尼斯目的不純嗎?”系統遲疑道,“和他一起去陸地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就是要他目的不純呀,我要讓奈哲爾緊張死!”姬清呵了一聲,“再說了,有誰可以欺負到我頭上?除了奈哲爾那個混蛋,其他招惹我的人,都丟下海去餵魚吧。”
圍觀大佬霸氣側漏的系統默默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丹尼斯走到姬清身旁,標誌的小白臉滿是驚喜,“西爾維亞殿下,您是被我的執着打動了嗎?”
姬清禮節性地假笑:“丹尼斯,我現在就要走,要是您不能馬上出發的話,我就換一個人好了。”
丹尼斯急忙安排出海,並且看了看姬清的魚尾表示隱隱的擔憂。
“請您爲我準備人類的衣物,我可以變成雙腿。”姬清冷靜道。
“哦,這真是太神奇了。”丹尼斯讚歎道,“這是海神的祝福還是什麼神祕的法術?”
姬清的神情冷淡,他湛藍色的眼眸在此刻就像是凍傷人的寒冰,“您知道我最討厭人哪點嗎?”
丹尼斯問道:“哪點?”
“聒噪。”姬清嘭得關上了房門,只留下丹尼斯一人站在甲板上。此時的船還是沉在海底,丹尼斯的身上帶了避水珠,所以可以隔絕海水,他低下頭輕聲讚歎道:“冷美人的樣子……更加動人了。”
藍色的小人跳了出來,它先是笑容滿面地點了點頭,然後面無表情道:“你還有九個月的時間。”
丹尼斯這回的表情沒有像是上次那般難看,他甚至勾了勾脣角,露出從容的笑意,“不,馬上就可以實現你的願望了。”他抓起了那條藍色的項鍊,對着項鍊上的小人說,“拿出你蠱惑人心的魔力來吧。”
姬清坐在房間裏,他的尾巴泡在小小的水缸裏,船已經慢慢浮上水面,就在這時,他的房門被人敲響。
來人是拿着托盤的丹尼斯,托盤上放着衣服和首飾,丹尼斯將衣服放在,又專門舉起一條漂亮的藍色項鍊,對着姬清深情道:“西爾維亞殿下,我一看到這條項鍊,就想起了您藍寶石般的眼睛,您戴上這條項鍊一定會很美~”
“我能親自爲您戴上嗎?”丹尼斯含笑道。
姬清瞥了那條項鍊,那確實是一條非常美麗而精緻的項鍊,最中央的藍寶石閃爍着迷人的光芒。
“不能,請你出去。”姬清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對丹尼斯下了逐客令。
丹尼斯也不惱,他將項鍊放在托盤上,彬彬有禮地離開房間。
姬清打了個哈欠,拿起了那條藍寶石項鍊,“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條項鍊不對勁。”姬清對系統道,“可是呢,我還真的想戴上試試,看看丹尼斯在搞什麼鬼。”
姬清說完將項鍊戴在脖子上,下一刻,一股邪惡的力量從項鍊中溢出,一個藍色小人懸浮在空中,着迷地看着姬清,而後又仰天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這無與倫比的美貌將屬於我了!”它狂喜地看着姬清,道:“美麗的西爾維亞,三年後我將取走你的美貌,作爲補償,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你是想要三年的榮華富貴還是三年的名滿天下?”
姬清平靜地看着那個藍色小人。
“特殊生物,這種特殊生物在中級位面出現的機率很低,擁有奇特的能力。”系統道,它看了看神色冷淡的大佬,突然對面前的特殊生物涌起淡淡的同情。
如果是一般的任務者碰到這種特殊生物,會十分棘手,以至於栽一個大跟頭,可是如果是姬清這種存在,完全可以收服這種特殊生物,甚至把它當成一個道具使用。
“小東西長得可真別緻。”姬清對系統說:“用積分開放我的一部分能力。”
系統立馬解開了大佬身上的一些限制。
藍色小人不知道爲什麼隱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它搖了搖頭,重新看着姬清,道:“美麗的西爾維亞,你是害怕到說不出話來了嗎?”
姬清伸出手,他的手心突然冒出刺眼的白光,無數的威壓從白光中溢出。
那個藍色小人看到白光,就像老鼠見了貓般發出無比慘烈的尖叫,它想要轉身離去,可是已經晚了,下一秒,它就被白光完全淹沒。
“帶來美麗的項鍊。”
???“產地:中級位面,人魚之殤。”
“裝備稀有度:黃金級。”
“材質:未知。”
?“重量:160克。”
?“使用效果1:這是一條可以給人帶來美麗的項鍊,當有人獻祭出美貌時,它就可以將美貌吸收保存,使佩戴項鍊的人更加美麗。這種特殊能力受到許多女士的青睞!”
?“使用效果2:當你把項鍊戴在討厭的人身上時,那個人就會失去美貌,變得無比醜陋!”
??“評價:這是一條極其罕見的項鍊,擁有着邪靈的能力。當你使用這條項鍊時,要小心自己的心靈被邪靈迷惑。你可以將其出售給主神空間,換取1000000積分。”系統一板一眼唸完了屬性。
姬清現在暫時不需要這條項鍊,他把項鍊收到自己的空間裏,任務者擁有一個可以放置道具的空間,姬清的空間裏堆滿了他各式各樣的道具,但是那些道具大多和戰鬥有關,比如擁有無限子彈的手、槍這種類型的道具,現在養老生活用不上。
姬清變出了雙腿,換上了衣服,丹尼斯給他的這身衣服還是以華麗爲主,但即使服飾再過華麗,也完全被姬清的容貌壓制到黯然失色。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還有丹尼斯慌亂的聲音:“西爾維亞?!開門!快開門!”
姬清不緊不慢地打開了門,看到了戴着面紗的丹尼斯。丹尼斯顫抖着關上門,然後對姬清道:“項鍊呢?!”
姬清抱臂打量了丹尼斯一眼,直接伸手把丹尼斯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然後隨意地往旁邊一扔。
露出的是一個相貌十分醜陋的男人,容貌和丹尼斯依稀有些相像,可是卻醜化了太多。原本的丹尼斯容貌是上等,可以靠臉喫飯的類型,現在卻是人見人厭的存在。
丹尼斯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抓住飄舞在空中的面紗,無比狼狽地將面紗重新戴在臉上。
他十分氣憤甚至是怨毒地盯着姬清,當視線相交時,丹尼斯全身一顫,感到一種被一頭深淵裏的巨獸注視般的恐懼。
姬清皺了皺眉,丹尼斯就全身癱軟在地,面色慘白,渾身哆嗦。
“找我有什麼事嗎?”姬清冷冷地看着丹尼斯,問道。
丹尼斯趴在地面上,捂住自己的臉,狼狽不堪地叫道:“把、把項鍊還給我……求、求您了……”
姬清冷漠地看着丹尼斯,像看着掙扎不休的蠕蟲,“它被我殺死了。”
丹尼斯聞言全身一震,呆愣地擡起頭,喃喃道:“不、不,這不可能!”
姬清蹲下來,他的頭髮用發繩乾淨利落地綁起來,所以髮型不顯得柔美而是英姿颯爽的美感,此時他的神情是淡淡的,湛藍色的眼眸如同雪原,沒有絲毫溫度。他伸出手直接抽走了丹尼斯死死抓住的面紗,看着丹尼斯捂住臉發出崩潰的尖叫聲。
姬清的心理沒有浮現半點的同情,只有全然的冷漠,因爲他可沒有忘記,之前就是丹尼斯惡意把項鍊遞給他,如果換成了任何一個普通的愛美的小姑娘,現在可能就會直接崩潰。
姬清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丹尼斯,冷淡道:“我說了,我最討厭聒噪的人,再叫,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丹尼斯露出了驚恐的眼神,他看着姬清,他原本是覺得姬清這張臉非常好看的,如果不是這樣好看,那個邪靈也不會這麼想要接近姬清。可是現在,那種美貌被一種可怕的氣場完全蓋過,他看着姬清的第一想法,完全不是對方的容貌,而是那種宛如深淵巨獸擇人而噬的氣勢。
耳邊終於清淨了,姬清心情好了一點,他坐在一個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對丹尼斯道:“我只想去陸地上玩一圈,你要是安靜地帶我玩,讓我開心了,我就不把你扔海里餵魚了。”
他看着抖得停不下來的丹尼斯,輕聲道:“明白嗎?”
丹尼斯小雞啄米般拼命點頭,眼裏閃爍着恐懼的光。
姬清將手裏的面紗隨意地拋了出去,丹尼斯就像餓狠了的狗一樣撲上去接住面紗,顫巍巍地戴在臉上,再逃也似得離開房間。
姬清面無表情地看着丹尼斯跑走,然後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牀前倒了下去,他舒舒服服地轉了轉身,開開心心地睡覺。
當臉貼在柔軟的枕頭上時,姬清突然突發奇想,腦海裏冒出了一個念頭,“系統,奈哲爾拒絕我的原因,是不是覺得自己長得醜?”
“沒準他戴着面具,是和丹尼斯戴着面紗一樣的道理,爲了遮掩容貌。”姬清道:“如果是這樣,我可以把項鍊送給他呀。”
系統默默在奈哲爾陽痿的標籤上又貼了一條“貌醜”,它覺得不管奈哲爾真正拒絕姬清的原因是什麼,都非常值得它的同情。
而在另外一邊,聽到姬清和丹尼斯離去的奈哲爾正在急忙收拾東西,而後,他突然打了個噴嚏。
經過三個星期的航行,姬清終於抵達了海港。
這是一個被險峯包裹着的天然港口。大大小小的船隻停泊在港口,白色的海鳥站在桅杆上發出鳴叫,戴着不同顏色的頭巾的人如螞蟻一樣在港口穿梭着,喧譁的交談聲和吟遊詩人的歌唱聲交織在一起,水手們喝着劣質的酒水放肆地大笑。
在最大的船隻上,有一個年輕的水手舉着遠目鏡無聊地觀望。
突然間,那個水手放下了手上的遠目鏡,驚訝地喊道:“快看!那是什麼?!”一個曬得黝黑的中年水手罵罵咧咧地湊上來,“瞎嚷嚷什麼,查爾斯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隨即,他就愣住了。
只見四頭純白無暇的駿馬拉着一輛被鑽石珠寶鑲滿的華麗馬車,一隻雪白修長的手掀起了車簾,露出一張好看得無法描述的面容。查爾斯的腦海一片空白,那一刻,他以爲自己見到了神靈。
姬清探出頭看了看四周的景緻,整座城市瀰漫着淡淡的花香,據丹尼斯所說,這裏是一個神奇的小國,所有的人都如同植物般被種出來的。
每個人都有着一顆種子,如果碰到喜歡的人,就會捧着種子去告白,對方的迴應就像養料,如果迴應越熱情,養料就越充足,種子就越有可能抽根發芽,最後綻放出生命之花。
所以這個城市的花瓶做的特別好,姬清想起了他給奈哲爾採的花,就突然想要下車去買一個花瓶。
店主是一位穿着豔麗的女人,她正抽着煙打趣一個年輕的水手。這年頭的水手很少有她面前這個長得這麼俊俏的。女店主往水手的臉上吐了一個菸圈,用手指點了點對方的胸肌,剛想說出些葷話,就看到她面前那個一直都沒什麼表情的水手露出呆愣的模樣。與此同時,她店裏所有的聲音都彷彿消失了一般,每一個顧客都直勾勾地望着門口。
女老闆疑惑地回過頭,夾在她指間的細煙就掉了下去,菸灰灑落在淡黃色的櫃檯上。
裝飾着珍珠的尖頭鞋踩在地面上,寬大的衣襬上繡着暗金色的紋路,綢緞面料的斗篷上彆着帶有長羽毛的胸針,金色的捲髮紮成一個低馬尾,湛藍色眼眸的青年漫不經心地打量着架子上的花瓶,纖長的睫毛如同扇動着的蝴翼。
丹尼斯戴着厚重的面紗,像個小跟班般站在姬清的身後。
等姬清挑完花瓶後,就看到四周一圈的人都捧着種子走到他的身旁,期期艾艾地看着姬清。
姬清:“……???”
姬清嚇得轉身就走,這麼多的種子,萬一哪一顆種出了他和莫名其妙的人的孩子,這種東西想想也很可怕呀。
而在同一時間,華麗輝煌的宮殿中,坐在王座上的女王拿出她的魔鏡,輕聲問道:“魔鏡啊魔鏡,誰是這個世上最美的人?”
鏡面中顯示出了姬清的樣子。
女王捧住臉如同迷妹般叫道:“哦~我美麗的西爾維亞呀~你怎麼可以這麼美麗迷人?”她陶醉了許久,然後突然驚奇道:“天吶!我的西爾維亞什麼時候有了雙腿?!天啊,他居然還來到了我的王國!!!”
女王激動到儀態全無,她拿出鑲滿珠寶的盒子,打開盒子,裏面就靜靜躺着一粒種子。“上天是真的聽到了我的祈禱嗎?我是不是馬上就能擁有我和西爾維亞的孩子了?!”女王興奮道:“來人呀!我要換上最華美的裙子!”
她將魔鏡隨手放在桌上,魔鏡上還顯示着姬清的面容,下一刻,鏡面上所有的東西全部不見,一個淡金色的靈體從鏡子中漂浮出來。
那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他靜靜地看着女王的背影,眼裏是深沉的愛意,而後,他輕聲念着西爾維亞這個名字,消散在空中。
……
姬清坐在馬車裏,丹尼斯敲了敲車身,當姬清把車簾掀起時,就看到丹尼斯彎腰低聲道:“西爾維亞殿下,我接到消息,說女王要在街上游、行,所以您不能再坐馬車了,我們要站在路邊,直到遊、行結束才能離開這個國家。”
姬清倒是無所謂的態度,他從馬車上下來,站到路邊。
當姬清隨意地站着時,他的周圍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無數的人想要靠近他,可是卻又躊躇不前,他們站在姬清的周圍圍出一個圈,全部人都規規矩矩地站在圈外,沒有人敢進一步。
因爲女王要遊、行,所以人們拿出許多的鮮花和綵帶,有些愛慕女王的人更是拿出自己最貴重的珠寶,只爲拋在女王的馬車碾壓過的道路上。
在這個國度,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都是可以相愛並擁有孩子的。
而女王尊貴、優雅而美麗,並且女王沒有愛人,所以愛慕女王的人除了男人還有好多的女人,那些少女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裙子,化好了妝,拿出禮物,或是推開窗戶期待地向外看,或是站在路邊踮起腳尖。
整座城市洋溢着過節般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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