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這人怎麼這麼沒眼力見

作者:木翰
說實話,這洞房裏的女眷不算太多,都是體面人家,也做不出來像民間鬧洞房那樣禍害新娘子的事情來,但沈曉妝打眼望去就是人,今日本就心慌意亂的,瞧見這麼多人在這更是差點喘不上氣來。

  哦,看見眼前的謝寒一派淡然的樣子就更生氣了。

  喜婆在邊上絮絮叨叨地說着吉祥話,沈曉妝聽着人家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完全是個沒有靈魂的小木偶人。

  成個親怎麼這麼多步驟,沈曉妝以前都是在別人成親的時候跑去湊熱鬧,瞧着別人成親是怪熱鬧歡快的,這事真落到自己的頭上才覺得實在是太累人了。

  好不容易捱到謝寒去前面招待賓客,屋子裏的女眷也都散去了,沈曉妝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毫無形象地癱軟在牀上。

  牀上還撒着花生和桂圓一類的乾果,沈曉妝穿的厚,就算是這麼直接躺在上面,雖然覺得硌,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躺下就不想起來了,這種苦活累活這輩子都不想經歷第二回了。

  金條兢兢業業地把沈曉妝從牀上拽起來,這些日子經過朱娘子耳提面命地指導,沈曉妝身邊的這幾個丫鬟已經對對付沈曉妝很有一套了。

  沈曉妝不滿地看向金條,金條笑眯眯地說:“姑娘,您餓不餓,奴婢給您找點喫的來吧。”

  聽到有喫的,沈曉妝眼睛亮了亮,她雖然在花轎上吃了些點心,但她可是頂着好幾斤重的首飾衣裳忙活了大半天,那點東西怎麼夠。

  爲了避免和沈曉妝分開,四個大丫鬟每個人的袖子裏都揣了一份點心,如今四個人湊到一塊,一人掏出一樣來,夠給沈曉妝湊個點心盒子了都。

  沈曉妝便一樣撿了一點來喫,金條配合着她的動作,時不時的給沈曉妝端茶水來喝。

  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這屋子裏的茶水不是常見的貴重的茶葉,反倒是沈曉妝平日裏喝的慣的花茶,加了蜂蜜,喝進嘴裏都是甜的。

  沈曉妝心滿意足地飽餐了一頓,喫飽喝足之後靠在牀上,銅錢給她拿了個墊子放在脖子後面撐着頭,省的她累着。

  沈曉妝靠在那墊子上,舒服地嘆了口氣,這發冠好看是好看,可真是沉得要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這東西給卸下去,沈曉妝是戴夠了。

  估摸着要等謝寒回來的時候吧,謝寒還指不定要在前面喝酒喝到什麼時候。

  沈曉妝仰頭看着繡了石榴花的帳頂,越看越困,沒過多一會眼皮子都要粘到一塊了。

  幾個丫鬟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權當看不見沈曉妝要睡着了。

  今兒臨出門前朱娘子特意提點過了,只要不耽誤正事,沈曉妝想怎麼歇着怎麼歇着,女兒家成婚最是勞累了,可不能叫沈曉妝累壞了身子。

  大不了等過會姑爺回來了,她們再把姑娘給叫醒唄。

  誰知先來的不是謝寒,而是杜江芙。

  屋裏面的人都沒想到這個時候會來人,銅錢手忙腳亂地把沈曉妝搖起來,沈曉妝忘了自個腦袋上還有個大件呢,一聽來人了起身起的猛了些,被髮冠一墜,捂着後頸喊疼。

  幾個丫鬟都圍了過來,瞧沈曉妝有沒有事。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金條給沈曉妝揉了揉脖子過會就好了。

  杜江芙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幅場面。

  “這是做什麼呢,怎麼了,都圍在一塊?”

  姚瑾澤關切地走過來看沈曉妝,沈曉妝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我不小心壓碎了個花生......”

  杜江芙看破不說破,接過身後丫鬟手裏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說:“我叫廚房做了幾樣喫食,照着你往日來府上愛喫的那幾樣做的,來嚐嚐。”

  沈曉妝看着那滿滿一桌子都是自己愛喫的東西,心裏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早知道有熱乎乎地喫的等着,她就不喫那麼多的點心了!

  四個丫鬟隨身帶着的點心幾乎都被沈曉妝喫光了,這會她是真一點都不餓,桌子上的這些東西,她估摸着是一口都喫不下。

  杜江芙見沈曉妝不動筷子,關切地問:“怎麼,是不和胃口嗎?”

  沈曉妝想說這一桌子菜實在是太合她的胃口了,只是她已經喫飽了,但這話她能當着杜江芙的面說出來嗎?

  肯定不能。

  不等沈曉妝說話,杜江芙卻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朝着沈曉妝點了點頭,“沒事,嫂子都懂,嫂子在這你放不開,我就是來看看你,這就走了。”

  走之前杜江芙還不忘說:“這會也沒人,就把那冠子卸了吧,帶着怪累人的。”

  得了杜江芙的首肯,沈曉妝等人走之後二話不說就叫銅錢把這發冠拆下來了。

  總算是能舒坦些了。

  金條拿了常服來給沈曉妝換上,沈曉妝褪去了那繁瑣的喜服,才覺得自己真真正正地又活過來了。

  換好了衣裳,還要處理的就是臉上厚重的脂粉,沈曉妝足足洗了三盆水,才把臉上的脂粉洗淨了。

  只是不知道今日用的那口脂是誰家的,怎麼蹭都蹭不下去,沈曉妝洗過了之後脣上還是豔紅一片。

  無法,沈曉妝只能拿着溼帕子對着銅鏡仔仔細細地擦嘴,嘴都要擦破皮了也不見效果。

  沈曉妝生氣地把帕子摔在妝臺上,這口脂到底是誰家的,以後再也不買了!

  沈曉妝回頭要叫金條換張帕子來,卻見幾個丫鬟齊齊福身行禮,沈曉妝朝着她們面向的方向看去,見是謝寒穿着大紅的喜服靠在牆上看着自己。

  沈曉妝一愣,這人什麼時候進來的,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謝寒身上還帶着酒氣,隔着這段距離沈曉妝都隱約能聞得到,想來是被人灌了不少酒的。

  是了,這人旁的沒有,狐朋狗友卻是有一堆的,被灌了酒也很正常。

  只是謝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呢,沈曉妝還以爲他得在前面喝到後半夜去纔回來。

  沈曉妝都打算把口脂擦掉之後便上牀睡覺了,發財都已經把牀收拾出來了。

  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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