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真心
大概是猜到沈曉妝今日會來,姚瑾澤身邊的大丫鬟一直在門外守着,見沈曉妝過來了,在前面給她引路,從後面繞進去,停在一處屏風後面。
這位置巧妙的很,能叫沈曉妝透過屏風的縫隙看見屋裏的人,裏面的人若是不知道,卻是不會注意到這邊。
理論上確實如此,沈曉妝也來過黎康的書房幾次,都沒注意到這邊的小屏風後面是能藏人的。
可沈曉妝剛坐定,就看見高摯朝着屏風這邊看了一眼。
沈曉妝心裏一突,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見高摯收回視線去,沈曉妝才小心地靠近了一些往外看去。
都說習武之人耳朵靈,謝寒平時就很敏銳,想來高摯也不會差的,沈曉妝估量着高摯怕是已經知道這邊有人了。
嘖,萬一他要是以爲這後面藏的是黎婧該怎麼辦?
“......某要說的就是這些,某是個粗人,話說的不漂亮,只好拿行動來證明,定然不會叫世子失望。”
沈曉妝:?
這就說完了?
黎康聽了這句,看起來還很滿意的樣子,手指敲了敲桌上的一個盒子,說:“既然如此,我便替阿悅把這東西收下,只望高將軍不要忘了今日說過的話。”
不是,他說什麼了?
高摯又往屏風這邊看了一眼,道:“某先前做事不周全,叫人誤以爲我負了阿悅,今日既然已經說清楚了,某也希望近日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沈曉妝覺得這話是對她說的,高摯在威脅她。
她要回去和黎婧告狀
等到高摯走了,黎康才似笑非笑地朝着沈曉妝說:“別藏了,都讓人發現了,出來吧。”
沈曉妝慢吞吞地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黎康的臉色,竟然還不錯,甚至是很愉悅的樣子。
“這回滿意了?”黎康問。
沈曉妝也不客氣,先坐下再說話,“我都沒聽見他說什麼,怎麼說滿不滿意?”
黎康拿沈曉妝沒辦法,把手邊的盒子往沈曉妝那邊一推,“你自己看看吧。”
那盒子不大,沈曉妝打開之後看見裏面擺着幾分文書,拿出來一看,是幾份地契,包括高摯現在住的那座宅子,京郊的幾處莊子、田地,甚至還有兩間瑞麟大街的鋪子。
這一個小盒子,便值了不少錢。
沈曉妝嗤笑了一聲,“把這些東西拿出來表誠心?怕是不夠吧。”
“確實不夠。”黎康認同地說,又拿出一個物件擺在沈曉妝面前,“那要是再加上這個呢?”
沈曉妝看清面前擺着的那物,瞳孔縮了縮。半晌之後才放軟了聲音說:“那他也得拿出個章程來啊,總不能一直這麼拖着吧......”
黎康“唔”了一聲,“他說是想等到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說成婚的事。”
這個事情,自然指的是奪嫡之爭。
那老皇帝一日不死,黎婧豈不是就一日嫁不出去?
這算什麼事啊。
雖然沈曉妝已經被說服了。
因爲黎康剛纔擺在她面前的,是一塊虎符。
能調動整個甘州大軍的虎符。
高摯能把這東西拿出來,足見他是被沈曉妝之前的那一手被逼到份上了。
黎康把那虎符往沈曉妝懷裏一丟,“拿回去給阿悅吧,給她的東西,叫她自己管着。”
沈曉妝順勢把虎符收了起來。
黎康這麼做,無非就是說,他對甘州的兵權沒興趣。
叫沈曉妝拿給黎婧,依黎婧的性子怎麼可能把這東西留在自己手上,定然會趁機還給高摯。
這般一來,既看到了高摯的誠心,又叫黎婧賣了高摯一個面子。
還兵符這事,還真就得黎婧去做。
沈曉妝也沒白跑一趟,空手來的,卻是滿載而歸。
姚瑾澤又拿了不少東西給她,沈曉妝也不推拒,琢磨着裏面幾樣滋補的東西回去就燉了給黎婧喫。
等到回了國公府之後,黎婧看見沈曉妝丟給自己的虎符,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嗔了沈曉妝兩句之後,就寶貝似的把那虎符收好了。
而後黎婧半是打趣的和沈曉妝說:“謝二夫人,我明兒能出去走走嗎?”
沈曉妝沉思了片刻,大手一揮,准許了,“去吧,到金條那領點銀子去,姑娘家出門想買點胭脂水粉的,還是得自己手裏有銀子的好。”
黎婧笑得前仰後合,“那謝二夫人,您打算給我多少銀錢啊?”
“去領五文錢!”
黎婧笑罵:“你這還不如不給!”
沈曉妝不以爲意,“怕什麼,錢不夠了你不會找你家高將軍要去嗎。”
說完沈曉妝又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哦,我忘了,人家高將軍的家底現在都在你手裏呢,那行吧,去多領一點,金條,給二姑娘支二百兩銀子!”
黎婧要出去,自然是要見高摯的,好把這燙手的山芋還回去。
現在算得上是危機時刻了,虎符這種東西還是放在高摯手裏比較好,萬一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黎家和沈曉妝可背不起這個鍋。
黎婧第二日一早就出去了,沈曉妝在家裏無所事事,忽然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麼事。
她昨兒就忙着去湊熱鬧了,都忘了謝寒的回信了!
把謝寒的回信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拆開,沈曉妝看着厚厚的一沓信紙咧嘴笑了。
謝寒大部分都是寫字,大概是寫的匆忙,有的字寫的都要飛起來了,但沈曉妝還是看的很認真。
最後一張紙上,謝寒畫了一個穿着盔甲的小人,頭盔被摘掉夾在胳膊底下,朝着信紙外面的人傻傻地笑。
沈曉妝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黎婧回來的時候沈曉妝在歇晌,是抱着謝寒的那封信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黎婧無奈,想把那信抽出來好叫沈曉妝舒展開躺着,誰知指尖剛碰到那信紙沈曉妝就醒了過來。
跟護食的小狼崽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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