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城隍廟燒香
越是接近純正綠色，沒有雜質和裂痕的翡翠，就算得上是極品。
明珠娘子有一塊家傳的翡翠玉佩，曾給樊梨梨看過，上頭刻着栩栩如生的鳳凰，通體純綠，美得攝人心魄。
這麼一塊玉佩的價值，在現代看來不算特別名貴，但在這個技術落後的時代，卻足夠讓朱家作爲傳家寶，留存於後世。
樊梨梨也想搞那麼幾件質地極好的翡翠，流傳給子孫後代，無疑是筆鉅款。
有了這個想法，過後幾天裏，樊梨梨一有空就去各大珠寶行轉悠，但是依舊買不到合適的翡翠。
那些翡翠品質太一般了，讓前生身爲大小姐的她委實看不上。
明珠娘子得知她在找翡翠，勸她暫且別有這個念頭，因爲質地上佳的翡翠，基本流入達官貴人之手，普通富商即便有銀子也買不到。
樊梨梨只好作罷。
時光流逝得飛快，一眨眼，到了十二月末，天寒地凍，大雪隆冬。
今年北方雪災嚴重，連京城都籠罩於鵝毛大雪裏，受災的百姓數十萬計。
州府雖然也冷，但有錢人多，保暖措施做得很到位，暫且不受雪災困擾。
挑了個空閒的時機，屠沉帶山來，屠五和鍾遲去打獵，幾人在深山裏盤旋好些天，獵到兩頭老虎。
虎皮還是剝下來，一張送給樊老爺，一張留給屠大娘。
虎肉則賣給當地愛喫野味的大戶，虎骨虎鞭等給了樊老爺一部分，更多的賣掉。
當聽說屠記有人獵殺了老虎，不少大戶人家都驚動了，紛紛找上門來，要屠沉幫他們狩獵。
這狼皮虎骨熊掌等全是好東西，大戶人家有錢都買不到，所以便想僱傭厲害的獵人，專爲他們獵殺大型野獸。
在大靖，可沒有保護動物這種說法。
生產工具和狩獵武器的落後，令人類很難跟成羣結隊的野獸抗衡。
野獸越來越多，遊蕩於深山中，春來發情時還要衝到人類的莊子裏，糟蹋莊稼，咬死家畜，有時候誤傷鄉里人。
對人們而言，野獸是害蟲，根本沒有保護的必要。
但是，不管大戶人家出多少銀子，要屠沉去獵殺野獸，屠沉都沒答應。
下着雪，樊老爺腿上蓋着虎毯，旁邊有火盆，正跟屠沉下棋。
好長時間下來，樊老爺終於堅持不住，將棋子重重落下。
“哎，又是我輸了。”
屠沉頷首：“承讓。”
樊老爺差點被他氣死，捶着腿說道：“你啊你，就不能讓讓你岳父嗎？今天這幾局輸得，老夫的臉都不知道往哪擱了！”
屠沉看起來是個粗糙的武夫，沒想到連棋藝卻這麼厲害，不比屠二差多少。
好多時候，樊老爺是屢戰屢敗，偶爾輸得太難看，屠二會小心翼翼地故意落敗。
但是屠沉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哪怕樊老爺氣得吐血，他都不懂變通，一定要贏，讓樊老爺不想再跟他下棋了。
樊老爺正在置氣，樊梨梨端着一個托盤過來。
她往軟墊上一坐，將剛做好的點心和奶茶一一放到二人面前。
“爹，你也太耍賴了，技不如人就要認輸，哪有還怪別人不讓着你的？”
樊老爺無語凝噎，“我姑娘嫁出去，心就偏着姑爺了，再也沒有爹爹的位置。早知道，爹爹就把你留在身邊當老姑娘，誰都別想娶過去。”
樊梨梨哈哈一笑，鑽進樊老爺懷裏。
“爹啊，女兒不一直陪在您身邊的嗎？您這話說得，好像我多沒良心一樣。”
樊老爺拍拍她的背，笑容慈祥。
從前以爲，女兒一嫁人，就會留他一個人孤孤單單。
沒想到，女兒女婿願意陪着他一起住，要是以後再生幾個外孫，那就更熱鬧了。
樊老爺不由嘆道：“可惜了你娘走得早，要不然……”
樊梨梨也沉默下來，睫毛微顫。
說到這，樊老爺又想起一件事來，“來到州府後，我曾到城隍廟許願，望你和姑爺一家能在州府順利度日。如今心願達成，你們替爹爹去還願吧。”
實在是飛雪之下，他出行艱難。
樊梨梨跟屠沉答應下來。
城隍廟就在城外，供奉的是護佑一方水土的城隍爺。
這位爺原本是祈求風調雨順，幸福安康，但在人們漸漸偏移的信仰下，也得主管送子，姻緣，發財等等。
下着雪，屠沉驅趕馬車到了城隍廟外，而後跳下車，將腳凳放好，扶樊梨梨和琉溪知下車。
琉溪知是來祈求城隍爺保佑，希望生意能更紅火。
樊梨梨還笑道，如今城隍爺真是忙，管生意，管婦人安產，管胎兒健康，凡是人們祈求的，他都得迴應。
屠沉對拜神不感興趣，就在外頭等着，兩個女人進去便是。
鵝毛大雪紛飛，連路面都凝結成厚厚的冰層，但城隍廟裏香火鼎盛，信男信女們虔誠上香，根本不怕天冷路滑。
樊梨梨跟琉溪知也各自上香，添了香油錢，許願來年平安順遂。
上過香後，兩人一同離開。
剛走到偏院附近，樊梨梨就看屈夫人身邊的丫鬟，帶着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往廂房去。
“溪知，你看那邊。”她朝丫鬟行去的方向擡擡下巴。
琉溪知道，“那好像是屈夫人身邊的人？”
屈夫人經常跟屈鴛鴛去美容閣做保養，所以琉溪知覺得面熟。
樊梨梨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朝廂房外靠近。
“屈夫人不幹人事，咱們聽聽她想幹什麼。”
到了廂房外，兩人不顧屋檐下時不時落下的冰渣子，小心地往窗內望去。
果然，屈夫人正端坐在椅子上喝茶。
跟往日裏一樣，屈夫人還是珠光寶氣，十分富態。
連臉上的算計和陰險也分毫未改，讓人光看着就覺得心驚。
丫鬟將男人帶到屈夫人面前，屈夫人挑剔地打量了男人一番，神色間很是滿意。
隨着裏面人無所顧忌地談話，樊梨梨跟琉溪知相互看看，臉都綠了。
待偷聽得差不多了，二人才小心翼翼地離開廂房。
到了城隍廟外面，琉溪知還一臉倉惶。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狠辣的女人？”
樊梨梨也震驚得很，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都想象不到，屈夫人竟然能下這種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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