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不好伺候的貴婦
“小姐，夫人說，長留世子好像在後院迷了路，請小姐去找找。”
李靜蘭一愣，“長留世子怎麼會在我家後院迷路？”
丫鬟也滿臉茫然，“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小姐，您還是再去找找吧。世子身份再尊貴也是男子，萬一誤入女眷們所在之處，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李靜蘭一咬牙，顧不上招呼樊梨梨，立馬跑了。
樊梨梨眨眨眼，想到什麼，好笑地跟上。
李家世代簪纓，院落極大，要是不熟悉的人誤入，的確很難從七繞八拐的道路上成功脫離。
樊梨梨跟隨下人們到了某一院落，遠遠便見李靜蘭氣惱地抓住一男子，男子眉頭緊蹙，渾身抗拒。
一丫鬟見狀，立馬就要上去幫忙，卻被樊梨梨一把拽住。
“那就是長留世子？”樊梨梨問。
丫鬟着急道：“看服飾應該是的，樊娘子，你拽我做什麼？我再不去，小姐該喫虧了。”
樊梨梨好笑道：“有男子誤入後院，你家夫人不派人去尋，偏偏叫你家小姐去找。長留王妃此時又在府中做客，你以爲到底是爲什麼？”
丫鬟呆了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誰也別去打擾。”樊梨梨拽着人，索性往回路上走。
其餘婢女們見了，相互看看，拿不定主意。
樊梨梨回頭說道：“李夫人都製造出機會了，你們可別上去阻了好事，要不然回頭肯定沒好果子喫。”
婢女們覺得也是，這才一一退下。
到了主院，花園之中，李夫人正陪長留王妃說話。
因李靜蘭不在，樊梨梨不好貿然上前，便在廊下看了會。
長留王妃背對着她，看不到面容，她只覺得那背影無比親切熟悉，好像自打出生以來，便莫名親近。
站了會，樊梨梨長嘆一聲，轉身離去。
花園內，長留王妃彷彿心有感應，回頭看了眼，但廊下已經空無一人。
李夫人笑道：“善理，你說我那女兒跟你兒子，可能說到一處去？”
長留王妃心裏空落落的，聽見李夫人的話，勉強收回神。
“我那孩子就只知道舞刀弄槍，一把歲數了還不娶親，我都愁死了。你家靜蘭是好姑娘，若是看得上我那傻兒子，我可算了了一樁心事。”
李夫人捂嘴笑，“我家姑娘也只會讀那死書，從不考慮終身大事。要是能有你這樣的婆婆善待她，我就是入了土也安心。”
長留王妃臉上在笑，卻心不在焉的。
美容閣裏，樊梨梨送走兩位女客，伸了個懶腰。
要說京城不愧是大靖最富饒之地，果然能從達官貴人們的腰包裏，掏出不少銀子來。
夏水仙紮根在這裏短短數日，掙得比江州的美容閣還要多。
樊梨梨還是覺得遺憾了些，“換做以前天下太平時，恐怕生意還要紅火些。”
夏水仙臉都要笑開花了，“東家，人得知足，現在賺得不少了。我們纔來多久，放眼整個京城，有比美容閣生意更好的地方嗎？”
樊梨梨苦笑，“怕只怕，以後戰火燒過來，生意做不成了。”
夏水仙安慰：“這裏可是京城，大靖最重要的地方。要是京城都民不聊生，那天下可就沒有太平之處了。”
兩人正說話，突然聽外頭吵吵嚷嚷的。
樊梨梨往窗口一靠，望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過來，把沿街百姓趕開。
還有幾個凶神惡煞，侍衛打扮的人過來，把美容閣裏原本的客人都給掃出去了。
隊伍正中間有頂軟轎，落地後，侍女撩開轎簾，一錦衣華服，滿頭珠翠的女子下來。
女子頗有些歲數了，滿臉皺紋，但穿着卻是年輕女子的樣式。
看那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神態，恐怕不好相處。
夏水仙看了眼，低聲道：“那是華陽長公主，當今皇帝的妹妹，京城裏最囂張的貴婦。”
樊梨梨喃喃道：“連長公主都來了，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壞事，美容閣不缺客人，”夏水仙盯着樓下的人，低聲說，“我沒跟這位長公主接觸過，只聽說，她可是一言不合就要重重罰人的主。”
可來都來了，根本沒法趕出去，樊梨梨只得跟夏水仙一同去迎接。
附近街道無數人涌來看熱鬧，但美容閣裏，此刻只能接待這一位貴客。
華陽長公主此前並沒有去過江州，所以樊梨梨沒有見過她。
近距離相處，更覺得氣勢凌厲逼人，而且傲慢張狂得很，根本不把尋常人放在眼中。
華陽長公主一進來，隨從們立即將廳內快速清理一番，還擺上自帶的鑲金軟榻，供長公主落座。
長公主懶懶地倚在榻上，華貴的頭飾發出叮咚翠響。
“聽說你們這美容閣，在京城裏赫赫有名。本公主今日來長長見識，要是你們名不副實，可別怪本公主不客氣。”
夏水仙大氣也不敢出，樊梨梨上前，恭敬道：“長公主大駕光臨，美容閣豈敢怠慢？不知公主想做什麼保養？可否讓民婦先看看您的膚質髮質？”
長公主慵懶地一擡眼，待看清樊梨梨面容後，微微一愣。
“你長得倒是不錯，難不成是靠這張臉弄虛作假？”
樊梨梨心中嘆息，說道：“長公主殿下既然來了，不妨先試一試。倘若不滿意，隨您處置便是。”
“好大的口氣，你要是傷了本公主的臉，就算事後跪地求饒，本公主也絕不姑息！”
“是，您且隨我去沐浴更衣。”
樊梨梨還是挺自信的，就憑自己這千錘百煉的手藝，還怕征服不了一個長公主？
等樊梨梨帶走了長公主，剩下的姑娘們都暫且鬆了口氣。
夏水仙雙手微微發抖，待發覺自己失態後，不由苦笑。
京城的銀子是好賺，可也太唬人了。
她回頭吩咐道：“去把最好的面霜浴鹽等通通備上，各自原地待命，誰也不許出亂子！”
姑娘們相互打氣，立馬去做準備。
浴室內，樊梨梨照例先讓華陽長公主沐浴，放鬆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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