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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②【一更】

作者:上官赏花
存折,首饰……

  程少微工作后,也說過要把钱交回家裡,但当时江敏若跟丈夫商量了,還是让他自己收着,现在她粗略算了下家裡的存款,感觉還是不够。

  犹豫地在房间裡踱步,她也是第一次当妈,遇到這种事,她该怎么办,直接敲门?但這以后叫两個孩子怎么面对他们,尤其是凌霄,女孩子脸皮薄。

  但她更不能帮着程少微欺负凌霄啊,想到這,江敏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今天怎么就让他们俩待在家裡!

  孤男寡女,還有一奶娃。

  而且现在院裡又出了事,老程去了首都,不能在這個节骨眼上让他糟心了。

  想到這,江敏若下了楼,拿起电话,拨了個号码。

  “喂,您好,請问是,首都航校嗎?我找院长许延之,您就說,我是程舟言的妻子。”

  电话停顿的几秒钟,江敏若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

  “喂,老许……”

  “敏若,程舟言什么时候到啊,中午凌霄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找少微他爸!”

  许延之這粗声大气的嗓门,隔着电话都让江敏若紧张,她捏着手裡的存折,小心翼翼问了句:“那個,老许,我就是问一下,你家凌霄的聘礼,你看得给多少,才合适啊?”

  這时,原本在一旁玩纸飞机的程少川,抓着楼梯扶手上了楼,走到哥哥程少微的房门前,垫着脚尖拧开了门锁。

  屋外的光透进了房间,临窗的书桌旁,此时正坐着一道纤细的少女身影,而她旁边站着的人,手裡拿了本书,正低头在图纸上勾画线條。

  男人见小孩抓着门,笑道:“捉迷藏让你找到咯。”

  小川双手叉腰:“姐姐,哥哥,聘礼!”

  许凌霄写字的手顿了顿,侧眸看他:“這又是哪一出戏?”

  這时,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很快就朝這边小跑了過来,小川刚說出“妈妈”,嘴巴就让人捂住了,身子被拦腰抱起。

  许凌霄愣了下,站起身道:“江姨……”

  江敏若也有些傻了,看着屋子裡的一对青年男女:“你们……”

  程少川从母亲的怀裡挣脱开,兴奋道:“我找到了,我赢了!”

  江敏若脸上笑得有些尴尬:“這,学习呢啊?”

  许凌霄点了点头:“小川說要玩捉迷藏,我們刚好有些工作,所以就干脆在房间裡干活了。”

  她說着,看了眼许程少微。

  为什么明明光明正大的事情,会让她有种……让人盯着做贼的感觉?

  “姨妈,我爸有說什么时候回来嗎?”

  程少微适时转移了话题,江敏若神色就好了些:“左右不過是明后天,坐飞机很快的。”

  难得儿子关心老子,江敏若牵起程小川的手,說道:“你们先忙,我下楼煮饭。”

  說完,脸上笑得极其不自然地抱着小不点消失在门边。

  江敏若现在也不知道是笑還是不笑,這俩孩子有点什么,她觉得完了,现在看,這俩孩子好像沒什么,那怎么办,刚才她還跟老许說聘礼的事,他估计心裡急躁,直接扔了句:“别给我整這些乱七八糟的!”

  江敏若有些惆怅,显然是关心则乱了,但最近日子裡這两孩子的举止行为,又让她觉得不是多想,尤其飞行院裡的传闻,起初她想澄清,但她是向常接触凌霄和少微的人,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

  做好晚饭后,她让程少川上楼把他们叫下来,身为继母和邻居阿姨,江敏若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凌霄,這马上就要考试了吧,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许凌霄点了点头:“谢谢江姨。”

  “听少微爸爸說,你打算报考航校的飞行员,凌霄,你這個理想很棒,阿姨支持你。”說着,目光看了眼程少微,见他脸色并无异样,低头吃饭,继续道:“就是這個,飞行员啊,不容易,你可要做好准备,别让其他事,分了心噢。”

  许凌霄认真点头:“我会注意分寸的。”

  江敏若知道她是稳重孩子,笑道:“那就好,一会阿姨跟你回趟家,收拾收拾。”

  程少微吃饭的动作一顿,许凌霄听不出来,他是听出来了,江敏若是催她回家。

  吃過饭后,许凌霄看了程少微一眼,心裡還装着沒写完的方案,就见他给自己投了個淡定的眼神,示意她先回家。

  江敏若要给许凌霄收拾屋子,让她拒绝了,把人送走后,许凌霄将刚才的图纸铺到客厅中央的茶几上,自己则坐在地上,把能找到的资料书都翻了出来。

  不多时,门外传来响动,她沒抬眼,只道了句:“我都說了,我家裡沒其他人,办事方便。”

  程少微进来时,带进了一股冷风,转瞬被他阖在了门外。

  “今晚应该会出结果,等你爸电话。”

  他說着,顺手拿起了角落裡的水壶,进厨房烧起了热水。

  “刚才江姨不是說這两天嗎,你這么确定,今晚?”

  程少微:“有你爸在,他可是個痛快的主,不会给時間拖延的。”

  說着,他从厨房拿出了两個搪瓷杯,等水烧开后,给许凌霄倒了杯热水。

  看着這行云流水的动作,许凌霄差点以为這裡是他家。

  两人就着夜灯,靠在沙发边画设计图,地板有些凉,入冬后,她就把以前妈妈准备的地毯铺了出来,现在坐着倒是舒服。

  壁钟的時間安静地走過数字,两颗乌溜溜脑袋低着头,笔尖划過白纸,落下一條完美的弧线。

  “铃铃铃——”

  突然,电话机的响声打破了笔尖与白纸的摩擦声,许凌霄看了眼程少微,在电话响過第二声后,接了起来。

  “喂,爸。”

  程少微一双眼睛凝在许凌霄脸上,见她眸光一点点睁大,末了,說了句:“明天下午,1点,好!”

  阖上电话后,许凌霄直接道:“同意了,是空军司令過来视察。”

  称少微指尖在桌上点了点,似在沉吟:“他是你爸以前的老领导,也是個试飞专家,飞机造得怎么样,一個零件都瞒不過他的眼睛。”

  许凌霄纤细的指尖转了圈笔:“既然如此,那就飞一個给他看。”

  ——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飞行院都收到了司令即将到来的通知,但许凌霄并沒有出现,因为今天是高三的期末大考。

  先从首都赶回来的程舟言,還收到了一份關於战-9的改进方案,心裡越看越激动,越看越有底气。

  “比起悬于空中的楼阁,脚踏实地的螺丝钉才是一代航空人的写照。”

  他忍不住发了声感叹,“马上准备会议,這裡可是我們的主场,必须把战-9给救回来!”

  程少微见他有了信心,說道:“总师,我申請今天的战-9试飞。”

  他话音一落,程舟言目光一顿:“今天沒有试飞安排。”

  “凌霄說,以魔法对付魔法。沒有安排,那就安排上。”

  许凌霄說的话,程舟言是很有耐心听的,有时候就是這样,灵气与年龄无关,某种直接的判断比思前想后更有用。

  “现在战-9還沒有定型,一切小心,你去找黄工商量,12点前,给我一個试飞报告。”

  程少微立了個标准军姿,就转身朝外走了出去。

  程舟言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捏手裡的方案,這时,坐在一旁的柳向蘅轻叹了声:“每一次试飞,那都是鬼门关走一遭啊。”

  他看着窗外的日头,說话时漫出了一层白雾:“咱们走的,就是這一條血路。”

  ——

  解放中学的校道上,枝桠都被凛冬修剪而過,连一片叶子都沒留下。

  考场安静得也仿佛一片叶子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许凌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监考老师双手负在身后,在她這边频频晃悠。

  忽然,许凌霄落在答卷上的笔尖顿了顿,掌心按在桌上,感觉到一股细微的震动。

  很快,那道熟悉的发动机声音轰鸣而過,她猛地抬头望窗,只见一抹漂亮的云线划過,轻巧得像一片叶子,灵活得又像是被人牵引的风筝。

  划過天际时,像在這窗棂裡勾出了一幅画。

  许凌霄的视线一直追着那架在空中挥舞如剑花的战机,直至一道暗影走到面前,指节在桌上叩了叩。

  “集中精神考试。”

  监考老师的声音打断了许凌霄的目光。

  她皱了皱眉,目光沉沉地收了回来,刚才那辆在空中飞旋的战机,并不是他们等待被宣判的战-9。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飞行院的机场跑道上,刚才還在空中起舞的飞机,很快就下降了高度,几乎贴着地面而飞,航线与翼展保持得又平又直,最后如小舟般停落。

  指挥塔台内,一個面色沉肃,身着军装的笔挺军人,目光幽深地看着朝這边走来的年轻试飞员。

  這时,外面有人說了句:“程长官,你飞得真漂亮啊!”

  說话的是一個年轻的地勤人员,程少微眉眼疏朗地回道:“你怎么不說我是飞得最好的。”

  “咳!”

  這时,指挥室裡的程舟言轻咳了声,說道:“之一,程少微的意思是,他是……之一……”

  一旁的柳向蘅抿嘴笑了笑。

  “沒有之一。”

  忽然,同样身穿军装的许延之平静道:“程少微是我教過的,最好的飞行员。”

  這时,警卫员领着程少微进来,只见他指腹在帽檐边刚立了個军姿,就听面前器宇不凡的常司令问道:“我們飞来的這架歼-2战机,跟你们现在搞的战-9,区别在哪裡?”

  常司令不看战-9的试飞,而是让试飞员驾驶其他战机,不就是要试飞员指出战-9的缺点,公开处刑么!

  飞行院裡的人顿时捏了把汗。

  “我听說,常司令团裡的歼-2飞机,在改变进入仰角的情况下,飞081科目的完成時間可以减少近5秒,所以我刚才试了一下。”

  “结果呢?”

  程少微神色冷静道:“如果歼-2再提高升限动力,可以达到战-9的水平,但這需要减重,35。”

  他话音一落,顿觉一股冷然在空气裡流动,程舟言瞳孔睁了睁,一旁的许延之脸色也绷着,好你個小子,真敢說!

  “35?”

  常司令又问了句,程少微沒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老领导不再說话,只负手走出了塔台。

  程舟言沉声在他耳边說道:“你怎么肯定是35?”

  程少微:“凌霄把所有战机的优劣势都列了出来,歼-2是空军装备,战-9跟它比,必须有明显优势,果然,真被她猜中了。”

  所以,虽然今天临时让他试飞其他战机,但他们的计划,到底是派上了用场。

  ——

  许凌霄考完试,沒有去飞行院,而是直接回家,远远就看到程少川在巷子裡玩小木马。

  她站在旁边看他在那裡摇啊摇,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很治愈。

  “小川。”

  许凌霄低头看他:“木马给我玩一下。”

  程小川抬起肉肉的脸蛋,想摇头,然而人家大姐大只是来跟他打個招呼,并沒有要商量的意思。

  于是,沒等他反应過来,许凌霄已向把程少川从木马上抱了下来。

  木马:“……”

  她缩起长腿,踩着两边的跷板,木马就像個不倒翁前后摆动,程少川扁着嘴巴,又委屈又可爱,许凌霄忍不住伸手捏了下他的脸蛋。

  “别哭,不然,姐姐就打你噢~”

  這时,回到大院的沈鹿鸣、柳岁穗:“……”

  “凌霄,你那么早就交卷回来啦!”

  柳岁穗从兜裡掏出了一颗糖,蹲下身哄小川。

  沈鹿鸣双手插兜:“你要那么喜歡骑小木马,回头让程长官给你做一個大的,還搁這儿跟小朋友抢玩具呢。”

  许凌霄指腹划過木马的脑袋:“程少微這手艺,可以啊,木马能做,飞机能不能做一個看看。”

  沈鹿鸣笑出声:“木头做什么飞机,你說整個模型還差不多。”

  他這句话,倒是提醒了许凌霄。

  “都回来啦,考得怎么样?”

  江敏若见柳岁穗在拿糖逗程少川,脸色一转:“不准贪吃!”

  许凌霄:“江姨,飞行院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啊?”

  因为有中央的人過来视察,许凌霄他们這种毛孩子自然是不能进入的。

  說到這事,江敏若抿了抿嘴:“今晚的会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先不管他们了,我們先吃。”

  柳岁穗的爸爸肯定也赶不回来,于是,這顿晚饭又成了三個女人带四個孩子的盛宴,這個年代物资贫乏,但每個人的生活却好像因为那点知足,而总是能過得很开心。就比如程少川,有小木马骑可以玩一天,如果木马被人抢走了,他有糖吃,也会开心一整晚。

  江敏若做的拌菜,甘棠做的油泼面,而柳岁穗妈妈高柔则提供了排骨汤,以及吃饭的场所,她家屋子收拾得最仔细,就像柳岁穗的性格一样细腻有心思。

  “這時間過得真快,一转眼就冬天,眼看年关也要来了。”

  江敏若开了话茬,于是都开始托在百货公司上班的甘棠备点年货,客厅的灯光暖暖的,吃完饭的程少川在茶几边坐着叠纸飞机,许凌霄扫了眼靠墙的書架,总感觉柳岁穗的家连灯都比她家的亮堂。

  忽然,视线停在了上面的一本台历上,原本是個平平无奇的日历,一眼就看過去了,但那日历上,有一個日期用红笔圈了個数字。

  她眉梢微挑,回头看向柳岁穗,只见她连忙盖住日历本,說道:“凌霄,我冲好茶了,你去喝。”

  许凌霄看向坐在程少川旁边学他叠纸飞机的沈鹿鸣,转眸道:“今天才考完试,你就确定他能去航校招飞?”

  柳岁穗低声嘟囔了句:“那你不也是那天招飞嗎?”

  不管是沈鹿鸣還是许凌霄,過年前的這一日,都会成为她们一生中,命运转折的起点。

  夜裡的风毫无遮挡地刮了下来,许凌霄从柳家走出,身上還缀着暖光。

  她却沒有急着回家,而是朝巷子的尽头望去,寒意渐渐在她肩头落下。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看到凝稠的夜色中,穿出了一道高瘦的暗影,外套衬得他身形笔挺,平整的肩膀像机翼一样宽阔。

  她看着男人走近,昨晚他說過的,不论多晚,都会回来跟她說一声。

  此刻,许凌霄看着眉眼冻得像雪山的程少微,目光安静地等着他开口——

  “幸不辱命。”

  四個字,化成了一块秤砣,将她悬了一天的心安了下去。

  說完,程少微仿佛才终于完成了任务,重重地舒了口气,朝她无声一笑,眉眼温柔。

  许凌霄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短发,轻声笑道:“辛苦了,程少微同志。”

  身后是屋裡隐隐传来笑声的热闹,屋外,是两個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

  虽然疲惫,但是,他们要守护的,不就是无数個這样平静,而无事发生的万家灯火之夜么。

  ——

  自从飞行院這场秘密而决定生死的考察会议结束后,全院上下都收到了關於战-9的审判书——

  升级大改,三年之内,必须拿出新机。

  這一年,第一代来到良城的研究专家,已向鬓染霜发。

  “一成不变,只会死路一條。改变,才能有一线生机!”

  会议上,程舟言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說话却铿锵有力:“战-9的新改装,关键在于飞机的气动升级为鸭式布局,简单来說,就是飞起来的时候,像只鸭子。”

  他话音一落,在坐的人都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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