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哭

作者:空烏
眼前彷彿蒙上了一塊布,一片黑暗裏視覺被輕飄飄地奪走,敏感的觸覺像一根懸在空中的絲線,岌岌可危地掙扎在斷裂邊緣。

  沈忘州後頸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捏住,像貓科動物被叼住了弱點,強勢的壓制挑起敏感的神經。沈忘州不得不在仰頭的同時與他接吻,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比起熄滅蠟燭,眼前這樣濃稠似墨的黑暗更像被剝奪了視覺,只能在幽暗中摸索的無助讓沈忘州繃緊了後背,卻茫然無措到不知道要抵抗些什麼。

  他偏頭想要躲開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握住後頸的手指力度陡然變重,疼痛像一個不尖銳的教訓,讓他眼神一滯,不受控制地轉回頭。

  下脣一痛,沈忘州喫痛地僵了僵,後頸的手指尖力道放鬆,溫柔地握住頸側,引着他低下頭,放棄理智,一起沉淪進幽深的夜色。

  彎彎的月亮被雲層吞噬,燭火熄滅後的屋子漆黑得目不可視,沈忘州手指胡亂擺動,無意中推到鮫人的臉,觸碰到的皮膚滑軟冰涼,勾着他在推拒時忍不住摸了摸冰涼的臉側,觸到脣角時燙到般鬆開手……

  飄忽的幻覺終止與漫不經心的時刻,沈忘州狼狽地抓着鮫人的肩膀,胸口幾度起伏,心臟跳到胸腔發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迷糊地晃了晃頭猶在躲避似的,色厲內荏道:“你……幹什麼?”

  耳根透紅、指尖攥緊到泛白的模樣像被逼急了的貓兒,齜起獠牙不要命地質問高高在上的神明。

  彷彿隨着燭火的熄滅變了個人,鮫人靠在他肩上,嗓音低啞無辜,帶着點兒故意爲之卻又無法抵抗的可憐,撒嬌道:“我好難受……”

  沈忘州的怒意陡然熄滅。

  鮫人是爲了救他才受傷……

  他搖了搖頭試圖思考利弊,可對方壓根不給他機會,冰涼的呼吸鑽入耳朵,柔軟的觸感一觸即分。

  沈忘州心臟一緊,又很快放鬆,空虛的感覺讓他抓緊了對方的肩膀,掌心下的觸感隔着層層疊疊的仙袍,讓他煩躁間覺得礙事。

  沈忘州指尖動了動,光是努力控制自己別主動往鮫人脣邊湊就用了全身力氣,此刻思考的能力被放棄,只能乾澀地開口:“怎麼樣才能不疼?我沒有藥……”

  染着涼意的指尖落在耳尖,緩慢地順着輪廓滑動,最後點在殷紅的耳後。

  慵懶低沉的嗓音沾滿蠱惑的意味,在耳邊誘着:“你有。”

  沈忘州肩膀不受控制地聳了聳,試圖擺脫從耳尖滋生的,讓他心臟亂跳的感覺,他嚥了咽口水,像進了青樓的小僧,眼神躲避地道:“我只是個金丹期的修者,連檀魍都打不過,你已經……那麼厲害了,我怎麼幫你。”

  按在一旁的手指蜷了蜷,想要通過攥緊拳頭維持住那點兒零星的定力,在握到僅剩一個縫隙時,對方的指尖時機恰好地鑽入了拇指和食指的縫隙,與記他十指相扣……

  鮫人的體溫冰冷,但肌膚柔軟,握住沈忘州僵硬的指尖時像水流纏繞。

  忽然軟下去的嗓音仿若撒嬌,抵在耳畔,可憐又誘人:“小修士,只有你能幫我,幫幫我呀……你知道怎麼做,對麼?”

  他知道?

  他怎麼知……

  沈忘州一頓,隨後害臊到頸側一片火燒火燎的熱,他不受控制地握緊了鮫人的手指,心虛又羞惱地反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怎麼能和鮫人……雙|修呢!

  幫司溟是因爲司溟對他十足依賴,漂亮可憐又乖順,他不忍心。

  可鮫人……可鮫人救了他,沒人心疼又受了傷也很可憐,對待他時也很乖,聲音也很好聽,軟軟的態度和鮫人身份的反差更是刺激得他心尖發燙……

  沈忘州在一片茫然渴望裏艱難地尋找那點兒理智。

  心底一個聲音滿是誘惑地告訴他要知恩圖報,另一個聲音嚴肅大喊讓他不要心軟。

  可鮫人真的救了他,也是真的很……誘人。

  脆弱的喉結上下滾動,話語在嘴脣裏幾次掙扎,最終敗給了一叢叢從陰暗處瘋狂滋長的情緒,含糊聲音變成一道極低的“那你要聽我的”。

  薄脣在黑暗中勾起弧度,像勾引男人吸□□魄的豔鬼,趴在沈忘州的耳朵,語調柔軟地呢喃:“你要欺負我麼?”

  沈忘州渾身一僵。

  腦海中理智的那根弦。

  “啪——”地一聲。

  徹底斷裂。

  他半跪着撐起上半身,鮫人的臉順着他臉側滑落至鎖骨,仰頭望着沈忘州清晰誘人的下頜線和不停滾動的喉結,黛藍眼眸愈發幽深,像看着懵懂單純的獵物,愉悅而縱容。

  舌尖從脣畔舔過,飢餓感如影隨形。

  沈忘州對此一無所知,他掐住鮫人的脖頸向上擡,強迫他在黑暗裏看向自己——這在清醒的時候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做的事情,在黑暗的遮掩和鮫人的縱容下,做的尤其強勢和理直氣壯。

  “我要把你欺負哭了。”他很兇殘地表達立場。

  “我的眼淚很珍貴——”鮫人柔軟無骨般依在他鎖骨上,指腹順着沈忘州鎖骨的末端隔着一層薄薄的裏衣滑動,清晰地感受着指腹下的顫慄,細膩的指尖在頸側輕笑着畫了個圈。

  少年像被順毛的壞脾氣大貓,喉嚨裏都發出呼嚕聲了,還要咬你一口撓你一下,大聲喵着讓你知道“它纔是老大”。

  沈忘州抓住鮫人的手,語氣惡劣:“你不要亂動!”

  胤淮壓下眼底的笑意,撫上沈忘州臉側,動作曖|昧親暱,嗓音誘成一道溼漉的線:“不動的話……真的會哭呢。”

  沈忘州被直白的引誘勾得臉頰通紅,手指抖了抖,才重新用力掐住,語氣磕絆:“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是我欺負你,你不能要求我!”

  這種事情是要靠商量的麼。

  胤淮鼻尖蹭過凸起的鎖骨,滯悶的低笑藏在喉嚨裏,乖順地記點頭。

  沈忘州心裏一陣滿足,但知識儲備卻貧瘠得他下一步做什麼都不知道,只能羞憤地回憶人生中唯有的一次全套經驗——與胤淮的那次。

  胤淮好像很喜歡握住他脖頸與他接吻,呼吸被壓制到脆弱的時候親的尤其用力……

  沈忘州指尖緊張地抓了抓衣角,落在鮫人頸側的指腹下頸動脈平穩有力地跳動,好似告訴他鮫人此刻也是期待的……

  他喉嚨裏“咕咚”一聲,低頭吻住了對方的脣。

  興沖沖要做主導的少年吻技生疏笨拙,偏又想要展示自己的強勢,反而像一隻暴躁貓兒在舔咬失了效的貓薄荷,急躁且毫無章法,累得趴在地上喘氣也嗅不到一丁點貓薄荷的味道……

  胤淮仰着脖頸任由沈忘州糟蹋自己的嘴脣,手臂寵溺地搭在他肩膀上,膚色冷淡到白釉似的手腕從仙袍的寬袖中露出,隨着親吻的深入在頸側小幅度晃動,半點掙扎都不曾有,寵溺地實現了沈忘州的全部幻想。

  沈忘州聽得耳根紅熱,甚至有些坐不住,胤淮便伸出一隻手圈住他開始發軟的腰,攬向自己,讓技巧生疏的少年可以倚靠。

  沈忘州專心致志,對這些小動作毫無所覺,只感覺自己突然有了餘力,便更加“兇狠”,舔了舔脣,覺得自己簡直是無師自通的天才。

  雖然他自己親的不太舒服,但鮫人已經被他親的迷糊了,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

  沈忘州氣喘吁吁地分開,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憑直覺將人按回鎖骨上靠着。

  回想着鮫人剛剛的反應,他頓了頓,眼神飄忽地道:“你待在這兒,我去買……。”

  鮫人似是輕笑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呼吸聲撒在耳畔,彷彿山澗裏聚齊一汪清澈見底的冷泉,又似冬日永不結冰的海面。

  搭在肩膀的手臂悄然地遊走到沈忘州泛紅一片的後頸上,指尖按壓着軟糯的後頸皮膚,動作過分溫柔輕巧,像捏着貓科動物的後頸安撫。

  黑暗遮掩住所有陰暗病態的想法,溫柔輕軟的嗓音極好地掩藏了刻入骨髓的渴望,胤淮舌尖輕舔脣瓣,飄忽的語氣像落在春日湖面的一滴雨。

  “不需要……”

  沈忘州通紅着臉抓住那截抵在後頸上的手腕,用力將鮫人的手推到一旁,咬牙道:“別亂動,我不買疼死你麼——”

  一聲輕軟低笑從胸口響起,溼潤瑩澤的指尖輕點在他喉結上,極緩極緩地畫了個符號。刻意延長的尾音沁着濃郁的春色:“有的是其他方法,不是麼……”

  沈忘州瞬間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耳根燙紅喉結滾動,對形勢一片懵懂地看着面前的黑暗,小聲道:“你不覺得委屈就行,我會小心的。”

  “嗯?”手掌悄然鬆開,含笑薄情的鳳眼彎起,輕佻地逗弄着籠子裏稱王的貓兒。

  “小修士莫不是意會錯了,委屈的是你呀。”

  沈忘州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記

  被玩弄的尷尬和怒意上涌,他一把抓住鮫人的下巴,羞惱道:“你一個連接吻都不會的人,憑什——”麼當1!

  尾音戛然而止。

  貓兒總要爲自己的囂張付出些代價。

  輕蹭在鎖骨的指尖忽然擡起,尾音未落忽然抵住上下滾動的喉結。

  緊隨而來的親暱像面對一隻汁水充足的梨子,耐心拂去晶瑩的水珠,稍稍刺破錶皮,流淌出甜膩的果汁,指尖扶捻頸側躁動的脈搏,一下、一下……

  沈忘州的質疑變成了落在他身上的小小懲罰,更像一個包裹着喜愛的贈禮。

  喉結脆弱到碰不得,此刻像被刀刃抵住了人質的弱點,鮫人不需要過多的語言,輕而易舉地讓懵懂的少年被制服。

  意識一瞬間聚攏,又在轉瞬消散,疼痛與另一種感覺順着頸側的血管快速蔓延。

  沈忘州試圖掙扎地躲開,卻又沒有力氣,在喉結上的輕撫下狼狽地變成了落入瀑布的花朵,被席捲到花瓣散開一塌糊塗……

  被碰到的是喉結,沈忘州卻覺得連呼吸的能力都被奪走了。

  他在幻覺似的窒息感中顫抖地張開嘴脣,努力仰着脖頸,任由下頜繃起一道引人宰割的線,落荒而逃地試圖向後躲去,卻被早已按在頸後的手掌殘忍地送回那片幽深的海洋。

  讓人面紅耳赤的幻覺從眼前的黑暗裏氤氳,沈忘州眼角泛紅,瞳孔擴散又收縮。

  白皙的喉結泛紅充血,脆弱地不住滾動。

  兩人似在天地碎裂的前一刻相擁,所有的知覺都在遠去,唯有眼前的人愈發清晰,好似他們是一塊玉石上精心雕琢的兩個人,身死魂碎,也依舊緊緊相連。

  眼前一片模糊,沈忘州恍惚間手指胡亂抓着什麼,在半空中被一隻修長冰涼的手抓住,與他十指相扣,緊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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