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作者:向以南
太子遇刺一事惹聖上大怒,着沈溫言徹查,雖然消息都被壓着,可還是有不少人打聽到了些許。

  這件事跟前世的記憶對不少,紀璇菱也分析不出緣由和走向,只單看太子那一日的表現,只怕事情也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再說還牽扯到了鄰國的人,雖然還不知道安安的身份,可前來的使臣據說是他們國家的大將軍,見他對安安這樣恭敬尊重,想必身份也不會低。

  她猜不到幕後主使是誰,不過見沈溫言不急不慌,胸有成竹的樣子,想來他心裏也有了章程。

  只是,紀璇菱心想,只是沈溫言是不事太自信了些,行刺一事已經過去了幾日,她沒怎麼見沈溫言去辦案,倒是時不時地往她家跑什麼。

  是有人把太子的罪證藏到她府上了,還是紀明啓臉上寫了太子從頭到尾的謀劃?

  紀璇菱拆了一包果脯,瞥見一旁的葉可意笑盈盈的,帶着幾分揶揄的神色,立馬抓了一顆,塞到她嘴中。

  葉可意笑着咀嚼兩下:“不知道沈寺丞是從哪裏買的果脯,這樣清甜,改明兒我也去買上一包。”

  紀璇菱白了她一眼:“你要是喜歡就安靜些都拿走。”

  “畢竟是沈寺丞的一片心意,我怎麼好霸佔。”葉可意笑道,“不過,說真的,沈寺丞對你有意,可向你提過親?”

  紀璇菱左右捏了捏手中的梅子:“我看你這樣喜歡沈寺丞,不然你同他表明心跡,讓他去你那提親好不好?”

  葉可意立馬求饒:“好了好了,不過是開開玩笑,怎麼一提起來沈寺丞,你就這樣大的火氣。”

  “是你向着外人,如今又說我脾氣壞了。”

  葉可意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沈寺丞似乎,人也不錯。”

  紀璇菱提起一口氣,可這話她反駁不得,從某些意義上來說,沈溫言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可又不想說他什麼好話,只點了點頭。

  “齊嘉朗似是不太喜歡他。”

  “嗯。”紀璇菱道,“齊嘉朗來信了?”

  葉可意微微紅了臉:“也不算是來信。”她抽搐片刻,湊到紀璇菱身邊道,“前些時日,他祕密回了一趟上京。”

  紀璇菱不解:“他不是在邊地,如何能回來?”

  葉可意道:“說是沈溫言請他辦了件事,陛下這才特許他暗中回京,不過只停留一日,又回去了。”

  語氣不無惋惜,紀璇菱撐着頭,饒有興趣地看着她:“那齊嘉朗怎麼解決你家那位夫人的?”

  “他請了將軍府上的老夫人來下聘,眼下他不在,只交換了信物。”

  紀璇菱認真聽着,兩個人不必再經歷前世的一番波折,如今能順順利利地成爲眷戀,她心裏自然開心。

  “不過老夫人走後,你那繼母可有爲難你?”

  葉可意抓着紀璇菱的手:“你放心,她慣是個見風使舵的,不敢爲難我,只是每日陪她周旋,有些累罷了。”

  紀璇菱點頭:“那你覺得這婚事如何。”

  葉可意一愣,似乎是不明白紀璇菱爲何這樣問。

  她是府上的庶女,生母早亡,又沒有地位和母家的扶持,如今竟然能嫁給將軍之子,是多少人夢想不到的好事,怎麼還要問她覺得如何。

  她覺得好,好極了,因爲自己的出身,在府上,在上京的這羣小姐之間,她一直沒有什麼臉面,也不受人待見,可今後卻不一樣了,往日裏欺辱她的,在她面前不敢多言,曾經踩過她的,也不得不對着她諂媚。

  怎麼不好,怎麼不快。

  葉可意抓着紀璇菱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神色憤然,紀璇菱想拍拍她的手背,又怕疼,只能湊近她,用肩膀撞了撞葉可意的肩膀。

  “好了,我知道你怎麼想的。”

  片刻後,葉可意垂眸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糟糕。”她苦笑一聲,“先前總同你說她們多討厭,可如今有了機會才發覺,自己其實也是這種人,我與她們並沒什麼分別,也這樣讓人厭倦。”

  紀璇菱搖頭:“你不必苛責自己,怎麼覺得爽快怎麼來,之前不是說了麼,惡有惡報,指不準給她們的報應,就需要你親手實施呢。”

  葉可意噗嗤一笑,紀璇菱倒了杯水,待她稍微冷靜了些,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嫁給齊嘉朗看着確實不錯,我只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願意,是不是喜歡他?”

  這問題帶着幾分天真和幼稚。

  盲婚啞嫁,看得都是身家和門第,誰去權衡雙方是不是願意,是不是喜歡。

  既然條件契合,湊合湊合總能過到一塊去,就算不甘心,不喜歡,又有什麼關係。

  可紀璇菱還是堅持着等着她的答案,彷彿這是天大的事情,自己的意願和喜樂,在紀璇菱眼中,纔是唯一值得考慮的事。

  葉可意忽然有些觸動,說道:“我不知道,先前覺得他挺,討人厭的,可是他說要娶我的時候,也沒有那麼讓人厭煩。”

  紀璇菱心裏大概有了猜測,葉可意這麼說,想來在她心裏,也對齊嘉朗有那麼一些好感。

  那傢伙又最擅長順着竿子往上爬,只要有機會,葉可意總有向他敞開心扉的時候。

  “那便順其自然吧。”紀璇菱道,“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會偏幫,只是,可意,若是你同齊嘉朗在一起,定要認真平等地去感受他,不必尊他爲將軍,爲世家的公子,只當他是齊嘉朗便好。”

  葉可意點頭,轉而打趣道:“那你同沈寺丞,是這麼相處的麼?”

  紀璇菱失言,又往葉可意嘴中塞了塊果脯:“不是喜歡喫麼,再多喫幾個吧。”

  兩人笑呵呵地打鬧,也沒再提起這事。

  到了傍晚下值的時辰,葉可意前腳離開,後腳紀明啓又領着沈溫言回府。

  紀璇菱眼皮跳了幾跳,沒什麼精神地應付兩人。

  “怎麼樣,傷口好些了嗎?”紀明啓問道。

  “父親,離您上次問我纔過去兩三個時辰,能好到哪裏去。”她看了眼沈溫言,“勞煩沈寺丞了,是不是家父又偷偷去飲酒,辛苦您送回來?”

  不待沈溫言回話,紀明啓道:“父親在你眼中就是這般不自律的人?今日是沈大人有事找你。”

  “找我?”紀璇菱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他哪次以見你的藉口來,不是來找我的。

  紀明啓又同紀璇菱來往幾句,一心想着後院的花草,將大堂交給兩位年輕人,紀璇菱坐在椅子上,擺好架勢,好整以暇地問道:“沈寺丞,今日前來所爲何事啊?”

  “爲的是太子遇刺一事,紀小姐當時也在船上,有些細節,想同紀小姐確認。”

  紀璇菱收了笑,她分明已經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沈溫言,怎麼又來問,就沒有別的理由了麼?

  沈溫言公事公辦,舉止有度,紀璇菱也只能由着她,請他到了個清淨的地方,落座等他詢問。

  沈溫言慢吞吞地坐下,整好衣角:“傷口怎麼樣了,還疼麼?”

  “勞沈大人掛心,還疼着。”

  她說話坦率又不客氣,聽着比前些時候有力多了,在府上這幾日養得好,臉上也恢復了些許血色,只是看着仍舊脆弱,像是透薄的瓷器一般。

  “可耽誤休息,不然讓大夫開些止疼的藥來?”

  紀璇菱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要問的就是這些麼?”

  沈溫言點頭:“如今你的身體纔是最爲要緊的。”

  紀璇菱前世就沒少聽這話。

  什麼你最重要,你最好了,沒了你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早就聽得麻木了。

  她面無表情道:“還有什麼。”

  沈溫言從懷裏取出一個油紙包:“這是託人從貴平寄來的蜜餞,當初你身子不爽利的時候,總喜歡喫一點。”

  紀璇菱沉默半晌,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沒事。”

  她咬了一口,還是記憶中酸甜的味道,直衝向鼻腔和天靈蓋,十分爽快,紀璇菱皺着臉,緩了片刻,問道:“遇刺的事查得還順利麼?”

  沈溫言點頭:“不算棘手,當時留下了活口,已經有要招了的。”

  “太子弄這一出是爲什麼?”

  “兵部的王時任發現在籍兵械與實際有缺,他花了一年多時間探查,查到這些器械流向了西南。”

  紀璇菱驚道:“這麼嚴重。”

  沈溫言點頭:“太子打算藉着這場刺殺推脫,如今怕是不成了。”

  她想了想:“那先前齊嘉朗回京也是爲了這事?”

  “嗯。”

  紀璇菱心有餘悸,西南諸國最是難纏,齊嘉朗先前就抱怨過,這些國家雖然小,人卻不少,互相傾軋,打了一段時間發現對方也沒什麼東西,便齊齊把目光落到了接壤的大國。

  他們出戰只爲掠奪,沒錢製做武器,就隨手拿了些傢伙,行兵也不講一點道理,就是蠻幹,不同你多糾纏,搶到東西就跑。

  雖然一直成不了太大的氣候,可邊境的百姓卻不堪其擾,朝廷也一直頭疼此事。

  齊嘉朗十幾歲跟着大將軍戍守西南,竭心盡力,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親手把刀劍交給敵人,讓他們對準自己人。

  紀璇菱心中越發厭倦起太子,看向沈溫言的目光忍不住多了幾分柔意:“辛苦你了。”

  沈溫言頓了頓,眼前這一幕很熟悉,在前世曾發生過無數次,也是在傍晚,下值的時分,紀璇菱簡單做幾個飯菜等着他,關心他在官署的喫喝,處理的政務,聽到他說起案件的時候,她也總是這幅神情。

  帶着幾分羨慕,幾分敬仰,幾分溫柔。

  只是紀璇菱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看過他了。

  沈溫言忽然有些不自在,看向別處:“也,也不都是我一個人做的,算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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