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作者:一顆大牙印
留下來?作甚?

  總不會只要她陪着喝酒吧。

  講句實話,阿顏也不傻,不是聽不出裴競這裏頭的言外之意。

  裴競輕晃酒杯,說完便牢牢地盯着她,深眸裏淺帶着戲謔,阿顏只覺着呼吸一滯,寒意涌上心頭。

  或許多年前,她曾經會以爲隨侍裴競身側是她最好的歸宿,可如今她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了。

  她對裴競,也早已經不是簡單的感恩之情。

  想他不僅有秦鳶華這個皇后,後宮中還有那麼些個妃嬪,怎麼時不時還能想起她來。

  若真這般急色,開個選秀也可以呀。

  不對,裴競這麼謹慎,讓他開選秀,難免不會懷疑其中有探子,更何況前朝後宮自古就沒有真的脫開干係過。

  所以,如她這般身似飄絮,無所依仗的纔會叫他安心。

  “怎麼?是還在生朕的氣嗎?”

  阿顏還在思索的功夫,裴競掃下桌前玉杯,攬住她的腰身,一個使力下,人便被他從凳子上提着放到了對面的石桌處。

  女子輕的很,倒是合他心意。

  而他索前,岔開她足,抵身而立,一手攬住了她腰身,不容她後退。

  另一隻帶着薄繭的指腹觸過她頸間軟肉,不即不離,似帶着輕笑,慢慢下移至她胸口,叫她不自覺吞嚥一下,只覺着今日這月色迷離。

  真希望能一下暈過去,眼不見,心不煩。

  “你那隻狐狸,朕怎會真的叫人給做了物件,不過是嚇嚇你罷了,好叫你長點記性。”

  裴競話語間像是在和她解釋,可是又帶着調笑。

  彷彿是在說,不過就是隻狐狸,也值得她和他動氣。

  “屬下不敢。”

  阿顏本低着頭,可裴競卻撫住她的臉頰,使她擡頭,微熱的氣息傾在她的鼻尖,帶着龍涎香的味道越來越重。

  下脣微痛,裴競的舌已經探入她口腹之中。

  她只能轉着眼珠子,無所適從。

  裴競雖正品嚐美人,卻也不禁想,她在裴湛身下婉轉動人,羞赧承恩的模樣,而他從未見過。

  亦不滿她的無所迴應,如此月色之下,當是情意正濃纔是,而不是隻有他一方沉醉,不滿佔據上風,一時嘴下用力,腥紅味充斥在二人彼此的呼吸中。

  這脣間血倒是很甜。

  阿顏眉頭深鎖,實在不知道裴競這是抽的哪門子風,手指只能深陷於身下的石板,留下幾道殷紅。

  而裴競已經不滿於此,開始探入她的裙底,試圖探尋她的幽深。

  淙淙花露,引得裴競一把握住她的足尖,讓她的腿掛在他的腰間。

  而他腰帶落地。

  阿顏閉上眼,其實這個結果,她也不是毫無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連張牀都沒有。

  更不要提,周圍還有三兩暗衛,都是與她相識之人。

  她雖膽大,卻也沒有這種癖好,只能剋制自己的聲音。

  這皇城司,她莫不是真的出不去了…

  “咕咕~咕咕~”

  裴競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神中晦暗不明。

  阿顏也聽出來,這是有事找上了裴競,心中不禁閃過一絲慶幸。

  她還真不想和有婦之夫做這些事。

  也是真的不如和裴湛做這些事來的歡喜一些。

  幸而,還未到那一步。

  “何事?”

  裴競略微放開了她,略微嘶啞的聲線對着前方冷聲問道。

  “啓稟陛下,宮中傳信,葉丞相有事啓奏。”

  “這麼晚了,可知何事?”

  明顯的不悅。

  “說是晉城之事。”

  “讓他明日再來。”

  阿顏都能感受到裴競的咬牙切齒以及他胸腔裏的憤懣。

  “可…”

  牆院外的暗衛,顯然不敢吱聲。

  “皇后宮裏也來信說,娘娘病了。”

  裴競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

  “陛下,國事爲重。“

  再開口,阿顏才發現,她自己的聲音都帶着絲絲不穩。

  “好,朕聽你的。”

  說着,還親了親阿顏的臉頰,最後,甚至是咬了一口。

  真要命。

  一直到裴競的身影消失在轉角,阿顏才抹去了臉頰處的津液。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收攏自己衣裙時,才見一雙遞過來斗篷的手。

  “多謝師兄。”

  本是故人相見,奈何她現在多是狼狽,只想就這樣垂着頭。

  “客氣。”

  只留下一件外衫與一件斗篷,隨後,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疲意襲來,阿顏有些無力地仰起頭,她怕這不會是最後一次,特別是裴競這次還沒有得逞。

  她更怕,她這一生都沒有辦法離開裴競身邊,最終成爲她後宮的金絲雀。

  自問,裴競與她的恩情,她早就應該還清了。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是同情她自己,還是同情秦鳶華。

  …

  不知葉僅是怎麼和裴競說的,兩天後,便派人來接了她。

  幸好,臉上那一點牙印已經下去了,不然真不好解釋,畢竟裴湛又沒在。

  阿顏從後門出去時,葉僅正好掀開簾子。

  恰好四目相對。

  她很坦蕩,本就只是親了一下,不,就只是碰了一下嘴角,那樣子,怎麼能算得上親。

  她每次和裴湛,都搞得她上氣不接下氣,那種才稱得上親。

  可葉僅卻在看見她的一瞬,明顯一怔。

  到還是他的馬車伕有眼力見,給她辦了個木凳借力。

  “不知道奴婢是不是給大人添麻煩了?”

  阿顏眨着無辜水靈的眼睛,只望着他。

  而葉僅,明顯是被她望得不好意思了,淺咳了一聲,輕聲回答道:

  “沒有。”

  “那大人爲何不願看奴婢?”

  阿顏承認,她起了點玩心。

  裴湛和裴競她開不了這種調笑,葉僅還是可以的。

  也不明顯,告到裴湛面前也無妨。

  “是奴婢不好看嗎?”

  阿顏落座於一側,明顯看到男子的耳根泛上了緋紅。

  她好像玩過了。

  明明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成過親,怎麼就比裴湛還害羞。

  也不敢再說話了,只將頭撇到了一側,看看窗外風景也挺好的。

  只是沒想到葉僅竟然與她同行,而是叫其他人先走一步。

  他就不怕路上有什麼危險?

  這麼不長記性的,難不成三年的前長嵬坡的教訓,他忘記了嗎?

  這路上還是遇見個刺客或者打劫的,她是出手不出手呀?

  麻煩。

  “好看。”

  阿顏陷入思考出了神,倒是沒想到葉僅回了她這麼一句,倒讓她不知道怎麼迴應了。

  憋了半天,只能輕聲細語地說道:

  “多謝大人誇獎。”

  她還是道行淺了一些。

  葉僅含笑,低着頭,將手邊的食盒遞到她面前。

  “姑娘要是餓了,可以用點點心。”

  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阿顏接過,道謝後打開,盒裏只是很普通的米糕,但卻是她最喜歡的。

  只是偶然嗎?

  “喜歡,謝謝大人。”

  說完,便拿了一塊方纔手上。

  一口吞了半塊。

  很少有人知道她喜歡米糕,不爲什麼,就因爲,她餓到不行的時候,是一塊米糕救了她的命,讓她活了下來。

  “嗯。”

  見她喫得歡喜,葉僅嘴角浮上一層淺笑。

  果然,她還是半點沒變,和三年前一樣。

  …

  葉僅與她還算輕裝簡行,去晉城,不到十日也就到了。

  而距離她上一次見裴湛也已經有小半個月了。

  如今山匪圍城,去城中各要道都被山匪設了陷,晉城山貌,又易守難攻。行兵不能紙上談兵,面對陌生的地勢,也只能派人不斷地打探。

  裴湛如今在關陽山腳下的驛站駐兵,也不知道想喫應對之策沒有?

  奇怪,她在擔心什麼?

  不過,這還是阿顏第一次正大光明出現在軍營,她一個女子,不免多受了些目光,本還有人猜測她是葉僅的家眷,可鎮北軍中也有不少人在秋獵那會見過她。

  雖然衆人對於上頭派了監軍這件事不滿。

  但葉僅好歹是個丞相,她一路上沒有什麼阻礙,就被帶到了裴湛面前。

  再見裴湛之時,他一身玄衣,身姿挺拔,眉眼間是她少見的認真模樣,正倚在沙盤旁與人談論策略,得人稟告後,他才轉頭擡眼望向門口。

  而她則是一臉委屈的模樣,眼眶裏打轉出一圈眼淚。

  在確定裴湛看到她的時候,小跑過去,奔向他的懷間。

  將臉貼近他的胸懷,雙手也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殿下…殿下。”

  裴湛明顯先是怔了一下,原先他還以爲是他那佳人出夢。

  可當他被抱了滿懷時,他才確信,這是真的。

  明明纔不見半月,入夜時分,卻還是想她,更不用說想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

  原是他早已經習慣每夜擁她入眠的日子了。

  “你怎麼來了?”

  可開口時卻多了責怪之意,京城與晉城,她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

  難道不知道會有危險嗎?

  “殿下。”

  阿顏卻不回答,只一心抱着他。

  像這種,她是因爲被你娘爲難才跑出來的話,總不好當着那麼多人講。

  妄議太后,她想讓裴湛憐惜她都不行了。

  “奴婢想殿下了。“

  見人泫目可憐,連他的衣衫都被浸溼了,裴湛也只好等着沒人的時候再問。

  只是當他正想擡手擁住懷中的女子時,卻看見了門口躇立的葉僅。

  想起方纔來人通稟,說是葉相來了…

  所以,她是跟着葉僅來的嗎?

  單獨與他一個人嗎?

  他們什麼時候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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