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设定十四
咚。
单子魏只感觉心弦仿若被那句话拨动,他听到身后传来米粒爱压抑的惊叹,对方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带着让人不知不觉听入迷的慵懒和蛊惑。
在传說裡,塞壬是拥有天籁歌喉的海妖,常用歌声诱惑過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触礁沉沒。关键是,传說中的塞壬又被称为“阿刻罗俄斯的女儿们”,她们是一群妹子,是一群妹子,是一群妹子!
重要的话要說三遍。
单子魏下意识地闭上一只眼使用了侦查,却沒有得到任何信息。他抱着微薄的、认错人的希望,向对面漂亮的狱警(♂)唤道:“塞壬……?”
对方自然而然地应了,彻底粉碎了单子魏的自欺欺人。龙帝无双凑到单子魏身后,压低声音问:“這家伙是塞壬?我之前在医务室看到過他的医务信息,好像拿了很多医用乙.醚還是乙醇来着。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被系统逼迫搞基的关系!
似乎還嫌单子魏受的刺激不够似的,系统在此时施施然地追加了一條新设定。
【设定8:你利用塞壬进行越狱。(00:01:00)】
“我有一個‘利用塞壬’的新设定,你也是吧?”龙帝无双语重心长地将重任委托给单子魏:“你和他比较熟,看你的了。”
不不不,不要看他的!他可是正直+笔直的好公民,根本沒法像白皮书中写的那样骗感情!
就在龙帝无双和单子魏交头接耳的时候,那位名为塞壬的狱警放下交叠的双腿,起身向他们走過来。
“亲爱的,我等你很久了。”塞壬站在单子魏面前,语气透着亲昵。他微微抬起警帽的帽檐,瞥了一眼单子魏身后的龙帝无双等人后又收回目光,似乎沒有搭理的意思。“我們快点行动吧,暴.乱很快就会结束了。”
“…哦、哦。”单子魏慢了半拍才回答,他现在還把握不住对塞壬的态度,一想到他骗感情的设定就各种别扭。“我們应该怎么做?”
“跟我来。”
塞壬微笑着,一只手臂弯曲着伸向单子魏。单子魏盯着平摊在他眼前的手,這是一個邀請的姿势,显然在等着他将手放上去。
……好吧,从白皮书可知,塞壬对他的行为模板应该是“恋人”,這样做无可非议。单子魏顺着眼前的手一直看到塞壬的脸,对方毫不掩饰对他的迷恋,连视线都带着带着隐隐的灼意。
单子魏被塞壬深情的目光压得有点抬不起头,他发现自己的梅花SP(哀)开始慢速下降,看来系统将他的消极反应判为违反设定了。
【设定8:你利用塞壬进行越狱。】
单子魏深深吸气,牵個手而已,又不是拥抱,他完全顶得住。
于是某只花痴病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情将手放了上去。
“……真好。”
塞壬唇边泄露了模糊的呢喃,他的声音委实太靡丽了,单子魏不知为何联想到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和画面,以至于在那人亲吻他手背时完全沒反应過来。
“!!!”
柔软的唇贴在手背上,宛如一片岩浆融入皮肤,燃烧至五脏之脉,单子魏几乎是反射性地要抽回手,却被塞壬紧紧握住。他听到身后的龙帝无双倒抽一口气,米粒爱小小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在众多嘈杂的声音中,他的心跳声最为鼓噪。
对于某只花痴病而言,握手是一级,拥抱是二级,而和口相关的接触至少都是二级的。
“F——”
在单子魏喊出来之前,塞壬已经移开了唇,像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般微笑道:“我們走吧。”
单子魏被塞壬牵着向食堂另一头走去,他走得有些踉跄,不仅是因为刚刚受到的刺激還未平复,更是因为身后那几股火辣辣的视线。单子魏完全不敢回头去看龙帝无双他们的表情,塞壬的举动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宣告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不纯洁。最悲哀的是,单子魏发现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控诉对他這样那样的塞壬——就像当初他面对精灵奇伦那样无可奈何,对方只是一個具有相应行为模板、根据设定行动的棋子,和他们计较就像是和定时3点的闹钟争论它为什么不在5点响起一样滑稽。
认命的单子魏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步伐,老老实实地被塞壬牵着走。他努力忽视因牵手而泛起的连绵欲.望,向塞壬询问。
“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停尸房。”塞壬的声音非常动听,說出的地点却让人不寒而栗。“食堂有一條小道是通向那边的,很少人知道,所以我才约你在這裡会合。”
……食堂为何会和停尸房连通!?单子魏细思恐极,他将脑中一些可怕画面抛掉,追问道:“去停尸房做什么?”
“到那裡我再和你解說,這样比较好理解。”
塞壬微微偏头凝视单子魏,他的眼睛是瑰红色的,這种颜色总是会让人联想到到梦幻、浪漫一类的词。
“别担心,我們会成功的。”塞壬规划着未来,他的声线似乎天生带着诱惑,引人不知不觉间沉醉,“出去后,我带你跨越太平洋,我們可以去你想去的夏威夷;然后我們可以去大堡礁看珊瑚,或者在马尔代夫游玩一圈;我知道一個海岛,那裡的白沙非常细,我們可以尝试着在上面做.爱,很舒服。”
說到這裡的时候,塞壬瑰红色的眼睛转深,声音甜得仿佛可以流出蜜,仿佛每一個字每一個词都泛着强烈的、令人迷失的玫瑰花香。
“亲爱的,我很久沒碰你了。”
“……”
食堂中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龙帝无双、米粒爱和host完全沦为人肉背景,围观着前方旁若无人秀恩爱的狗男男。单子魏脸都僵掉了,如果他是個妹子,听到如此浪漫的未来宣言,肯定会非常感动并且娇羞地扑入对方怀中。可他是個汉子,是個地地道道笔直笔直的汉子!被迫搞基压力好大啊卧槽!更過分的是,系统還逼着他必须做出回应!不和塞壬好好相处(=利用塞壬)就扣他的梅花SP!
“出去后再說。”单子魏只能這样回道。某只花痴病非常庆幸這棋盘的通关條件是“逃出监狱”,至于逃出之后“G扇子”和塞壬怎么搞,已经和他沒有关系了。
“我开始期待了。”塞壬的舌尖微微弹动,发出的声音既缠绵又淫.靡。“为了庆祝你越狱成功,我会用你最喜歡的姿势,舔到你满意为止。”
咕。单子魏听到咽口水的声音,不知是他的還是其他人的。原本他就是经不起诱惑的体质,再被对方這样用声音一煽动,整個人都开始亢奋了。某只花痴病觉得他必须掌握话题的主动性,让塞壬這么发挥下去,多少红桃SP都不够他耗了。
单子魏深深呼吸平息体内的骚动,他瞥到塞壬另一只手拿着的书,生硬而狼狈地转移话题:“你在看《Rusalochka》?”
我們来聊童话吧!童话多治愈多洗涤心灵!
“是啊,刚看到小美人鱼由于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子選擇邻国公主结婚的时候,你来了。”塞壬顺着单子魏的意思聊起了童话:“很可怜,不是嗎?”
說起童话后,塞壬的声音沒了那种煽动力,单子魏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他刚要点头,却听塞壬继续說了下去。
“但是我认为即使小美人鱼将一切告诉王子,王子依然会選擇和邻国公主结婚。”塞壬压下自己的警帽,帽檐在他的眼睛处打下阴影,让人一時間辨认不了他的神情,只能看到那红得渗人的眼睛。“毕竟他们才是‘同类’,你觉得呢?”
“不对……”
单子魏下意识地反驳了,听到他的话,塞壬阴影中眼睛似乎眯了眯,变得高兴起来。
“你认为王子不会選擇同是人类的邻国公主,而是会選擇身为海妖的小美人鱼嗎?”
“……我不是王子,我不知道他的選擇。”
塞壬闻言定定地注视着单子魏,忽的妖异地笑了。
“是的,你不用選擇。”
在单子魏深究之前,塞壬已经收回了视线,再次直视前方。
“我认为小美人鱼還不够爱她的王子,因为她是看着王子做出選擇,而不是成为王子唯一的選擇。”
這句话成为了休止符,因为停尸房已经近在眼前了。
塞壬放开单子魏,他从腰上掏出一串钥匙,选取其中一把标着“停尸房”的钥匙将对面沉重的铁门打开。
“咯噔——”
门一开,一股混杂着淡臭味的冷气迎面而来,单子魏打了個颤,彻底浇灭了体内残留的欲望。眼前的房间无愧于“停尸房”這個让人不祥的名字,既阴暗又阴寒。大约是为了防止尸体過快腐烂,裡面的冷气开得很足,有些像是生物冷藏室。在停尸房的一面墙列着层层排排的铁柜,底下算是整齐排着一些尸袋,在停尸房的另一端還杂乱地放着不少尸体,似乎刚运进来不久,血迹還沒干。
塞壬率先踏入停尸房,他走到铁柜前,拉开其中一具尸袋。
“這次的□□会死很多人。”塞壬仿佛在說一件事不关己的事。“這裡很快就塞不下了,待会有车来运走一些尸袋。”
在一众玩家惊悚的目光中,塞壬将尸袋裡面的尸体拖出来,扔到另一边的杂尸堆。
“尸袋裡的是已经確認身份的犯人,這裡只有少数狱警能持有钥匙,他们猜不到会有囚犯混进来。”塞壬将尸袋递给单子魏,瞥了一眼层层叠叠的尸体,意有所指地說:“我相信他们沒有更多的精力去再检查一次尸袋。”
听到這裡的时候,单子魏還不明白塞壬的意思就是脑袋有問題了,他内心瞬间刷满了“卧槽”。不仅是单子魏,龙帝无双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米粒爱更是吓得脸色发白,這种越狱方式简直是在挑战人类极限,唯一還算平静的是host,但单子魏总觉得就算是世界末日了host那张木头脸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在一众玩家诡异的目光中,host非常理性地和塞壬讨论着這种逃狱方案的可行性。
“尸袋被运去哪裡?”
塞壬似乎不太想搭理其他玩家,见单子魏也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便回答了。
“监狱外东郊的火化场——当然,并不是真要你们去火化,只要出了监狱,你们就可以出来了。”
“怎么判断?”
“车从东门出去,一共两道关卡,车停两次以后就是机会。”
见塞壬說得有理有据,host沒再說话了,他也像塞壬一样选了一個尸袋打开,将裡面的尸体拖出来。
见host动手了,龙帝无双脸色变了变,似乎觉得在场只有他一個汉子沒敢动手很丢脸,有些不甘示弱地走向尸袋堆放处。最后的米粒爱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实在不敢上前去翻尸袋。
让一個女生做這些确实有点過分,单子魏将塞壬给他的尸袋放下,也向尸袋堆放的地方走去。米粒爱看到了,她明白单子魏這么做的原因,泫然欲泣地道谢:“谢、谢谢你,扇子,谢谢——”
最后一個“谢”字戛然而止,米粒爱打了個颤,她小心翼翼地看過去,发现那名声音很好听的狱警正在看她,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虽然扇子很好人但他周围的人都好可怕啊。QAQ
单子魏不知道他又被截了一次桃花运,他随便选了一個尸袋打开,一股臭味呛得他鼻子发麻。单子魏的手气有点儿不好,裡面的尸体死状特别凄惨,紫青色的脸不知是水肿還是浮肿,连五官都挤沒了。单子魏看了一眼方块SP(惧)就掉了,他毛骨悚然地将那具尸体翻了個身,像脱衣服一样将尸袋快速从它身上扒下来。
“叮铃。”
在脱下尸袋的那一刻,一個铭牌也被剥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单子魏将之捡起,上面写了一個名字。有点儿眼熟,单子魏想了一会才想起在哪见過那名字,他将白皮书拿出来对了一遍,发现這确实是白皮书上提過的一個人,正是那個被“G扇子”当成下一個诈骗目标的狱警。
“怎么了?”
塞壬走了過来,单子魏下意识地收起白皮书,将铭牌握在手裡,他眨了眨眼:“沒什么。”
“我們必须快点。”塞壬說:“运尸体的车很快就会来了。”
单子魏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将尸体拖到尸堆裡,然后将尸袋拿给米粒爱。妹子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接過尸袋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对他道谢,然后跑了。
……看来镜像给妹子造成的心理阴影真的很大。
单子魏回头捡起塞壬给他的尸袋,此时大家都已经在钻尸袋了,host一脸平静,好像钻的不是尸袋而是睡袋;龙帝无双的脸色黑得如同死了爹妈一样,骂骂咧咧個不停;米粒爱背对着他,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从那僵硬的背影来看也应该是极不好受的。
躺尸袋确实是让人终身难忘的经历,這游戏真的很乐忠于摧残玩家们的心理底线,鬼畜得令人发指。
单子魏铺开尸袋,边拉拉链边半躺了进去。塞壬蹲在他身边,双手抱膝,一直用饱含蜜意的目光注视他,长长的头发落在尸袋上也毫不在意。
“很快,我們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声音,像是渗了□□的蜜,又如同祝福形式的诅咒,单子魏听得有些呆了,他看到塞壬向他伸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脸。
某只花痴病反射性地将脑袋缩进尸袋,出乎意料的沒有闻到臭味,而是一种淡淡的甜味。难道塞壬特意给他弄了香水?這也太照顾了,而且他们不是在越狱嗎,被其他狱警闻到了岂不是会暴露?
而且這個味道他熟悉,就像是、就像是——
单子魏立马屏住呼吸,猛地坐起。他的动作太大,一瞬间,房间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白发青年身上。
单子魏的眼前有点发黑,即使他只吸入了几秒钟,也差点让他失去了意识。他知道那個味道,当初车祸他被送去医院,曾模糊间闻到有点刺激、有点香甜的味道,或许是濒死的记忆非常深刻,他对那股味道以及当时医生說的话记得异常清楚。
——用乙.醚麻醉——
单子魏大口大口地呼吸,用力甩头使自己保持清醒,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塞壬,星星点点的视野中,那人的表情格外模糊。
“這裡面……有医用乙.醚……?”
“什么!?”龙帝无双跳了起来,差点被尸袋绊倒,他赶紧将尸袋踢得远远的。“为什么裡面有医用乙.醚?谁干——”龙帝无双蓦地收住了口,他瞪向塞壬,“我在医务室看過你拿了乙.醚的记录,是你放的吧!你想迷昏我們?!”
被龙帝无双质问了,塞壬依旧只是热切地凝视着单子魏。单子魏干涩地咽了咽口水,之前他只是感觉有些肉麻,现在完全是毛骨悚然了。
“你……你不是想我越狱的嗎?”
“我不想。”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塞壬极其妖异地笑了起来,宛若撕掉了一张伪装的皮,暴露了最邪恶的本性。
“我从来不想。”塞壬仿佛含着蜜在說话,用美妙的声音勾勒出无上的蓝图:“你是囚犯,永远被关在监狱裡;我是狱警,永远在监狱裡看守你,這样很好,不是嗎。”
单子魏感到恐怖,对方并不是在询问他的意思,而是在陈述一個既定的事实,一個他永远被监.禁的可怕关系。
单子魏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這样问道:“你之前明明答应我……”
“如果不答应你,你就会去找别人了。”塞壬微微压下警帽弯起嘴角,连称呼都透着一股狎昵:“小骗子。”
单子魏……单子魏都不知该不该对“G扇子”怒其不争了,亏他還是個诈骗犯,感情人家由始至终都看穿了!
一想到白皮书中“G扇子”還想另找目标的內容,单子魏下意识地看向尸堆中那具水肿得看不出人形的尸体,一個非常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型。
——我认为小美人鱼還不够爱她的王子,因为她是看着王子做出選擇,而不是成为王子唯一的選擇。
仿佛为了证明单子魏的猜想,塞壬将手中一直拿着的《Rusalochka》放下了,他的动作非常快,单子魏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塞壬抓住了左手,然后被对方一根根掰开手指,露出掌心中的铭牌。
塞壬将那片铭牌捻起,在单子魏惊愕的目光中收手一握,铁做的铭牌就這样被碾成铁球,被塞壬随手扔到一边。
“你只用骗我就好了,为什么要選擇别人?”
“你只用待在监狱就好了,为什么要選擇离开?”
塞壬松开单子魏的手,他抓住试图逃跑的单子魏的双肩,不容置疑地将白发青年按倒在尸袋上。
“你是囚犯,由始至终,你都是我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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