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设定五十
“阿、阿鸢,你和我說說话,我怕……”
夜合紧张地挽着纸鸢尾的手,躲躲闪闪地四处瞄着。根据刚刚协商的结果,男生负责二楼,女生负责一楼:奶茶西米露和珍珠奶茶探索客厅与餐厅,蔷薇血和风信子探索厨房,而她们探索的是楼梯旁的卧室。
纸鸢尾的脸色沒比夜合好多少,但她的口气却依旧强硬:“怕什么,我在這呢……咦?小夜看那边,有個梳妆台!”
卧室半掩的门被纸鸾尾用力推开,两人一眼就看见了大床另一边的梳妆台,最重要的是,梳妆台镶嵌着镜子。
“lucky~”纸鸢尾一马当先地进入了卧室,绕過大床奔向梳妆台。
“阿鸢,等等我……”
夜合磕磕绊绊地跟在后面,绕過大床时却驻了步,她的目光被挂在大床对面的照片吸引了。那是一副结婚照,身披白纱的新娘依偎在新郎怀裡,郎才女貌。或许是采光不足的缘故,夫妻二人的脸都蒙上一层死气般的阴影。
夜合有些胆怯地转移目光,她环顾比一般卧室更大、更豪华的房间,凑到纸鸢尾身边小声道:“這裡可能是主卧。”
“嗯、嗯。”纸鸢尾不在意地应着,她正尝试移动梳妆台,“小夜帮帮忙,一起来推推。”
“1、2、3——!”
“讨厌!”纸鸢尾不爽地踢了一脚无动于衷的梳妆台,“如果‘9王者拳套’可以用的话,别說這小小的台子,整栋房子我都搬的起!”
是啊,不能使用设定牌的她们,仅仅只是個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這梳妆台钉死在墙上了,我們需要的是能放在房间中央的大镜子。”夜合坐在梳妆台配套的椅子上,恢复消耗的mp,“其他人那裡或许能找到合适的镜子,我們先找找其他道具,這裡是主卧,线索绝对少不了。”
纸鸢尾拉开梳妆台的抽屉,被一众小饰品闪花了眼,她对這些琐碎事最沒辙了。
“你在這边翻翻,我去那边瞧瞧。”
“嗯。”
夜合一一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将其中的物体细心地归类查看。绝大部分是华而不实的装饰品,夜合边看边在心中做着标记:左上——化妆品,左下——珠宝,右上——头饰,右中——首饰,右下……
夜合的手顿了顿,最后一個抽屉非常空,偌大的空间裡只装了一個盒子。
夜合将之取出来,那是一個白玉雕成的珠宝盒,巴掌大小,其上的花纹浑然一体。如果不是手摸到了缝隙和锁头,夜合几乎要以为這是一個无瑕的艺术品。
夜合用指甲沿着缝隙去挑,试图打开珠宝盒,不出所料地失败了。
果然要找到钥匙呢,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钥匙……
少女捧起珠宝盒,凑近了去瞧钥匙孔,却意外地闻到了一股隐隐的浮香。
好熟悉的香味,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小夜,小夜——這裡面有個衣帽间……哈哈哈看我找到了什么——”
背后传来的呼叫让夜合险些摔了珠宝盒,她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到纸鸢尾从衣帽间裡拖出一面2米来高的穿衣镜。
“太、太好了。”夜合磕磕巴巴地說。
“我去找其他人過来~”纸鸢尾满脸的骄傲,啪嗒啪嗒地向外跑。
夜合轻吁一口气,她将白玉珠宝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梳妆台上,起身的那一瞬间脑中灵感一闪——她想起那是什么味道了!
夜合的心脏因激动怦怦直跳,她又坐回梳妆台,拉开右上的抽屉,在一众头饰中挑出了一支玉兰花形的钗子。
玉兰花、玉兰花……沒错,這就是玉兰花的味道!
夜合屏住呼吸,将钗子凑近了珠宝盒的锁孔。
咔擦。
霎時間白玉上开起了玉兰花,发出清脆的开锁声。夜合的内心充满了成就感,她眼角的余光透過镜子瞥见了身后的人影,应该是纸鸢尾带着其他人過来了。
夜合一脸兴奋地抬头:“快過——”
她的表情凝滞了。透過镜子,夜合看到自己身后三米外,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纸鸢尾,不是蔷薇血,不是风信子,不是和她一同进入古宅的任何一人。
夜合猛地回头,手下意识地伸进玩具盒要拿出设定牌进行攻击——然后她的动作停住了,不是因为想起了身为普通人的设定,而是因为她的背后……空无一人。
她的背后就是昏暗的卧室,衣帽间的门大开着,纸鸢尾拖了一半的穿衣镜随意闲置着,什么人都沒有。
看错了、我看错了……对!只是看错了……
夜合的大脑拼命地碎碎念,才将担惊受怕的心脏安抚回原位,她慌乱地回過头来准备起身,却被镜中的两個人影慑得无法动弹。
一個人是她,另一個人是……
少女的瞳孔紧缩成一個点:眼前的镜子在昏暗光下照得人并不太清楚,有点扭曲,但……也不能扭曲成這样的姿态!
那個“人”塌着肩膀,有气无力地站着,因为阴影過重,整個轮廓乍一看像是沒有头,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的头和肩膀贴在了一起。如果一個人的头要毫无缝隙地侧贴到肩膀上,那他肯定要耸起肩;如果一個人要将头贴在塌着的肩上,那他的脖子肯定要掰折了弯曲,才能像這样呈135度地“抵”在肩膀上。
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尾椎麻麻地上爬,夜合哆哆嗦嗦地注视镜子:那個耷拉着脑袋、塌着肩的人,站在她身后,似乎比上次更近了。
這個认知让夜合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近乎本能地回头去確認——
然而什么都沒有。
卧室裡除了她依然沒有别人,夫妻俩在墙上阴沉沉地笑着,宛若遗照。
夜合“咕嘟”地咽下口水,在空旷的房间裡响得彻骨生寒。房间裡有其他东西,她看不见,并不等于它不存在。
唯一能看到“那個”的是……
夜合用尽力气将头转回来,余光颤抖地瞄向了镜子。镜子裡她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和她身后那人一样的扭曲。
好难看、好可怕、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她的手脚冰凉,连起身的力气都失却了,只能僵硬地转动着脑袋回避镜子。即使瞪大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卧室,夜合脑中也全是刚刚镜子中的景象:那個歪脖子的人站在她身后,距她只有一米,近得可以看到它被血结块的长发,近得可以闻到腥臭的铁锈味,近得它伸手就能够到她的脖子——
夜合剧烈地发起抖来,她的头神经质地左右转动,试图找到那個她不敢看、却又不得不盯住的鬼影。
沒有!沒有!沒有!到处都沒有!在哪?在哪?它在哪!?
少女已经睁得眼眶破裂,染上血丝的眼睛還是倒映不出任何人影。
找不到!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它会杀死我,它要来杀死我了!离开這裡,对,要离开這裡!
夜合抬起虚软的腿,跌跌撞撞向门口跑去,然而才迈出一步,寒毛立起的脖颈上就拂過一股冰凉气息——就好像那個“人”贴在她背上,垂在肩膀上的头颅正好凑在她的脖间,呼—吸——
少女紧绷的神经如同演奏到极致的琴弦,“啪”的一下断裂。她像是着了魔一般,脖子连带着无知无觉的脑袋,一寸、两寸……缓慢地回头。
看清镜子裡景象的刹那,夜合发出濒死的惊叫。
“咿啊啊啊——!!!”
女生们下楼了,徒留单子魏对着host那张木头脸无语凝噎。
果然還是要和host一起行动嗎……qq
比起要探索出過鬼、更凶险的二楼,单子魏更不想面对和黑歷史凑成对的事实,根本是分分钟掉sp。
更悲伤的是,這轮棋盘讲究的就是团队合作、关系扮演。因此某只花痴病虽然很想装死,但他還是硬着头皮向host搭话了。
“刚刚沒机会說,”单子魏干巴巴地笑着,“真巧,又见面了哈……”
——真希望再也不见。
host稍稍抬起眼,黑沉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单子魏内心的真实想法,于是他做了一個动作。
黑发青年摊开手,一個有些老旧的迷你台式电脑出现在他手上,主机鼠标键盘显示器一应俱全。只见那迷你电脑的显示器花屏了一会儿,然后显示出一组符号:【0v0】
……什么鬼?!
单子魏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电脑像是挥手般晃了晃鼠标,招出一個透明面板。
【host(牌铭:世界)
属性:
等级:10】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单子魏的头脑,他首先关注的不是host的资料,而是小电脑的身份:這东西难道是——
“我的玩具盒。”host平淡地介绍道:“它的能力是指定一名玩家一同游戏。”
他注视完全傻掉的白发青年,說出了一個十分残酷的真相。
“我指定了你。”
单子魏眼前一黑,难怪他总是遇见host,玩具盒這個能力在好友间是鸡肋——相互加了好友的玩家可以選擇一同游戏——但在蹲陌生人、特别是敌人這一点上有奇效,某只花痴病就有幸成为了牺牲品之一。
单子魏简直要吐血了,就好像你总是遇见你的极品前任,当你自认倒霉的时候,你的前任告诉你他是故意堵你的——這他妈就可怕了,只要host有那個意思,他们可以盘盘见面,次次相遇,纠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为为为什么!?!”单子魏内心狂奔呐喊:英雄!牌铭大大!我和你什么怨什么仇!至于這样狙击一個刚入游戏的新人嗎!!!
host眼中闪過一丝光,带有强烈意志的目光牢牢盯住单子魏。
“你很强。”
低沉的声音轻轻敲击黑暗,有那么一瞬间,单子魏像是丧失了语言解读能力,他近乎瞠目结舌地看向那人,完全无法理解那样一句话。
我……很强?
“你有意识。”host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话给白发青年带来多大冲击,按照自己的步调不紧不慢地继续說:“能够跟得上我。”
“……”
被host如此“看重”的单子魏内心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說实话,某只花痴病是有点感动的,虽然他在21世纪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網游高手,但在全息網游這個领域,他的高手尊严早就被陌生的游戏规则和无下限的游戏设定打击得渣都不剩,沒想到第一個认可他的却是host,居然是和他“有過节”的host……
“谢谢。”除了這两個字单子魏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尽管对方是“我和你一起游戏是因为看得起你”的态度,但host有资格傲。不說那封顶的等级、牌铭玩家的身份,就這几次的接触,能让单子魏深深忌惮并产生无力感的玩家,唯有host一人。
那個人不像是在玩游戏,而是将游戏解剖成一项一项步骤按部就班地执行。
简单来說,就像是一本……攻略。
這样的人作为敌人来說很可怕,相对的,作为同伴却是最让人放心的靠山。
单子魏的手心有些冒汗,他注视host俊美的脸,语气因紧张而短促:“那、合作?”
host沒有回话,他的态度過于平淡,平淡得仿佛单子魏說了一句类似“太阳从东边升起”的废话——他们的合作如同旭日东升一般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单子魏不知为何总是能捕捉到host沉默中的意味,他知道host默认了,于是某只花痴病开始苦恼另一件事。
a孺慕(主动)、a孺慕(被动)、a独占(被动)、a反叛(主动)……想到兜裡的关系设定牌,单子魏简直要窒息了。无论哪张关系设定牌,都完全、根本、一点儿都不想拿出手!
其实游戏已经帮单子魏减去了两個選擇,本轮棋盘走的是灵异恐怖路线,显然针对的基本是方块sp(惧),可以把两個“孺慕”去掉,剩下的“独占”和“反叛”……
要掉节操還是掉人品,這是個選擇。
某只花痴病纠结良久,還是颤颤巍巍地拿出了“a独占(被动)”,向host展示。
【a独占
类型:被动关系
效果:当亲近你的人被他伤害时,回复10的方块sp。
說明: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host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无言的配合让单子魏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是,host的等级都封顶,早就习惯了這些无下限的设定,自然不会像他一样放不开。单子魏礼尚往来地等了一会儿,见host沒有其他动作,忍不住问:“你不需要关系……呃,我是說,你需要我配合什么嗎?”
——等等,关系设定牌說多了都是掉节操,host不需要他的关系扮演岂不是更好!
单子魏說完了才醒悟,顿时悔不当初,然而host似乎被說动了。黑发青年微垂下鸦羽似的睫毛,他思考了一会儿,修长的食指敲了敲小电脑。
小电脑主机上的指示灯闪了一下,原本读取光碟的光驱部位吐出一张设定牌。
【a孺慕
类型:主动关系
效果:当你亲近他/她后被他/她亲近时,回复10的红心sp。
說明:爹地、妈咪,亲亲我、抱抱我嘛~】
单子魏:……、……!?
红桃sp(喜)?竟然是红桃sp?玩個恐怖棋盘你tm居然爆的是喜值不是惧值???
单子魏内心一千個黑人顶着“???”露着白齿刷满了屏幕——就好像你正被鬼片吓得脸无人色,和你一起看片的同伴内心毫无波动,甚至還想笑。
“你……沒拿错?”
host用行动回答了单子魏,他手上蓝光一闪,“a孺慕”直接被用掉了。
于是单子魏骑虎难下了,想到“a孺慕”那個效果,某只花痴病脸色惨淡得可以取代這棋盘的鬼。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不按常理出牌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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