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设定六十一
风信子抱膝坐在柜子裡,透過衣柜缝隙,她看到白发青年跑出去,看到鬼影循声而上,看到珍珠奶茶咬唇走向客厅。``【鳳\/凰\/更新快請搜索ia/u/】
她放下心来:這样就沒問題了。
然而過了一会儿,代表死亡的铃声仍未终止。
风信子渐渐发现不对,她不像危在旦夕的单子魏,一直都在精准地数着表。
——只剩下17秒了,珍珠她在做什么?
不详的预感弥漫心头,风信子再也待不下去,她迅速从柜子裡爬出来。确定鬼一时半会不会下来后,风信子快步走向客厅。
一进客厅,风信子就看到珍珠奶茶坐在沙发上。电话在少女对面响個不停,她也不接,只是直直地盯着它,脸色发白。
“你怎么不接?”风信子劈头就问,为了不惊动鬼,她的声音压得极小。
听到风信子的诘问,珍珠奶茶似是被吓了一跳,她抬头快速瞅了一眼风信子,伸手去碰电话。
“抱歉,我、我有些被吓到……”
见状,风信子轻吁一口气,她冲珍珠奶茶点点头,准备返回藏身之地。
一转身,风信子就看到t,她下意识地推推眼镜,借以掩盖自己眼底的情绪。
对面那名黑发青年长得实在太符合女孩儿们的审美了,如果這是对方的真颜并且走星途的话,风信子毫不怀疑整個联邦的女性都会为他疯狂。
尤其是,此时的黑发青年泄露出一丝醇厚的侵略性气息,他的发黑得发红,全身弥漫着让人腿软的费洛蒙。
见t的目光越過她看向珍珠奶茶,风信子不知是庆幸還是失望地松了一口气,她刚想绕過t,却听到t說了一句话。
“你不会接。”
风信子惊怖地回头瞪向珍珠奶茶——鬼来电响起的時間,已经57秒了。
珍珠奶茶按着喋喋不休的电话,沒有血色的唇哆嗦了一下,无声地說了三個字。
58秒。
——对不起。
59秒。
风信子扑了上去,她撞开珍珠奶茶,胆战心惊地抓起电话话筒,放在耳边。
“呼、呼……”
风信子听了片刻,才意识到那是她的喘息声!待她下意识地收敛呼吸后,电话那头就只剩下一片沉默了。
声音……求助声呢?风信子拿着话筒的手颤抖了。那個喊着妻子被杀死、然后被砍头的男人呢?
不在电话另一端,那究竟在……?
一片阴影打下来,风信子抬头怔怔地看着自上方劈下的斧刃,它简单而直白地告诉她:
——在這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单子魏抓紧了书房门把,电话铃声虽然停止,但听尖叫下面肯定是出事了。他百思不得其解:鬼不是被他引走了嗎?为什么是风信子出事了?
一個影子快速掠過单子魏的视野,单子魏心中一跳,发现是蔷薇血跑了過去。少女的脸绷得很紧,出事的是她最后一個伙伴,她必须去看。
“熊爸爸很壮实、熊妈妈很苗條、熊娃娃很可爱……”
闹钟仍坚实地响着,单子魏扫了一眼走廊尽头晃动的鬼影,也追着蔷薇血向楼下跑去了。
现在谁還顾得上和這只鬼捉迷藏,风信子出事,最糟糕的情况是设定4被激发了!
【设定4:你的同伴触发了鬼来电,今后当电话响时,1分钟内无人接听,得不到安抚的怨灵将会现身,依次斩杀活人,直至无人生還。】
单子魏已经做出了最坏的预想,但他抵达客厅时,客厅裡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单子魏第一眼就看到站在客厅边缘的t,他的心跳漏了半拍,思绪变得更加混乱——不仅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而且因为猛然意识到:对啊,t這只大神在一楼坐镇,为什么這裡還会出事?
见t似有察觉他的到来,单子魏硬生生地将目光挪开。他看向客厅中央,正好看到无头的“魏先生”举起斧子,在他斧下,蔷薇血抱着全身是血的风信子,她对即将降临的斧头视而不见,只是冲着珍珠奶茶质问:
“为什么不接电话——”
单子魏难以置信地望向珍珠奶茶,他一直以为是意外,却沒想到居然是人为!
珍珠奶茶脸色白得和纸一样,她什么话都沒說,在千钧一发之际狠狠撞上“魏先生”。
无头人晃都沒晃,女孩儿的撞击对它来說毫无影响,反倒是撞上它的珍珠奶茶冻得皮肤发青。单子魏抬腿要上前搭救,却被t按得无法动弹——那人并沒有用力,只是将手按在单子魏肩上,白发青年便如同贴了符的僵尸一般从头僵硬到脚。
就這么一打岔,单子魏错過了营救女生们的时机。眼看着蔷薇血将要惨死在“魏先生”斧下,珍珠奶茶嘴角露出一個生硬的笑,眼睛瞬间化为红色。
眼睛变红……心灵崩坏?
单子魏猛然意识到什么,他一眼望去——在珍珠奶茶手中,一张画着奇异纹路的黄符被凭空抽了出来。
“呲哗——”
黄符化为青色火焰猛地暴起,瞬间卷席吞噬了无头人和珍珠奶茶。距离最近的蔷薇血瞪大了眼睛,看着燃烧的人形踉踉跄跄后退,嘶吼着燃烧。
在燃烧的青色中,珍珠奶茶痛苦而快意的声音被火灼烧,蒸腾出扭曲的痕迹。
“西米……西米……我给你报仇啦……”
单子魏哑然地看着這一切,他大约知道珍珠奶茶不接电话的原因了——沒有人比她更渴望见到杀死奶茶西米露的“魏先生”,哪怕是违反设定出局也要向鬼复仇,哪怕這样做会给其他同伴带来危险。
虽然女孩儿有些一意孤行的任性,但她也为其他人一劳永逸地解决了鬼来电。
青色的火焰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燃烧殆尽了。焚烧了一只鬼和一個人的青焰连灰也不剩,唯有一黑一白的西洋棋落在地上,昭示着游戏的本质。单子魏想,正因为是游戏,所以珍珠奶茶才会這样肆无忌惮地向鬼复仇吧。他默不作声地摆脱了t的钳制,此时某只花痴病根本不敢让t进入他的视野,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对方对猥亵自己的变态有什么看法。
黑白两枚西洋棋都被蔷薇血捡起来了,无人异议。单子魏看着她手中两白一黑的西洋棋,风信子的下场不言而喻,神秘花园四人组现在只剩下蔷薇血一個人了。
单子魏突然想到一個很严重的問題,目前存活的玩家只剩下蔷薇血、他和t三人,接下来的灵异游戏“摸墙”该怎么玩……?
“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
对面的蔷薇血僵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单子魏后面的一個方向。单子魏的寒毛瞬间立起,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用担心“摸墙”人数不够了,因为他们能不能玩完捉迷藏都是個問題!
“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听见你。”
太近了,真的是太近了,那首死歌就在客厅裡回荡,近在咫尺地敲响他们三個人的丧钟。
单子魏眨了眨汗湿的眼,和他们玩捉迷藏的鬼——在客厅裡了?
“沒有脚,我仍能走到你身旁。”
单子魏真的听到“咔哒咔哒”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靠近……等等,单子魏突然发现不对,明明歌谣在耳边回荡,鬼的脚步声为何那么遥远?
单子魏猛地回头,发现死歌并不是鬼唱的,而是从电视机裡传出来的!
“沒有嘴,我仍能祈求你。”
此时的电视不再是一片雪花,影影绰绰地播放着一些黑白画面。有人在用非常温润的嗓音,徐徐唱着那首哀歌。
“折断我的双臂,我仍将拥抱你——”
单子魏的心蓦地放松,电视上的雪花消失,意味着這场以性命为赌注的捉迷藏终于结束了。
然而有鬼却不這么认为。
长手长脚的鬼娃娃拿着长刀,站在客厅入口,直直瞪着客厅裡的众人,随时会冲进来的样子。
电视上的画面似乎有了变化,单子魏根本沒有時間去观看,他紧张地盯着鬼娃娃,听着那個温润的声音再次低吟:“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
像是为了诠释這句话,鬼娃娃无眼白的眼睛突然从眼眶滚落,掉在地上摔成血水。這一状况不仅吓到玩家,连鬼娃娃都愣住了。
“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听见你。”
鬼娃娃黑洞洞的耳朵随着诗歌流出靛黑色的液体,它似乎意识到什么,开始歪歪扭扭地向单子魏一行人走来。
单子魏惊吓地和其他人一同后退,沒躲几步就看到鬼娃娃直直摔在地上,它的膝盖像是被一棍子砍過去,折断了。电视裡的声音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沒有脚,我仍能走到你身旁。”
摔倒在地的鬼娃娃抬起血肉模糊的头,冲着对面的玩家们喊:“阿鬼!阿鬼!我陪你玩……我会陪你玩的……喀喀喀……让我陪你玩……阿——”
它难听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视裡的声音填补了它的空缺。
“沒有嘴,我仍能祈求你。”
单子魏脑袋轰隆隆的响,他惊异地看向同伴,却和蔷薇血同样惊异的目光对個正着。
——他们?阿鬼?
见目标沒回应,鬼娃娃扭曲地直起上半身,它已无法說话、无法行走,却還是执着地向玩家们伸出手,仿佛想抓住、又或者拥抱它叫喊的那個人,而电视中传来的死歌,也步入了尾声。
“折断我的双臂,我仍将拥抱你……”
鬼娃娃的手落在地上,再也不动。
单子魏抖了抖唇,他缓缓将目光移到电视上,电视播放的內容似乎已经进入尾声,黑白斑驳的画面中,一人被两個模糊的黑影装入瓮中,就地掩埋。惨白的断肢和器官散落四处,与客厅中的鬼娃娃如出一辙。
挖眼,灌耳,割舌,断肢,這是……人彘?
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就是把人的眼睛挖出,使其失明;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使其不能言语;将四肢剁掉,使其不能行走。单子魏第一次听說时差点沒吐出来,人的恶意究竟能到达何种程度,居然会发明出這样可怕的刑罚。
這裡出现了人彘……单子魏感觉眼熟,他忽然记起:那本《奇人传》裡也出现了這個酷刑!
凶宅——人彘——人玉——苏式……单子魏激动得有些发抖,沒想到无意中找到的书竟然将一切都串了起来,他刚想向其他人公布他的发现,却发现蔷薇血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见单子魏看她,蔷薇血抱紧了手臂,低声道:“我們之中,有‘鬼’。”
虽然說的是“我們”,但蔷薇血的目光却紧紧放在单子魏身上。单子魏呆了:刚刚的鬼娃娃确实向他们喊了“阿鬼”,但为什么蔷薇血会怀疑到他身上?
蔷薇血像是看出了单子魏的疑惑,也像是为了拉拢t,向单子魏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這些古老的灵异游戏?你为什么会对這栋古宅如此熟悉,知道哪個柜子裡有娃娃?”
t……单子魏突然发现系统挖了個大坑给他跳,他根本不能說這個棋盘在致敬某個恐解而他恰好玩過那個游戏所以他知道,也不好說他出生于两百年前所以有着古人的经验。這样“扮神秘”的他,在其他人看来确实很有嫌疑。
“我不是‘阿鬼’。”单子魏申诉道:“我知道真正的‘阿鬼’是谁。”
他拿出那本《奇人传》,翻到“人玉”那篇传记,展示给所有人看。
“‘苏式恐其凶,彘之,镇以凶宅,然为时晚矣。’”单子魏念着《人玉》,指向已经黑屏的电视,“人彘、凶宅……這不就是我們目前所在的曼达古宅?”
“刚刚鬼娃娃喊‘阿鬼’,我觉得它其实喊的是电视裡的鬼。它的前身是苏式的人玉,因被制成人彘而化为厉鬼,曼达古宅就是为了镇压它而建立的。从仆人日记可以看出,魏家的小孩召唤出了它,叫它为‘阿鬼’。”
单子魏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最后的推测缓缓道出。
“這屋子裡,除了那一家三口,還有這第四只鬼,它应是這座古宅真正的‘主人’。”
說完,单子魏自己先惊了,恐怕他已经和這只隐藏b接触了好几次,无论是“镜子鬼”的呼气、餐桌上的纸條還是抓住心脏的鬼手,怎么看都是对方的手笔。
蔷薇血瞥向t,希望黑发青年能发表一下意见。然而她失望了,t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一双黑眸将白发青年看在眼底,不說相信,也沒說不信。
蔷薇血抿了抿唇,对单子魏說:“這本书是你拿来的。”
单子魏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他是“阿鬼”,這栋屋子就是他的主场,他做手脚不要太容易。
单子魏也不生气,他拿出纸笔,对蔷薇血扬眉道:“玩笔仙吧。”
“规则之下,即使是鬼,也不能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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