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番外
“在即將到來的季中賽裏，將有六十二名新秀選手作爲新生血液加入這一頂級職業賽場,其中二十七人來自克洛森、風信子、北極光等練習生選秀賽事,以正式出道身份獲輪換資格。”
“另有三十五人來自各戰隊青訓儲備,將以替補身份參與季中賽事。”
“此外,克洛森秀決賽於兩週前落下帷幕。出道順位第一、衛時選手去向遭議。據悉,浮空戰隊斥巨資與衛選手簽下天價offer,打破歷屆練習生首發合約記錄。這裏我們請來知名解說axel,對此您怎麼看……”
浮空城薄霧難得散去,陽光正好。
巫瑾哈欠連天,打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衛時。
旁邊家務機器人正在兢兢業業播放晨間廣播。
“謝邀。浮空戰隊是今年新註冊的外卡戰隊，首份合約就大方給到衛時選手主力c位,可以說是‘重金聘外援’。今年浮空戰隊野心不小,我個人非常期待他們在外卡賽區的精彩表現。但從衛選手職業發展來看,只有聯邦賽事纔會給他更大的曝光率。去浮空戰隊，大可能星際聯賽一輪遊。”
“謝謝axel。這次克洛森秀的其他出道選手,您認爲還有那些值得關注？”
巫瑾咕嘟喝完咖啡。
還有哪些值得關注！聽起來就像炒股經欄目專家選股。
“魏衍,毋庸置疑。排名第3的薄傳火也是銀絲捲今年力推的新秀，當然，同戰隊女選手寧鳳北也值得期待。排名6、8位的左泊棠、佐伊是很有天賦的狙擊手，因爲決賽1v1賽制問題排名偏後。排名第4的巫瑾選手……”
“我很欣賞他在指揮、推理上的閃光點。但他的風格和目前的白月光相差迥異,作爲突擊位依然有進步的空間。”
“林珏退役後的白月光，能不能拿到星際聯賽名額都難說。”
“您認爲白月光出線可能性不大？”
“不全對。得看白月光這一批新鮮血液成長的有多快。”
節目中開始播放廣告。
小機器人機智換了個臺，改爲熱門旅遊景點介紹。
衛時喝完咖啡，最後一份文件簽署完畢。
通訊另一端，浮空城第四執法官毛冬青表示所有代辦項清空。恭喜浮空城主假期開始，祝度假愉快。
緊接着短訊如潮水涌來。
毛冬青：“[轉發]驚！適合夏季情侶旅遊的50個冷門景點，它竟然排在第一位。”
紅毛興高采烈：“衛哥！這個絕了！[轉發]恐怖異獸養殖場，八大驚悚場景狩獵，狩獵多少喫多少。”
宋研究員：“[合集轉發]今夏養生好去處，放鬆身心就靠它。”
衛時看向合集轉發裏的情侶溫泉。
餐桌另一側，巫瑾不知道按了小機器人哪個鍵，機器人刷刷吐出一沓子旅遊傳單滿桌亂飛。
巫瑾：“……”
衛時把人撈了過來，伸手露出終端。小機器人歡快掃了終端，扣除衛時200信用點，激活內購，關閉了廣告打印植入插件。
衛時低頭，隨心所欲啃了一口。
巫瑾後知後覺：“你那咖啡沒加糖啊！”
衛時嗯了一聲，就這麼把巫瑾按着，也不上手也不讓人走，視線帶了點禽獸意味，暗示了一下就往巫瑾腰線上掃。
巫瑾：“！”情緒鎖又解了一層，你能耐了啊！
男人就坐在晨光和窗簾陰影的分界處，睡袍裏露出健碩帶傷痕的胸膛，長腿在桌底擋下巫瑾退路。
巫瑾側過臉，緩慢、緩慢湊過去。
長椅被一把推開，小機器人趕緊往門外跑去，自動鎖門。
巫瑾在最後一刻設置鬧鈴：“半小時！說好了還要去旅遊……哇哇還剩29、29分、分鐘……”
……
浮空城主的懸浮車直到正午才啓動。
親衛隊隊長表示，要是自己休假旅遊，肯定一大早就跑了，畢竟小學春遊前一天都興奮睡不着。衛哥真沉得住氣，不愧是衛哥！
霧氣散去後的太陽懶洋洋掛着。
浮空基地外，午後的城市也懶洋洋倦躺着。街市裏是慢慢飄着的煎炸煮香味，閉着眼睛也時時刻刻往鼻腔裏冒。午飯是一天中另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第一件是起牀一睜眼，一天中第一次與親人伴侶相見。
浮空實驗室的高塔沒入雲中，上週情緒鎖廣譜療法再次突破，基地最靠近高塔的入口又被送了成箱的甘蔗。旁邊人行道上，有年輕夫婦在慢慢散步溜娃。紅毛跟巫瑾提過，這家的丈夫從聯邦移民過來，過去陪老婆散步都戴面具，生娃之後不怎麼帶了。大概是決心要開始一段嶄新的生活。
懸浮車停在路邊，衛時買了兩份午餐上車。
巫瑾在副駕駛昏昏欲睡。衛時調檔自動駕駛，往巫瑾嘴裏塞了好喫的餃子。
巫瑾醒來，對伴侶的不守時表達了強烈批評。衛時表示可以日後補償，雖然聽着總覺得不太對。
兩人抵達星港，巫瑾再次恢復活蹦亂跳，拿着旅遊手冊豪情萬丈。
還是小機器人肚子裏吐出來的那份手冊。
封面、裝幀亂七八糟，和小廣告無差。
衛時：“你確定要去？”
《金雲度假星，蔚藍深空周邊最大寵物展覽！特異型皮卡丘首次出展》
巫瑾表示，自己記憶還停留在21世紀，連普通型皮卡丘都沒見過，看一眼特異型有助於增長知識！
衛時：巧了，31世紀也沒有皮卡丘。
巫瑾繼續畫餅，寵物展覽旁邊就是森林度假村，能打獵，能揉皮卡丘，能伐木，能玩野外生存，還能泡溫泉……
衛時看到情侶溫泉廣告，直接點頭：“就去這裏。”
通往該度假星的星船兩小時纔有一班，不分席次，座位先到先得。候機室這會兒擠得滿滿當當，兩人被夾在人羣最裏，戴墨鏡靠牆站着，外面熙熙攘攘吵吵鬧鬧。
這般星船晚點了近半小時，候機室沒什麼秩序，小朋友滿地亂滾，保育機器人拿着洗手液在後頭苦追，年輕女生嘰嘰喳喳聚在一起，遠處一團畢業旅行的高中生朝氣勃勃，製造了佔比60%以上的噪聲。
巫瑾和衛時擠在一起，正聚精會神看終端上的星塵杯北方狼戰隊逃殺秀視頻。
候機室噪音太大，不怎麼聽得見解說，巫瑾絲毫不覺，一個人在那兒自嗨：“！6666還有這種操作！”、“天秀！這輔助賊帥！”、“這高光還不給輔助，要求也太高了吧！哎這解說說啥——”
衛時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副降噪耳機。
仿古款，還帶繩。
巫瑾往耳朵裏一塞，視頻音軌霎時清晰！
巫瑾給衛時點了個贊，再低頭時摸上右耳，總覺得這耳機線短了點，於是往衛時身邊湊了湊。
再看完一個小賽點，耳機線又短了點，巫瑾繼續往大佬旁邊亂擠。
再過了一個回放，耳機線又又短了點……
巫瑾低頭。
衛時鎮定自若放手，仿古耳機線的分叉處被這人捲了有七八圈，兩人的單耳接線亂七八糟纏繞在一起。
巫瑾一呆，這不短纔怪！
衛時伸手，把送上門的巫瑾往身上一攬，動作和隔了幾個座位的小情侶無差。
十分鐘後，星船終於抵達。
遊客一窩蜂往星船上涌，兩人晃晃悠悠跟在後面。接駁口兩側都是免稅店，各地零食都有。巫瑾左買一點，右買一點，從候機室咔擦咔擦喫到座位。
直到悅耳的艙內廣播響起：“金雲星航爲您提供優質的船上商務餐，請勿將食物外帶至艙內……”
“！！！”巫瑾：這不是廉價航空的標準操作嗎！竟然延續了整整10個世紀！
不遠處，面帶微笑的乘務員開始逐一檢查安全帶並外帶食物。巫瑾當機立斷要把脆玉米腸塞給衛時。
衛時無情拒絕。巫瑾只能把小零食往桌板底下一藏，乘務員款款而來，衛時翻開一本免稅品手冊，閱讀時脊背微微前傾，以精準的戰術配合擋住了巫瑾把桌布往下瞎拽的手。
乘務員檢查完畢，微笑離開。
衛時側過頭。
巫瑾喜滋滋撩起桌布撈零食，撈不了幾下又咔擦咔擦響了起來。
星船抵達金雲度假村時正值小雨，接駁□□通堵塞，遊客以12人分組被塞進懸浮小巴。
巫瑾猛地意識到：“咱們是不是沒買門票沒繳交通費？”
衛時點頭。
巫瑾再低頭一看。
廣告冊上，“免費團”三個字赫然在目！巫瑾心中咯噔一聲，預感不妙，緊接着貼滿廣告的懸浮小巴穿過雨水抵達，就連車燈都打出某情趣旅店地址投影。
等上了車，ai推銷員伸出6只機械臂，殷勤向6對情侶推薦旅遊增值服務。
巫瑾旁邊也是一對同性情侶，其中戴黑框眼鏡的少年尤其自來熟：“這麼巧，你們也是來窮遊的啊！”
巫瑾哎了一聲，猶豫點頭。
那少年搭上話，便眉飛色舞說個不停：“這裏好幾項都有四人團購打折，想拼團一起誒！你們也是來看皮卡丘的嗎……”
巫瑾瞬間激動：“是啊是啊！”
佈滿小廣告的大巴上，衛時戴着墨鏡抱臂看着對面，那位少年的男友樂呵呵找衛時搭話：“我和他就是玩寶可夢認識的，我家有一隻祖傳的火伊布，還是好幾個世紀前在掌機裏面抓的，換了多少個寶可夢版本都沒忘記拷貝。說起來，雖然遊戲、動畫都沒人看了，但我就是用遊戲裏的這隻火伊布向他求婚的呢。”
衛時：“……”
旁邊的男士：“你們是皮卡丘廚嗎？還是喜歡別的什麼的，超夢？胖丁？小火龍？”
衛時：“……”
然而雞同鴨講的對話很快被接上，衛時一側頭，巫瑾就笑眯眯站在身邊。
車門打開，巫瑾在短短十分鐘內和少年混的溜熟的，還連帶着他們一起喊衛時叫衛哥。
這對情侶對窮遊駕輕就熟，攻略、優惠券玩的飛起。巫瑾蹭了幾張團購券，一會兒帶着衛時去免費擼貓，一會兒又抱了兩大杯最便宜的聖代，還把上面大佬不碰的九層塔挖了。
衛時看着巫瑾喫草。
巫瑾指着九層塔表示：“這香料很多人都不喫。”
衛時勾勾手指。
脣齒溫柔相撞，一觸即分。
衛時點評九層塔：“不好喫。”然後示意巫瑾再啃一口聖代。
巫瑾拍桌：“不成不成，大庭廣衆，沒羞沒臊！”
衛時三兩下清完了自己杯裏的聖代，直接把人摁住。
綿軟的冰淇淋蓋過味道濃郁的香料。
巫瑾哇嗚亂叫，衛時側過頭：“這裏沒別人。”
雨後的原始森林外，蕨葉遮擋的甜品驛站角落，兩人交換了一個碳水化合物極高、甜分過度的吻。
中巴駛入寵物展覽還有三站。
那對情侶起初還不怎麼敢和衛時搭話，在衛哥於氣槍射擊遊戲中滿環拿下一隻火伊布玩偶之後，立刻欽佩到五體投地。巫瑾蹭了一路團購券，最後分別時把火伊布送給同行的少年。
兩對情侶在寵物展覽門口告別。
等巫瑾消失，少年興奮開口：“他倆人真好！”
他的伴侶點頭：“叫小巫的那位，一直在拖着他的男朋友往外走。”
少年：“嗯？”
伴侶笑了笑：“明明衛哥看着年齡更大，閱歷更多，但是小巫在推着他和外界接觸。很有意思的一對。”
金雲星寵物特展。
巫瑾滿懷期待推開大門，充滿熱忱領取了皮卡丘展覽門票券——
擠擠攘攘的大門內。
一團團黃皮耗子擠在一起。
巫瑾：“……”
“特異型皮卡丘”在展臺上分門別類陳列。ss號皮卡丘是小倉鼠染的，s號皮卡丘是珍珠熊染的，m號是豚鼠染的，l號是竹鼠染的。旁邊還有松鼠、耳廓狐，還有工作人員在用安全染料往耗子狐狸身上糊。
展櫃右手，是密密麻麻的皮卡丘玩偶手辦，1折促銷的特產玉石，抓頭器，民族風長裙、網紅熒光髮卡……
巫瑾震驚看了眼傳單上高度ps的皮卡丘。
工作人員倒是十分耐心：“就是長得不像纔是特異型，長得一模一樣不就是普通型皮卡丘了嗎！給耗子染色也是行爲藝術的一種，怎麼說，買不買，倉鼠3只打折，竹鼠當場就能做湯……”
幾分鐘後，巫瑾恍惚出門。
“這不是騙人嗎！”
衛時確認：“是。”
巫瑾攤開旅遊區地圖，衛時不假思索開口：“去溫泉旅館。”
於是兩人順着人流向溫泉旅館進發，路上又遇到了之前那對小情侶。除衛時外，三人都額外失望。好在星網評價中，該星球的私人溫泉極其值得一去。
景區交通中轉樞紐。
巫瑾和少年同時睜圓了眼：“什麼？！！”
ai導遊溫柔告知：“從這裏乘坐中巴去往溫泉區，途徑3座購物中心，每座將停留1小時整。尊敬的遊客，我們不存在強制購物，只是路過不要錯過，玉石原料1折起，可抵押聯邦信用身份貸款賭石……”
巫瑾，另一對情侶：“……”
衛時突然開口：“其他路線呢。”
ai導遊瞬間興奮，機械眼綻放光芒：“您好，從這裏抵達溫泉區，最快的捷徑是從原始叢林橫穿。金雲原始叢林中擁有4萬餘多樣物種，包括已經滅絕的猛獁象、人工培育的蜥臀目恐龍、特產月光女神蝶等等。”
“租用雨林基本交通設備的費用是600信用點人，附贈安全麻醉槍。僱傭ai嚮導的費用是8000信用點次，野外求生教學專員的僱傭費用是24000次，一次帶您領略雨林風采。我們的金牌教學員中甚至有知名逃殺秀選手……”
旁邊那對情侶無語凝噎。
交通設備租賃費用，兩人加起來1200，也並非不可接受，但是——
但是誰能徒手橫穿雨林？！嚮導是一定得要的，這個時候天色近黑，運氣不好還得在森林裏過夜，野外求生教學專員也得僱。
這些增值服務加起來，合着不得坑人嗎！
櫃檯旁，巫瑾翻看地圖：“交通工具是小型越野飛行器，直線過去不到3小時。”
比在強制購物點停留要快的多。
衛時點頭：“直接去。”
ai導遊立刻激動：“您好，2架低空越野飛行器，ai嚮導，加野外教學專員。合計33200信用點，這邊刷卡……”
巫瑾利落拒絕：“只要兩架飛行器。”
導遊服務檯前，ai一愣，驚到宕機。旁邊那對小情侶、正在給人推銷的真人導遊、趴在櫃檯上的顧客同時側目。
只要兩架飛行器？
這兩個人什麼來路，小雨天都戴着墨鏡不說，還要自己玩兒獨闖雨林！這是看不起猛獁和恐龍？！
給巫瑾送團購券的少年立刻開口：“要不還是和我們一起坐中巴吧，我帶了桌遊——”
巫瑾笑眯眯擺手：“溫泉旅館見！”
兩人找導覽門面租用了飛行器，立刻有“安全負責人”過來做最後勸說。
旁邊場地上，是兩組正在指導顧客使用租賃設備的野外教學專員，這會兒正在幫助顧客調試飛行器附贈的狩獵麻醉槍。
被幫助的顧客閒扯：“那邊也是你們顧客？他們兩怎麼調槍比你們快得多，刷刷刷的。”
野外教學專員：“嗨，怎麼可能——”
教學專員一回頭：“——！！！”
原始雨林邊緣，巫瑾將調試好的麻醉槍安裝進飛行器武器架，少年動作精準迅速，挽起的袖口露出不張揚卻蘊含爆發性力量的肌肉。
巫瑾戴上頭盔，向不遠處的衛時一招手。
飛行器緩緩上升，接着如兩道流星颯沓，急速飈入黃昏下的叢林之中！
人羣裏，剛纔跟巫瑾一路玩下來的少年神情驚愕：“他倆……他倆到底是幹什麼的？”
遊客密密麻麻，鮮少有人再注意到這裏。微風中卻聽到有人小聲議論：“像不像小巫和衛時？糟糕，我怎麼覺得像，我是不是磕cp磕上頭了？”
那少年一愣，小巫，衛時。
他低頭搜索終端，然後趕緊把結果遞給伴侶。
巫瑾，白月光娛樂，職業逃殺戰隊（聯邦）突擊指揮位首**換。
衛時，浮空娛樂，職業逃殺戰隊（外卡）隊長。
少年恍惚：“……他兩長這樣爲什麼要去打逃殺？所以他們都打職業了爲什麼還要來窮遊！！！”
金雲度假星原始森林。
兩架小型越野飛行器在簌簌樹木中經過，細雨穿林打葉凝出濛濛霧氣。
衛時打開對講機：“準備上升。”
飛行器猛然向上昂起，衝破溼潤的林嵐霧氣，頭頂是熾熱燃燒的霞光，眼底是無邊樹海、零落散亂的水泊河流，沿着河流的的爛漫生靈。
鳥類佔據了雨林邊緣的生態位，往內是河邊的豹貓、小狐狸、野豬犰狳，雨林深處進入山地，山崖擋住這座小型星球的季風與海洋風。食草披羽恐龍零星出現，然後是俯瞰下極爲明顯的的大型貓科哺乳動物——
巫瑾終端，含氧量指標在瘋狂上下變動。
第一個充能站抵達。
飛行器降落，巫瑾解下頭盔，彎腰置換微型核燃料。
少年的胸背在悶熱的飛行器內被洇出汗水，能源站這會兒沒人抵達。巫瑾脫下上衣，軟管水龍頭刷刷向自己衝去，又刷卡買了一次性毛巾。
對講機裏傳來衛時聲線：“仔細聽。”
□□的空氣像是被低頻聲波擾動，大地微微震顫，遠處是此起彼伏的鳴叫，低沉磅礴。
巫瑾猛地提起心跳。
衛時控制飛行器下降，巫瑾直接鑽了進去。男人用巫瑾裹着的白毛巾把人擦乾，飛行器再次上升到半空。
遠處叢林與山頂雪原分界處，一羣猛獁象慢慢悠悠上山。
遠處的雪山峯脊挺直，像是雪白的金字塔。雪山頂着最後一輪落日，猛獁象羣是迎着落日晚歸的旅者。
猛獁象滅絕於公元前兩千多年，那是金字塔剛剛於古埃及崛起，是古巴比倫在陶片上刻畫第一張地圖，是堯及舜，舜及禹。
衛時：“抓好。”
飛行器進入低噪模式，順着猛獁象羣的足跡追去，接近人造雪山時，涼快的風打在半開的窗扇裏。巫瑾目不轉睛，衛時刻意控制飛行器的高度，不去擾動象羣。
猛獁在落日盡頭消失。
飛行器回到充能站。
飛行器在平地劇烈振動，半天跳下來一個巫瑾：“不成！這裏黑乎乎的——”
衛時啞聲道：“所以？”
少年的瞳孔在夜色中發亮。
巫瑾呼吸同樣急促，他脫口而出：“——去溫泉旅館。”
弦月初懸，夜晚的原始雨林被月光籠罩。
兩架飛行器在電光石火之間騰然升空，併入漫天星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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