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白富美 第55節

作者:韓北音
“不好意思啊......”餘靜好忙道歉。

  好一會兒,陳逸洲才露出個極其難看的笑容來,“你又沒錯,道什麼歉。”

  “我......”

  “其實,你說的也沒錯。”陳逸洲突然看着餘靜好難得嚴肅認真的樣子,“是該考個好大學,我奶奶說,我媽媽當初可是咱們z市師範大學的優秀畢業生,要不,我爸也不會主動去追求了。”

  說到最後,話語裏帶上了幾分譏諷。

  一時,餘靜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市一高高二開學那天,學生宿舍裏發生的一切還在眼前,那個一看就面甜心苦的女人揹着陳逸洲的爸爸,還不知道對陳逸洲做過什麼,不然,好好一個孩子,怎麼會不在學校裏好好唸書,整日的在外面打架呢?

  “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爸準備結婚的時候,我爺爺奶奶每天都教我,見了人,要叫‘媽媽’,每天要乖乖聽話。想上廁所了就喊人,不可以尿在褲子裏。肚子餓了,也要叫人,喫飯的時候要自己喫,而且要慢慢喫,不可以把飯菜掉落在桌子上,不可以用手抓飯菜,這樣不僅浪費糧食,還很不衛生。”陳逸洲說這話時,大概是因爲提到了爺爺奶奶,臉上的表情帶着幾分緬懷,很快,臉上的情緒收斂,“後來,他們終於結婚了,我在房間裏悄悄的收拾好自己的玩具,等着他們接我一起生活,可是,等我拖着玩具下樓的時候,卻聽見那個女人說,她倒是很想照顧我,可每次她帶我出去的時候,我不是對她拳打腳踢,就是說一些難聽的話,她擔心照顧不好我。”

  “然後,我那個被叫做爸爸的人說,這樣嗎?看來還真是被我爸媽慣壞了。算了,你又沒照顧過孩子,先暫時就這麼過着吧。”陳逸洲冷笑一聲,“餘靜好,你相信,一個三歲的孩子就懂得什麼叫三面兩刀了嗎?”

  第53章

  餘靜好不知道說什麼。

  這種事本來就是很難定論的。

  陳寶國有錯嗎?難說。

  適當的年紀聽從了領導的安排,結了婚,感情還沒得及好好處,人卻常年待在部隊,一心投入在自己熱愛的事業上。妻子的整個孕期,生子這麼一段漫長的歲月都不曾參與進來,除了知道妻子肚子裏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血,嚴格來說,真的沒有太多的情感。

  當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的時候,妻子已經不在了,只剩下這麼一個嗷嗷待哺的無知小兒,他會無措,會茫然,而事業又是如日中天的好時候,下意識的就把孩子留給了父母照顧,回到了部隊。

  三年過去,再回家,當初那個只能躺在嬰兒牀上伸胳膊伸腿兒的小嬰兒赫然已經長成了會跑,會跳,會笑,會鬧的小子,可是,卻唯獨對自己不甚親近。

  會叫爸爸,卻不會讓他抱。亮晶晶的眼睛裏滿是對“父親”的渴望和親近,卻不會主動上前。如此,一個不知道該怎麼做父親,一個不知道該怎麼親近父親,直到這個家裏迎來了“陌生人”,似乎一切的平靜終究被打破。

  他不相信這個從沒相處過的兒子,他不能接受這個不疼愛自己的父親,大概,隔閡就是如此產生的吧。

  正月就要結束了,新年的氣氛已經快要找尋不見了。刺骨的寒風被留在了冬天,和煦的春風悄無聲息的來了,院子裏的枯枝露出星星點點若隱若現的綠點,像是要衝破層層禁錮強勢而出。

  小院鐵門旁被沈平用廢棄的磚塊砌成了一個小小的花壇,只因餘靜好無意間的一句話,“聽說夜來香特別好種,把種子撒進去,想起來就澆點水,這花就能活。天黑之後,玫紅色的小花苞就會慢慢的綻放,會散發怡人的香味兒,這樣等夏日的時候,晚上睡覺,只開着紗窗,房間裏都能有香味兒。”

  結果,沒兩日,沈平就給她砌好了,甚至不知道去哪裏給她找來了一包黑色的花籽。

  拿到花籽的那天,她就給種下去了,如今過去都半個多月了,大概還是天氣有些冷的原因吧,已經翻整過的土地上,依然沒有見到冒土的嫩芽。

  “對不起。”陳逸洲突然說道。

  餘靜好回頭看他。

  陳逸洲微垂着頭,一整個春節沒有剪過頭髮,此時劉海有些長了,搭在額前,有些遮擋住眼睛,眼底似乎有隱隱的星星水光,“本來還說要給你補課的,倒是讓你聽了這麼一堆廢話,浪費你的時間了。”

  餘靜好搖搖頭,抿着脣,“我覺得,你可能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嗯?”

  “第一,我壓根兒沒指望過你幫我補課。第二,其實,從你來我家的那一刻,就已經是在耽誤我的時間了。”

  陳逸洲一愣,隨即“嗤”的一聲笑了起來,先是小小的勾起嘴角,笑的還算含蓄,接着,越笑越大聲,甚至笑出了聲,嘴角裂開,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整個人往後靠進椅背裏,擡起左手擋在眼睛上。

  餘靜好安靜的看着陳逸洲放肆的笑着。

  她想,這人,大概是在家裏受了委屈吧。只是,不知道他怎麼就突然過來找自己了。

  說實話,關於陳逸洲說的自己某一門學科是沈清泉如何都沒有超越過,其實,她是相信的。

  自己的哥哥是什麼性子,前世或許只能說略知,而今世,相處的時間久了,而沈清泉又是個在親人面前毫不掩飾的性子,所以,不敢說了解個十成十,但六七分還是有的。

  如果眼前的這個人,只是個不務正業的小混混,哪怕他能幫着自己破格的參加市一高的入學測試,沈清泉也是不屑於主動“求上門”的。

  良久之後,陳逸洲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淚,才慢慢的緩了過來,餘靜好拿過他的水杯,去廚房續了點白開水。

  “謝謝。”陳逸洲接過,情緒似乎已經恢復好了,看起來仍然是要比往日裏放鬆許多,“我是認真的,今天肯定是不會回學校了,反正也沒地方去,給你補補課。”頓了頓,“再說了,不管怎麼說,初三的課程我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可以幫到你的。”

  餘靜好看了他幾秒,點點頭。

  隨後,不等陳逸洲再說什麼,起身回房間把自己正在看的書拿了出來。

  她理科不行,到時候肯定是要選擇文科的,但是市一高的入學測試卻是要考化學的。雖然說只是考初中的知識,但是,說真的,不管曾經的她學的有多好,可過去了這麼多年,本就學的很淺的知識,早不知道被遺忘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更關鍵的是,現在的她到底不是曾經的她,思想沒有那麼純粹,所以,再度重新學習化學,真的是有些難以入手。

  不僅是化學,還有一個更令她頭疼的,就是數學了。

  幾何幾何,擠破腦殼。

  這是從初中就開始流行的一句話。

  代數,餘靜好多看幾遍例題,反覆多算幾遍,還能搞明白。可幾何,真的,她覺得自己大概天生和幾何犯衝。

  已知,如圖,p是正方形abcd內點,∠pad∠pda15,求證,△pbc是正三角形。

  題目看不懂,再一看旁邊的配圖,一個正方形,裏面三條線,畫出四個三角形,然後再求出正三角形???

  呵呵......餘靜好冷笑,我爲什麼要求這個正三角形?是能讓我一夜暴富?還是一夜暴瘦?

  餘靜好的初中課本是自己在書店買的,語文英文政治的課本上都記滿了筆跡,只是數學課本上,只要是關於幾何的部分,看起來還是跟新的似的,生物課本還好,只有化學,拿在手上,都不用翻開,就知道這書壓根兒就沒翻過。

  “不是,就你這樣,是不打算去參加入學考試了嗎?”陳逸洲拿着化學書,翻了翻,戲謔的問。

  餘靜好表情木木的看着陳逸洲手上的兩本書,“你說說,我又不研究人類的基因是否突變,爲什麼要學這些???”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幽怨之氣根本掩飾不住。

  陳逸洲正好在喝水,沒有防備,一下子噴了出來。

  餘靜好第一反應是搶救自己的書本,一點不顧及一旁拼命咳嗽的陳逸洲,還頗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爲你只有三歲嗎?人三歲的小朋友都不會這麼隨意的噴水。”

  “你這是把自己的嘴當噴泉使了?!”說完,餘靜好好像還不解氣似的,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陳逸洲擦乾淨嘴角的水漬,“嘖”了一聲,“別以爲你聲音小,我就聽不見。”

  餘靜好斜睨他,撇了撇嘴,倒是沒再多說什麼。

  陳逸洲看她這樣,也覺得好笑。不過想想那嶄新的書本,又覺得無奈,他拿過數學幾何課本,翻了翻,就瞭然了她“腿”瘸的方向,“你哥應該是給你做了學習計劃的吧?拿過來我看看。”

  沈清泉的學習計劃上,不僅給她定製了每一科的簡易點,大概是知道她的偏科,還特意把幾何裏容易弄混的知識點給備註出來了,只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大概對幾何真的是深痛惡覺,代數課本明顯可以看出來回翻過很多次了,可幾何課本雖說不像化學那麼新,但也有個八|九成新。

  陳逸洲失笑的搖搖頭,難道這就是男女差異?他把其他的書本整理好放在桌子一邊,翻開幾何課本,拿過餘靜好的草稿本,瞧着看題目都不帶思考似的,只把題掃了一眼,就開始在草稿紙上畫圖,下筆利落果斷,絲毫不帶猶豫的,圖畫好之後,就在圖的一旁開始寫起求證步驟。

  餘靜好看着陳逸洲已經完全收斂玩笑的面容,臉頰瘦削,側面看過去,只覺得臉頰似乎有些凹進去,下頜骨的線條剛硬,鼻樑很挺,嘴脣抿着,本就薄的脣看起來像是一條線了。垂眸看着草稿紙的眼睫毛,竟然意外的長。

  “哥哥,哥哥,你的眼睫毛好長,我覺得我可以在上面盪鞦韆了。”

  驀地,這句話乍然在腦海裏響起。

  這是她曾經刷微博的時候,在某個愛豆的微博的評論下|面看見的。爲着這條留言,她還特意去翻找了這個愛豆關於眼睫毛的視頻剪輯。

  不得不承認,雖說盪鞦韆誇張了些,但睫毛是真的長。記得這個愛豆在接受某個雜誌的採訪的時候,記者特意拿着小尺子量過,長度都有一釐米了。

  陳逸洲的眼睫毛不知道有多長,她沒有尺子量,可就這麼看上去,她覺得,大概和那個愛豆的睫毛的長度差不多吧。

  話說,這人的長相還真不錯,就是擱在後世小鮮肉輩出的娛樂圈,也不差多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棒子國流傳過來的審美的原因,那些小鮮肉一個一個的舞臺妝似乎一定要雌雄不辨纔夠吸引人。但是在她看來,她還是更加欣賞陽剛硬朗的男生。

  就比如,眼前這個人的長相。

  “還想不想考高中了?”陳逸洲用筆頭敲了敲餘靜好的額頭,“發什麼呆呢?”

  餘靜好捂住被敲的額頭,瞪了一眼陳逸洲,輕哼了一聲。

  她決定收回她剛剛心裏想的話,這人就算長的人模狗樣的,可跟人娛樂圈裏的小鮮肉比,那絕對是天差地別。

  人家是天上雪白的雲朵。

  他是地上被千人萬人蹂|躪的稀泥。

  對,就是這樣!

  第54章

  一下午在陳逸洲的講題中,恍然而過。

  堂屋裏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餘靜好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睛,陳逸洲擡眼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明顯的疲倦,又看了看已經用去了許多的草稿紙,“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說着,陳逸洲合上了書頁。

  餘靜好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回頭看了眼堂屋的壁鐘,六點了,這個點兒正是“甄味”最忙的時候,而這段時間,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做飯喫的。

  她廚藝不行,屬於理論上的巨人,實踐上的矮子,抿了抿脣,“喫過飯再回學校吧?”

  陳逸洲回頭看她,眼底含笑,點點頭,“給你補了這麼半天的課,喫你一頓飯,你不虧。”

  餘靜好一噎,瞪他一眼,心想,呵……希望一會兒你喫完飯,還得保持現在的好風度。

  她收拾好桌子上的書本,放回房間裏,纔去廚房。

  早上,沈慧出門之前,就幫她把米飯給燉上了,差不多是她一天的量。

  可中午的時候,她想着自己一個人,懶得弄,就煮了麪條喫,簡單還方便。

  幸好,她中午喫的是麪條,這會兒看了眼鍋裏的米飯,不然的話,這會兒還得重新蒸。

  餘靜好站在案臺旁,盯着蒸飯的鍋看了許久。

  在堂屋裏百無聊賴的陳逸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廚房,“怎麼?你是打算用意念做飯嗎?”

  聽見話音,餘靜好回頭看他。

  對上餘靜好的視線,陳逸洲挑了挑眉,“你低頭,虔誠的看着那鍋米飯,心裏默唸,‘米飯呀,請你自己走進我的飯碗裏吧,’然後,這鍋米飯就自動加熱了。”

  餘靜好一動不動,看着陳逸洲的目光漸漸的變的一言難盡,“陳逸洲,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人挺討厭的?”

  陳逸洲倚在廚房的門框上,作勢想了想,半晌,他竟點了點頭,“跟我說這句話的人還挺多的。”說着,他竟然伸出手,“比如上次在男生宿舍你見過的,我小後媽,我親爸,哦,還有那天你沒見過的弟弟,你說,多不多?”

  瞬間,餘靜好覺得自己一口氣上不來了。

  呵呵……還真多。

  “喫蛋炒飯吧,這個簡單,還不耽誤你去學校。”餘靜好不想一會兒再扯出些什麼來,索性直接決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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