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醫館開業
清晨的陽光穿過梧桐樹葉的間隙,在那塊泛着琥珀光澤的黃花梨匾額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匾上【養生堂】三個鎏金大字筆走龍蛇,每一筆都彷彿蘊含着天地至理,讓人望之便覺心神寧靜。
“哎喲喂!”拄着烏木柺杖的張大爺顫巍巍地伸出手,佈滿老人斑的手指輕輕撫過匾額邊緣的紋路。
那木質的溫潤觸感讓他渾濁的雙眼微微睜大:“這包漿...這木紋...”
他咂摸着嘴,聲音有些發顫:“老頭子我活了八十有三,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老物件!”
挎着竹籃的劉嬸湊上前來,籃裏剛摘的青菜還帶着晶瑩的晨露。
她眯着眼打量匾上的字跡,突然“咦”了一聲:“你們看這字,筆鋒如刀,力透木背,倒像是練了幾十年的老手筆!”
說着壓低聲音對身旁的王大媽道:“聽說醫館的主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正午時分,豔陽高照。
買菜回來的李嫂突然指着匾額驚呼:“快看!那字在發光!”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養生堂】三個大字表面確實流轉着一層淡淡的金芒,那光芒如水般流動,卻又轉瞬即逝,讓人疑爲眼花。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不到晌午就傳遍了老城區的每個角落。
回春堂內,趙掌櫃正慢條斯理地捋着花白的山羊鬍。
聽到徒弟的稟報,他手中的青花瓷茶盞“咔”地一聲重重磕在案几上:“二十出頭就敢開醫館?”
他冷笑一聲,鬍鬚隨着鼻息輕輕顫動:“老夫敢用這三十年行醫的名聲打賭,這小子怕是連《黃帝內經》的目錄都背不全!”
隔壁濟世堂裏,孫大夫正在青石藥碾前研磨藥材。
聽到這消息,他頭也不擡,只是手中碾輪轉得更急了些,碾槽裏的藥材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
“現在的年輕人啊,“他嗤笑道:“跟着師傅學個三五年,背幾副湯頭歌訣,就敢掛牌坐診了。”
藥碾發出沉悶的碾壓聲,彷彿在應和他的嘲諷:“等治出人命,有他哭的時候!”
唯獨百草堂的齊老大夫聽聞此事後,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特意讓徒弟攙扶着,顫巍巍地來到養生堂門前。
當看清那塊匾額時,老人枯瘦的身軀明顯一震,回程路上,他始終沉默不語,直到徒弟再三追問,才幽幽嘆道:“那匾...不簡單啊。”
兩日後,養生堂正式開業的清晨。
薄霧如輕紗般籠罩着青石板鋪就的老街,屋檐下的晨露在朝陽下閃爍着珍珠般的光澤。
陳南一襲靛青色長衫立於門前,袖口的暗紋雲飾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整個人透着一股出塵的氣質。
他手持線香,點燃了門前懸掛的萬字頭紅鞭炮。
“噼裏啪啦——”炸響的鞭炮聲驚飛了檐下的麻雀,硝煙嫋嫋升起,在匾額周圍繚繞不散。
奇怪的是,那煙霧竟在“養生堂“三字前自動分流,彷彿有無形的屏障將其隔開。
“開業大吉!”周龍洪亮的聲音穿透晨霧。
他帶着幾個精壯漢子大步走來,手中捧着一對霽藍釉描金纏枝蓮紋花瓶。
陽光恰好穿過雲層,照得瓶身上的金線熠熠生輝,瓶身釉色在光線下呈現出迷人的深淺變化。
陳南含笑接過,轉身將花瓶安放在正堂的紫檀多寶閣上。
就在這時,街口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喘息聲。
“大夫!救命啊!”張大爺攙扶着面色慘白的老伴踉蹌而來。
老太太的額頭佈滿冷汗,嘴脣已呈青紫色,一隻手死死揪着胸口的衣襟,指節都泛白了。
他們原本是要去回春堂的,奈何排隊的人太多,老太太突然心絞痛發作,疼得直不起腰來,這才病急亂投醫找了過來。
陳南眼神一凜,一個箭步上前扶住老人。
指尖剛搭上脈門,他的眉頭就深深皺起——這脈象沉澀如刀刮竹,時而又急促如雨打芭蕉,分明是心脈淤堵兼有氣血逆亂之象!
看到陳南年輕的面容,張大爺不由得皺起眉頭,渾濁的老眼裏頓時浮起濃濃的失望和懷疑:“怎麼是個毛頭小子?”
“咱們再等等回春堂的趙大夫吧……”說着就要攙扶老伴離開。
顯而易見,哪怕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他也不相信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能有什麼真本事。
在他幾十年的認知裏,好大夫都該是像回春堂趙掌櫃那樣,留着花白鬍子,說話慢條斯理的老者。
“老人家請留步!”陳南上前一步攔住去路,聲音雖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您夫人這是心脈淤堵之症,再耽擱恐有危險!”
“你懂什麼?!”張大爺一把甩開陳南的手,鬍子氣得直顫,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我老伴的病連回春堂的趙大夫都要斟酌再三,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大放厥詞?”
他的聲音因爲激動而有些發顫,引得更多路人駐足圍觀。
圍觀的人羣也開始騷動起來。
挎着菜籃的王大媽撇着嘴道:“就是啊,這麼年輕能有什麼本事?”
“我兒子在省城醫院當醫生,三十多歲了還只是個住院醫師呢!”她的話立刻引來一片附和聲。
雜貨鋪的李掌櫃擠到前面,指着陳南的鼻子道:“上個月西街那個鍼灸館,不就把劉家媳婦紮成偏癱了?賠得傾家蕩產!”
就在這嘈雜聲中,老太太突然痛苦地呻吟一聲,整個人直直地往後倒去。
陳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老人,指尖搭上她的脈搏,臉色驟變——脈象已經紊亂如麻,再拖下去必出大事!
“讓開!”他沉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如驚雷般在每個人耳邊炸響。
不等衆人反應,他已經一個箭步上前,將老太太攔腰抱起,大步走進醫館。
“你幹什麼?”張大爺急得直跺腳,想要阻攔卻被周龍結實的臂膀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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