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火神的安慰
或許是因爲記憶的迴歸，夢冰雨想通了很多東西，面對羽念殤的親熱並不會太過拒絕，甚至會主動，反倒是羽念殤偶爾會被夢冰雨的舉動撩得耳朵都紅了。
夢冰雨撩起自己額前的一縷頭髮，別到耳後，然後親了一口自己身旁的羽念殤，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
羽念殤顯然並沒有料到夢冰雨的舉動，微微一愣，輕咳一聲，說道：“冰雨，你……”
“幹嘛？”
夢冰雨挑了挑眉。
就算他想要幹嘛，也就只能吻回來而已。
其餘的……
呵呵。
羽念殤無奈，他自然也知道夢冰雨在想的事情是多麼的正確，所以……
他真的只能吻回來而已。
羽念殤輕挑起夢冰雨的下巴，在夢冰雨的紅脣上印下一個不輕不重的吻，夢冰雨也配合着回吻了一小下。
“冰雨，你絕對是不故意的。”
羽念殤嘆了一口氣，夢冰雨笑了笑，說道：“當然了。有問題嗎？”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剋制羽念殤的辦法又百試百靈，她怎麼能忽視呢？而且現在陽光大好，真是恩恩愛愛的好時機。
又交換了一個黏黏糊糊的吻，羽念殤鬆開夢冰雨眯着眼睛說道：“冰雨，你還要處理事情嗎？”
羽念殤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夢冰雨就只覺得頭疼。
“是啊……心累……天夢哥他們幾個雖然也可以自己做決定，但是讓幾位護法之外的魂獸，認可寒千雪這個新上任的主宰，卻是有些難度。”
“……沒關係，實在不行，動用武力也不是不可以嘛……”
羽念殤看着自己的愛人這麼消沉的樣子，只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夢冰雨無奈地看了一眼羽念殤，“話雖如此，但是我還是覺得把這個辦法留到最後比較好啊……畢竟就算武力威懾很有效果，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冰雨你確定不快點去處理嗎？”
羽念殤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可言。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可以趕我走？”
夢冰雨終於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用一種疑惑加懷疑的眼神看了看羽念殤，“怎麼？你還有事情瞞着我嗎？”
“哎……”羽念殤面對着夢冰雨的死亡凝視，有些心神不穩，不由得嘆息一聲，“算了，我瞞不過你。”
“我呢……”羽念殤一字一頓地這樣說道，“只是想要去你的酒窖偷點酒喝！”
“羽念殤你想死直說！”
迅速說完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說辭，羽念殤在夢冰雨怒吼出聲的那一刻前面，化成一道紅色的閃電，瞬間逃離了夢冰雨的視線。
夢冰雨看着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某個人，分外無奈……
“算了……他愛喝不喝。”
夢冰雨低低唸叨着。然後就去處理那些讓自己頭疼的事務了。
……
“呼——躲開了啊……”
羽念殤喘了一口氣，雖然嘴上說是暴露了自己的計劃，但是實際上羽念殤又豈是那麼容易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的角色？
他要做的事情，肯定是要瞞着夢冰雨的啊！
羽念殤無奈地在內心攤了攤手，果然，面對夢冰雨的時候，自己的確是很難做到撒謊撒的面不改色。
羽念殤身形一動，來到了一個房間前面。
羽念殤沉下臉色，這個房間裏面散發着令自己都有些難受的氣息，想必，就是夢冰雨的那個弟子寒千雪的房間了。
羽念殤擡起手，剛想要敲開門，門裏面就傳出來一道冷清的聲音：“先生在門外做什麼？如果有事情的話，就請進來吧。”
羽念殤愣了愣，心下感慨夢冰雨這弟子的實力不錯。
“厲害，能夠察覺到我的氣息。”
羽念殤推開門，看着房間裏那坐在牀上一身黑色長裙的寒千雪，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和極北之地相得益彰的氣息啊……羽念殤在暗地裏這樣思索着。
但是……
爲什麼對方臉上的面具讓他覺得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不過也不等羽念殤多想什麼，寒千雪就已經開口說道：“先生過獎，只是一些小技巧而已，沒什麼特殊的。”
“先生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的確是有。”
羽念殤也不客氣，拉過一張椅子，就那麼大大咧咧地坐下了，而房門自動關上。
寒千雪不動聲色，看着羽念殤，明顯就是想要讓羽念殤自己說出事情的緣由，羽念殤也沒那個心思和寒千雪耗着，開門見山的說道：“我來找你，是爲了冰雨。”
“老師是……出什麼事了嗎？”
寒千雪那雙如同死水的眸子讓羽念殤看的眉頭一皺，“可以這麼說吧。冰雨最近的心情不好。因爲你。”
“我？”
寒千雪有些愣神。
“或者說不單單是因爲你，也是因爲她的其餘幾個弟子，你的師妹們。”
“……先生請講。”
“你也知道，冰雨可以看見關於你們的未來的事情。你也就是因爲這一點才怨恨於她。停。”
羽念殤擡手阻止想要解釋的寒千雪，一雙暗紅色的眸子中滿是凝重，“我知道你對她終究是恩情更多一點，但是今天的主要事情不是這個。”
“主要的問題？”
“人都會死，這是常識。即便你身爲極北主宰甚至是極限鬥羅也終究會有死亡的那一天。而冰雨所擔心的，就是這個。”
羽念殤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對於自己媳婦擔憂這擔憂那的心思實在是深感無奈，“神祇的生命毫無疑問是悠久的，我和冰雨身爲神王生命力自然也是比普通神祇更加長久一點。”
“生命過於長久並不是什麼好事情。如果僅僅只有我陪伴着她度過這樣漫長的一輩子，我想，但單憑我是做不到的。而且在我和冰雨要等到一百年後纔會回到神界。”
“一百年。你覺得，你的師妹們有那個天賦修煉到極限鬥羅，陪着冰雨一起度過一百年嗎？更何況在冰雨回到神界之後，更加漫長的時間在等着你們。”
羽念殤頓了頓，“冰雨和我說過，當初收留你們把你們收作弟子，也是因爲她在這極北之地，會感到無邊的孤獨，我收弟子也是這個原因。”
“但是一百年的時間，你們都未必能夠撐過去，更別提更加漫長的時間了。在時間這條長河中，真正做到永生的還沒有任何人。”
“我希望你明白，當夢冰雨再一次下界之後，僅僅只能在極北之地看到你甚至連你都看不到的那種心情，會有多麼的糟糕。”
羽念殤說這話的時候，暗紅色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只有憂傷和嘆息，而寒千雪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真好啊……
老師有一個愛着她的人。
寒千雪垂下眼簾，“那先生……今天來找我就是因爲，先生您有辦法，讓我和我的師妹們的生命力變得更多？”
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話，寒千雪覺得自己是需要感謝羽念殤的。
正如羽念殤所說的一樣，死亡和孤獨相比起來，還是孤獨更加恐怖一些，自己成爲極北主宰，生命毫無疑問更加悠久，如果沒有雪韻舞幾個人……
寒千雪覺得真就還不如死亡。
永生啊……
寒千雪並不想要奢求那麼多，能夠活得久一點就好了，如果能帶着自己的師妹們一起活得久一點，也是很好的事情。
寒千雪……
不想要再貪心什麼了。
“嗯。”
羽念殤這樣回答道。
他這樣做其實也不單單只是因爲夢冰雨而已，當然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爲夢冰雨，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他僅僅只是不想要看着夢冰雨難受而已。
但其中還有一小部分是因爲，他對於寒千雪也是有幾分可憐的，這樣一個好丫頭，修煉天賦和容貌身材毫無疑問都是頂尖的，可是卻爲情所傷。
羽念殤對此是覺得心痛的，甚至說是理解，畢竟當初的他，可是經歷了整整兩次這樣的痛苦，如果可以的話，羽念殤是想要幫助一些對方的。
哪怕只有一點點。
既然她的願望是活下去，帶着她所愛的那個人最後的東西一起活下去，那他也就只能夠給出這麼一點建議了，至少讓她勉面前那條必須走下去的路，不要那麼坎坷。
“……先生，這樣愛老師啊……”
寒千雪說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羽念殤嘆息一聲，夢冰雨說得沒錯，現在這樣的寒千雪，精神狀態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擔心了，就算她能就堅持下去，堅持到她死亡，那一天她的精神也早就扭曲了。
羽念殤始終不覺得失去戀人的痛苦是可以用時間去消磨的，隨着時間的流逝，只會越來越痛苦罷了。
羽念殤嘆息一聲，站起身來，在寒千雪疑惑的目光注視下，輕輕拍了拍寒千雪的肩膀，用一種鄭重的語氣說道：“丫頭啊，記住，你現在這樣頹廢的樣子，會讓你，包括那些愛着你的人都感到痛苦的。”
“什……”
“丫頭。”
羽念殤直接打斷了寒千雪想要說的話，語氣強硬且堅定，“你不要認爲所有的事情自己一個人扛下來就好了，痛苦不是什麼可以用冷漠掩蓋的情緒。”
“至少，你不能讓你身邊的人擔心。”
羽念殤平穩而溫柔的語氣讓寒千雪心神一震，她的腦海中浮現除了夢冰雨和自己的師妹們的模樣，還有七大魂靈，還有幾位護法。
其實如果注意的話，他們看着寒千雪的眼神中，都是帶着擔憂的，哪怕是最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幽冥，有的時候都會悄悄和銀語幾個人討論該怎麼讓她開心起來。
“先生，原諒千雪，做不到。”寒千雪這樣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千雪也不想要讓他們擔心的。尤其是老師。老師太自責了，這件事情其實和她沒有關係的。”
寒千雪對自己的稱呼從“我”變成了“千雪”，這就是寒千雪開始尊重羽念殤這個人最明顯的證據。
“但是……千雪任性慣了。始終是做不到在乎自己身邊的人的。”
這說法實在是……
羽念殤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向來擅長安慰人心的他，面對寒千雪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手足無措，實在是……
寒千雪的精神狀態已經不能說是頹廢了，那是徹徹底底的絕望，將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接受任何的的關心，將光明拒之於外。
即便她的邏輯還很清晰，但是大腦已經昏昏沉沉渾渾噩噩的了。
因爲她縱使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是讓自己身邊的人更加擔心自己，但是她還是這樣做了，打着任性的旗號，掩蓋着自己傷痕累累的內心。
果然很容易讓人不放心。
羽念殤這樣想着。
到也難怪冰雨這麼擔心這個小丫頭了。
這個精神狀態……毫無疑問，寒千雪此時此刻的痛苦，絕對要比自己年幼時失去父母的痛苦還要巨大。
不過其實，也是因爲的他當時遇上了上一任火神莫逆行，黑暗中燃起了希望，選擇的是反抗。
但是寒千雪明顯已經絕望了，沒有任何人在合適的實際來拯救她，她對那個人又實在是愛得不顧一切。
所以……
羽念殤嘆息一聲。
他能說什麼呢？
能言善辯在這個拒絕一切光明的女孩面前，沒有一絲的作用。
寒千雪垂下眼簾。
氣氛一時間沉重得羽念殤都說不出話來。
“哎……”羽念殤長嘆一聲，看着寒千雪死了的眼睛，只能說道：“那行吧，丫頭。你不是想要好好活着嗎？雖然我不能夠保證能夠永生。但是我想，我應該有辦法，讓你活得比原來要長好幾倍。”
“謝先生。”
除此之外，寒千雪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你知道的，冰雨是命運神王，而我其實也是一位神王。他們稱呼我爲，秩序神王。我所掌管的，便是這世間的秩序。”
“秩序？”寒千雪微微一愣，緊接着就瞪大了眼睛，“那麼先生有辦法復活他嗎！如果可以的話，千雪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人終有一死。
可以看做是一個秩序，如果是掌管秩序的神祇，那豈不是意味着可以違反或者篡改這個秩序？如果篡改了，那豈不是……
羽念殤不動聲色地抽搐了幾下嘴角，按住寒千雪的肩膀讓她不至於過於激動而站起身來，羽念殤無奈地說道：
“我雖然掌管秩序，可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個樣子。比如冰雨，身爲命運之神，她卻不能真正意義上的掌管命運啊。”
寒千雪徹底愣住了，原本繃緊的身體也徹底鬆懈下來。
是啊……
相比起先生所掌管的秩序，老師掌管的僅僅只是命運而已，即便如此，老師都沒有辦法隨意篡改人們的命運，更別提包容世間萬物的秩序了……
自己還是做不到真正的封閉內心。
寒千雪在心底苦笑一聲。
羽念殤看着寒千雪瞬間落寞下來的神情，他看的清清楚楚，即便是想到那個絕對不可能的可能的時候，寒千雪的眼睛依然是死的，那是一望無際的絕望之色。
羽念殤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不過雖然沒有辦法復活你的愛人，但是，我卻有辦法完成你目前最大的願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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