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 一拳打殘兩尊人師
怪人點點頭道，“沒錯，如果你能夠聽一聽心法，就能領會出一門武功的術來，我還教你什麼天心祕籍，這種武道宗師境界，我納頭就拜還來不及呢？怎敢班門弄斧！”
“前輩說笑了！”楚風搖了搖頭道。
怪人目光一肅，從地上坐了起來。
“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我便來與你說一說，這天心祕籍的練法吧？”
楚風感到一道精神波動從身上掃過，一直蔓延到礦洞外，如同蝙蝠的聲波雷達一般，掃了一圈才收回。
看着怪人一改懶洋洋的姿態，當即也認真起來，“前輩，如果你有什麼顧慮，咱們等出去這裏在說吧？”
“雖然不知道你凝聚的那份異能是什麼，但像這種先天即來的蒼天恩賜，用一分少一分，如果沒有必要，還是不要浪費，更何況天心祕籍的修煉也需要它。”
看着楚風起身要爲自己治療，怪人連忙擺擺手拒絕，似乎一本祕籍比起他已病入膏肓的身體還重要。
楚風難以理解，且夢元換做常人凝聚，或者就像他說的一樣，用之則少，但是他與常人並不一樣。
雖然他如今已經虛弱無比，生命就像那風中的殘燭，隨機都可能覆滅，比起看起來病入膏肓的怪人還危險，但是他的精神境界還在，強大無比的神魂，讓他幾乎只要有能量，就能夠無休無止的凝聚夢元，直至本體給他分配的力量極限。
不過，如果能夠恢復到被磨滅前的程度，這個世界不過是他一招神通就能覆滅的，他還學什麼觀天地奧妙，後天以心念而有所成就的天心祕籍呢？
對於楚風心中的想法，怪人即便是已經到達“人心”境界，又在這黑山礦場，見證極端之下的人心百態，但楚風來歷之玄奇，任憑他想破腦袋，也猜測不到，對此自然不可能知道。
在楚風猶豫一下，靜下來聽的時候，他又把之前的祕籍拿出來，在楚風面前，翻到了其中一頁上。
“這是……”
楚風本以爲會是像他以前看電視劇裏面一樣，會畫出一些小人圖來，讓他五心朝天，照着修煉。
卻未想到只是隨手的鬼畫圖。
他心中思量，或許會是什麼經絡圖，但仔細一看，一副美術院抽象派大作，他那凡人的目光，想要從中看出什麼，卻是想多了。楚風盯了一陣，頭暈目眩，除了奇怪的雜念，如同疾風驟雨一般，從心底裏面冒出來，要不是他精神強大，而破妄真眼原型“道德經”，讓他心靈前所未有的穩固，恐怕少不了要出一番醜來，便一無所獲。
“沒想到你能夠撐住，果然不愧是天賦異稟的天才！”怪人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楚風苦笑一聲，這傢伙到底有完沒完。
不等楚風開口，怪人又道，“好了，你能夠對這圖起反應，說明你已經聽明白之前的天心祕籍的心法了。還真是厲害，僅僅短短的一個時辰，便由無到有，生出氣感。就算是那些名門大派的嫡傳弟子，也望塵莫及吧！”
“前輩，你就不要在這裏搪塞我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個兒知道。”
楚風苦笑着搖搖頭，雖然不知道“氣感”具體是什麼，但想來是一種心念感應變化，以他這樣雄厚的底子，就算一頭豬也能做到。
怪人面色一正，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還真是謙虛。不過，你既然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進入天心**的世界，我也不囉嗦了。你可知道，我爲什麼要你看這圖，而非如尋常武功一般看行氣圖，背誦經絡穴位，亦或者看人體肌體筋骨結構圖，如何搬運氣血，錘鍊身體呢？”
“**的世界？”
楚風愣了一下，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看了眼天心祕籍上的圖，“難道這武功是不走尋常路的武功？”
“沒錯。尋常武功，氣感誕生後，便是化合真氣，開闢人體周天，以後天返先天，要不就是錘鍊身體，氣血在感念下，化爲剛勁，以剛至柔，再擎入化勁。而天心**，在進入氣感之後，即不修真氣，也不煉內勁，乃是修煉的一口心念。”怪人輕輕一笑，倒也沒有什麼隱瞞。
楚風心中估量一下，氣感應該是武道的內家修煉之法，而氣血化勁，應該就是如黃哥那般的外家修煉之法，孰高孰低，雖然他也不知道，但是這天心**，果然就如他剛纔那預感一般，走的乃是非同一般路。
這時候，他也一再的更加明白，爲何自己才一展露夢元，就讓這怪人出現如此失態的反應？
夢元某種程度上乃是他心念所化，甚至到達一定“道境”，由虛化實，汲取一定比例的能量更上一層樓。
若是天心**以心力爲根基的話，他簡直就算一塊無價之寶的瑕玉。
沉默一陣，看着楚風似乎回味過來，怪人又道，“看來你也知道，我爲什麼會如此的器重與你了。不過，天心**乃是直入先天妙蒂的功法。心力只不過是根基，你可不要因此而忘乎所以。”
“還請前輩賜教？”
面對這彷彿老天爺爲自己量身定做的武功，楚風排開心中的種種雜想，前所未有的聚精會神起來。
怪人笑道，“不恃才傲物，或許你真的能夠將天心**修煉到另一番天地也說不定。”
“嘩啦！”
怪人忽然講天心祕籍撕下三頁，在楚風面前一一排開。
其中一頁是楚風之前看到的，一團抽象派的線團，第二頁則是如同幾何維度，那是一類由無數線條，或隱或現，或長或短，或虛或實……構成的多維圖。
初看之下，便是楚風都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有一種在混沌之中，捕捉那些法則無形“軌跡”的感覺。
而且本體天地同力，法則不晦，若真是比較起來，觀看這如邪神低語一般的心圖，反而更加難受。
至於最後一副心圖，楚風到沒有什麼雜念了，完全無語。
——因爲它是空白的。
怪人看着楚風如同染缸一樣，五味雜陳的臉色，輕輕一笑道，“這三幅心圖，分別代表天心**的三個境界。”
“三個境界？”
楚風搖了搖頭，摒棄心中雜想，在一觀三幅心圖，而不執着於任何一圖，流暢的一掃而過。
的確，一種不同尋常的道韻流露。
三幅心圖，似乎分別代表着什麼，各有千秋，就連最後那副空白心圖，楚風心中都隱隱若有所悟。
怪人手中分別指過第一幅圖、第二幅圖、第三幅圖，淡淡的說道，“天心**的奧妙在於人之心力，這三幅圖分別是心力的三種變化。也是天心**的三個境界。即，人、地、以及天！”
“天？”
楚風看了眼最後一副空白的心圖，恍然大悟，難怪會是空白，這天之奧妙不同於人之心，也不同於地之心，涉及無形的法則，落於紙面之上，不但沒有絲毫益處，反而很容易讓人誤入歧途。
看着楚風直勾勾的盯着最後一幅圖，怪人笑道，“你雖然天賦異稟，但最好還是不要好高騖遠！”
“前輩，你不是說這三幅圖，乃是天心**的三種變化，我覺得以自己的狀況，反而最後一副比前面兩幅最適合我！”
第一幅圖讓人心煩意亂，所謂人之心，應該就算字面上的意思，乃是人心以及情緒、心理上面的種種變化，他雖然具有這個世界的無上心力，但他前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技術工人而已，整天與單純的機械打交道，人心難測，怎麼可能適合他？
至於第二幅心圖，其心相是繁複的時空變化與萬事萬物因“勢”導“是”的因果變化，他雖然略有心得，但對此界的瞭解，幾乎是一無所知。
因而，地之心相只能說可選。若要說有多適合，至少他沒把握在一個月內，將地之心相修煉出來。
“看來你是下定決心了嗎？”
怪人與楚風的目光聚集在最後一副心圖上，喃喃自語，對此並不看好。
楚風卻道，“我知道先生的意思，爲何創造的這門武功的人，會將三圖的順序，以人、地、天，這三個順序來排列。乃是人心是他心，亦是己心，最容易入門，而其他兩個心相，卻是不然。”
“你既然明白，爲何還要……”
隨着不斷的說法講道，怪人與楚風的距離也在逐漸拉近，眼看一根好苗子就要這麼誤入歧途，損毀掉了，不禁心痛道，“你可知道，這門武功我修煉了十幾年，期間經歷過種種殘酷之事，直到眼下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才堪堪人心大成，距離那地心境界，仍有那麼一道無形的門檻。”
“前輩，每一個人都不一樣，說不定我不一樣呢？就如這祕籍，雖然已經表明層層遞進的心相修行，卻依舊把三幅心相一起擺出來，而非得一定要一副一副來，顯然這本祕籍的創造者就已經考慮到，每個人都不一樣。”
楚風當然不可能訴說自己的際遇，只以當下看到的反駁。
這倒不是他信口胡言，這天心祕籍長篇大論一大堆，但是真正的核心，卻是這人、地、天三幅心圖，而不是繼續如同其他武功一樣，寫一些玄之又玄的詞句術語來描述，顯然創造這天心祕籍的高人，深諧人心際遇，因人而異，故此以‘導’爲主，即適合“庸人”，也適合“天才”之輩。
“沒想到這也被你看出來了。的確，本派祖師雄才大略，智能通玄，不可能去做無意義的事情！”
怪人看着雄心勃勃的楚風，彷彿看到曾經的自己，輕輕一聲長嘆，那最後一句卻是重重的唸了一下。
那時他又何嘗不是如此想法，但是鐵一般的現實，卻讓他趻踔三年，最終不得不明白了一件事。
——人所看到的、感到的，哪怕是觸碰到的，都由心而起。一些看似一線之隔的障礙，如果具相化到現實，卻天涯海角一般的遙遠。
祖師看似給了更多的選擇，以“導”爲主，卻還是畫定了方圓，留下層層遞進的心圖，怎麼可能多此一舉？
這絕對不是分開什麼天才和庸才的手法！
因爲天心**與佛門道門，乃至外家功夫都不一樣，能有資格修煉天心**的，無一不是天才之輩！
楚風細細一品，搖了搖頭道，“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
“既然如此的話，我也不攔你。不過，別忘記了，你的時間，只有一個月！”
怪人身上傳出一股威壓，如利劍一般，帶着這句話，插入楚風的心靈。
楚風豁然一驚，只覺刀劍噬心一般透心而涼，便要掙扎而起，卻沒想到那怪人並未更進一步動手。
只見他盤膝而做，病入膏肓的身體像腐朽的爛木煥發嫩芽一般，一股別樣的活力在礦洞中散發出來。
楚風如沐春風，頃刻便被其吸引，隨着耳邊傳來怪人富有磁性的聲音，自然而然的修煉了起來。
昏昏沉沉，楚風就如躺在牀上做噩夢一般，不知不覺順着天心**的引導，來到一個渾渾噩噩的地方。
這裏正是人之上丹田，神居之所的意識之海。
也就是識海。
不過，看着自己內心世界當中，這一片小小的地方，比起識海，楚風更喜歡將它稱爲“心靈之湖”！
那是一片一望無垠，平靜若水，不似海洋一般晦暗不堪，而是一望即明，透徹得不可思議的“心湖”！
“我已經來到這裏，接下來的第一步，便是如那三幅心圖所述的一般，編制出自己的心相了吧！”
楚風平靜的站在心湖之上，微微的漣漪盪漾，整個人彷彿踩入沼澤一般，浸入透徹“湖水”當中。
無聲無息之間，楚風已經在“湖面”失去蹤跡，透徹湖水一圈一圈擴散的漣漪，彷彿什麼在醞釀一般，透徹的“湖水”被攪動，湖水之下沉澱的心之“淤泥”逐漸狂躁，透出一陣渾濁與不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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