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要喝牛奶嗎?
胃裏彷彿是在經歷狂風驟雨,他此刻就像是漂浮在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着每一步都有翻船的可能。
張峯呼出一口濁氣,從嘴中溢出的白色霧飄散在寒冷的空中,升高、消散。
眼前一棵長滿了晶體的高大樹木正不停地散播着迷霧,煙霧瀰漫在空氣中,好似一切都變成了紫色,讓人心生厭惡。
望着眼前,扭曲混亂的高大建築物,張峯就好像是看到了米奇妙妙屋。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說出一段奇妙小勾八咒語,眼前也宛如看到了一個名爲米奇的人形老鼠興高采烈從一截五顏六色石子路上走來,對他說道:“嘿,你丫瞅什麼呢,是我你爹!”
“啊......好討厭的感覺。”張峯喃喃自語,晃了晃沉悶的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了腦海。
話說......我叫什麼來着?德克斯是吧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來着。
嗯,看來感染的還不算太過嚴重,能隱約記住自己的名字。
“咳咳......”
站到宿舍門前的張峯咳嗽幾聲,他下意識地擡起手背來堵住自己的嘴,手中的獵槍更是掉到了地上。
紫色的血液映入眼簾,手背上的蟲子在接觸到他的血後,就跟看到香蕉的猴子似的,瘋一般地鑽出了皮膚表面,試圖用自己鋒利的口器將那些血液汲取殆盡。
透過破開的口子,手背上的血管與經絡猙獰地展現在了他的面前,錯綜複雜的人體一覽無餘,鮮血淋漓的蟲子更是多到數不勝數。
它們像是蜘蛛產入人體血液中的蟲卵,隨着血液的流動會散播到他的全身,僅僅是一條手臂,便有如此多的蟲子,想必,他的全身上下已經被蟲子挖空了吧。
“真噁心啊,將來的死相一定很慘。”
張峯甩了甩手,那些蟲子就像是掛在漏勺上的爛菜一樣,隨風舞動,不停搖曳。
“嘖。”
張峯嫌棄的輕嘖一聲,發狠地把自己的手背按在牆壁,像是磨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手磨到了血肉模糊,然而,那些蟲子宛如不死之軀,就算他已經把自己的手磨爛了,它們也沒有要脫落或死亡的跡象。
“......”
我在幹什麼啊,這些蟲子不是本來就住在我身體裏的嗎?爲什麼我一定要弄死它們呢?
須臾間,張峯愣住了,他歪了歪腦袋,打量起了滿天的星辰。
無比耀眼的月光以及閃亮的明星高掛在湛藍的天空之上。
話說啊,AB兩區的感染值不是分開算的嗎?又或者說,我來這裏的時候就已經病入膏肓了?
張峯小聲地念叨着,忽然,他毫無徵兆地陷入了呆滯
混沌一片的大腦不禁想到......感染值是什麼?我又是爲什麼站在這裏的呢。
哦,對了,是爲了殺人來着,對......回到宿舍,殺人。
張峯木訥地撿起地上的獵槍,他並未將它再次扛到肩膀上,反而是當做長形的冷兵器,拖在了身後。
踉蹌地走進宿舍樓中,張峯的步伐極其沉重,每一腳似乎都拼盡了全力。
“呲呲~呲呲——!”
地板與槍口劃過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樓道里,刺耳的同時,讓人心生寒意。
“你回來了啊,要不要喝點牛奶呢?”
搬着小板凳,坐在角落裏的宿管阿姨,溫柔地詢問着張峯。
聞言,張峯轉頭一瞧,便注意到了和他說話的女子。
在張峯眼中,她長的很漂亮,是那種看一眼就會爲之着迷的美。
她的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腦後黑棕色的發被她紮起,從雪白玉頸處放至身前。
她的容貌極致秀麗,宛如璀璨明珠在熠熠生輝。雙目好似一汪清泉,溫柔清澈。
怎麼說呢,她看起來就像是村子裏的鄰家女孩兒,清秀的辮子加上明媚的雙目,讓他好似一位能包容一切的大姐姐。
此時此刻,她那輕聲細語就好像是在說:“無論你對姐姐做什麼,姐姐都可以接受哦~”的那種話。
“牛,牛奶嗎?”
“對啊~是牛奶呢。”女子搖了搖手中水杯,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舔了下脣。
水杯中的紅色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詭異極了,隨着女子的輕輕搖晃,杯中的液體也在左右動着。
“嗯......還是算了,我喜歡喝止咳糖漿,或者,你有葡萄糖酸鈣鋅口服液嗎?”
由於長時間爲獵槍升級,張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進化成了一個可以隨口說出騷話的屑人類。
只不過,平常的那些蠢蠢欲動,都被他壓制在身體裏,並未迸發而出,但是現在,幾乎快把自己是誰都忘了的他,自然而然的暴露出了本性。
“葡、葡葡萄糖酸鈣鋅口服液?”
拿着牛奶的宿管姐姐愣住了,一時之間她居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張峯的言語。
不知爲何,張峯的嚴重透着一股認真,就好像她沒有酸鈣鋅口服液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那......那個,牛奶也很好喝的。”
“多喝喝止咳糖漿吧,那玩意挺上癮,混着雪碧喝可樂一起喝滋味更濃,簡直像是在喝含在嘴裏的陳年甜口老痰,那滋味,太讓人着迷了~”
張峯抽抽鼻子,對着不諳世事的大姐姐循循善誘。
他一開口,對面就已經傻了。
在他描述期間,宿管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象起了那股味道
“唔......哦~”
於是,她捂着嘴,吐了
“唉,傻孩子啊。”
張峯無奈地搖了搖頭,邁着步子,老氣橫秋地走向了自己的宿舍。
很快,他便來到了自己宿舍的大門前。
原本用於探監的鐵柵欄已經被人用奇怪的固體封死了。
低頭,他踩在了溢至門外的血水上。
“唔......不知道爲什麼,好生氣啊。”張峯把獵槍當做柺杖,支在地上。
張峯看着眼前的大鐵門,聳拉着腦袋,擡腳踹了上去。
鐵門並沒有關死,只一蹬便打開了。
門內的世界很黑,但意外的是,張峯能將裏面的事物看的一清二楚。
本就逼仄的空間裏站着四個人--三男一女,他們着面帶笑意地望着門外的張峯。
張峯只覺得房間裏好像有着星星點點的光,周圍的空間也異常的擁擠。
到了這時,他眨了眨眼睛...視線逐漸清晰。
四個凶神惡煞的魔鬼就站在他的不遠處,而他們的身後便是牀,牀上則擺放着一堆人體的殘肢斷體。
四肢被扭曲着隨意扔在牀上,位於中間的瘦小軀體被壓着,上面的衣衫更是沾染了無數黑色的血液。
至於那被擺在牀頭處......血肉模糊的腦袋,張峯已經認不出來她是誰了。
只是,看到她的樣子,張峯的心中泛起了無法磨滅的憤怒。
“呵呵......呵呵呵。”
張峯先是低下頭癲狂地笑了幾聲,然後他仰起了頭,眯着眼睛,盯着前方的幾人。
腦子雖然還是很混亂,但突然浮現在腦海中的記憶告訴了張峯,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爲了弄死他們。
“喂...這小子不是傻了吧。怎麼還傻樂啊,他隊友都死光了啊,難不成是瘋了?”
站在最前方的男子嬉笑着,他的肩上扛着一把沾滿了血跡的斧頭。
對於張峯的到來,他的眼中只有戲謔,就好像張峯已經是他們的囊腫之物了一般。
“哎呀哎呀,正常人經歷這種事情都會精神不正常的,他嚇傻了不是很正常嗎?”站在牀邊,用手指在血液中畫着圓圈的高大男子,說着話。
只不過他的目光一直在盯着牀上的殘肢,嘴角更是揚着變態的笑容。
“不對不對!他們班的人都傻乎乎的,牀上的這個還好,另一個女的簡直傻的要命,我們說什麼她就信什麼,最離譜的是,她還幫我們打開了門,笑死我了”。
最後一個男人佇立在女子的身旁,嘴中不停地嘲弄着。
“閉嘴......”
這是張峯氣到發抖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他的身體在顫抖,慘白的嘴脣被他用力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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