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古井石碑

作者:食物呀
可能是河大柱一家的又哭又鬧,讓原本沉默的程曼梅終於有了反應。

  “事情不是她說的那樣。”

  程曼梅擡起了頭,目光幽幽地盯着河大柱一家看,眼神複雜,聲音又沙又啞。她道,“我的女兒,就是被你們賣掉的。”

  “你、你別血口噴人!賣掉你女兒的明明是許家人。”河大柱的妻子有一瞬的結巴。

  程曼梅表情淡淡的,就這麼安靜地看着氣急敗壞的她,“是你們河家慫恿許家把我女兒賣了的,賣家也是你們河家幫忙找來的。我一直在查到底是誰買走了我女兒,皇天不負有心人,現在終於讓我知道了,就是你們!”

  程曼梅的眼神忽然充滿了怨恨,“是你們河家,害我沒了女兒。你們就爲了三百塊錢,把我女兒賣了。”

  “我、我……”河大柱的妻子看着程曼梅的眼睛,害怕得忘了反駁。

  河大柱見狀,破罐子破摔道,“這怎麼能怪我們家,要怪怪許家。許家要是沒那個心思,我們費再多口舌也勸不動他們啊。所以說來說去,你要怪許老太他們,而且不就兩個女孩嘛,沒了就沒了,女孩要來有什麼用,白喫糧食罷了。沒了我們河家,你以爲許家就能容得下你幾個女娃?”

  “就是!”河大柱的妻子聽了自己丈夫的話,立時又有了氣勢,“程曼梅,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們一家纔對。你想想,許家就是個狼窩,你女兒在裏面,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是,買你女兒的人是我們家介紹的,但是人買家家境不錯啊,收養你們家女兒,那是你女兒踩了狗屎運啊!比起在許家,或許那樣更幸福,你說中不中?我們好歹一個村的,難道還能害了你女兒?跟着你有什麼前途,在許家活受罪不成?程曼梅啊,程曼梅,聽說你也是上過學的人,這麼點道理你咋就想不明白呢!”

  這張嘴真是直的說成彎的,錯的都能說成對的。

  可是命行役他們不是傻子,程曼梅智商也沒問題,河家說再多,也漂白不了程曼梅女兒被賣的事也有他們的功勞。

  河家的人見命行役等人神色冷淡,開始慌了。河大柱的妻子哭着喊着道,“大師,我們錯了,我們就是一時的貪念,但我們是真的沒害人的心。你們看,我孩子還那麼小,他不能沒有爸爸媽媽呀……”

  命行役搖了搖頭,現在走投無路了才知道求饒,當初早幹嘛去了?

  “阿彌陀佛。”羅赤只是輕輕地念了一聲。

  命行役望着他們道,“你們哭也沒用,程曼梅就是不殺你們,我們到時候也會報警,你們該受的罪,一樣都避不開。”

  河大柱夫妻聽後,只覺天都塌了。孩子的哭聲依舊,但是他的父母已經沒心思哄他了。

  命行役回頭看向程曼梅,“他們倆人慫恿許家賣了你女兒,罪有應得。那麼其他被你殺死的福澤村村民呢?他們又對你做了什麼事?”

  程曼梅原以爲命行役幾人會不分青紅皁白直接把她收拾了,但是從她被抓到現在,程曼梅是看出了,他們似乎並不大算對付自己。

  程曼梅也不知道自己抱了怎樣的心理,見命行役問起她的事,像發泄般,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前兩天被火燒掉的那家的老太太,在給程曼梅接生的時候,說過幾句風涼話,並且嫌棄過她的女兒。因爲她的話,程曼梅生完孩子連月子都沒坐上兩天,就被許老太趕去幹起了農活。而那對年輕的夫妻,曾經偷偷拿過程曼梅釣的魚。

  至於之前死掉的村醫,就是因爲她多嘴說了程曼梅懷的是女兒,給許家墮胎藥,才害得程曼梅沒了孩子。

  至於其他人,不是調戲、喫過程曼梅的豆腐,就是他們的孩子搶過程曼梅女兒的零食,還有些就是嘴碎的,程曼梅因爲長得好看,明明安守本分得很,最後卻愣是被他們傳成了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的女人。

  因爲這些流言,程曼梅在許家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程曼梅就是穿一下裙子,都會被自己丈夫認爲是在勾引誰,之後就會被毒打一頓。許老太更是防她防得不行,深怕她和人有什麼勾當。

  程曼梅臨死的那個晚上,在柴房偷聽許家人說話,才知道許家人打算把她賣掉的事情。那一刻,程曼梅真的心灰意冷了。

  當聽着外面嘻嘻哈哈的笑聲,程曼梅多年積壓的怨氣不斷地冒出心頭。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孩子賣的賣,死的死,一生過得如此悲哀。而那些害過她的人,不僅過得比她好,連命都比她長。

  那一刻,程曼梅怨念更深了。

  反正都要死,程曼梅也沒打算放過福澤村害過她的人。

  她曾經看過一本書,上面說過,人死的時候,只要穿着一身紅,死後就能化作厲鬼,回到人間。

  而那本書的確沒有說錯,程曼梅真的變成厲鬼回來了。

  命行役聽着聽着,眉頭忽然皺成了川字。羅赤那邊也差不多。

  命行役看着程曼梅道,“你是不是還見了什麼人?或者說,是不是有人在你成鬼後,教了你什麼?”

  吳蔚擡眸:“爲什麼這麼問?”

  “厲鬼的確比尋常鬼怪要厲害,但程曼梅又和其他厲鬼有些不一樣。程曼梅怎麼說也算是一隻新死鬼,才死了不到三個月,是怎麼學會隱藏自己的氣息不讓我們發現的?還有她的力量,在沒人引導下,她是怎麼變得一天比一天強的?之前老婆子的話還記得嗎?程曼梅剛開始只是一個星期殺一戶人,現在是隔一天兩天就能殺人了。再怎麼天賦異稟的厲鬼,都很難做到這樣。殺死如此多的人,陰差難道會發現不了嗎?”

  命行役頓了頓,視線幽幽地掃過程曼梅,“但如我們所見,程曼梅還好好的呆在這裏,這裏也沒有陰差到訪過的痕跡,顯然陰差沒有發現福澤村的異樣。我們是不是可以猜測,陰差並沒有拘到福澤村那些死去的村民的魂魄?那麼說回來了,福澤村村民的魂魄又去了哪裏呢?陰差又爲什麼沒發現這裏的情況呢?”

  羅赤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開始我們都被鬼打牆迷惑了,其實那不是鬼打牆,而是一個陣法。這個陣法覆蓋了整個福澤村,或許程施主身上的變化,就和這陣法有關。”

  “還有一點。”命行役眼神微眯,“程曼梅,你攻擊我們時,用的邪術是誰教你的?這種邪術,只有邪修纔會。”

  “邪修?”

  程曼梅臉色大變,她本性善良,要不是被許家逼迫,也不會成爲厲鬼。現在理智回籠,一聽邪修二字,就知道能被叫邪修的不會是什麼好人。想想自己可能和邪修狼狽爲奸,甚至被利用,程曼梅就一陣的後怕。

  再不需要命行役說什麼,她就把自己和邪修的事情說了出來。

  程曼梅:“我、我不知道那是邪修。我開始還奇怪,爲什麼他們要幫我,後來他們說是見我可憐,不想我蒙受不白之冤,所以才……”

  但現在想想,有什麼正道人士,會弄個陣法,把全村上百戶人口困起來,讓她一一屠殺。更何況程曼梅越是殺人也越清晰地意識到,隨着她殺人數目的增長,她自己身爲人的思想則在慢慢地減退。

  程曼梅意識到這點,如何不心驚,但是她後來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先前還以爲是殺人殺多了,激發了鬼的本能,現在仔細想想,會不會是邪修設下的陣法同樣影響了自己?

  “遇到邪修那天,剛好是頭七我化作厲鬼歸來的時候。我以爲他們是正道人士,是過來收拾我的。可是並沒有,來的其中一個女人,告訴我,她是來幫我的。她說她身邊的男人會教我法術,不僅可以掩藏自己的氣息,還可以讓我在遇到一些道士和和尚時有自保的能力。”

  那時候程曼梅不僅想復仇,還想着復仇完後去尋找自己的兩個女兒。對於邪修說的法術,她心動了。

  “他們教了我法術後,又說給我弄個陣法,可以讓福澤村成爲方外之地,陰差到不了這裏,道士和和尚也進不來,不會壞了我的好事。”

  根據程曼梅說的,邪修把一塊石碑埋在了一戶人家的院子內。

  那個院子有棵生長了數百年的槐樹,因爲今年那戶人家賺了些錢,恰巧把槐樹砍去了頭,現在只剩了一個樹墩,從外面看,這就是一間空房子。門又鎖着,村內空屋子不少,命行役等人也不可能一間間去搜索,所以這麼幾天的時間,他們還真沒發現這裏的異常。

  衆人讓程曼梅帶路,一塊來到了埋着石碑的地方。

  這個院子的主人已經被邪修殺死,屍體此時就堆積在槐樹的樹墩上。神奇的是,人已經死了數十天,但屍體竟沒有腐爛也沒有腐臭味,就像是剛死了不久一樣。

  這應該也和邪修佈置的陣法有關。

  命行役進了院子,一眼就瞧見了槐樹前的一口活井。看到這裏,他整個眼神都沉了下來。槐屬陰,水也屬陰,這裏簡直就是孕育鬼物最好的地方。

  井很深,現在又是夜晚,就是拿着手電筒往井內照明,也很難看清井內的情形。

  而且院子內沒有石碑的影子,那石碑很可能被扔在了井內。如此一來,要把石碑弄上來,必須得讓一個人下到井裏面去纔行。

  小王毛遂自薦:“命大師,爬井這事就交給我吧。”

  命行役卻搖了搖頭,他脫下外套,然後捲起了襯衣的袖子,慢慢說道,“邪修竟然弄了這麼個陣法,怎麼可能不留一手,防止有人破壞它。井內不知道會有什麼情況發生,你只是個普通人,還是我親自下去一趟比較穩妥。”

  小王及其他兩位保鏢知道命行役這是爲了他們的安全着想,立刻感動得都要哭了。

  吳蔚拿着命行役的外套,雙目滿是信任,“一切小心。”

  命行役湊過去親了親他,“我會小心的,不用擔心。”

  沙雕紙片人貢獻了一捆繩索,順便幫忙拉住了繩子的另一頭。紙片人的力氣是非常大的,別看他們身體單薄,但是一個紙片人能頂十個壯漢。就是小紙人,也能扛起一個成年男性。不過小紙人太笨手笨腳了,它扛人,可能沒兩步就會連人帶自己摔起跟頭。

  命行役沒有把繩索捆在自己腰上,他就像是靈活的雜技藝人,只是輕輕地抓着繩子,一躍就下了半個井口。

  保鏢們和紙片人瞬間:哇哦ouo~

  吳蔚看着命行役這麼利索瀟灑的動作,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眼裏還有些小自得。

  命行役數秒的時間,就下到了井底。一下去,他便感覺腳下踩到了一快硬邦邦的東西——是邪修投放的石碑。

  石碑斜着橫叉在井內,對着命行役的恰巧是正面。命行役藉着手機的燈光,慢慢地看起了石碑上的字。上面是某段非常少見的經文,繁體,而且很多生僻字,換作常人可能看不懂,但從小跟着已經活了幾百歲的陸驚學習的命行役,讀起來卻非常輕鬆。

  而越讀,他就越覺得這段經文非常的古怪。

  命行役的大腦,就像是一個圖書儲存室。在看完這段經文後,立刻就調動了腦內的圖庫搜索按鈕,最後,一本非常古舊,沒有標題的手抄本出現在了腦海中央。

  這是陸驚在命行役五歲的時候,讓他看過的,數百年前某位邪修寫下的邪法知識。在這本手抄本內,恰恰有石碑上的這段經文。

  這段經文,主要是用來養屍的!

  命行役嘖了一聲,“邪修果然不安好心。”

  仔細看,石碑的材質也很特別,是用死人骨頭製成的。槐樹,水井,死人碑,哪一樣都是陰物,到時候在福澤村村民被程曼梅屠殺殆盡後,必定怨氣沖天。而怨氣被死人碑上的經文吸附,就會形成天然的養屍聖地。

  外面的形如鬼打牆的陣法,其實是個聚陰陣!

  死人碑啓動後,聚陰陣纔會真正的發揮它的作用。而它真正的用處,其實是把陰氣全部聚集在福澤村,給村中的屍體提供源源不斷的肥料,讓他們快速成僵。

  一環接一環,邪修這是打算催生殭屍大軍啊。

  如果被他們催生成功,這殭屍輸送到全國,甚至全球……簡直就是世界災難級喪屍大片。

  “邪修膽子也是夠大的,竟然還想養殭屍。”理清邪修的目的,命行役神色漸冷。

  這就難怪程曼梅的力量爲什麼一天比一天厲害,在這樣的養屍地修煉,他們一年的時間可能就趕超了別人三年的進度。

  要是他們沒發現這件事,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無敵的造軍之地,將會有源源不斷的戰鬥力輸出,邪修的力量大大增強,到時候想要收拾他們,將難於上青天。

  命行役用繩索把石碑捆起來,然後讓紙片人把石碑拉出了井內。而就在石碑被帶離水井的時候,井內就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突然萬鬼哀嚎。無數雙蒼白的手從腳下,從牆邊,從四面八方伸了出來。

  那些斷臂有着長又尖的指甲,它們全部直指向命行役,欲要殺死命行役。

  井內又窄又小,身前身後都是斷手,命行役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想要逃過此劫,似乎有些困難!

  但是,就在鬼手要碰到命行役身體千鈞一髮之際,那些鬼手竟忽然瑟縮顫抖了起來。有些膽子小的,直接“嗖”的一下就縮回了牆內。有些膽子大的,還想傷害命行役,可誰知他們的指甲剛碰到命行役的衣服,就像是被大火燒灼般,霎時滿手烏黑,下一秒竟碎成了沙粒。

  其他鬼手見狀,顫抖得更厲害了。

  可是還未等他們撤退,命行役直接就打了幾張符紙在牆壁四個方向,直接封住了他們回家的路。那些鬼手爭先恐後想縮回牆裏,可是不管他們怎麼撞牆,他們都縮不回去。最後糊里糊塗的,還和旁邊的鬼手像繩索一樣卷做了一團……

  命行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這些打了結的鬼手,掏出一張火符,直接一把火把他們全燒成了灰。

  至於剛纔鬼手們爲什麼攻擊不了命行役,都是因爲小時候,陸驚在命行役體內留了一道自己的氣息。陸驚是陰差,還是陰差的老大,他留在命行役體內的氣息就相當於讓命行役成了掛名的鬼差。

  換個簡單的說話,鬼手這種普通的鬼物要殺他,就跟要殺陰差是同個道理。同樣是怪,你個低等怪還想越級殺高等怪,這不是純屬搞笑嗎?而且還是殺能剋制自己的高級怪,這就跟小偷進警局偷錢一樣,傻乎乎往火坑上跳。

  命行役現在非常的淡定,因爲從小到大靠着陸驚給的金手指,他已經遇到許多像鬼手一樣,一頭撞死在他身上的鬼物了。

  有個厲害的爺爺就算了,還有個護犢子的老師,命行役就是想死都沒那麼容易。畢竟死了,可能下到陰間,還得被陸驚和自家爺爺來一套混合雙打。

  石碑被帶到地面,命行役順着再次降下來的繩子,爬出了水井。

  井外的人剛纔也聽到了鬼哭狼嚎的聲音,同時通過照明也看到了命行役被鬼手圍攻的畫面。在命行役一上來後,吳蔚立刻就抓住了他的手臂,繃着臉上上下下逡巡了起來,一副深怕他受了傷的模樣。

  命行役本來想擡手摸一摸吳蔚的臉,但是想到自己剛下了水井,手上碰過水井的牆壁,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只是對吳蔚咧嘴笑了笑,“沒事,他們沒能近我身。”

  井下發生的事情吳蔚也看見了,也知道那些鬼手根本奈何不了命行役。但是命行役站在無數的鬼手中心,受到鬼手攻擊的畫面衝擊力實在太大,吳蔚光是想到那個畫面,他的嘴脣就抿得越來越緊。

  命行役見他依然眉頭緊皺的模樣,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眉心,笑說,“你這都快攏成一座山了。我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裏嗎?我不會有事的。”

  吳蔚嘆了口氣,從身上掏出了一包溼紙巾,給他認真地擦起了手,邊擦邊道,“下次我和你一起。符術經咒,我也會好好學的。”

  命行役看着吳蔚清雋的臉,不禁低頭笑出了聲,“好,下次帶上你。”

  命行役完全不會覺得吳蔚是拖累,在他心裏,根本就沒有這個念頭。憑着他的實力,吳蔚完全可以橫着走,下個井怎麼了,吳蔚喜歡就行,就當下井旅個遊而已。

  當然,吳蔚也不想拖命行役的後腿。他心裏已經計劃好了,回去就讓命行役接着教他畫符和法術。他不想站在命行役的背後,他想站在命行役身邊,做那個和他相互扶持的人。

  命行役和吳蔚說完悄悄話,回頭就把養屍,聚陰陣等事情告知了衆人。程曼梅知道自己間接讓福澤村變成養屍地後,就是一陣的捶胸頓足。她差點害了全國的人啊!

  羅赤神情嚴肅,思索片刻後道,“命施主,貧僧覺得這石碑不能留。”

  “我也是這麼想。”命行役視線落到了石碑上,眼神微冷,“這個養屍地還沒形成,毀了也容易。我現在擔心的是,全國像福澤村一樣的村落不計其數,邪修又在這些地方弄了多少個養屍地?”

  雖然養屍地要形成也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要成功一個不容易。但全國那麼多地方,真的被邪修踩了狗屎運再湊出一個福澤村呢?只要有一個養屍地成功,形勢就會變得十分的嚴峻。

  羅赤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沉吟道,“我會將此事告知全國的道教協會和佛教協會,讓他們多留意一些。”

  吳蔚跟着道,“我們還可以告訴國家,讓國家給民衆提個醒。同時我們吳氏集團在全國的企業,也可以對外開展一系列關於遏制邪修的宣傳活動,提高民衆的警惕心。如果可以,福澤村的事也可以摘取部分,以新聞的方式,發佈在報紙、報刊和網絡上。這一塊,吳家也可以幫忙,我們有自己的出版社,還可以聯絡幾個微博新聞大v,錢不是問題。”

  保鏢三人組看着吳蔚揮斥方遒的模樣,一愣一愣的。錢不是問題,這句話也太霸氣了吧,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

  命行役又湊過去親了親吳蔚,“那就拜託大少爺了。”

  吳蔚抿了抿脣,耳朵有些泛紅,剛纔的氣勢被他這麼一吻,瞬間消失殆盡。

  同樣出了方法,但被無視了的羅赤,無奈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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