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番外一
衆人也明白她的心情,都沒有笑話她。哭過後,張玉嬋纔想起旁邊還有自家丈夫的恩人,連忙整理了儀容,不好意思道,“你們都餓了吧,我現在就去做飯,你們先歇一會,我去給你們洗幾個蘋果,拿些自家做的點心出來。”
在山上雖然不至於餓着,但喫的東西顯然沒有熱騰騰的飯菜要來得舒服。而且衆人被張玉嬋一說,還真有些餓了,也沒有跟她客氣。
他們人不算少,張玉嬋一個人張羅不過來,村裏的人知道王彪回來後,便有人主動站出來道,“玉嬋啊,我來幫你,我家裏還有幾條魚,今早剛釣上來的,可新鮮了。”
說着,也不管張玉嬋答不答應,轉身就回了自家把魚啊肉啊,能拿來的食物都給拿了過來,兩手滿當當的,看着還以爲她把自己家給掏空了。
王彪低聲解釋,“之前那幫盜墓賊最先看上的就是他們家的兒子。”
命行役和吳蔚一聽,瞬間就瞭然了。
要不是王彪主動頂替了對方的兒子,在山上要遭難的就是他們了。
說道這裏,命行役想起了在墓中第一次見到王彪的時候,他回頭看向離相玄,“王彪身上的箭傷,是你給治的?”
離相玄也不否認,其實他回不回答都不重要,因爲山上除了他們外,也沒別人了,所以答案其實非常的明顯。
王彪有些不解,“喫消炎藥治傷我是可以理解的,但爲什麼連我的失眠藥也沒了呢?”
離相玄喝茶的動作一頓,偏過頭去,完全當沒聽到他問的這個問題。
王彪:“???”
命行役和吳蔚相繼勾起了嘴角。他們大約已經猜到爲什麼離相玄會把其他藥都給用了,因爲對方根本沒分清這些西藥哪個是哪個,長得都特別像,所以直接就全給用了……
王彪雖然好奇,但他是單細胞生物,在衆人說起其他話題的時候,就把這事給拋之了腦後。
村裏其他人爲了感謝王彪的英勇大義,除了之前那位送魚的大嬸外,村裏也陸續來了幾位主動請纓做飯的人,除此之外,村裏還給送了一籃又一籃的瓜果食物來,直接便佔了王家半個院子。
食物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又不是冬天,也放不進冰櫃,不喫容易壞掉,所以最後也不知怎地就發展成了一場全村行動的村宴。
家家戶戶搬來自己的桌子和椅子,像流水席似的,從王彪家一路撲到了路邊上。
吳蔚是第一次這麼熱鬧地喫一頓飯,張玉嬋知道他們城裏人愛乾淨,特意給他們弄了一桌,免除了他們和村裏人一起搶菜夾菜的尷尬,因此,吳蔚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張玉嬋和七里河村民的手藝非常好,菜式豐富,所有人都喫得酒足飯飽,滿意得很。
喫完飯,時候已經不早了,衆人忙了幾天也累了,也不着急着走,在王彪夫妻熱情地邀請下,遂決定在七里河住一晚上。
命行役等人喫飯前就洗過了澡,但他們換下來的髒衣服還在衛生間放着。現在喫完了飯,閒着也是閒着,正好王彪家都有洗衣機,命行役等人便打算把衣服洗了,然後晾乾明天離開七里河時可以帶着走。
而這一決定,就致使離相玄在翻弄離鹿衣服時發現他兒子藏在衣服兜裏的琉璃珠。
離相玄捏着琉璃珠,仔細地看了起來,雖然表面有灰塵,但以他的眼光可以看出,這琉璃珠質地特殊,內裏流光閃爍,價值必定不菲。最重要的是,他不記得他們家有這樣的寶物,所以,離鹿是怎麼得到這顆珠子的?
想想他們最近去過的,最值錢的地方,離相玄一下子就想到了今天山上那座古墓——很顯然,離鹿就是從女屍家拿到的琉璃珠。
想到自己兒子不問自取的行爲,離相玄微沉下了臉。
命行役和吳蔚晾完衣服回來,看着離相玄沉着臉,把坐在沙發上的離鹿叫道了地上,一副要訓話的模樣,有些訝異。
張玉嬋哄睡孩子出來,也看見了這一幕,連忙走過來問道,“這是怎麼了?”
離相玄沒好氣地道,“小小年紀,竟然給我學人偷東西!”
“偷東西?”命行役挑眉。
離相玄掏出琉璃珠,十分生氣道,“這是從他衣服上找到的,我們家沒有這樣的東西,他應該是從山上的墓裏拿來的。”
他深吸了口氣,有些無奈,“離鹿很喜歡這種亮閃閃的珠子,之前在大廈裏撿了幾顆,到現在都很寶貝着。以前我們還沒變成僵……的時候,他就格外喜歡夜明珠或者珍珠之類的圓溜溜的東西。”
因爲喜好問題,離鹿從古墓把琉璃珠拿回來的舉動,離相玄是一點都不奇怪。
命行役看見琉璃珠後,眯了眯眼,覺得那顆珠子略有幾分眼熟,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它。
命行役摸了摸下巴,對於記憶很好的他來說,連他都想不起來,說明他可能是在哪裏只匆匆見過一眼,並且見過的時間可能有些悠久了。
順着這條線,命行役不斷深挖自己的記憶,隱隱有了些印象。
吳蔚則回頭詢問離鹿,“小離鹿,這顆琉璃珠你是在哪弄到的?”
離鹿看了看氣鼓鼓的離相玄,又看了看溫柔和藹的吳蔚,忽然往吳蔚身邊挪了兩步,伸手抓着他的衣服,小小聲道,“撿……鹿鹿的……”
離相玄差點氣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真聰明,還知道給自己先找個靠山。”
離鹿雖然五歲了,但可能以前在宮裏長大,又或許在墓裏沉睡了許久,智商彷彿比同階段五歲的孩子還要弱,連說話都不利索,稍微長一點,難一點的句子,他似乎還有些理解不能。像現在,離相玄的話,他就聽得有些懵,睜着圓乎乎的眼睛,直接宕機在了原地,彷彿在慢慢消化自己父親話中的意思。
但你要說他傻吧,又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離鹿大約是消化完了離相玄的話,茫然的表情倏然一變,變得跟棵向日葵似的,笑得眉眼彎彎,格外的高興,嘴巴咧得小乳牙都露出來了。
他這副高興的模樣,讓衆人一時有些迷糊,他究竟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這反應怎麼越看越不對?
一點都沒聽懂,反而以爲離相玄在表揚自己的離鹿扭着圓鼓鼓的肚子,有些害羞道,“謝謝~”
衆人:“……”
離相玄:“……”
離鹿說完謝謝,忽然對吳蔚和命行役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蹲下來。吳蔚和命行役雖然不解,但還是矮下了身,然後就猝不及防地被離鹿親了一口臉頰。
命行役和吳蔚雙雙都有些意外。
離鹿很大方地給完了兩個啵啵後,又給命行役和吳蔚一人豎起了一個胖乎乎的大拇指(這動作懷疑是跟小紙人學的),“像鹿鹿,唔……棒!”
誇完命行役和吳蔚,離鹿自個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命行役和吳蔚互相看了眼,離鹿大約是以爲剛纔他們是在表揚他,所以他慷慨地表揚了回來?
沒有得到表揚的離相玄有些心塞。
離鹿當然不可能厚比薄此,他親完命行役和吳蔚後,又噠噠噠地跑到了離相玄那,把手“啪”的一下拍在了對方的大腿上,咧嘴笑道,“爸爸,棒,喜歡~”
離相玄瞬間被感動到,也忘了自己還在生氣的事情,抱着離鹿就狂親了起來。
所以,離鹿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呢?
第二天,在離開七里河之前,命行役等人再次上了山。他們這次上山,主要是爲了歸還離鹿偷拿的那顆琉璃珠。
不過女屍最後也沒把那顆琉璃珠要回去,折騰了一圈,琉璃珠還是回到了離鹿的手上。
爲了感謝女屍的贈予,離相玄把身上帶着的一塊宮廷玉佩送給了對方。
和女屍告別後,衆人便回了三溪。
一路上,離鹿對那琉璃珠真是愛不釋手,喜歡得不行,離相玄說幫他收着,他也不願意。
在大家以爲等他新鮮勁兒一過去,這顆琉璃珠就會被打入“冷宮”,卻不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那珠子還會和離鹿緊密的關聯在一起,淵源頗深。
……
三個月後的某一個深夜。
一間旅館中。
跟着離相玄工作了一天的離鹿抱着琉璃珠酣睡得香甜,窗外夜色深沉,當好不容易天邊出現了一絲月光,那月光灑入離鹿的房間時,原本暗淡無光的琉璃珠忽然間折射出了一陣紫色的光芒。
那光芒柔柔的,弱弱的,一點都不刺眼。
大概是感受到了房間的異樣,離鹿揉着眼睛醒了過來。
“ooo?”
他看着懷中散發着紫光的琉璃珠,微微張大了嘴巴。他似是有些不解琉璃珠爲什麼會在發光,有些疑惑地伸出小胖手戳了戳它。
而這一戳,那琉璃珠就像是得了什麼許可一樣,忽然飄到了半空,離鹿歪着頭,想了想,蹬蹬蹬地也跟着站了起來。
然後他這一站還沒站穩,那琉璃珠就“嗖”的一下鑽進了他身體內。
“咦?”
離鹿摸了摸又拍了拍自己的身體,軟軟地發出了一聲氣音。
琉璃珠怎麼不見了呢?
離鹿在身上沒找到珠子,又在牀上和房間內翻找了一翻,但什麼都沒有,那顆琉璃珠沒有躲在這些地方。
被離鹿爬上爬下的動作吵醒,睡在隔壁房間的離相玄以爲對方要去尿尿,問也不問,一把過去把人抱了起來,“尿尿完就給我睡覺,知道不?小孩子要是不睡覺,可沒辦法長高。”
“珠……”離鹿拉着離相玄的衣領,指了指牀上,試圖讓自己的爸爸幫自己找琉璃珠。
可是離相玄嬰語不及格,剛睡醒人也有些迷糊,只以爲離鹿是說他放在牀上的“粉絲小豬”洋娃娃,便回去順手撈了過來塞進了離鹿的手裏,“喏,豬給你,現在可以乖乖去尿尿了吧?”
離鹿抱着軟乎乎的小豬,看着越來越遠的睡牀,最後只能幽幽地嘆了口氣。
爸爸真笨!
第二天,等離鹿睡醒發現琉璃珠回來後,他一高興,就忘了琉璃珠離家出走的事情。
因此,所有人都不知道,離鹿那一天晚上,還有了一場奇幻的經歷。
作者有話要說:休息一下,最近的番外字數會更得少一些~
順便作者太餓,把作者名啃掉了,以後改叫“食物呀”,希望大家還能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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