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蒼國國師
他沉默着給蕭承暄攏好衣裳,再把大氅披在他身上,嚴嚴實實,受不着風了,將人橫抱起,足尖在瓦上借力,凌空下了鴻蒙閣。
蕭承暄靠在他懷裏,悶悶的直笑,笑得肩膀直顫。
“景言將軍也會害羞的嗎?”
“你閉嘴!”影信然懊惱的瞪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那隻兔子渾身雪白,藏在雪裏幾乎與雪融爲一體,若不是蕭承暄指給他看,那雙深粉色的眼睛那一片白裏分外晃眼,他還不知道屋頂上還藏着一隻兔子。
想到這裏,影信然又半是羞憤半是惱怒的瞪了蕭承暄一眼。
他分明記得那隻兔子原本是抱在蕭承暄懷裏的,怪他爲美色所迷,纔會一時忘了那隻兔子的存在。
“別惱別惱。”蕭承暄好聲好氣的哄,“被他看了去也沒什麼,你我光明正大,也沒礙着誰不是?”
影信然咬牙切齒,舌尖抵了抵上顎,“你就仗着我拿你沒辦法,纔敢這般明目張膽的消遣我。”
“沒有沒有,我冤枉死了。”蕭承暄脾氣很好的說。
影信然見不得他太過得意,低頭狠狠咬了一下他的脣,咬上去了又捨不得下重力,只是碾着磨了磨。
“放我下來吧。”
“幹嘛!”影信然沒好氣的問。
問完還是把蕭承暄放地上了。
蕭承暄腳甫一落地,就回身去看鴻蒙閣頂上的那隻兔子,深粉色的眼睛還在那兒,沒挪動過一絲一毫。
“下來吧。”蕭承暄溫聲說。
“喲,這兔子還能聽得懂人話?”
影信然話音剛落下,那兔子就動了,他跑着到檐邊,縱身就往下跳。
鴻蒙閣離地千尺,他就那樣跳下來了,有一股不顧生死的孤勇在。
那一瞬間,連影信然都是震撼的。
“不是說兔子膽子最小的嗎,爲何這隻這麼急着找死?”
“大概是想嘗試一下會不會死吧。”
“瘋了!”
影信然說着,還是飛身去接,蕭承暄快他一步,先行接住了往下墜落的兔子。
兩人同時落地。
影信然睨了蕭承暄懷中那隻兔子一眼,“這麼瘋的兔子,你打哪兒得來的?”
“來尋你的時候偶然遇到就撿起來了。”
蕭承暄伸手去撫兔子的耳朵,兔子抖了抖雙耳,鼻子吸了吸氣,絕地逢生,也沒見得他有多害怕。
“看不出來,你還挺在乎。”
影信然有些喫味,這纔多久,這人就有了新歡,實在是可惡!
蕭承暄笑,“是個難得純良的,死了可惜。”
“我來抱吧。”影信然伸手過去。
蕭承暄看他。
“我是怕你受累。”影信然解釋。
“不至於。”
影信然摸了摸鼻子,“好吧,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就帶回府去養着,養肥了再給他找個伴,生一窩小兔子。”
是他的錯覺嗎,怎麼感覺這兔子在瞪他?
“你高興,他還不一定樂意呢。”
影信然就剜了那兔子一眼,眼神兇狠,“我這麼爲他着想,他還敢不樂意?”
蕭承暄頓腳,影信然也跟着停下。
“怎麼了?”
說也說不得了,看得這麼緊的嗎,難道他連一隻兔子也不如?
蕭承暄沒說話,影信然若有所感,朝前方看去。
沒多大一會兒,宮中侍衛舉着火把,蜂擁而至,將他二人圍在中間,水泄不通。
“暄暄,我好像惹出大事來了。”
鴻蒙閣是個禁地,莫說是普通官員,就是皇親國戚乃至是九階之上坐着的那位九五至尊,也是不能擅闖的。
影信然曾聽聞,這鴻蒙閣玄乎得很,凡是妄圖進入或是接近的人,無不是莫名其妙的被扔到各個犄角旮旯,或是什麼深山老林。
他今夜過來也不是存心的,就是走着走着走遠了,走到這邊來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進了鴻蒙閣的大門。
好像也沒有傳聞中說的那麼玄乎?
前方的侍衛分向兩邊,以殷常守爲首,左右跟着赫連茗和雲長道長,再往後是參宴的大臣,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再加上那些手持刀劍的侍衛,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影信然後知後覺,他這事鬧得好像有點大。
“等會兒皇上要是問罪下來,你就說是我帶你來的。”影信然貼近蕭承暄,以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
“無妨。”
蕭承暄看起來很鎮定,影信然忍不住去看他的神色,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
“小世子,你知道這裏是不能擅自來的吧。”
“知道。”
影信然態度恭謹。
若是他一個人,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可蕭承暄在,他怕自己太過肆意妄爲,會連累蕭承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偶爾示弱幾分也無妨。
“國師神聖不可侵犯,你既然知道你還來,明知故犯,是大罪。”
殷常守說話慢悠悠的,氣勢都藏在言語間,鋒芒不露,卻氣勢迫人。
影信然看到人羣中的權王妃瘋狂給他使眼色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臣知罪。”他撩袍就要跪下。
蕭承暄伸手,將他扶起,攔着不讓跪。
“蕭二公子這是何意?”
殷常守的目光落在蕭承暄的身上,他還沒忘記鎖妖塔那事。
眼前這位蕭家二公子可不是個簡單的,那份深藏着的神祕與強大勾起了殷常守的好奇心,同時也有忌憚。
鎖妖塔羣妖多罪大惡極,無惡不作,卻在蕭承暄面前跪伏,懼怕之餘,恭敬有加,這是舉國捉妖師聚集起來都很很難辦得到的事情。
“鴻蒙閣禁制已破,說明此處也並非是絕對不可踏足。”
“哦,看來鴻蒙閣的禁制被破,蕭二公子居功至偉。”
雲長道長都爲蕭承暄擔心,“皇上,這禁制許是自己消失的也未可知。”
殷常守轉眼看他,雲長道長就不敢吱聲了。
“我自己的地方,要進要出,皇上也無權干涉。”
蕭承暄擡眼,直面君王,無畏亦無懼。
除夕夜宴殷常守就看出來了,這人身上自有傲骨,本身就不是個會臣服於別人的,包括他這個天下之主。
“朕竟不知,鴻蒙閣何時成了蕭二公子的地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敢妄言宮中鴻蒙閣是他的地方,這蕭家二公子如此託大,是腦子壞了沒好全?
殷常守眯眼,今日敢想一個鴻蒙閣,他日就敢想這這天下。
蕭承暄,留不得。
“鴻蒙閣爲國師所屬。”蕭承暄看清了殷常守眼中的殺意,“我乃蒼國國師,身居鴻蒙閣,有何不可?”
衆人譁然。
影信然是想要去捂蕭承暄的嘴的,但他沒來得及。
從前國師只是傳說中的人物,蒼國之前的雪國,歷代皇帝無一位親眼見過,只得了一幅畫像。
然而雪國滅亡之際,蒼國建立之初,那一段時間國師確實是現過身的,與畫像上一般無二。
如果蕭承暄是那位神聖的國師,那這事就得另當別論了,國師受萬人敬仰,包括君王。
可蕭承暄與畫像上的國師分明無一處相似的地方,殷常守對着畫像瞻仰過國師的風采無數次,不可能看不出來。
他半信半疑的,“你如何就能肯定,你是蒼國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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