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第四層
他並不惱怒。
嘴角流淌着淡淡笑容。
趙一看見，有些人頭最先發起了謾罵與嘲諷。
而有些人頭……則是表情空洞的跟風。
在這樣的一個資源緊缺的墓地裏，階級會體現得極爲嚴重。
這就是爲什麼黑影可以肆意在墓地裏面出入，而這些人頭卻只能被掛在樓牆外當作鈴鐺。
沒誰會喜歡被剝奪了軀殼，掛在外面當鈴鐺。
它們如此，無非時勢所迫。
當然，趙一併不指望這些邪祟會幫助自己對付墓地背後的控制者。
沒有其他要素，簡簡單單憑藉兩三句話，很難去策反自己敵對的人。
他只是想看看，這座大墓背後的控制者，究竟凝聚力如何。
現在他看見了。
趙一緩緩從物品欄之中掏出了合成的金色物品——嘴炮巴雷特。
然後對準了樓外掛着的人頭們。
“你們太吵了。”
趙一如是道：
“你們喜歡……那就送你們一份熱鬧。”
…
【物品：嘴炮巴雷特】
【品質：金色】
【介紹：很硬的嘴+魔法巴雷特。】
【效果：選中一個目標，對其開槍後，很硬的嘴會持續對其輸出，該輸出具有濃烈的精神污染性，根據對方的精神強大程度，造成不同的影響。】
【注：當你的精神力高於對方時，嘴炮巴雷特的精神攻擊30轉化爲真實傷害！】
…
趙一使用嘴炮巴雷特，對整幢大樓外面掛着的人頭進行輸出。
它們嘴上瘋狂的謾罵很快便成了哀嚎！
耳畔響起了某種齧齒類動物的聲音，對他們進行各種非凡的折磨！
這種折磨直接作用於它們的精神，並留下可怕的創傷……
短短的數分鐘內，這些人頭當場炸成了一片血水，身上的怨念就此消散。
其他一些人頭見到了這一幕，嚇得立刻緊緊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裝死！
“殺了我……殺了我啊啊啊啊……”
“救命……”
“嗚嗚嗚……哈哈哈哈哈……”
讓人頭皮發麻的哭笑聲響徹在四周。
眼中血淚伴隨着腦漿從口鼻溢出……
最終，全部歸於沉寂。
趙一站在大樓外，注目着這場精彩戲劇落幕，又看着那些剩下的人頭，微笑道：
“要乖乖聽話……”
“不要吵鬧。”
“我的耐心很有限……好嗎？”
那些人頭緊緊閉上了自己嘴，像是一羣乖寶寶。
這些人頭，都是屬於跟風的那一類邪祟。
它們並不真正忠誠於幕後的控制者。
不會成爲趙一腳下礙事的石頭。
所以趙一沒有殺死它們。
趙一走進了這幢頗具中世紀復古風格的大樓。
裏面陳列着各種暴力與鮮血的藝術品。
畫，雕像，石刻，符文……
還有一些骨肉淋漓的詩行。
往內部深入。
生物標本逐漸出現。
人皮，眼球，生殖器……
被浸泡於淡紅色的溶液裏。
滿目之間，都是猙獰。
這裏，是暴力與血腥狂歡後留下的狼藉。
一些腐朽的壁畫上畫着人像，因爲被大凶身上的屍氣感染，它們衍生成爲了恐怖的邪祟！
陰冷的目光從畫像中透出。
一隻冰冷而尖銳的血爪出現在了趙一的身後。
悄無聲息。
伸向了趙一的脖頸。
錚！
鋒利的唐刀揮斬向身後，宛如雷光一剎，將這隻血爪斬爲飛灰！
慘叫聲伴隨着黑霧盪開。
縮回了一幅畫卷之中。
但可惜的是，趙一完全沒有放過他的意願。
他邁着輕快的步伐來到了那幅畫的面前，盯着畫像之中已經完全腐朽的人欣賞着。
忽然他拿出了打火機。
伸到了畫卷的下方。
緩緩點燃。
火苗明亮，厭惡卻帶着腐臭味。
像是在燒屍體。
但趙一併不介意這股噁心的味道。
他在等畫裏的那隻鬼出來。
眼睛隱隱透露着興奮的猩紅色。
那是一種來自地獄的目光。
畫中鬼忍受着劇烈焰火的灼燒，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條廊道。
它不怕焰火。
但畫怕。
焚燒的疼痛讓這隻厲鬼不得不從畫中出逃，可它的頭顱剛從畫中出現，便被一柄鋒利的唐刀斬爲兩段！
黑色腥臭的血液從畫上流下，但未能澆滅燃燒的烈火。
趙一單手從煙盒中取出了一根香菸，放進嘴中，俯身湊到了畫上餘燼處。
星火一點。
香菸入肺。
踩碎地面上被遺忘之觸蠶食的頭顱。
趙一來到了另一幅畫前，凝視着畫中的鬼，問道：
“你們這兒，誰能說話？”
那隻畫鬼看了看趙一鞋子下的血泥，非常識時務地回道：
“4樓會議室。”
趙一禮貌地對它道了一聲謝，朝着走廊盡頭的樓梯而去。
他走了沒幾步。
畫鬼忽然補充道：
“不能走左邊那條階梯。”
“那是陷阱。”
“往右。”
趙一頓了頓腳步。
沒有回頭。
繼續朝着前面走去。
他的惡瞳在大世界內不會被遊戲系統限制，所以他能夠看見正確的路在何方。
讓趙一覺得訝異的是，那幅畫中的鬼會主動出口提醒自己的正確的路。
有趣。
如果不是格外的憎恨，它也不會做出這等借虎驅狼的事情。
這說明他先前的判斷沒有錯。
大墓之中，不同的邪祟……彼此恩怨很深。
到了盡頭，右拐。
趙一的身體穿過了宛如泡沫一樣的牆壁。
面前出現了一個人骨製成的電梯。
上面刻着一行經文：
【哈維爾只告訴你，珀樹林永恆之樹結出的果實鮮美無比】
【但他從來沒有說，樹下埋葬着無數屍骨】
趙一站進了電梯之中。
電梯緩緩上升。
停在了四樓。
到了這裏，地面就已經被厚厚的一層血泥鋪滿。
趙一踩了一腳。
很粘稠。
還又一些白骨手臂，從地面伸出來，抓住了他的腿，想要將趙一拖入地下。
手中的唐刀翻轉，狠狠刺入了地面的血肉！
饕餮不挑食。
也喜歡萬靈的怨念。
藉助着遺忘之觸，它開始瘋狂進食。
血泥之中邪祟，發出了一聲淒厲尖叫，企圖逃亡。
但觸鬚……已經生長在了它們的身上。
趙一路過一些刑房，看見了截教的一些死士，以及先前跟着他和陳飛的礦工。
它們被扒皮抽筋，靈魂也成爲了養分被吸收。
死的不能再死了。
趙一揮刀。
這些鬼物留下的屍體被饕餮徹底吞噬。
只留下了一個特殊的鬼的屍體。
——馬洛。
那個當初幫趙一修建谷懸鎮飛機場的工鬼頭子。
它也死在了這裏。
趙一提着它的頭，認真看了幾眼，然後離開了這座刑房。
路上，出現了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修女。
它的面頰完全腐爛，手中抱着一盞幽綠色的鬼燭。
目光怨毒而陰狠。
帶着嘲諷將死之人的笑。
它當着趙一的面，將鬼燭吹熄。
與之熄滅的……
還有這片世界的光。
趙一的視覺被完全剝奪。
眼前也化作了一片身後不見五指的漆黑……
“不識時務的外來者……”
“黑暗……會將你帶入深不見底的恐懼深淵中……”
“你的靈魂會永遠留在這裏，成爲偉大的哈維爾所需的養分……”
陰森冷冽的聲音，混合着邪異的氣息吹入了趙一的耳畔。
趙一淡淡道：
“我會扯下你的頭。”
修女冷冷一笑：
“大言不慚……呃！！”
它話音未落，一隻攜帶着死亡氣息的灼熱手臂，於無盡黑暗之中猛地掐住了它的脖子！
手臂上，詭異符文緩緩燃燒着黑色的火焰。
趙一睜開眼，血紅的雙眸洋溢着瘋狂與放肆。
他手中用力。
修女鬼魂的脖子被活活捏碎！
它身上的力量被趙一手臂上的符文死死壓制住，根本用不出來！
“荷……赫……”
它雙手捂住自己即將斷裂的脖子，發不出聲。
趙一用力一甩，將它的頭顱活活撕扯了下來！
即便如此，修女鬼魂仍舊沒有死。
它死死盯着趙一。
似乎不明白，爲何趙一的實力忽然變化如此之大！
只是一個瞬間。
趙一從可以被它一隻手碾死的玩具，變成了可以一隻手捏死它的高級半步大凶！
如今的至暗人格和趙一徹底融合後，配合戰國武學圖譜和趙一的道武，以及血脈技藝的加持，即便不開無雙，也可以輕鬆拿捏尋常的半步大凶！
趙一一隻手提着馬洛的頭顱，一隻手提着修女鬼的頭顱，繼續朝着前方走去。
那盞地面上的鬼燭企圖遮掩趙一的視線。
然而很快便被趙一的身上的黑火附着。
幾個呼吸，鬼燭就被燒成了灰燼。
“請……饒恕我……”
修女鬼幾乎說不出話，莫大的空虛感讓她覺得很冷。
趙一提起了它的頭顱，雙目對視，認真道：
“請不要求饒。”
“這真的會讓我很掃興。”
“‘遊戲’是你們開啓的，玩一半就投降……多沒意思。”
“大家都配合一點，將這場遊戲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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