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2188大廈」第一名死者
趙一的額頭有汗水滲出。
當然不是因爲害怕，而是房間的溫度實在太熱了。
與他先前料想的一樣，空調在房間的溫度低於35攝氏度的時候就自己停了。
公司的窗戶與牆壁都是特製的。
只要拉上窗簾，不讓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那麼房間內的溫度，上升得就相對緩慢。
等溫度重新到達38攝氏度的時候，空調纔會再度運轉。
看見這一幕，饒是趙一都忍不住感慨一句他們實在太懂節（剝）約（削）了。
趙一開始快速碼字。
因爲完全不需要思考，所以他碼字的速度很快。
不過與其他員工不同的是，趙一每工作十五分鐘，就會休息5分鐘左右。
四周的幾名職員以爲趙一這是在摸魚，工作不專心，也沒有多想。
他們自顧自地同樣瘋狂敲擊鍵盤。
從他們敲擊鍵盤的速度來看，辦公室內的其他職員應該工作任務目標幾乎一樣。
就在趙一閉目休息冥想的時候，他的手機再一次震動了起來。
趙一打開手機一看。
是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發了個消息給自己。
【我們的工作是抄寫‘我快死了’四個字一萬五千遍，請問你的工作是什麼？】
備註：廖紅橋，17號位。
趙一側目朝着17號位看去。
一名文靜清秀的女人正埋頭快速打字，全神貫注。
那認真的模樣，像極了一個真正的勤懇員工。
沒有什麼特別的反常，但心思敏銳，視力又不錯的趙一，很快便注意到了女人額頭上滲出速度不正常的汗水和她中的緊張恐懼……
顯然，廖紅橋現在正經歷着什麼。
“鬼出手的時候，其他職員看不見麼……”
趙一皺眉。
他靜靜等待了兩三分鐘，直到廖紅橋擡起頭與他對視的時候，趙一纔回消息道：
【和你一樣，只是打字的內容不同。】
二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都開始低頭工作。
沒一會兒，門口忽然進來一個人。
是先前吹空調吹壞肚子的那位。
他面色不大好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隻手捂着肚子。
趙一又一次看了看時間。
16分鐘。
這個職員在廁所蹲了十六分鐘。
真不幸，他今天沒有喫飯的時間了。
這名職員現在也明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緊攥住抽紙的手還在不停地輕微抽搐。
肚子還是很痛。
不過……似乎可以忍受。
忍忍，應該就過去了……
他這麼想着，還不放心地朝周圍看看，似乎擔心有誰在笑話他。
但這名職員很快便發現，只有趙一在看他。
不過對方的眼神並非嘲諷……而是一種特別奇怪的眼神。
他也說不出來，趙一這究竟是什麼眼神，但覺得不舒服，一時間非常硬氣地懟了回去，還非常瀟灑地撈起了自己的衣服，表示自己一點兒事兒也沒有。
嗡——
就是此時，房間的溫度再一次升到了38度。
空調運作。
一股子強烈的冷風猛地穿刺進入了這名正對空調職員的肚皮，讓他稍微恢復的腸子，忽然又直接攪在了一起！
這名瞪眼的職員頓時滿頭的冷汗就出來了，他也顧不得跟趙一繼續展示自己白花花的肚皮，抓着抽紙一路狂奔向了辦公室門外……
出門的時候，還不忘用自己的鼻孔狠狠瞪了一下趙一。
趙一望着他狼狽的背影，饒有興趣地眨了眨眼。
這個傢伙今天第一天，喫飯和上廁所的時間就超過了20分鐘。
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休息時間到。
趙一繼續工作。
保持這個工作和休息的頻率，雖然很麻煩，但好處是……不會麻木。
這有益於他的心情保持正常起伏。
人一旦長時間進行復讀機式的機械化工作，情緒會受到很嚴重的影響。
最開始表現爲興奮。
因爲這種簡單的工作會讓人覺得自己超棒。
但當興奮勁兒過去之後，人們很快就會開始覺得枯燥，乏味……但這個時候，通常還不會讓人覺得特別難熬。
最可怕的環節，是這種枯燥乏味的過程之中，參與工作的人不由自主地開始了思考。
一旦思考，心就變了。
各種煩惱，雜念……全部接踵而來，並不斷和枯燥發生反應，形成惡性循環……
趙一之所以每工作十五分鐘後，就要休息5分鐘，就是爲了打斷這種惡性循環的誕生。
誠然，這種工作與休息的時間切換的太過於頻繁，對於心情同樣有所影響。
但這種影響在理智的疏導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外面陽光過分熾熱，窗戶處的職員不得不關上了窗簾。
“中午了，該去喫飯了！”
有一個職員長長伸了個懶腰，並向辦公室內的其他同事發出邀請。
2188大廈中有三個食堂。
其中員工食堂和小賣部都在一樓。
食堂的飯菜很一般，售價卻不便宜。
一般一頓飯大概在30r左右。
不過人是鐵，飯是鋼，貴雖貴，不能不喫吧？
有人率先提出了邀請，自然就會有其他人附和。
喫飯是其一。
舒緩心情也是一個原因。
他們在公司敲了快四個鐘頭鍵盤，枯燥和乏味實在讓他們有些頂不住了。
很快，辦公室就離開了大部分的人，只留下稀疏的五六個。
趙一仍然在工作。
但他已經爲自己沖泡了一杯鹽水，打開了一袋麪包。
因爲喫東西的時間很短，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嚼碎，所以爲了方便消化，趙一選用了蓬鬆的麪包作爲碳水化合物的補充，那一袋鹽水幫助維持身體電解質的平衡。
這就夠了。
越是這樣的高壓環境下，越不能夠大魚大肉。
無法細嚼慢嚥，會給內臟帶去極大負擔！
進而引起生理上的反應，再影響情緒上的潰爛。
2分鐘的時間，趙一就解決了自己的午餐。
至於卡路里……他基本不運動，所以卡路里的攝入沒有太多要求。
短短的一頓午飯，趙一已經和辦公室內絕大部分的人，拉開了體質和情緒上的差距！
先前跟着趙一去買東西的廖紅橋和宗海生這時候也感覺到了趙一決斷所帶來的便利。
尤其是宗海生。
他那吊兒郎當的眼神漸漸變得嚴肅，總會時不時地瞟向趙一，認真觀察趙一的行爲。
而此刻，趙一的注意力卻在時鐘上。
先前去廁所噴射的那名職員還沒回來。
他上廁所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二分鐘……
…
三樓，公共廁所內。
蕭琦蹲在三號隔間之中，一邊用力，一邊咒罵着自己運氣真衰！
這麼熱的天，吹一會兒空調就頂不住了！
什麼垃圾身體？
待會兒要不把座位換回去吧？
可是換座位的話，會不會被其他的人笑話？
要不……今天就硬頂？
他低頭，望着自己竄的水，腹部又傳來一陣子絞痛！
“唔……”
他用力一振。
沒感覺。
反倒是下面的凹槽處傳來了一陣涼風，讓蕭琦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草……”
“廁所裏哪兒來的這麼冷的風？”
蕭琦臉上疑惑。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瞳孔一凝。
這部電影好像是不是有什麼規則……限制了他們上廁所的時間？
“上廁所什麼的，超過20分鐘，應該也沒什麼關係的吧……”
“頂多也就是罰我工資？”
蕭琦在心裏如此安慰着自己。
但那股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濃烈……
就在此時，他頭頂的白熾燈突兀閃爍了起來。
滋——
幾番掙扎，燈泡徹底熄滅。
因爲廁所全封閉，沒有窗戶，所以燈光消失的時候，整個廁所幾乎是瞬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蹲在3號坑位的蕭琦，緊閉雙目，渾身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
他的鬢間冷汗涔涔而下，滴落在旁邊兒的瓷磚地板上，發出了刺耳的‘啪嗒’聲。
嘴脣緊閉，被牙齒咬得發白。
蕭琦並不是很怕黑。
只是在廁所燈光消失的前一剎……他看見了一雙蒼白的手，從隔間的下面縫隙伸了過來！
那絕對……絕對不是人類的手！
蕭琦大氣不敢喘一口，此時只希望方纔看見的是自己的錯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
蕭琦四周沒有任何動靜。
只有他汗水滴落的聲音。
不知過去了多久，頭頂的白熾燈忽然明亮了起來！
蕭琦心頭一喜！
光！
有光！！
他猛地睜開雙眼，想要拉起褲子逃出廁所！
可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廁所傳出，不斷在走廊之中迴盪……
ps：第一更。
做一下半月板康復訓練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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