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破劫
那是聖賢所留下的財富。
聖賢之所以能夠成爲聖賢，被世間無數迷惘的人奉爲指引前行的明燈，就是因爲他們對於世界的混亂、邪惡抵禦能力修行到了極高的境界。
甚至……自稱一派法則。
人不知，而不慍。
這些東西，並非人生來就要做到的事。
事實上，大部分人根本做不到。
它闡述的是一種境界。
一種抵抗負面力量的境界。
趙一此刻無法藉助任何外力，便將注意力投向了自己曾經修行過的論語上。
樸實無華的文字上確有蒼勁的力量。
許多道理在被人口述出來的時候，都並不具有信服力。
因爲陳述這些道理的人，大多自己也沒有做到。
像是有人指着一座絕壁，告訴你只要努力，你就能徒手攀上去。
你看了一眼光禿禿的絕壁，心想這人腦子指定是有點兒大病。
可如果你親眼看見過他徒手爬上了那座絕壁，那麼你便會感知到他口中那句簡單樸實的話語，究竟具有怎樣強大的力量！
論語……即是如此。
趙一誦唸着那些前賢留下的話，感知着一羣平凡的人，在孜孜不倦地向前探索。
那是一條朝聖之路。
趙一當然對朝聖沒有任何興趣，但確能夠藉助聖賢對於天地的思考，來破除己身的混亂。
他開始模仿着識海大日中，那些書生的讀書聲。
雖然趙一併不明白，那些古老的字節和音符究竟代表着什麼。
當他嘗試誦唸的時候，識海承受着難以想象的壓力，但隨之而來的，還有自我淨化。
那一刻，趙一似乎看見了一個人。
模糊的人。
平凡而溫暖，就站在光裏。
後來，這個人的身後出現了更多的人。
他們形色不一，手中或拿着書籍，或揹負，沐浴大日神光。
趙一身上那些凝聚的極惡，極不祥的負面力量開始被淨化。
不斷朝着頭上飛昇的靈魂也開始緩緩下降。
地面上，他被數人黑手洞穿的軀殼開始震動，傷口處逸散着金色的光輝，竟然在開始溶解那些刺入趙一身軀的黑色手臂！
四周那些定格的瘋狂黑影，此刻見到了趙一身上逐漸癒合的傷口，憤怒無比，更加瘋狂地朝着趙一涌來！
它們的動作並不快。
最開始，還有詭影繼續將手狠狠插入趙一的胸腹，並且撕扯趙一的血肉，但它們的手臂也很快便被趙一血肉中散發的神光融化，而後眼睜睜看着趙一傷口癒合。
再往後，這些詭異的人形已經無法再傷到趙一了。
那無比鋒利的手臂，在接觸趙一的軀殼之後，會被彈開。
從趙一嘴裏伸展出來的無數血管一樣的血肉組織，呈樹冠爆炸狀，鮮紅猙獰，拉扯着虛空之中的魂魄。
蒼穹之上，那張恐怖的鬼面看着趙一的魂魄逐漸迴歸自己的軀殼，發出了不甘的怒吼聲！
它咆哮着，眼睛，鼻子，嘴巴……都開始扭曲，腐臭的膿液從裏面噴出，要將趙一的靈魂吞沒！
那些膿液之中，瀰漫着濃度極高的不祥之力，可腐蝕世間萬物！
就在這些膿液即將觸及趙一魂魄的時候，卻被趙一身上瀰漫的溫暖金光攔下。
與之一同被攔下的，還有那些無窮盡的謾罵與咒怨！
就這樣，在巨型鬼面不甘的注目中，趙一的魂魄迴歸了自己的軀殼內。
宛如老樹枝椏一般伸張的血肉從趙一的嘴巴收回了體內。
魂肉融合。
趙一睜眼，開口淡淡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
“旁門左道，速退。”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提着一盞燈籠。
燈籠中漂浮大日，燦爛神光浩浩然，綻放蓮華，又隱有鳳鳴聲湯湯，誦讀聲化爲烈焰，驅散周圍黑暗，爲趙一圈出了三尺光明之地。
於是四周諸般邪祟，皆不可近其身！
趙一可以繼續在這條路上行走了。
四周無數的詭異人形見無法傷害趙一，不再撲騰上來，卻仍是潛伏在周圍，對着趙一虎視眈眈！
趙一提着燈籠繼續向前，內心逐漸明朗。
他知道了這條路真正的考驗是什麼了。
這確是一條充斥着毀滅的修行路。
對於朝着惡來境修行的人而言，想要使用惡來的恐怖力量去對付敵人，首先必須要自己能夠承受這股毀滅之力！
未傷敵，先傷己！
扛過去的人，便才能成爲絕對的強者，駕馭主宰無法駕馭的邪惡力量！
這第一關……僅僅是一個開始。
再往後，只會越來越難走。
每一步，都是生死蹉跎。
瞭解到真相的趙一，並沒有絲毫畏懼。
路很長，他稍作休整，但不會停。
走到底……或是走到死。
意識迴歸了自己的識海。
成功度過了第一個考驗的趙一，便立刻感受到了自己身軀中的明顯變化。
他竟可以駕馭那股不祥之力了。
雖然不多，但作爲過來人的趙一，非常清楚這股不祥之力的殺傷究竟有多恐怖！
對於絕大部分主宰之下的存在而言，這種力量……幾乎就是絕殺！
當初三神力護體加上遺忘之觸的趙一，在接觸這股力量之後，都被逼上了不得不面對紅漆木門的絕境，若是一般的大凶，下場只會更慘烈！
“向着惡來境修行的體系與主宰的力量體系，完全是兩樣不同的東西。”
趙一感受到了差別。
惡來與主宰所掌控的力量完全不是同一種屬性。
主宰的力量，像是硬橋硬馬，諸般套招。
而惡來的力量，則全是狠辣殺招——插眼踢蛋，碎喉穿心。
理論上來講，從修行道路的分化開始，主宰那條路上的修行者就很難再跟惡來較勁了。
但又或許……只是主宰這條修行道路上的人沒有將修行方法開發到極致。
“逍遙遊的存在可以讓我同時突破主宰和惡來境界，如今我已經向着惡來境在修行，主宰那頭的修行方法也得找個機會跟豐南請教一下了……”
PS：第二更。
明天出去玩，但是正常更新。
晚安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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