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亮,夢滅
困獸猶鬥,單純擊殺容易,但想要生擒,難度可就不是這樣了。
“班主!”
略帶焦急的聲音似乎在呼喚幫手,而這個時候,她也同樣對蘇啓有着一絲警惕與防備,就怕對方忽然插上一手來。
知道那桑青袖的戒備,蘇啓玩味的笑了一下:“你隨意,不過……見着也該有份,不然!”
赤羽槍尖斜墜,彷彿隨時都要出手一般,他沒有收服夢魘的法子,但想要壞事還不容易麼。
桑青袖玉齒輕咬,動用了禁術的蘇啓,在這片夢境中同樣能發揮出靈光境的戰力來,完全不可小覷,她沉默着,繼續動用所有的力量,企圖快些鎮壓夢魘。
砰!
早已成靈的夢魘不斷掙扎,使得桑青袖倒退數步,但下一秒,她忽然露出笑容來,因爲,外界的準備終於好了。
無數的鎖鏈在夢境世界中浮現出來,一股同宗同源的力量注入到桑青袖的體內,讓她的氣息瘋狂暴增,直接來到靈光境巔峯的位置才停下。
“青袖,速速擒拿下夢魘!”
浩瀚且蒼老的聲音在夢境世界中迴響着,只是桑青袖還沒有高興多久,就見到蘇啓施施然向前邁進一步,看似是要面對夢魘,實則氣機卻是鎖定在她的身上。
無奈的桑青袖,只得警告道:“閣下,你當真要與我們爲敵?要知道,倡優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對於桑青袖的警告,蘇啓無所謂道:“沒錯,可茅山更是三山符籙之地,上清法壇!”
比後臺?蘇啓對着桑青袖笑道,同時,也是看向這夢境的天空。
氣氛似乎沉默下去,但沒有幾秒,天空中那道蒼老的聲音,終是無奈道:“閣下,我們倡優除了神格面具,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你茅山家大業大……”
話還沒有說完,蘇啓直言道:“沒事,我不介意你們窮!”
意思是這個意思,但桑青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你茅山了不起啊,她不經意間跺着腳,都想不再管那夢魘了,反而來鎮壓蘇啓。
只是,蒼老聲音的最終響起,終於讓這場還未掀起的風波結束:“一錢香火之力!”頓了一下,繼續道:“是來自城隍的香火之力,這總夠了吧。”
聽到這話,蘇啓纔算是笑着點點頭,倡優們也就能拿出這東西來,本着撈一手有一手的態度,這也算不錯了。
蘇啓收回赤羽槍,雙手環抱,而那桑青袖和蒼老聲音隨即開始發力,鎖鏈嘩啦啦之間,配合着無量大海猛地朝下方的夢魘鎮壓下去。
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夢魘嘶吼,但它能控制的夢境權徹底喪失。
“束!”
鎖鏈縱橫交錯,將一頭巨蛇捆綁得牢牢的,隨着夢魘逐漸縮小,一條手掌長短的迷你小蛇便纏繞在桑青袖的手臂上,蛇頭位置處,有着符文烙印隱約顯現,這是種下了御獸的法門。
桑青袖忽然轉過身來,神格面具之下,顯然也是心情不錯,隨手一揮,咔嚓一聲,如同玻璃破損,整個世界直接湮滅開來。
哐當!哐當!
又是火車碰撞鐵軌的聲音,但看着陽光直射進窗戶,那種暖洋洋的感覺讓蘇啓感覺一陣舒服,這是真實的世界。
轉過頭來,對面坐着一老一少,老者留着細長鬍須,近乎全白,灰白的髮絲之間被梳理的整整齊齊,藏青色的大褂,很有種走南闖北的風範。
而那少女年歲也不大,十八九歲,但蘇啓估計自己還得叫一聲姐姐。
此刻,對方紅潤的臉龐上,微微鼓起,顯然還在生氣着,窈窕的身段兒,青衣戲服都還沒有換下,這般急迫,看來對方真是爲了這夢魘而來。
“你這小鬼,你叫什麼?茅山中都是你這般人麼,還有,你師父呢?”
清脆的聲音,直戳戳問向蘇啓,此時,在桑青袖和老者的眼中才是真的驚訝不已,這纔多大,竟有如此修爲,更可怕的是他還有本命法器與恐怖禁術,這就是大派弟子出來行走江湖嗎,兩人心中都這樣想到。
蘇啓微笑道:“我名蘇啓,至於師父是哪位,你們就別打聽了,或許兩年後的三山符篆大會,廣邀同道,你們便能知道了。”
暗自撇了撇嘴,桑青袖有些無語,又拿三山符篆來說事,知道你背景厲害,也不用時時刻刻都掛在嘴上吧?
再說了,倡優名聲也不怎麼好,上次遇見一個龍虎山的,幾乎都沒有拿正眼瞧過他們,所以他們還能被邀請參加道門大會?
年輕人心性都有些浮躁,桑青袖剛想反駁,就被拉了一下,那老者則是淡笑着,遞過去兩根長香,並且說道:“老夫桑榆,這是我孫女,桑青袖,我們這個戲班子能遇見蘇啓你,也算有緣。”
算是互相介紹認識一下了,桑榆繼續說道:“蘇啓小友,之前都是誤會,這香便是我們的許諾了。”
簡而言之,算是兩不相欠,我沒有得罪你,你也犯不着找我的麻煩。
聽出了潛意思的蘇啓也點了點頭,他接過長香,這香火之力被凝聚在其中,只要點燃便有諸多的用處,這對於他們這些平常要畫符、做法的道士來說,可謂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事情說開,其實也沒有什麼,蘇啓笑着跟二人交談幾句,言語中,也很正視倡優的力量,這讓桑榆這個老頭都不禁多了幾分笑意,有沒有怠慢輕視,這是感覺得出來的。
半晌後,沒有再深入交談,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桑榆和桑青袖告了辭,便在火車臨時停靠站點的時候離開。
而隨着兩人的離開,蘇啓也觀察到,附近居然還有不少戲班子的成員,也跟着下了火車,這讓他也不禁鬆了一口氣,倡優們都是拖家帶口的,如同黃皮子一樣,打死一隻,惹出一堆來。
真要動手,這幾十號人一擁而上,他也得涼涼。
當然了,蘇啓鬆了一口氣,這時已經下了火車的桑榆同樣舒緩了一下心口。
“爺爺,你怎麼了?還有,剛纔你也太客氣了,茅山弟子又怎麼了,沒有長輩跟隨,我們還怕他不成?”
桑青袖微皺眉頭,卻是聽見桑榆感慨道:“你真以爲他就沒有依仗嗎?至少是陰神級別的力量盤桓在他的身上,你知道的,我的神格面具有一個是千里眼,當我觀察他體內的時候,差點被反噬,那一閃而逝的光芒,絕對是陰神宗師的手筆,還是那種幾乎要走到陰神盡頭的存在!”
此言一出,桑青袖小嘴張開,這還講不講道理了,倡優拼死拼活演神,只爲竊取一絲絲的力量,最後說不定還把自己搭進去。
而蘇啓這樣的,師父師祖一大堆,茅山一句傳遍江湖的話:‘請祖師上身!’,完全不講道理,也讓無數人羨慕。
簡直沒話說,不止桑青袖,就連桑榆都是酸酸的。
由此,兩方人算是各自忌憚,於火車上相遇,又於火車上分離,只是,在倡優們離開後,蘇啓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都姓桑,那扎紙匠桑陶跟這幫人有沒有關係?”
將這件事記下,蘇啓可沒有忘記桑陶,交手了兩回,下一次相見,他拼着五臟完全兵解,也要擊殺對方。
心中思索着,一根胖胖的手指忽然間戳了過來。
“哎哎,您是茅山的高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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