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门外并不是他点的外卖,而是提着一個大大方形保温袋的星野泉。這個点恰好是武侦社午休的時間,掐着点进门的星野泉先是和乱步贴贴额头,互亲脸颊,才打开自己带来的保温袋。
将表面覆盖着一层水雾的保温瓶取出,打开盖子递给乱步:“是我自己做的柠檬茶,加了不少蜂蜜,两個人的份,你可不能一個人喝完哦。”
乱步早就算准了時間,在他进来时就戴上眼镜,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沉着嗓音說:“我才不会做這种幼稚的事情。”
星野泉笑了笑,先把袋子裡最上面那個黑色猫咪图案的便当取出来,送去社长办公室。见社长還在忙,提醒对方在便当冷却之前吃掉,又出门泡了一壶热茶送进去,才出来和乱步一起分享午餐。
乱步看到多出的一個饭盒,撇了撇嘴沒有多說,打开盖子就见到摆放卡通童趣的食物,热香气一下子扩散开来,让他的食欲也随之攀升到最,星野泉就把便当给她。
還给她搬了椅子,三個人一起围着乱步的办公桌吃饭。
一边吃,一边看着社员们大门进出的星野泉,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沒见到七海先生。”好歹是新招的员工,還是业务部的,以后也会打上交道,对他印象深刻的星野泉,因为沒看到七海建人的身影有些疑惑。
“五楼也有对外的大门,估计是从那裡下楼吃饭了吧,他早上也沒带便当過来。”与谢野說完,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裡,咀嚼吞下后,不禁露出笑容。“真好吃呢,這是很高级的牛肉吧?沒有腌渍,也沒有加复杂的调料,肉汁充沛,保留了原滋原味。”
“恩,是早市买到神户和牛,不是那种以次充好的,可不经常能买到。”星野泉解释着,夹起一块玉子烧塞进乱步的嘴裡。“乱步君试试這個,我分开做的哦,你的那份加了芝士,我加的是虾仁,味道怎么样?”
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互相分享食物了!
乱步舔了舔嘴角,对他這点小心机再清楚不過了。作为一名完美的恋人,自然不会揭穿他,且要满足他的心意。“好吃~阿泉的手艺真棒。昨晚做的烤饼干也是,真的很擅长料理呢。”
“你喜歡就好。做料理的时候一直想着要做出让乱步君喜歡的食物,最后的完成品都会很成功哦~”
“难怪了,原来裡面是倾注了阿泉的爱意嗎?”乱步又开始例行的逗弄星野泉。毫不意外的看到星野泉羞臊的一面,感觉本来就好吃的便当变得更加好吃了。
与谢野本来還想感谢星野泉能让她吃到這么昂贵又难得的牛肉,一直插不进嘴,只能够咬着筷子漠然的看着他们两個亲昵的你一口我一口的喂饭。
与谢野:……明明是這么美味又食材高级的便当,就算摆在高级饭店裡也卖得出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吃几口就饱了。
她沒忍住的翻了個白眼,拿起便当蹬蹬蹬的回医务室。宁愿看着丑宝下饭,也不想继续待在這裡了。
在他之后,其他人也相继默默的端起午餐,跟着与谢野一块儿离开。
连直美和谷崎這对一直挑战着伦理道德极限的兄妹,都觉得自己输得太彻底。
无论是热恋中的乱步先生,還是星野先生,都不是那种会考虑旁观者心情的虐狗人士呢,只要待在一起,就每时每秒都会散发着让人躲闪不及的粉红泡泡。
算是明白为什么社长明明天天有便当吃,却一次都沒有与這二人共桌吃饭了。该說不愧是爸爸嗎?
lupin酒吧,匆忙赶来的坂口安吾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进去。這家酒吧一般不会在白天开放,意外的是今天却提前营业了。
看到背对着他坐在吧台的太宰,坂口沒有打招呼,而是默默的坐在他左边间隔一個位置的椅子上,向酒保要了一杯果汁和一份枝豆。
“来酒吧喝果汁可是很失礼的哦。”那個一直放着面前的酒不喝,而是用食指的指腹剐蹭着杯沿的沙色长外套的青年如此說着。
从语气上,听不出他的情绪。不過安吾就沒指望過自己哪天能真正搞懂太宰心裡在想些什么,而是叹了口气說道:“是你约我今天出来吃饭,我才匆忙结束上午的工作出来,结果地点竟然是酒吧。公职人员的规矩很多,要是喝酒的话,就算刷三次牙,换一身衣服也能够被闻出来。”
“那可真是辛苦啊。”
“所以呢,为什么是约在這裡?”
“为什么呢……”太宰淡笑不语。
安吾也沒想過他会马上回答,吃着枝豆,就着果汁,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些微不满的抗议,胃部泛着浅浅的酸疼。
经常熬夜加班、三餐不规律、睡眠更是沒有保障的安吾,早就习惯了這点子疼痛,并无视掉它。反正一会儿就会平息下来的。
“你知道嗎,安吾。”過了好一会儿,依旧沒有动過酒一口的太宰說,“我今天上午……自杀试了六次。”
安吾嘴裡的果汁差点合着嚼碎的豆渣一块儿喷出来。他手忙脚乱的掐着脖子,猛烈的咳嗽着,缓了一会儿才受不了的喊道:“不是說好的暂时不自杀嗎?”
“可是啊……”太宰嘟着嘴唇,用撒娇的软绵绵的语气說,“人家就是忍不住了嘛。”
“别說着跟发誓戒烟的老烟民一样的话啊!真是的,你不是說最近自杀都不会成功的嗎?为什么還要尝试。”
“不,成功了一次。”
安吾脸上的情绪被這句话惊得定格住,僵硬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轻轻抽搐着。“……什么意思?”
“找到了一根很结实的横梁,套上绳索踢掉凳子,脖子就被重力影响的勒紧。”述說着這個過程,太宰還轻轻的抚摸着缠了绷带的脖颈。“绳子沒有断裂,也沒有看不懂空气的旁观者来阻止……眼前冒着破碎的光影交错的流光,眼睛瞪得都凸出来了,仿佛還看到了一條黑色的不流动的死河。”
太宰低声的,用着近乎是形容自己爱人的缱绻语气說着,紧接着又道:“最后,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把绳子割破了,中间失败了两次,匕首差点滑落,差一点就真的死掉了呢~”
他摊开双手,嘴角撅得高高的,用着卖萌的可爱语气這么說了结束语。
久久的,安吾只是瞪圆了眼睛的看着面前的太宰,他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平复快速跳跃到像是要跳出胸口的心脏速率,扯开一個比哭還难看的笑脸。
又或者說,這不是为了笑才露出的表情,而是一种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身体的本能率先牵动起面部的所有肌肉,挤出来的神情。
他用一种不仔细就听不清的声音說:“太宰……就算是为了报复,也不要做到這种程度。”
如果是为了报复我之前犯下的错,宁愿被你揍一拳,朝着脸狠狠的击打,也不想听到对方用這种语气,用這种表情說出伤害自己的话。
他太天真了,因为织田作的缘故,交汇而各奔一方的两條不相交的线,才有机会再次汇成一股……以为是這样的,结果今天,太宰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揭开了残酷的真相。
不過是他太贪心了,自欺欺人罢了。太宰他,就算是那么一丝一毫也好,也不可能会原谅……
“你的毛病就是喜歡多想。”太宰打断了他的思绪,支棱着下巴,像是骂他笨蛋,鄙视的语气說着,“我是在很认真的跟你聊正经事哦。”
他拿起一直放在手边的手机,点开屏幕后,上面是一张照片。安吾看着那张照片,不敢置信的摘下眼镜重新戴上,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错。
他的声线在发抖。“……真的?”
“真的。”太宰低声笑着,肩膀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在笑,也似乎是哭。他低垂着头,别人无法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割断绳子之后,我挖了织田作的坟,看到的就是這個。骨灰坛裡,沒有骨灰,只有一套他平时经常穿的衣服。”
即使是如此,他還能完整的将一句话說完。
安吾抓着他的手机,无暇顾及此时的太宰,他也知道太宰并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动了动嘴唇,想說话,又不知道要說什么。
脑子裡充斥着大量复杂又强烈的情绪,冲刷過大脑,只余下一片空白。
叮铃……
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一直默默的在一旁擦着酒杯,对客人的谈话不发表意见,一副什么都沒听到的样子的酒保,抬眼看向进来的客人。
他笑着說道:“欢迎,你很久沒来了。老样子,蒸馏酒?”
客人過了几秒,才发出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干脆什么都不去想的声音。還能听到细微的布料摩挲的声响,几乎可以想象出对方是一边挠着脑袋,一边說出的话。
“啊,一杯蒸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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