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不是精神病
肚子餓加上前天被揍了一頓,這全身是腰痠背痛,再加上剛纔這一鞋底,真是酸爽,我捂着鼻子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生怕起來快了這大爺又來一鞋底子。
“哎喲,小楠,挺早的啊,今天生意怎麼樣?”
我聽聲音這一看,不是董叔又是誰,董叔正提着小馬紮找攤位呢,只可惜今天大傢伙貌似都來的挺早,這個點就已經沒什麼攤位了。
“董叔啊,您可是來晚了,這個點已經沒攤位了,要不您跟我擠擠,我這還能挪一挪,生意就別說了。”我指了指臉上的鞋印,笑着說道“您看,剛掙的鞋印子,我問一老頭選不選陰宅,他衝過來就給了我一鞋底。”
董叔左右看了一下,也沒見到空地,只好朝我走了過來。
“叔今天就跟你這擺個攤,其他還真沒地擺了,你可別說我搶你生意啊!”
我聽董叔要跟我一起擺攤,也挺開心的,正好可以學一手,不然老是沒人來問,一天五塊都掙不到,沒法活了。趕緊將我的小桌子往邊上挪了挪。
估計是我沒有發財命,一早上都沒個人來問一下,更不用說掙錢了。這旁邊的董叔倒是接了四五筆生意了,今天人多,這來算卦的也不少,加上董叔能說會道,就是那些滿臉愁苦的人過來求籤問卦,經董叔這麼一解說,立馬就喜笑顏開,更有一個胖子還多給了董叔一張紅票子。
而我就只有乾坐着看別人喫肉的份,倒也學了點,董叔只要來人,先不問人家要求籤還是算卦,來了先拉拉家常,套套家底,把這些個情況摸清楚了纔開始問是求籤還是算卦。
外行不懂,但我看多了也就懂了,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就能把你問個底兒掉,然後再讓你搖個籤或者爲你卜一卦,照着卦象再把剛纔問到的家底一說,別人聽的那是一愣一愣的,語言上面再做些處理,看着別人的表情,看準喜歡聽什麼就給他講什麼,心裏聽美了自然錢就掏出來了。
倒是看了一早上也沒看出這董叔到底有多少本事。
快中午了這眼看人來人往卻沒人來問,我也就繼續打量着董叔那邊。突然就看到董叔財帛宮有些暗淡,這可是破財之兆啊!
等沒什麼人了我這纔敢開口。“董叔啊,不是我多嘴,我看你今天有破財之兆,您防着點。”
董叔聽了也是一愣,沒料到我居然還給他看了一卦。“沒事,這書上說的沒多少真的,算命看相這東西看的就是個安心,不用太在意。”
聽董叔不太在意,我也就沒在細說,畢竟細算是要收卦金的,總不可能找董叔要卦金吧。
只聽人羣中傳來一聲“城管來了”。
所有擺攤的小販全都拎着東西拔腿就跑,只有我楞在那裏,董叔也是拎起包就跑,可惜這城管居然是兩頭賭,這裏的小販一個也沒跑得掉,全被抓了個正着。直到我也被塞進了車裏,我才意識到這是遇上最神祕的特種部隊了。
所有的小販都被塞進了一間屋裏,我們手裏的東西也全被沒收了,就連我的小馬紮也沒放過。
門再次被打開,進來了一個穿制服的男子,“每人到我這裏交五百塊錢的罰款就可以回家了,以後不許再擺攤算命,否則見一次抓一次,抓到一次罰一次。”
說完之後就開始站在門口收錢,一人五百,少一塊都不行,好幾個攤主帶錢的就都跑去交了錢走了,沒錢的則開始打電話。
董叔看了我一下,走到我旁邊問到:“小楠,需要我幫忙借一點嗎?”
我回道:“沒事的,你先交錢回去吧,天也不早了,回去路不好走,您注意點。”
我並沒有接受,董叔其實也不容易,五百塊對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一天有時候一分錢也沒有,有時候也就掙個五十一百的,喫飯什麼的花一些也剩不下什麼錢。
董叔還想說什麼,卻也沒說,從一個布包裏取出一疊錢之後走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而房間裏也只剩下我一個人。
穿制服的男子有些不耐煩的說了句“你錢呢,趕緊交錢我趕着下班,每天抓你們這些我累得要死。沒錢還是怎麼的,別磨磨蹭蹭的,沒錢就打電話借,我電話借你。”說完就把電話遞了過來。
我沒有去接,我不知道我可以打電話給誰,只好回道:“我沒錢,也沒朋友。”
男子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不早說,害我跟你耗了半天,沒錢好辦,我把你送警局裏就好了。”
我雖然不知道送到警局會發生什麼,但一定不會有好事。
的確,在警察認出我就是半年前上過新聞的精神病之後,我又坐着警車到了精神病院。
我被髮了一套衣服,還有一張屬於自己的牀,但是我也得到了一袋資料,裏面是一些醫院的證明和一些小本本。看到裏面各種證明材料上一串醒目的文字,我就覺得祖國的福利制度還是挺好的,尤其是這辦事效率,一點也不馬虎。
免費拍的照片還挺帥的,尤其是那免費理的短寸,摸着就跟刷子一樣,挺舒服,還好在我苦苦求饒之下,下巴的小辮子給我留住了。那照片上面的鋼印也非常清晰。本子上面有幾個字:急性短暫性精神障礙症。
其實醫院裏的設施還是挺好的,食堂,澡堂,電視房,一應俱全。除了不讓我出去有點不好,其他都挺好。
在醫院裏,所有人都像木偶一樣機械的重複着一些奇怪的動作,只有我像個正常人一樣按時喫飯按時睡覺。直到小護士發現我和其他人不一樣之後我才康復出院。
拎着一堆資料走出醫院的我就想感謝政府,感謝政府對我的關懷,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怕城管了。我決定每天擺攤就把小本本掛脖子上。
我又回到了天台的小屋,但是門上有一張紙條。
我坐在牀上,看着手裏的紙條陷入了沉思。
“您好,我是您的房東,恭喜你從醫院康復回來,希望你得精神病這段經歷不會給你的生活帶來陰影,我樓下的房子已經出租,帶着三歲的小孩和七十歲的老母親已經搬家了,天台小屋的使用權歸你了,房租不用交了但水電費你要記得交,樓下的狗晚上會叫,如果打擾了您休息,我代鄰居跟你道個歉,文件在門後的袋子裏,希望你生活愉快。”
這一刻,我真的忍受不了了,從精神狀態不佳辭職到被房東誤認爲精神病鬧上新聞,再到這次從醫院裏平安出來,我想不通,命運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我欠下了什麼?
“啊!”一陣咆哮後我因爲情緒激動睡了過去。
生活還要繼續,還是要掙錢喫飯,不能因爲這點打擊就放棄,熟讀兵法的我還能怕了那些城管。
再次見到董叔,他還是老樣子,抱着茶杯坐在小馬紮上給旁邊的年輕人講着什麼,而這年輕人從開始的愁眉不展到最後的喜笑顏開,心滿意足的離去,雖然知道這董叔是騙人的,但感覺心裏暖暖的。
這年輕人烏雲罩頂,命火微弱,加上臉上蠟黃蠟黃的。必是不治之症,這樣難得的笑臉,也蠻好的。
“董叔,生意怎麼樣啊!”我走到近前問候了一聲。董叔也是一愣,顯然看到我也很意外。
“小楠啊,有段時間沒見你了,我還以爲你離開昆都了,擺攤嗎,我這還有個位子。”
我走過去放下小馬紮,從包裏掏出一張紅布就着水泥地鋪了上去,撿了幾塊石頭壓好這才坐下。
我看着董叔這邊也沒人,就開口說道:“上次不是被抓了嗎,正好又沒錢交罰款,所以就去做了一段義工,這剛回來,沒錢喫飯,又出來打打游擊,看能不能掙點。”
往事不堪回首,也就沒說醫院裏的事,隨便編了幾句。
正當我抱着膝蓋呼呼大睡的時候,我被一個聲音驚醒了。
“小哥,你能抓鬼?”
我睜眼一看,是個清秀的姑娘,揹着個四五歲的小孩,蹲在我旁邊小聲的說了一句,生怕被別人聽到一般。
“我回了一句,抓鬼可以,但是錢要另算,五十的定金,剩下的等解決了再決定收多少。”我看生意來了,也就不再放過機會,將價格說了出來。
而這姑娘似乎不在意價格,說了句沒問題,就從包裏掏了一張五十塊給我。
旁邊的董叔也看到了我這邊的生意,看了過來,並說道:“小楠,你真要抓鬼?算卦看相還好,抓鬼一定要慎重啊!”
我知道董叔是在關心我,怕我出事,但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說道:“董叔,你放心吧,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
董叔見我執意要接這單,也沒了話說,只好繼續抱着茶杯等着有人來算卦,也不聽我這邊的談話。
“姑娘你能說說你要抓的鬼嗎?背上的孩子先放下來吧,你蹲着還揹着孩子怪累的!”我正要了解情況,說了句話,姑娘的臉卻瞬間就變成了白色,慘白一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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