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4章 殘酷
“噗通！”
接生婆似乎早就是已經預料到了如此畫面，頓時嚇得渾身發顫，直接原地跪了下來，渾身都不斷顫抖，朝着老主人一下一下地磕頭，聲音更充滿了恐懼，似乎非常絕望。
“不、不怪老婆子，不怪老婆子，這娃娃，這娃娃怎麼會長成這樣，老婆子、老婆子我、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不、不過，他、他確實是一個男娃，主人，主人，您不是就想要一個男娃麼？他就是一個男娃……”
“住嘴！！”
老主人似乎暴怒至極，喝斷了接生婆的一番求情話語，聲音冰冷無比：“這樣一個男娃娃，我們岑家要了有什麼用？若是被其他的人瞧見，只怕會說我岑家從什麼地方撿了一個怪物，而且你沒有眼睛麼，看不明白麼！”
“這種怪物怎麼可能會是我岑家的血脈！”
老主人堪稱震怒，全然沒有給接生婆面子，發出了一道道質問。
接生婆趴倒在地，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對於一個接生婆來說，完全就是一場無妄之災，一個接生婆又怎麼可能知道新生兒長什麼模樣，更加不可能做什麼手腳，然而碰上了一個不講道理的主人，你還能怎麼辦？
接生婆沒有辦法，渾身都在發抖。
“娘，這小崽子確實是醜了一些，咱們岑家不需要這樣的後輩，就當他沒有出生過吧，娘，別生氣了，身體重要。”
中年男子此刻靠近過來，柔聲安慰，卻是看都不看地面的新生兒一眼。
周玄的眉頭不知不覺已經緊鎖。
其他人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眼中甚至閃過一絲不屑，他們看到了幾道身影的交談，基本能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牀榻上或許躺着這個家族的女主人，接生婆負責接生，卻是接生了一個怪物一般的新生兒，故而引起了家族老主人的不滿，更加令衆人有些厭惡的是，中年男子稱呼老主人爲“娘”，多半是那個新生兒的父親。
這一刻。
中年男子眼中卻像是完全沒有自己的孩子，開口便是安慰老主人，似乎已經不將那個新生兒當作自己的孩子。
如此一幕，如何不令人覺得厭惡？
“我算是明白了，難怪我們岑家前五胎都是女娃娃，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男娃娃，居然是如此一個怪物，肯定是你這老東西，做了手腳，也罷，以後用不着你了，你爲這個小怪物陪葬，也算是有一點用處！”
老主人聽到了中年男子的一番安慰，像冷靜了一些，聲音卻是依舊冰冷，一番話語落下，更是直接令人不寒而慄。
中年男子卻像是鬆了一口氣，立刻笑着點了點頭，隨即開口：“兒子去辦。”
“還有這摔死的小娃娃，一起埋了。”
老主人冷哼一聲，又是吩咐了一句話，隨後甚至看都沒有再看新生兒一眼，轉頭便朝着門外走去，身影朝着處於門口的周玄等人而來，就在幾人臉色微微一變的時候，卻見老主人的身影，忽然間消散，如同沒有存在過。
周玄等人眼眸閃動了一下，頗感意外。
中年男子暫時還站在牀邊，看了牀榻一眼，隨即像是厭惡地看了新生兒一眼，最後才冷冰冰地看向了接生婆：“聽到了就趕緊起來，你乖乖聽說，說不定還能體面一點！”
“岑老爺，岑老爺，老婆子我一生爲你岑家兢兢業業，兢兢業業啊，這、這孩子爲什麼會這樣，我、我也真的不知道啊……”
接生婆瘋狂磕頭，顯得非常無助而絕望。
王陽看到這一幕，甚至是氣火上涌，幾乎是忍不住要上前喝止，卻是被周玄擋了下來，此刻的周玄目光冷靜，深知眼前的畫面不是真實，就算是想要阻止，那也不可能阻止。
王陽眉頭一皺，只能忍而不發。
“王婆子，我是信任你的，不過你也看到，這是娘叫我做的，我不能不做，趕緊給我起來，要不然可不太好看！”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說出一番殘酷的話語。
“你可以跟我岑家的後人葬在一起，也算是積了功德，不枉此生了！”
“不要，不要……”
接生婆依舊求饒，卻是沒有了任何作用。
周玄等人的眼中，中年男子和接生婆的身影都是漸漸消失，便如同方纔消失的老主人身影，轉眼間沒有了任何蹤跡。
彷彿，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廂房內部頓時就變得安靜了下來，在場衆人的面色均有些複雜，沉吟片刻，上前走了兩步，躺在血泊中的新生兒，身影暫時沒有消失，使得衆人看了過去，神情很是複雜。
衆人又看向了牀榻，隨後臉色微變，只見到牀榻上居然還躺着一個女子，那名女子的面容，同樣是被朦朧遮掩，甚至讓人無法分辨女子究竟已經入睡，還是暫時醒着。
不過他們都隱隱意識到了一點，女子應當是新生兒的母親。
周玄等人看到這一幕，都是有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只覺得心臟隱隱一痛，如若牀榻之上的女子，當真是新生兒的母親，又陷入了渾身，等真正醒來的時候，眼看自己的孩子已經被剝奪了生命，該會有多麼絕望和痛苦？
還是說，同樣不在乎新生兒的性命？
就在衆人心情複雜的時候，這個問題卻很快有了答案，因爲那名女子居然還醒着，身軀微微顫抖，無比艱難地從牀上支撐起來，看起來有些虛弱，屢次想要站起，雙腿卻是不斷髮抖，似乎不足以支撐着她站起來。
周玄眉頭一皺，有些於心不忍，幾乎下意識伸出了一隻手，想要將女子攙扶起來，然而他的手掌居然直接穿透了女子半透明的身影，什麼都沒有摸到，好似穿透了空氣一般。
“沒有用的。”
夜厭看着這一幕，聲音少見地有了些認真，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這些身影從何而來，但全部都不是真實，我們也無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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