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1章 逆子
周泰山握緊了拳頭，面沉如水。
“蠢材，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明白，居然還要質問爲父，可笑，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將這周家當作你的家族？周家老祖已經出關，你便去問問他，你我將周家視爲家族，他可曾有看重過我們一眼，將我們當作族人！”
周長空沉默下來，冷靜旁觀。
周泰山卻已經是怒聲開口，似乎是承擔不住重壓，胸腔一下一下起伏，大口大口喘息，瀕臨癲狂，聲音也越來越重。
“你去問問他們，我周泰山對待周家，何時不是盡心盡力，何時不是勤勤懇懇，然而，自從周玄這個混蛋出生，一切都變了，他們的眼中都沒有我們父子，永遠都只有一個周玄，一個該死的周玄，他周玄又算什麼！”
“這區區一個周玄，爲父只需要略施小計，便足夠廢了他，令他成爲廢物，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你的天賦有多高，吾兒天賦有多高，但是他們居然還是如此偏心！”
周泰山面目猙獰，一道道聲音像是控訴。
“分明吾兒纔有至尊骨，分明吾兒纔是天賦最高的人，他周玄就算是恢復了一點點修爲，那又算得了什麼，還是一個廢物！”
“他們呢？他們卻如此偏袒，竟然還是給了周玄一個參加平南城大比的機會，後來，他們竟又是爲了周玄，訓斥爲父，你這些年在大秦五大武府修行，風風光光，你可知道爲父受到了多大的冷眼，多少人的冷漠！”
周泰山的雙目越來越通紅，怒聲不斷，像是多年的怨氣一朝抒發了出來。
周長空聽到了一切，漸漸握緊了拳頭，看向周泰山的眼神也是帶着錯愕，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心中居然是藏着這麼多的怨恨……這麼多全無來由的怨恨。
是的。
周長空的眼中，這些怨恨根本就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只因周玄的天賦足夠好，受到了周家的賞識，竟然就被當做偏袒？
天底下沒有這樣荒謬的道理。
周長空縱然是周泰山最爲疼愛，也是唯一的兒子，卻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心中竟然藏着這麼多沒有道理的怨恨，正是這些怨恨……推着周泰山到了今日的地步。
周泰山卻顯然不覺得一切都沒有道理，發狂似的聲音，控訴着不公。
“周家如此不公，爲了你，爲父忍了下來，因爲家主始終不歸，等到下次選舉家主，你身爲我周家的第一天才，爲父必然可以成爲家主，那該死的周家，再也無法阻止我們，在不久之前，爲父也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然後呢？”
“他們卻還是如此不公，依舊是如此不公，爲父已經退讓到了如此地步，花費大代價，拉攏了那麼多人，他們卻還是不願意讓爲父當這周家的家主，爲父以爲閉關的老祖會公正，卻還是讓爲父失望，憑什麼，憑什麼？！”
周泰山死死盯着周長空，如同質問一般。
“吾兒，難道連你也不理解爲父的苦心麼，爲父若是成爲了周家的家主，往後的周家之主，一定便是吾兒你啊！”
周長空眉頭一皺，眼中已經不再那麼震驚，只剩下了無盡的失望。
是啊。
早該想到的。
若是父親正常，怎麼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你說爲父勾結那些妖族，可笑，不過只是一羣愚蠢至極的妖族，竟然還真的以爲爲父會與他們合作，爲父只不過是利用他們，掃清眼前的障礙而已，正如同你利用周玄，回到周家一般，日後爲父自有辦法對付他們！”
“誰知他們竟然如此不中用，居然連區區一個周家都拿不下，可笑！”
周泰山冷哼了一聲，擺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全然忘記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被虎巍扣住咽喉的時候，還在苦苦求饒。
周長空眼中的失望更甚，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父親完全只是嘴硬，父親的修爲和實力，尚且不如自己，相比起神通境界的虎巍，可以說一個天一個地，如此巨大的差距之下，設置再多的手段，那也全無任何意義。
周泰山卻是負手而立，緩緩呼出了一口氣，像是漸漸恢復了平靜。
“也罷，也罷，事到如今，多說無益，爲父只希望你能理解爲父的苦心，周家家主的位置，遲早屬於我們父子，如今我們先走，蟄伏於此，今日之仇，來日必報！”
周泰山正欲向前，領着周長空離開。
周長空的眼中只剩下了失望，退了一步。
周泰山身軀一僵，面色又沉了下來：“說了這麼多，吾兒，莫非你還是不能理解爲父的一番苦心，非要聽周玄那混帳的蠱惑？”
“這絕非是周師兄的蠱惑，你所言更是全然沒有任何道理，多說無益，你也不會明白，孩兒此來……從一開始便是爲了阻止你，父親，隨我一同返回周家請罪吧。”
周長空依舊沒有讓開身位，緩緩開口，他從周泰山的一番話語之中，已經逐漸明白，虎豹族早已失利，意味着周玄等人最終取勝。
他自然不會就這樣放走周泰山，面色肅然，搖頭道：“父親，當初你廢掉了我們周家的第一天才，周家若是足夠公允，那便有充足的理由，滅了你我，然而周家沒有這般做法，那便意味着周家於你已經有些偏袒。”
“你該回周家請罪。”
周長空心知面對此種狀態的周泰山，說再多也是無益，故而緩緩搖頭，不再多言，只是認認真真看着周泰山，表明了態度。
“你這逆子，當真要忤逆爲父？”
周泰山怔了片刻，然後是真的怒了，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可知，爲父不惜遭人冷眼，傷害同門，一切都是爲了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