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蘇瑪此時又有點睏倦,她剛想隨便值一個,卻突然想起百里驍最喜歡喫甜點。
於是道:“這次你選吧。”
百里驍低下頭,沒有敷衍,皺着眉在挑選。
蘇瑪有些納悶,就只是幾種糕點而已,有必要選得那麼仔細嗎?
百里驍最後選了幾塊如意糕,讓店家仔細地打包,然後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賞給了店家。
店家喜不自勝,千恩萬謝地收下:“客官真是大手筆,小的祝您和夫人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百里驍頓了一下,把手又伸進了懷裏。
蘇瑪嚇了一跳,趕緊按住百里驍的手:“你幹嘛?”
百里驍:“賞她。”
蘇瑪:“……”
他是怎麼回事?他送出一錠金子已經嚇到她了,竟然還想再送出一錠去?
她知道他一向大方,連喝個茶都能扔出一錠金子,但是這個情況還和那個茶攤的祖孫不一樣,上一次如果說是“同情”,那這次是什麼,“高興”?
一高興就把一錠金子甩出去了?這要是把這條街逛完,他們倆不得破產啊?
不對,他的就是她的,那豈不是她就要破產了?
她無奈地把百里驍拉到一邊,小聲道:“給一錠金子就夠了,你怎麼還想給兩錠?再花下去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她說得氣憤,嘴角壓着眉毛立着,完全就是一個指責丈夫花錢大手大腳的妻子模樣。
百里驍看了她一眼,默默把手放下:“聽你的。”
蘇瑪瞪了他一眼:“你的就是我的,我的東西當然聽我的。”
他勾了一下嘴角。
兩人走出了糕點鋪,蘇瑪一路打哈欠,一路隨着百里驍買東西,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買了什麼。
她揉了揉眼睛:“怎麼買那麼多東西啊,馬車能放下嗎?”
她累得夠嗆,不由得有些抱怨百里驍這人買東西也犯懶,連選蠟燭的樣式都要問她。
“放得下。”
她嘀咕着抱怨:“我好睏啊,你到底還要買多少東西啊。”
百里驍想了想,突然在她面前矮下身來。
蘇瑪:“?”
百里驍:“上來。”
她一愣,感覺有人在自己的心尖兒上掐了一把。
她要揹她?
她此時是不是該故做不屑,自己倔強地向前走?
可是她此時太困了,他的背就像是一張大牀,狠狠地誘惑着她。
就一次,她安慰自己。就一次而已,被他揹着也不算什麼。
她想了想,小心的貼了上去。
百里驍道:“還要買很多東西,你要是累了就在我背上睡吧。”
蘇瑪道:“你還不如把我送回馬車上。”
百里驍頓了一下,道:“我買東西,你陪着我就好。”
他讓她拎着糕點,然後穩穩地站起來,揹着她慢慢向前走。
那袋糕點吊在蘇瑪的指尖,在百里驍的胸前不斷晃盪。
百里驍就這麼揹着她,堂而皇之地在汴城的大街上走。
行人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汴城的風俗讓他們能對此會心一笑,有的情侶還投來豔羨的目光。
百里驍面不改色,埋在他背後的蘇瑪不知道。
此時她內心翻涌,自然也就顧不上別人的想法。
說實話,她被百里驍牽過,被他抱過,還從來沒有被他背過。
即使是腦袋開始混沌,但是小心地趴在他背上時,還是止不住血液的躁動。
原來被他揹着的感覺是這樣……蘇瑪忍不住想。
他雖然瘦了很多,但是背很寬闊,幾乎讓她感受不到顛簸。身上也帶着好聞的氣息,像是雪山上,積雪裏的一瓣梅。
清香冷冽。
被他揹着和被他抱着的感覺很是不同,在最初的忐忑過去後,就是濃濃的心安。
她的指尖在對方的胸前晃動,最後忍不住環住,小聲道:“你既然不嫌累那就揹着。不過你可得把我背穩了,我要是被甩下去,我就沒收你全部的金子。”
百里驍微微偏過頭:“那全都是你的。”
蘇瑪橫了哼,最後實在忍不住睏倦,陷入了夢鄉。
睡着之前,不放心地嘀咕:“買完了記得叫醒我。”
百里驍輕聲:“睡吧,回去後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她很快就墜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地,還能聽見街邊的叫賣聲,眼縫裏的餘光由刺目變得暗淡,又聽她買了一些水果,又似乎買了一些紅綢。
她暗自嘀咕買這些幹什麼。
最後還是困頓徹底把她的思緒扯進了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身體突然顛簸起來,她聽到了追天逐地的叫聲。
百里驍輕輕地在她耳邊道:“我們回家了。”
回家?
回哪個家?回無上峯?
他折騰了這麼幾天,就是爲了在沛城住一晚,在汴城買些東西然後就回去?
蘇瑪閉着眼,哼哼唧唧地開-->>口:“回無上峯?這麼快?”
她剛想睜眼,百里驍就將她微微抱起:“再睡一會,馬上就到了?”
他的聲音太過輕柔,懷抱太過溫暖,漸漸地她又睡了過去。
馬蹄踢踏,不知何時周圍變得很是寂靜。
這一次,是被燭光晃醒的。
她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的眼前不是熟悉的車頂,而是牀頂。
她一愣,下意識地坐起身,一轉頭就看見牀頭飄蕩的紅綢。
桌上的紅燭在落着淚,兩人買的糕點也整齊地放在盤子裏。
她有些納悶,這裏是哪裏?
只是下一秒,她看到了熟悉的場景,猛地瞠大了雙眼。
小小的窗戶,窗簾隨風飄動。窗前的綠植,還是如此茂盛。
牆上掛着的香囊,即使隔得很遠也能聞到清香,熟悉的門簾隔絕了夜色,還有掛在門上的鈴鐺,風一動,就發出悅耳的響聲。
每移一寸視線,往日的回憶都像是潮水一樣,週而復始地涌來。
她抖着脣,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裏,是溪水村的小木屋。
是屬於小梨和白瀟的小木屋。
是屬於她和百里驍的小木屋……
心口的酸澀突然衝到喉嚨,涌到鼻腔,她的眼前一片朦朧,燭光在淚水中閃亮,晃成了一片白。
自從她一把火燒了這個木屋之後,就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重新見到它的一天。
她恍然以爲這是夢。
她緩緩地起身,卻踉蹌地跌倒,下意識地用手拄住牀,感覺手心下的不對勁。
她掀開枕頭,發現下面有一個香囊。
顫着手拿起,當嗅到那熟悉的梨香時,心中的翻涌終於狂泄而出。
她哽咽一聲,淚如雨下。
作者有話說:婚禮進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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