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挨炸的滋味
“報協統大人，炮營已在五里外選好了陣地，正在架設大炮。”
“嗯，命兄弟們都做好準備，等炮擊過後就進攻。”鍾穎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洋灰鋪的路面就是好走。
估計大炮一響對面的人就要放羊吧，炮營可是有十門57毫米後膛架退炮。關鍵還有兩門從德國進口的75毫米山炮，那傢伙可是大殺器。一門炮可要上萬兩銀子，不到萬不得已，他還真捨不得用。
“協統大人，區區幾百烏合之衆，那需要等炮兵，卑職只需一營人馬，一個衝鋒就能將那山包拿下來，還請協統大人下令。”66標標統李鴻逵在邊上請令道。
65標標統周道剛聽了，撇了撇嘴，心道你那一個標也就剩下一個營吧，想要搶頭功，就去好了，他可是看出來了，那山坡上的工事，修得還頗有章法。
“也好，既然李標統願打頭陣，那就去吧。”鍾穎也覺得爲了這夥烏合之衆，浪費炮彈有點不值得。
李鴻逵聽了大喜，連忙帶着他66標裏的唯一一營人馬，向山坡殺了上去。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王虎見進攻的官兵才五六百人，就知道這幫傢伙沒將他們放在眼裏，他準備給他們來一下狠的。
“快，快衝上去，殺敵一人，賞銀二兩。”李鴻逵揮舞着指揮刀在後面大喊道。
“殺呀！”新軍的士兵聽了，也都紛紛高喊着衝了上去，有些人甚至擠在了一堆，推推攘攘的。
兩裏外的鐘穎見李標統帶着人輕而易舉就衝到了山坡下，不由得讚歎道：“李標統帶兵有方呀！”
“確實如此，看此情形，這夥人馬應該是東拼西湊出來的，並不是…”
旁邊的寧師爺話還沒有說完，對面山包上就響起了爆豆般的聲音，接着就是噠噠的聲音響個沒完。
“給老子狠狠的打！”王虎一直到他們衝到了山下，才下令開槍，接着抄起一挺輕機槍，打得比誰都歡。
“乾死這幫龜兒子。”王海波拿着一把手槍啪啪的打個不停，嘴裏還大罵道。
山頂上的重機槍和迫擊炮，在槍聲響起的同時，也向山下開了火。
官兵進攻的這一面，王虎足足佈置了兩個連的兵力，兩百多杆步槍，再加上六挺輕機槍，在不足兩百米寬的山坡，那輸出的火力簡直是密不透風。更別說山頂的兩挺重機槍，和十幾門迫擊炮了。
衝在前面的士兵猶如割麥子般倒了下去，尤其是兩挺重機槍火舌噴過之處，簡直就是慘不忍睹，連綿不絕的炮彈從頭頂落下，讓這幫也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的新軍，終於嚐到了什麼叫做飽和攻擊？
李鴻逵站在後面，下巴都差點驚掉，這火力是烏合之衆嗎？這幾百人的火力比他們整個33協加起來都還要猛。
“標統大人，快撤吧，不然兄弟們全得完蛋。”
李鴻逵也清醒了過來，連忙吼道：“撤退！”說完急忙轉身向後跑去，其實哪還要他下令，他這一個營600多人，衝在前面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全掛掉了，中間的人見到前面兄弟的慘狀，到是轉身就向後跑，可沒跑一會兒，不是被*炸上了天，就是被稱重機槍打成了幾截，衝在後面的兄弟早就跑的沒影了，那還會像他們標統大人傻傻的站在那發呆。
兩裏開外的鐘穎，拿着望遠鏡的手都有點發抖，他也沒想到對面的火力竟如此強大，一分鐘不到一個營就差不多損失了三分之二，看着那連綿不斷的爆炸聲，他估計沒有幾十門大炮，絕對沒有這樣的效果。
順着炮彈飛來的方向看去，顯然對方的炮兵陣地，就在那山頂上，可他怎麼也想不通，那幾十門大炮是怎麼弄上去的，難道是將大炮拆掉擡上去，然後再組裝，這破地方真的有那樣的人才，雖然他不是炮兵，但他也知道這麼近的距離，而且對方又居高臨下，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炮彈打到500米以內的。
“協統大人，趕快離開這裏，對面的人竟然裝備了馬克沁機關槍，這傢伙的射程有兩千米，咱們站在這裏太危險了。”旁邊的周道剛連忙喊道，剛纔他也被對面那強大到離譜的火力震驚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
鍾穎聽了尿差點嚇出來，撒腿就往後跑，完全顧不得什麼協統大人的形象了，周道剛見寧師爺還在那裏發呆，嘴巴還在張着，渾身打着顫，手中的羽扇也掉在了地上。心裏鄙視不已，想要不管他嗎，又怕這傢伙死了，回去他們沒法跟總督大人交代，只好扯着他往後跑去。
“停火！”
“停火！”
王虎見衝鋒的人基本上都躺在了地上，命大的，腿快的人也已經跑遠了，於是大吼道。
放下手中的輕機槍，拿起望遠鏡打量了一下，見兩裏開外有一羣人向後跑去，心裏也是懊悔不已，剛纔只顧着殺前面的人了，忘記讓重機槍向後面掃一下啦，說不定還能撈到幾條大魚。
“哈哈！過癮，虎哥，他孃的太過癮了，”王海波大笑着走了過來。
“哈哈！”其他兄弟也是哈哈大笑，他們現在早就習慣了這種屠殺的感覺。
“好了，叫兄弟們休息一下，等一下，這幫雜碎肯定還要來攻的。”王虎見那幫人已經跑遠了，也知道後悔沒用了。
“虎哥，你沒搞錯吧，那幫人現在絕對嚇的在拉稀，還敢來進攻，難道他們嫌命長嗎，哈哈！”
王海波說完猖狂的哈哈大笑，接着陣地上又是發出了一陣大笑。
鍾穎帶着人直到跑出了四里開外才停了下來，聽着前面的笑聲，氣的是咬牙切齒。
“協統大人！卑職沒有拿下山包還損失慘重，請協統治罪。”李鴻逵說話都喘着粗氣，心裏直滴血，一個營600多兄弟跟着他回來的還不到180人，關鍵是他們這邊兄弟有些連槍都還沒開，死的太冤了。
“鴻逵快起來，剛纔大家也都看見了，誰衝上去都一樣，要怪就怪那幫人的火力太恐怖了，不但裝備了馬克沁機關炮，還在山頂架了幾十門大炮，簡直無恥到了極點。”鍾穎連忙將狼狽不堪的李鴻逵扶了起來。
“協統大人，如果不將山頂的大炮和重機槍打掉，就這樣繼續進攻的話，就算拿下了那個三披咱們33協也會損失慘重呀！”周道剛心有餘悸的說道，現在66標基本上殘了，如果要再繼續進攻的話，那只有他65標上了，可那火力，根本就不是進攻，而是去送死？
“協統大人，卑職就想不通他們那大炮到底是怎麼打的，我感覺他們那炮彈好像是從天上直接掉下來的，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呀？”李鴻逵站了起來，將他的疑問說了出來，那大炮真的太詭異了。
衆人也都是沉默不語，也想不通對面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咱們先不管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可以肯定，他們的大炮射程絕對不遠。”周道剛看了一眼前面道，剛纔他可是看見了，進攻的兄弟往後跑到兩裏開外時，對面的大炮就停火了。
“好了！猜來猜去的，也猜不出個名堂，那幫狗日的一下殺了我們400多兄弟，老子一定要扒了他們的皮。”鍾穎罵了一句，早已沒有了協統大人的風度。又對旁邊的參謀命令道：“命令炮兵對着山頂開炮，給老子往死裏轟。”
以爲就他們有炮嗎？他都有點後悔，剛纔爲了節約炮彈而死了400多人。
其實這400多人死的完全值得，這一次衝鋒基本上將王虎他們的火力點全部暴露了，王虎他們那裏知道隱藏火力點，因爲時間有限，葉天也還沒有教到那裏，所以不管對方來多少人，他們都是往死裏打的，迫擊炮重機槍，輕機槍，一股腦的全招呼了過去，要不是距離遠，*一人都是要扔上幾顆的，恨不得將衝鋒的人全部打死。
“轟轟…”
“那幫狗日的開炮了，快，大家躲在戰壕裏，都不要露頭。”王虎看到陣地上響起了爆炸聲，急忙吼道。
其他兄弟們也慌了神，聽到王虎喊話的人，紛紛蹲在戰壕裏，把頭埋在褲襠裏，也有些兄弟嚇得四處亂跑，結果不是被炸上了天，就是被飛來的彈片打得血肉橫飛。
炮聲也只持續了幾秒鐘，就停止了，王虎站起來，就發現幾個兄弟躺在地上哀嚎慘叫。連忙吩咐人將受傷的兄弟擡到安全地帶去。
可剛擡出了沒多遠，尖利的呼嘯聲又來了。這次不等王虎再喊，兄弟們紛紛趴在戰壕裏，一動也不敢動了，聽着耳邊的爆炸聲，一些老兵都瑟瑟發抖，以前看着他們的大炮轟別人那感覺真爽，還從來沒有體會過被大炮轟的滋味，第一次感覺到打仗有點不好玩了。
這次炮擊照樣只持續了幾秒鐘，就停止了，王海波抖了抖身上的泥土，連忙貓着腰跑到王虎身邊。
“虎哥，這特麼挨炮炸的滋味真不好受呀！趕快叫咱們的大炮還擊吧。”說完臉色也有點發白，顯然也被嚇到了，哪還有剛纔的猖狂樣，
“咱們的迫擊炮最多隻能打一千多米，再遠的話，炮彈都不知飛哪去了，對面大炮影都沒看見，怎麼反擊。”王虎沒好氣的罵道。
“難道咱們就這樣幹蹲在這裏，任他們炸嗎？”王海波不甘心道。
王虎剛要說話，尖利的破空聲又傳來了。
“快都爬下，別亂跑。”
儘管兄弟們都蹲在戰壕裏，但還是有不少傷亡，本來戰壕是要挖到胸口深的，可由於這山坡上有許多石頭，所以只挖到了大腿深左右，本來王虎是要兄弟們繼續挖的，少爺可是跟他說過，如果對方有大炮的話，戰壕挖得深些，可以減少兄弟們的傷亡。可兄弟們紛紛抱怨說鋤頭都挖斷了許多，海波也說沒有必要挖那麼深，只要能蹲下就行了，他一心軟也就同意了，可現在看着有些弟兄被炮彈炸上天，他是後悔不已。
也幸好對方的大炮威力不算太大，落下來的炮彈也不太密集，不然他們絕對會損失慘重。
“虎哥，這幫龜兒子到底打的什麼炮？打打停停的，這不是折磨人嗎？”王海波將嘴裏的泥土吐了出來，恨聲道。
“你問我老子問誰去？”王虎一腳將他踹翻在地，都是這傢伙，剛纔囉裏八嗦，要不然他哪裏會同意戰壕挖這麼淺。
“炮營怎麼回事？老子讓他們轟的是山頂，你看那炮彈都飛哪裏去了。”鍾穎一邊拿着望遠鏡打量着炮擊效果，一邊大罵道。
“去叫炮營用那兩門山炮給我先把那山頂炸平，然後再炮擊陣地。”鍾穎對旁邊的參謀吩咐道。這幫炮營的龜兒子簡直就是亂搞，完全不把他的命令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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