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寧靜的分析
洛菊軒和三當家洪武剛來到操場邊，就被一聲巨響嚇的頓住了腳步，老遠就看見操場中央冒出了一股黑煙和火光，接着就傳來了慘叫聲，要不是三當家及時扶住，洛菊軒差點就摔倒在地。
洛菊軒張大着小嘴喫驚的看着這一幕，可旁邊的洪武卻反應了過來，立馬就衝了上去，邊跑邊大叫道：
“小姐…”
寧靜這時也爬了起來，感覺身子都有點搖搖晃晃的，腦袋更是暈暈乎乎，定了定神後，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了，這小縣令造的什麼爛炮，真是坑死人不償命，剛纔要不是她退了好幾步，加上反應迅速，估計不死也得重傷，就是現在耳朵還震得嗡嗡作響。
“哎呀，嫂子。”趙豹也捂着額頭爬了起來，他可沒有嫂子那樣的身手，而且離得也比較近，鮮血汩汩的順着他的手流了下來，弄得滿臉都是。
“老四，你不要緊吧。”寧靜看見了老四的慘樣，連忙上去扶住他，查看傷勢。
“嫂子，這，這怎麼回事啊？”趙豹都被震糊塗了，不過看見嫂子這樣關心他，心裏一陣感動，這一刻就算被炸死了，也值得。
“還能怎麼回事，當然是炸膛啦，我就說過這炮管太薄啦，十有八九得炸膛，你們就是不聽，現在搞得頭破血流，舒坦了吧。”
趙虎走了上來，沒好氣的罵道。他離得遠，所以沒有受到衝擊，但看着弟弟滿臉是血，還有五六名兄弟躺在地上慘叫，背後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所幸的是沒傷着靜妹，但心裏也是一陣後怕呀，這也就是他媳婦搞出來的，換了其他人，不扒皮抽筋那就見鬼了。
“小姐你沒事吧！”洪武也跑了過來，見小姐沒受什麼傷，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又看了一眼趙豹那慘樣，心道怎麼不炸死啊，這樣山寨就少了一個禍害。
“我沒事，洪三哥，你趕緊去叫郎中來救治受傷的兄弟。”
寧靜見老四並沒有性命之憂，也鎮定了下來，看着地上受傷的兄弟，對洪武吩咐了一句。
這才走過去看了一下好不容易弄回來的小炮，炮管已經彎曲了，上面還有許多裂痕，顯然是報廢了，心疼的同時也是慶幸，這炮管結實，不然兄弟們絕對會死傷慘重。
但也想不通爲啥子會炸膛嗎？如果真是炮管太薄了的話，那他們怎麼沒有炸膛？難道自己偷的這門是壞的，還是自己操作上出現了差池。
“靜妹，扔掉吧，不要再搗鼓這東西啦，太危險了，山寨又不是沒有炮，上次從鄰水縣城弄回來的那兩門將軍炮，我看就比這門靠譜得多。”
趙虎見妻子竟然還不甘心，心裏擔憂無比，連忙勸解道，他也知道靜妹對大炮情有獨鍾，所以上次繳獲的那兩門大炮儘管鏽跡斑斑，他也硬是叫兄弟們擡了回來。
“大哥，你就別再跟我提那兩門爛炮了好嗎？”
寧靜白了他一眼，心裏正煩躁，那肯聽他囉嗦，不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她豈能甘心，隨即就看見了楞在那裏的洛菊仙，向她招了招手叫道：
“五妹，你過來一下。”
洛菊軒這時也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見二當家叫她，提着裙子小跑了過去，同時心裏也是苦笑，她是真不想做這五當家啊！
“二當家你沒事吧，這是出了什麼事呀！”說完後，洛菊軒這纔看見四當家的慘樣，連忙別過頭去。
“五妹這門小炮你應該認得吧。”寧靜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指着那門小炮反問道。
洛菊軒順着她的手指看了一下地上的小炮，心裏頓時一驚，儘管那炮管已經有點彎曲了，但她還是認了出來，這不是大人造的那種小炮嗎？二當家怎麼弄到的？
雖然她沒有近距離的見過這種小炮，但那次大人在軍營教士兵唱歌時，她在軍營外面是見過的，裏面就擺放着十幾門像這樣的小炮。
“二當家，這小炮你們是從哪裏弄來的？”
“你先別管我是從哪裏弄來的，你看看這個是不是這種炮的炮彈？”寧靜從地上撿起老四剛剛掉地上的炮彈。她現在已經嚴重懷疑這東西不是炮彈了。
洛菊軒見二當家手裏拿的東西，心裏是更加震驚了，這種東西大人的士兵幾乎每個人腰上都插着兩三個，聽說好像是叫什麼*，至於是幹什麼的，或者怎麼用的，她就不太清楚了。
“二當家，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的？”
寧靜一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絕對認識，心裏大喜，暗怪自己剛纔太心急了，應該等一等的。
“五妹，這些東西是我花了大價錢，從那葉縣令手裏買來的。”寧靜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既然洛菊軒認識這些東西，她也沒有必要隱瞞。
洛菊軒心裏暗罵，這女人不要臉，打死她都不會相信，大人會將武器賣給這些土匪。但她現在也學聰明瞭，於是回答道：
“哦，原來如此，恐怕要讓二當家失望了，這些武器菊軒也是第一次見，所以也不認識。”
她估計這些武器是二當家從大人那裏偷來的，別說她不清楚，就是清楚也不會告訴她，還巴不得她被炸死算了，隨即又想到，要是她被炸死了，那自己下場估計也會很悽慘。
“五妹你現在是五當家了，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胳膊肘往外拐的話，可別怪我執行寨規哦。”寧靜一見她那樣，就知道肯定沒說實話，於是嚇唬道。
“二當家，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一個弱女子，如何會認得這些武器？”
“五妹，你好歹也是嶽池縣的人，要說沒見過這些武器，那也不可能吧，”
寧靜說完死死地盯着洛菊軒。
洛菊軒見二當家這樣盯着她，心虛的低下了頭，也沒有反駁二當家的話。
寧靜也知道這洛菊軒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內心還是很堅強的，她現在也是山寨的人了，自己也不好過於逼迫她，見嚇唬不住她，就打起了悲情牌。
“五妹，你上山也有這麼久了，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應該也清楚，我們五峯寨的兄弟姐妹都是義字當先，你這個樣子實在讓人心寒呀！”
洛菊軒卻根本就沒有在意她的鬼話，心裏還罵道，還不是你們硬把我抓來的，鬼才跟你們講什麼義氣。
寧靜一見她那樣，就知道自己和她說這些江湖義氣，對牛彈琴了，眼珠一轉，又說道：
“其實我對那葉縣令也沒有什麼惡意的，只要你將你知道的說出來，我就告訴你一個關於那葉縣令的消息。”
聽寧靜這樣說，洛菊軒心思也活絡了起來，上次聽二當家說官兵攻打嶽池縣，她就一直擔心無比，現在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呢。再加上她被抓上山以後，要不是二當家一直護着她，那下場她都不敢想象，所以心裏還是有點感激的，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說道：
“二當家，我只知道你手裏拿的東西叫做*，其她的我真不知道了。”
“哦，*，幹什麼用的？”寧靜看着手中的東西，既然叫*，那明顯就不是炮彈了，不然誰還會給炮彈專門起個名字。
洛菊軒搖了搖頭。
“那怎麼用的你知道嗎？”
看着洛菊軒又在那裏搖頭，寧靜差點沒氣死。不過隨即也釋然了，洛菊軒一個女人能知道這叫*已經不錯了。
想清楚這點後，寧靜也沒有再問她，而是仔細的檢查起手中的*來了，看了一會兒後，拿出了一把匕首，將有引信的那一頭稍微削了一截，看着那一段沒有燃盡的繩子，快步的向操場邊沿走去，衆人見狀也紛紛跟了上去，就連洛菊軒也忍不住跟了過去。
寧靜看着山下的亂石堆，用手指甲夾住露出來的那段繩子，輕輕的向外拉了一下。
“靜妹，快扔掉，太危險啦！”
趙虎見那東西又冒起了煙，急忙大喊道。衆人嚇的是紛紛四散而逃。
洛菊軒見大家的動作，就是再傻也知道剛纔的爆炸，肯定就是二當家手中的*造成的，她也嚇得花容失色，一時竟忘記跟着跑了。
寧靜沒管趙虎的大叫，也沒在意弟兄們的舉動，見手中的東西又冒出了刺鼻的煙霧，也沒在遲疑，狠狠的向山下扔去。
“轟！”
“我明白了。”
寧靜看着爆炸的效果，自顧自的說了一句，這東西根本就不是炮彈，而是應該類似於明朝的震天雷，但顯然比那東西要好用的多，威力也更大。
想清楚這點，寧靜就知道這同樣是好東西，只要輕輕一拉扔出去，就會炸死一大片人，要是他們山寨有幾百枚或者幾千枚，憑藉着地形，就是再多的人馬也別想攻上來，而且她估計這東西下雨天也應該能用，如果用來防守比那小炮還要好用，難怪那小縣令如此猖狂，原來還有這種好東西。
“大哥，你留下來坐鎮山寨，我要再出去一趟，”
“靜妹，我們一起去吧，”趙虎哪裏不知道妻子想要去幹什麼？
“不用了大哥，山寨不能沒有人留守，這次我帶上洪三哥，再挑20名兄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寧靜之所以這樣急，就是想趁那小縣令還沒有反應過來，再狠撈一票，不然等兵工廠加強了戒備，再想輕易的進去就難了。
“靜妹，要是被那小縣令知道是我們做的，恐怕…”
“大哥，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寧靜知道丈夫想要說什麼，打斷了他，接着嘆了口氣，解釋道：
“哎，大哥，其實我也不想和那小縣令爲敵，可你不知道那小縣令野心勃勃，志向不小，這次不但打敗了三路官軍，還攻佔了順慶府城，就連四川新軍都折戟在了嶽池縣，一旦等他和朝廷談妥了後，順慶八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什麼，靜妹，你說他把朝廷的新軍都打敗了？”趙虎震驚的打斷了妻子的話。
“是的，還是全軍覆沒，一個都沒跑掉，我親眼看見那些軍官被押進城的。”
“靜妹，如果這樣的話，那朝廷就更不會善罷甘休了，太好了，咱們的機會又來了，這次咱們乾脆殺到嶽池縣去，將他的兵工廠一鍋燴的。”趙虎興奮的道，眼睛都冒着綠光。
寧靜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大哥，你想得太簡單啦，新軍都被他打敗了，那趙爾巽還拿什麼來進攻，那些綠營兵嗎？而且那小縣令精明無比，肯定會見好就收的，朝廷爲了安撫住他，絕對會做出妥協。”
寧靜估計那小縣令打的就是這樣的算盤，不然都打成了這樣，怎麼還不扯旗？
“靜妹，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咱們就更不該惹他啊！”趙虎知道妻子的厲害，所以妻子說的話，他一般都是無條件贊同的，就更加疑惑了。
“大哥，你以爲咱們窩在山寨，不去惹他，就能井水不犯河水了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我敢肯定他一旦穩定了順慶八縣的局勢，就會立馬拿咱們這些土匪勢力開刀。”
她雖然只和那小縣令接觸過一次，但從他的做事風格，和言談舉止，寧靜就知道那小縣令眼睛裏決揉不下沙子。
“靜妹，不會吧，難道他還想將整個順慶府的土匪全消滅掉？”趙虎不相信道，這川北的土匪佔山爲王又不是一年兩年了，什麼時候真正剿滅過？
“大哥，你看那嶽池縣現還有同道嗎？”
趙虎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心裏也是一驚，擔憂道：
“靜妹，那該如何是好，不如咱們去和雷公談談，聯合起來吧？”
“怎麼聯合？難道那雷公能帶着他手下來投靠咱們嗎，或者一起出兵夾擊嶽池縣，那樣只會死得更快，大家一起完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坐等他來打我們？”
“大哥，所以我纔要再去一趟，若是咱們有幾千枚這樣的*，或者那種小炮，再加上山寨的地形，那小縣令不見得就能拿咱們怎麼樣，只要他一時半會攻不下咱們的山寨，到時咱們就有了談判的籌碼。”
寧靜打的就是這樣的算盤，上次她和大哥去嶽池縣，可是親眼看見那小縣令對手下士兵簡直好的沒話說，戰死了的，不但補償銀子和糧食，還給他們修了陵墓，肯定會很愛惜手下士兵的性命，絕對不會跟他們死磕的。
“二當家，你還沒告訴我那消息呢。”洛菊軒見二當家要走了，連忙叫道。
“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吧。”寧靜沒有理她，自顧自的向山寨走去，什麼玩笑，都這個時候了，誰還有時間跟她扯那些。
洛菊軒看着她的背影，氣得直咬牙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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