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傷勢嚴重
猴子像是看出了葉天的想法，一邊帶着他們往前走，一邊給葉天解釋。
由於出了叛徒，前天晚上，他們小刀會在上海的一處祕密據點，也就是李傾的藏身處，差點就被一鍋端了，小刀會剩餘的幾十名幫衆都被打散了。藉着夜色的掩護，李傾終於逃了出來，可身邊只剩下了猴子和黑子兩人，而李傾的傷勢，也由於晚上的激烈大戰，再次復發了。走投無路之下，兩人只好帶着李傾暫時藏身在了猴子以前的親戚家，也就是這處貧民窟。
“誰？”
“黑哥是我。”
“猴子，怎麼現在纔回來？幫主剛纔又昏過去了，藥買回來了嗎。”
隨着說話聲，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買回來了。”
“猴子，你搞什麼鬼？怎麼帶這麼多外人來。”屋子裏的大漢打開門後，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後面的葉天三人，立即就警惕道。
“黑哥，這是二狗兄弟，你不認識了？”猴子連忙解釋道。
“嗯，果然是二狗兄弟，你又來上海了，是不是還錢來的…咦，你不是上次來賭場的那位葉少爺嗎？”葉天三人到了屋裏後，大漢藉着亮光，終於看清楚了他們。
葉天哪有時間搭理他，直接奔裏間而去，剛纔他可是聽見這傢伙說李傾已經昏過去了。
掀開布簾，葉天第一眼就看見了躺在牀上的李傾，雖然燈光有點灰暗，雖然已經快兩年沒見過她了，但還是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傾姐！傾姐！你醒醒，我是小天，我來看你了。”
葉天坐在牀邊，看着面色蒼白的李傾，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哪裏還是以前那個妖嬈嫵媚的黑幫大姐。
過了好一會兒，李傾才慢慢睜開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道：“小天弟弟，真的是你嗎？”
“嗯！傾姐，你傷在哪裏了？我幫你看看。”葉天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發現燙的嚇人，眉頭緊皺了起來。
“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過兩天就好了，姐姐現在這副模樣倒是讓你見笑了，這次姐姐恐怕不能好好招待你了。”李傾說完後，衝着葉天苦笑了一下。
“傾姐，你都搞成這個樣子了，還小傷？快告訴我傷在哪裏，否則再拖下去會要命的。”葉天見她還在那裏笑，都快急出汗來了，燒得這麼厲害，八成是傷口感染了。
“真的不礙事，小天…別…”
葉天哪裏會管她，一把就掀開了被子，發現大腿上纏了一圈白布，還有血跡滲了出來，低頭用鼻子聞了一下，暗道不好。
“小天弟弟，你幹什麼？我都跟你說了，沒多大事的。”李傾被他的舉動弄得一臉的尷尬，蒼白的臉上竟然浮起了一抹紅暈。
“傾姐，你都這麼大人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不就是傷在大腿上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葉天一見那包紮的方式，就知道傷口是她自己處理的。
李傾見他教訓自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將頭撇到了一邊。正在這時，黑子卻掀開了布簾道：“幫主，你再等一下，猴子去熬藥了。”
“熬個屁的藥，你家幫主這傷是喝幾碗藥能治好的嗎？”
“別楞着了，趕緊將門板下了，擡着你家幫主跟我去洋人的醫院，否則再拖下去恐怕神仙都救不了啦！”葉天沒好氣道。
“啊！這麼嚴重？幫主不是說只是小傷嗎？”
“別囉嗦了，趕緊。”
“哦！我這就去。”黑子連忙應道，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外面就傳來了嘎吱嘎吱聲。
“小天弟弟，你是什麼時候來上海的？”
“有幾天了，傾姐，你現在還很虛弱，別說話了，這些事情等你好了，我再慢慢的和你說。”
見外面已經準備好了，葉天不顧她的掙扎，強行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門板上，幾人擡着就向大路上走去。這麼多人，這輛破車肯定是坐不下的，鐵錘和黑子兩人只能在後面徒步跟着，誰叫他倆個子大呢。
來到醫院後，已經到了晚上10點半了，這時候哪還有醫生？葉天無奈，只好又殺到禮和洋行，將凱恩抓了過來。
凱恩的面子當然不是葉天可比的，不一會兒就請來了一名外科醫生，可葉天卻是皺了一下眉頭，這名醫生竟然是一位金髮碧眼的洋婆子，而且年紀恐怕也才20上下，這麼年輕醫術能好到哪裏去？
“凱恩，你只管將最好的外科醫生叫來，不用顧及什麼性別。”
“葉大人，愛麗絲小姐已經是這家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了，畢業於海德堡醫學院。”
“凱恩，你沒搞錯吧，海德堡醫學院畢業的會來這裏？”葉天不相信的道，然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愛麗絲小姐。
“這位先生，既然你不相信我的醫術，那我就回去睡覺了。”愛麗絲說完就欲轉身，剛纔葉天和凱恩說的是德語，所以她聽得清清楚楚，大半夜的被拉起來本來就不爽，現在還遭到質疑，是誰都得生氣，更何況她這位德意志帝國的貴族了。
“愛麗絲小姐，這位葉先生，是我德意志帝國很尊貴的一位客人，和弗雷茨公使也是要好的朋友，他不瞭解情況，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我替他向你道歉了，還請愛麗絲小姐不要介意。”凱恩見狀，趕緊一邊道歉，一邊解釋道。
“愛麗絲醫生，剛纔是我太魯莽了，我向你道歉，還請你幫忙看一下我朋友的傷勢，她的情況可能有點嚴重。”
葉天見凱恩竟然點頭哈腰的，哪裏還不知道，這洋婆子背景可能有點深，要是她拍屁股走人了，恐怕凱恩都在叫不回來了，於是連忙上去道歉。
“哼！看在弗雷茨叔叔的面子上，我就懶得跟你計較了。”愛麗絲衝着葉天哼了一聲，就來到李傾的面前，掀開被子看了一下傷勢，就皺眉道：“病人必須馬上做手術，擡到手術室裏去。”
見李傾被擡到手術室裏去了，葉天總算鬆了口氣，正打算問問凱恩這洋婆子是什麼情況時，手術室的門卻又打開了，愛麗絲走了出來，衝着葉天道：
“你是病人的家屬，和她是什麼關係？”
葉天心裏一緊，這什麼情況？一般醫生問出這樣的話，那就說明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啊！
“我是她的丈夫，怎麼了，她的情況很嚴重嗎？”
“她的傷口已經開始感染了，我的建議是截肢，否則恐怕會危及生命。”
“啊！這麼嚴重？”葉天嚇了一跳。
“哼！爲什麼不早點送來醫院？”愛麗絲又輕哼了一聲，在他看來，這位少年對他的妻子極爲不負責任。
“我可以進去和她說幾句話嗎？”
“嗯！可以。”
葉天來到病房後，將其他的幾個護士都趕了出去。
“小天弟弟怎麼啦？”
“傾姐，情況可能有點嚴重，那位愛麗絲醫生說可能要截肢。”
“啊！”李傾嚇的驚叫了一聲，然後就焦急的道：
“小天，咱們不要在這裏看了，這女洋鬼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點小傷就要砍我的腳，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你快扶我起來，咱們快走。”說完就掙扎着要爬起來。
“傾姐，你冷靜點，你先聽我說，我和德國的公使是朋友，他們不會騙我們的，而且我也是懂些醫術的，你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感染了，如果不截肢的話，是真的會要命的。”
葉天連忙扶着她，一邊安慰一邊解釋道，心裏也是非常的不好受。
“我不管，小天，我寧願死也不會讓她砍我腳的。”
“傾姐，你冷靜點，一隻腳沒了，總比丟了命要好吧！”葉天見她激動的要爬了起來，連忙死死地抱住她，安慰道。
“小天，你快放開我，姐姐沒了腳，以後還怎麼活？這比殺了姐姐還難受呀！我求你了，快放開我。”李傾一邊拼命的掙扎，一邊哀求道，可身體軟綿綿的，哪能掙脫的開葉天。
“傾姐，別怕，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在我心中你依然是以前那個傾姐，如果你願意，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相信我傾姐！”葉天見她情緒越來越激動，扶着她的肩，保證道。
“小天…嗚嗚嗚…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李傾再也忍不住，抱着葉天大哭了起來。
葉天見她哭得如此傷心，心裏也是隱隱作痛，對她這種堅強的女人，失去一條腿打擊實在太大了，葉天咬緊了牙，他發誓一定要儘快將青黴素弄出來。
“你們決定了沒有？”
“你出去，我不要你給我治。”李傾見愛麗絲走了進來，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大概也能猜到，剛剛平復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傾姐，你先別激動，我問問醫生，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嗯！小天，你告訴她，要是敢砍我的腿，我會殺了她的。”李傾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愛麗絲，眼露兇光道。
“愛麗絲醫生，如果不截肢的話，痊癒的機率有多大？”
愛麗絲皺了皺眉頭，剛纔李傾的眼神，她都看在眼裏，要不是看在弗雷茨叔叔的面子上，她真想回去睡覺。
“如果不截肢的話，就只能將傷口旁邊的腐肉清理掉，但由於傷口接近大動脈，所以會很危險，而且如果繼續感染的話，到時候還得截肢，病人虛弱之下恐怕很難…”
“你就說有幾成把握。”葉天有點不耐煩了。
“百分之五十！”愛麗絲面無表情的道。
葉天轉頭對着李傾輕聲道：“傾姐！如果不截肢的話，就只有五成的把握，要不咱們還是…”
“啊，有這麼大把握，還要砍我的腳，這洋婆子果然沒安好心。”
“傾姐，這也不能怪醫生，她這樣建議也是爲了你的生命負責。”葉天哭笑不得。
“誰要她負責，叫她就給我這樣治好了。”
“可是，這樣的話要是弄不好，你會死的！”葉天擔憂道。
“小天，不是還有五成把握嗎？你放心，姐姐一定會沒事的。”李傾見葉天一臉的擔憂，竟然安慰起他來了。
葉天見她態度堅決，想着是不是要來個先斬後奏，畢竟和命比起來一條腿真的不算什麼。
“小天弟弟，你要是真敢讓她砍了我的腿，姐姐會恨你一輩子的，而且姐姐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會自殺的。”
李傾這時候，頭腦早就嚇清醒了，哪裏會看不出葉天的想法？於是威脅道。
“好吧！”
她都這樣說了，葉天還有什麼辦法？
“愛麗絲醫生，我們決定了，不截肢，就這樣治吧，一切後果我們自己承擔。”
“那你出去吧，我要開始手術了。”愛麗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反正作爲一名醫生，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病人怎麼選擇就不關她的事了。
葉天在外面整整了等了兩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纔打開。
“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就看上帝的意思了。”愛麗絲丟下一句話後，打了個哈欠，就向外走去。
此後的一個星期裏，葉天一直在醫院裏守着，幸運的是第二天早晨李傾就退了燒，後面也沒有再發過燒了，葉天的心也漸漸的放了下來。
“傾姐，再喝一碗吧？”
“小天，我喫飽了，謝謝你這幾天來一直對我的照顧。”李傾看着葉天眼圈有點發紅的道。
“傾姐，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只要你早點好起來，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只要你沒事。”葉天說完，又給她盛了一碗雞湯。
“來！聽話，快把嘴張開。”
“小天，我真的喫不下了，我都感覺胖了不少。”李傾嘴上這樣說，但還是張開了嘴。
“嘿嘿！傾姐，我就是將你養的白白胖胖…”
“我要檢查病人的傷勢，你可以出去了。”
“你檢查你的，我礙着你了？”葉天見愛麗絲走了進來，沒好氣道，這洋婆子每次都在這時候打斷他，讓他惱火不已。
“好吧，你想讓她傷口感染的話，就待在這裏吧。”愛麗絲也懶得和他吵，自顧自的拆起紗布來，她肯定這傢伙立馬就得出去，可隨即就傻眼了，這傢伙竟然沒走，還衝着她笑。
“你不怕她傷口感染？”
“死洋婆子，都七天了，還感染，以爲小爺真的是土包子呀！信不信小爺將你屁股上戳兩個洞，讓你好好感染一下。”葉天一邊衝着她笑，一邊罵道，心裏那個爽呀！
“咯咯！小天弟弟，你太壞了。”李傾見艾麗絲皺起了眉頭，卻又不知道葉天說什麼，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
“你剛纔是不是在罵我？”
“艾麗絲醫生，我怎麼會罵你呢，剛纔的意思是問你，我的夫人傷勢怎麼樣了？”葉天用德語給她解釋道。
“你夫人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再有20天就可以出院。”愛麗絲說完就向外走去，心裏卻想到是不是應該學習一下中文了？
“裝個屁的高貴有什麼了不起的？”葉天看她那一副清高的樣子就不爽，對歐洲貴族的那一套，他是最看不過眼了。
“小天，我看這位艾麗絲醫生，人還是不錯的，你幹嘛老是要偷偷罵她呀。”李傾不解得看着葉天。
“傾姐，我哪有偷偷的罵，明明是當着她面罵的好不好？”葉天委屈的道。
李傾白了他一眼，也懶得跟他爭辯。
葉天心裏卻在想，怎樣將這洋婆子騙到順慶去，這幾天他從凱恩那裏也瞭解清楚了，這艾麗絲還真是海德堡醫學院畢業的，對這種醫術高明的外科醫生，葉天是求賢若渴呀！上次李傾給他抓去的那兩名醫生，連二把刀都算不上，還他孃的是內科有個屁用，這時候的西醫內科能趕得上中醫？
至於她爲何會來上海，竟然是狗血的逃婚，愛麗絲所在家族要將她嫁給另一個家族的繼承人，但愛麗絲很反感歐洲的這種貴族聯姻，所以就偷偷跑到上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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