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進攻受阻
後勤隊伍和2師5師都被攔在了牛欄江北岸，而寧靜搭的浮橋早就被沖毀了，本來牛欄江的河水就端急，再加上這幾天的暴雨，想要再搭建浮橋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得到這一消息後，葉天就更加不想動，畢竟滇軍戰鬥力還是有些的，再南下，那就真的變成孤軍深入了，如果糧草彈藥充足的話，即便打到成都他都有把握。
大牛的山地旅，倒是早就渡過了牛欄江，離東川府只有百里不到了，但昭通到東川的官道全都被沖毀了，即便山地旅沒有什麼重武器，也走得異常艱難。
這一帶的地質條件非常複雜，葉天擔心會遇上泥石流和洪水等自然災害，只好命令大牛暫時停下來，等大雨過後，天放晴了再繼續行軍。
清末的東川府，在前世只是一個縣，由此可見，城內的規模並不是很大，人口大約才三四萬人，城內的物資非常匱乏，基本上都被唐繼堯搜刮走了，城內的百姓也異常艱難，葉天只能讓大軍將糧草分一部分出來。
第四天，大雨終於停了下來，就在葉天打算要派人西進，在金沙江沿岸拿下一個渡口，然後命人從宜賓順江而上疏通一下航道，看能不能從水路運送物資時，出去查看道路的偵察兵帶回來一個消息，將衆人都是嚇了一跳。
樂業鎮被滇軍攻佔了，而且什麼時候被攻佔的都不知道！樂業鎮可是位於東川府和昭通府的交通要道上，離東川府城也才七八十里，這還了得？
本來就只有這一條破官道了，現在倒好，還被人從中間掐斷了。
不過葉天並沒有太着急，區區一個小鎮子即便被滇軍偷襲了，他也可以隨時再搶回來，關鍵是滇軍從哪裏冒出來的？難道是唐繼堯派人從小路摸過去的？這麼大的雨滇軍真的有這麼牛？
“寧靜，你在樂業鎮留守了多少兵力？”
“那裏位置非常關鍵，所以我留了一個營。”寧靜小心的回答道。
“那就有鬼了，幾百人馬又是機槍，又是大炮，連一個鎮子都守不住，你到底是怎麼帶的兵？”葉天惱火不已，這6師還真不靠譜，看來這仗打完要派些人過來好好訓練一下了。
“老四，你手下是怎麼辦事的？足足一個營被人家摸掉了，連消息都傳不出來，這個團長你還想不想幹？”
寧靜在葉天那裏受了氣，只好衝着趙豹罵道，她本來是想讓洪三哥派一個營留守的，可老四說他們18團正好有個營長不舒服，她就索性讓那個營留下來駐守了，沒想到現在將他們六師的臉丟盡了。
“嫂子，我哪裏知道是怎麼回事呀！鬼知道那幫滇軍是從哪裏殺過去的？要不我現在就帶人去將樂業鎮奪回來？”趙豹一臉的委屈，然後咬牙道。
“奪個屁，攻佔樂業鎮的滇軍才一千不到，哪還需要派兵過去。”葉天沒好氣道，本來就對這傢伙印象不好，現在更是厭惡到極點了。
趙豹也只能弱弱的坐了下去，心裏卻是冷笑不已。
葉天火發過之後，就拍電報詢問大牛到哪裏了，得知大牛正在迤車鎮休整，離了樂業鎮也才三四十里，立馬就命令大牛將樂業鎮奪回來。
可三四十里路，大牛硬是走一天，直到傍晚才趕到，5000多大軍全都弄成了泥人，大牛是真的不想在野外過夜了，於是就連夜發起進攻。
本來他以爲這樣一個小鎮子，二十幾門山炮一架，還不是手到擒來，可硬是攻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拿下對方的陣地，還傷了200多兄弟，氣的半死，但也不得不佩服滇軍的戰鬥力，最後一次進攻，雙方几乎已經展開了肉搏。
大牛見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自己這邊的火力優勢很難再發揮，只好下令安營紮寨，等明天再進攻！
第二天一大早，大牛就命令部隊埋鍋造飯，喫過飯後，對着前面的陣地就是一陣炮擊，然後命令部隊發起進攻，可每次快攻上陣地時，滇軍就跳出來肉搏，將進攻的部隊又趕了下來。
一個上午大牛整整發起了五次進攻，都沒能拿下鎮子外圍的陣地，大牛這時也有點懵了，清點了一下傷亡，足足五百多，而對方的傷亡明顯要比他們多出兩倍，這哪裏是千把來人？
由於地形狹窄，每次最多隻能投入一個營的兵力，而對方更是等進攻的人衝上了陣地，才從鎮子裏派出援軍，明顯是想打肉搏戰。
“牛哥，滇軍這幫龜兒子還真是不怕死啊！”
“給老子對着鎮子裏轟！我倒要看看他們在鎮子裏藏了多少人馬？”大牛咬牙切齒道，山地旅由於大半都是剛補充進來的新兵，近身搏鬥哪裏是滇軍的對手，要不是仗着手槍和輕機槍，恐怕衝上去的兄弟沒一個能回得來。
“牛哥！鎮子裏可有百姓呀！這要是一陣亂轟，那還了得！”狗娃嚇了一跳。
“那你說怎麼辦？狗日的，難道就繼續這樣打？”
“要不向大都督彙報一下這個情況？”
“放屁！信不信老子捶死你，咱們5000大軍連這樣一個小鎮子都拿不下來，你她孃的還有臉彙報。”大牛指着狗娃的鼻子咆哮道。
咆哮過後，也只能繼續開炮，然後命令部隊發起進攻，直到天黑，大牛都沒拿下樂業鎮，700多米寬的陣地，幾乎全被鮮血染紅了，經過多次的炮擊後，早就成了泥漿，滇軍完全就是用命在扛。
見天色已黑，大牛也只好罷手，清點了一下傷亡，竟然都過千了，氣的是連晚飯都沒喫下。
“牛哥，要不明天我帶人抄小路繞到鎮子後面，來個兩面夾擊怎麼樣？”狗娃見大牛心情不好也是建議道。
“怎麼繞？這裏的小路你熟悉嗎？即便有恐怕也早就被大雨沖毀了。”大牛搖了搖頭，這鎮子兩邊可都是崇山峻嶺，哪裏繞得過去？
“要不咱們請示一下大都督吧！”
大牛氣的頓時就跳了起來。
“牛哥，你先別動手，這叫戰情通報…”
“報告！”
“進來！”
狗娃鬆了口氣，暗道來的太及時了。
“旅長，大都督來電問我們拿下了樂業鎮沒有？”
“回電，將今天的戰況如此通報給大都督。”大牛也冷靜了下來，對着傳令兵吼道。
葉天接到大牛的回電後，也是驚詫不已，來回踱了兩步，樂業鎮那地形來時他就看過，確實很險峻，可再險，滇軍再不怕死，憑藉千把來人，也不可能擋住大牛的5000大軍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樂業鎮不止一千兵力，從戰況的激烈程度來看，對方起碼傷亡了三四千人，難道蔡鍔還真派了重兵偷襲樂業鎮，想將自己困死在這裏？
東川城北面50餘里外的一處山腰上，蔡鍔聽完通信兵的彙報後，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
“咳咳…”
“都督，你沒事吧？”
“咳咳…不礙事的，可能由於連日行軍，再加上又淋了雨，老毛病復發了，過幾天就好了。”蔡鍔喘息了幾下，擺了擺手道。
“都督，你看怎麼回覆2師？”參謀拿過一杯熱水遞了過來，然後問道。
“命令2師，即便全打光了，也要給我守住樂業鎮四天，整整8000多大軍守一個小鎮子，還好意思跟我要援兵。”
蔡鍔接過水後，咬牙下令道。等傳令兵走後才又對着參謀問道：“知道這支部隊的具體情況嗎？”
“進攻樂業鎮的部隊，指揮官姓名不詳，但有個外號叫大牛，乃是葉天手下一員猛將，原駐紮在川南敘州府城宜賓，兵力只有1500餘人，近兩個月才擴充爲山地旅，兵力5000餘人，裝備有24門山炮…”參謀連忙答道。
“近兩個月才擴充的？那就是說大部分都是新兵咯，一支剛擴編的部隊，只是進攻了一天，2師就傷亡了4000餘人，足足過半呀！那可都是精銳啊！”
蔡鍔說到最後，雙眼通紅，若是指揮上出了問題，他非得槍斃2師師長不可，但2師師長的能力，他再清楚不過了。
“都督，對方的火力太強大了，裝備了上百門唐師長說的那種小炮，我們滇軍的兄弟差不多都是被那種小炮炸死的！”參謀也是一臉悲痛。
蔡鍔將唐繼堯發來的電報又看了一遍，那種小炮名爲迫擊炮，川軍的部隊總共裝備了兩款，分別是六十、九十毫米，60毫米每連裝備兩門，90毫米每營裝備四門，威力雖然要小於75毫米山炮，但射速非常快，重量輕，易於攜帶，很適合山地作戰。
“唉！若不是那葉天欺人太甚，本督是絕對不會打這一仗的，也算是報應吧！你去給唐師長髮封電報，無論如何也要保證葉天的安全，否則本督絕不留情！”
蔡鍔看完後，也不得不佩服葉天，既然能造出這樣的大炮出來，就越發不想和葉天硬碰硬了，也下定了決心，不再糾結唐繼堯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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