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難題
直到這一刻,葉天才真正的融入到了這個時代,對前世再無半點留戀,因爲他在這裏不但有娘,還有衆多愛他的妻子,現在更是有了後代,有了香火的延續,華夏自古以來的思想傳統,即便是他也不能免俗。
趙氏紅着眼睛瞪了葉天一眼,雖然將大寶遞了過去,但嘴上卻埋怨道:
“你還知道他們是你的兒子?露兒和傾兒臨盆的時候你在哪裏?大寶小寶滿月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可憐露兒還天天盼着你回來給小寶起名字,卻不曾想…”
趙氏說着說着就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最後變成了的抽泣。
葉天失蹤後,她心裏的擔憂和傷心並不會比媳婦們少半點,看着兩個媳婦反目成仇,而她這個做婆婆的卻無能爲力,心裏所受的折磨可想而知,所以對兒子丟下妻兒,賴在歐洲不回來很是不滿。
白雪同樣也有些怨念的看着葉天,差點就不想將小寶遞給他。
葉天當然不會說她被李倩關了半年,所以在電報裏只是說身受重傷,無法回來。
“娘,小天他也是身不由己,這怎麼能怪他呢?”李傾走上來安慰着趙氏,替葉天開脫道,她知道小天肯定出了什麼事,無法回來,也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繫,否則是絕不會拖到現在的。
葉天並沒有解釋什麼,一手抱着一個兒子逗弄着,但此時心裏的殺機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他會讓所有的日本人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抱了一會兒,將兩個兒子弄的哇哇大哭,葉天才不捨的遞給了趙氏和白雪,又將小蘭和洛菊軒摟進了懷裏,一番安撫。
而這時寧靜和李傾也發現了後面的張靜雯和愛麗絲,雖然兩人當初也只是在上海和張靜雯見過幾面,但也知道她在小天心中的位置,所以走上去拉着她的手親熱的交談起來,想要打聽一下,葉天這半年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雯兒…雯兒!”
“伯父…”
看着杵着柺杖走上來的張瀾,張靜雯哪裏還有心思和李傾寧靜說話,立即就小跑着撲進了張瀾的懷裏。
張瀾同樣激動的語氣都有些顫抖,這些年來,他心裏一直都在擔憂雯兒,所以心裏和葉天總是有一道疙瘩。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衆人的情緒才平復下來,唯獨張靜雯還哭得撕心裂肺,葉天嘆了口氣,知道張瀾肯定告訴了她張夫人的事,正想過去安慰,就見盧鴻等大隊人走了上來。
“少爺…”
“不凡,你終於回來了。
“虎哥,鬆坡。”
葉天剛想和王虎蔡鍔敘敘舊,盧鴻就上來指着楊度道:
“大帥,楊度身爲理藩院院長,不安分守己,既然結黨營私,圖謀不軌,慫恿京城百姓…”
“盧鴻,你不要血口噴人,到底是誰結黨營私,你比我更清楚,二夫人都已經退讓,答應去中東了,可你們呢,竟然還揪着不放想要趕盡殺絕…”
“哼!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餘照和蔡鍔以及第一二軍的軍官犯上作亂,帶兵圍攻京城,豈能…”
隨着盧鴻和楊度的開場白,兩人身後的十幾人紛紛開始互相指責謾罵,而更多的人卻是往前擠,想要湊上來,一時間吵鬧聲不斷,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趨勢,自從盧鴻等人前天回到京城,這樣的情況就一直未斷過。
但衆人似乎都忘記了,他們面對的不是李傾和寧靜,而是葉天,看着葉天的臉越來越黑,盧鴻和楊度等爲首的十幾名高級文官都閉嘴了,可後面的幾百人卻是越罵越兇。
碰!碰!碰。
“都它媽的給老子閉嘴!”葉天拔出*,朝天放了三槍,大吼道。
衆人都被這突然的槍聲和葉天的吼聲嚇了一跳,吵鬧聲頓時戛然而止,只剩下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滾!都給老子滾回去各司其職,若誰再敢囉嗦半句,以後就別再說話了。”
葉天冰冷的聲音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楊度盧鴻他們還好一些,可那些前來打醬油的富商名流卻是渾身發冷。
葉天本來心情就差到了極點,這幫傢伙一見面就跟他囉裏八嗦,何況後面那幾百人,他一個都不認得,所以哪裏忍得住?
見葉天已經眼露兇光,而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機,讓一些膽小的已經開始打顫,衆人即便心裏再不甘,也不敢廢話半句了,紛紛開溜閃人。
本來有資格迎接葉天的人,並沒有這麼多,但顯然雙方都想第一時間就向葉天告狀,以免被對方搶了先手,所以纔來這麼多人,當然多半還是打着向逼迫李傾和寧靜那樣來逼迫葉天,處置對方。
“將陳其美和汪照明給老子拿下。”
盧鴻和楊度帶着人剛走,陳其美就帶着人走了上來,想要和葉天客套一番,先生身體不好沒來,所以這次由他帶隊,但剛抱拳還未開口,就傳來葉天冰冷的聲音。
幾名特戰隊員立即就衝上去,將陳其美和汪兆明拿下,弄得民黨其他人士面面相覷,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葉天,你憑什麼抓我?”
“對!我們犯什麼罪了?”兩人一邊掙扎一邊叫道。
“犯什麼罪,你們心裏不清楚嗎?放心,我會讓你們死個明白的。”葉天重重地哼了一聲,楊度和盧鴻等人還可以說是政治上的分歧,但這兩人卻是勾結日本人,他豈能再繼續容忍?
兩人還要鬼喊鬼叫,葉天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幾名特戰隊員像拖死豬一樣,將兩人拖上了車,押了下去。
直到這時,民黨其他的人才反應過來,胡漢明和廖仲愷雖然對陳其美和王兆明有很大的意見,但見葉天直接將兩人抓了起來,也是有些不舒服的,剛想開口質問葉天,就見葉天戲謔的盯着他們,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再說話,帶着人轉身離去了,想要將這件事立即稟報給先生。
“傾姐,靜姐,看你們將那幫人慣的。”將那些閒雜人等都趕走後,葉天才狠狠的瞪了兩女一眼。
兩人卻是露出了一絲苦笑,要不是她們極力阻攔,今天來的人只會更多,自從嚐到了甜頭後,這些人動不動就集體請願,煽動百姓遊行。
葉天沒有在管這些煩心事,拉着衆女就上了車,這趟歐洲之行,足足耽擱了一年,不管怎麼樣也得等他和家人喫一頓團圓飯在說,何況也得等他將事情瞭解清楚再做決定。
回到大帥府後,葉天就將葉龍和第四處的三位科長都叫了過來,將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瞭解了一遍。
“葉龍,那些日本間諜和葉虎有下落了嗎?”
“回稟大帥,等我們追查到他們的落腳處後,已經人去樓空了,應該是那天百姓請願時,趁亂走的。”葉龍小心的答道。
“繼續追查,不管花多大代價都要將他們抓到。”
葉天說完揮了揮手,等他將身份證和戶口本弄出來後,這些人包括以前就隱藏在國內的日本間諜將無所遁形。
三人走後,葉天閉目沉思了起來,到底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一個不好,他以前苦心經營的那些規矩都將毀於一旦。但不管怎麼樣,這件事絕對不能和稀泥,必須要有一個明確的定性。
孰對孰錯?
從法理的角度來說,李傾和盧鴻等人並沒有錯,他一旦失蹤或者死了,重新選舉一位國社的首領是正確的,畢竟他走時,雖然將大權交給了寧靜,但寧靜卻不是國社的首領,有他在,當然沒有多大的問題。
可是他要是死了,那就另當別論,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至於跟英國人談判,主和,這是政策上的分歧,不存在誰對誰錯,可以通過執委會的投票決定。
若是拿這個來說事,那以後將永無安寧之日,他一直以來都想制定一個規矩,打造一種寬鬆的政治環境,遇到政見分歧時,讓大家都懂得互相妥協,而不是像以前一樣,一旦抓住對方的痛腳,就往死裏整。不將政敵弄得家破人亡流放千里,就決不罷休。
爲了一己之私意,毫無任何原則可言,將個人或者家族集團的利益凌駕於國家利益之上。
想到這裏,葉天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他要的是一個規矩,人人都遵守的規矩,他死後,這個規矩依然存在,只有一個完善且人人遵守的規矩,國家才能長治久安,誰破壞了規矩,誰就得受到處罰,不管任何理由。
李傾和寧靜的事好處理,南方集團和北方集團之間的利益糾紛也好處理,唯獨讓他頭痛的是白雪,白雪拿槍指着李傾,並且誤殺了趙豹,這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
但似乎大家都沒認識到,都沒有說要追求白雪的責任,在這幫人的思想中,趙豹爲了救主母而死,那是忠義的體現,死在主母槍下,同樣也沒多大的事兒。
而白雪拿槍要殺李傾也被他們認爲這只是葉家的私事。
雖然和安全局沒有公開,大家都不知道趙豹的身份有很大的原因,但主要還是大家思想仍然停留在清朝時期,那種主僕關係的時期。
若他想要按照規矩來,維護這個規矩,就無法迴避這個問題,必須將這層窗戶紙捅破,白雪要開槍射殺李傾,那就是射殺國社的首領,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性質是極其惡劣的,同樣誤殺一名安全局的處長,也是不可饒恕的。
“少爺,喫飯了。”
正在葉天抓耳撓腮,心裏糾結時,門外傳來了小蘭的聲音,葉天將桌上寫的東西撕了個稀巴爛,不管怎麼樣,還是先喫飯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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