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你的樣子
徐穿楊晃了晃手裏的磁盤,“近藤灃真是沒眼光,這樣的設計不知龗道有多少人看了眼紅。”
胖子撓撓頭,“我們這樣不算出賣國家機密吧?”
“我自己設計的東西,我有權利決定它的歸屬,只是不太甘心把它交給日本人而已。”徐穿楊將磁盤收好,正好陸笙也打完了電話。
他的眼睛依然看不見,只是尋着發聲源說話,“後天一早的飛機,你們有一天的時間四處玩玩,但是,要小心近藤灃的人。”
“他不會反悔了吧?”
“應該不會。”
“隊長,你的眼睛?”
“凌默南說這是正常反應,時間不會持續太久,明天早上應該就能看見東西了。”
話音剛落,羅希推門而入,看到一屋子人,她有些訕訕的,“你們在討論事情嗎?我回避一下。”
“不用。”陸笙衝她招了招手,“過來。”
羅希乖乖的走過去,在他的身邊跪坐下來。
他跟衆人說:“行了,你們都忙去吧。”
很快,一屋子人走空,周慧怡最龗後一個離開,她站在門口意味深長的看了那兩人一眼,他們坐在窗口的陽光下,身上披着金黃色的光芒,她擡起頭仔細看他的臉,那樣子讓她想到了“恩愛”。
關上門,她捂着依然疼痛的胸口,受傷的地方似乎更痛了。
羅希捧着陸笙的臉左看右看,就是想看出哪點地方不對勁,他今天的樣子真的很怪。
“你這是把我當成橡皮泥搓了?”他有些哭笑不得。
“陸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她說得一本正經,在他的臉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有些喪氣。
“瞞你什麼?”
她知龗道今天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一種打擊,但她還是無法憋着不去問,“今天爲龗什麼會輸?”
陸笙在特種部隊裏保持着赤手搏擊的單項記錄,五年前就在那個位置,至今無人敢於挑戰,以他的身手,絕對不會輸給這個山口吉良。
“一定要回答嗎?”他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將她拉到懷裏來。
“有什麼不能回答的?”
他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如果我贏了,我們今天就不一定能走出那個大門了。”
“你是說近藤爭強好勝,他怕輸?”
陸笙點點頭,“所以,我不能贏,只有輸給他,我們才能好好龗的坐下來談判。”
她仔細一思量,似乎接受了這個理由,但還有一點令她不解,“近藤灃爲龗什麼會讓我留下?”
“這個問題,我還想問你,你以前認識他?”
“不認識,我第一次來日本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媽媽還在世,她跟爸爸一起帶我來的。”
“你家有日本的親戚?”
羅希再次肯定的否認,“沒有,我家八輩祖宗都是中國人。”
“那就奇怪了,這個近藤灃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摩挲着微尖的下巴,“難道真是看上你了?”
羅希翻翻白眼,“我纔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可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還是想想別的理由吧。”
“我們後天回國。”他突然話題一轉,目光深深的望着她,雖然,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是嗎?這麼快。”
她垂下頭,兩隻手反覆捏着衣角,也不知龗道在想什麼,最龗後笑着說:“也好,我想糖芯了。”
她的笑容,他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如溢出杯子的伏特加,散發着揮之不去的苦澀,他聞着,心便覺得是碎了。
“羅希,我們去隱居吧。”洗澡的時候,他坐在寬大的浴池裏,背對着她。
羅希坐在小板凳上給他擦背,他今天特別執拗,非要讓她陪着洗澡,她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他在水池裏摔了一跤之後,她還是乖乖的坐在這裏。
“隱居還不如搬到火星上呢。”她小心避開他額頭的傷口,摔倒時,那裏不小心撞上了洗漱臺堅硬的大理石。
“怎麼這麼笨啊,洗個澡也會摔倒。”
他回答的很無辜,“我沒看見地上那隻椅子。”
“椅子這麼大你都看不到,笨。”柔軟的小手擦過他堅實的後背,水珠順着麥色的皮膚如珍珠般滾落,他坐得很直,好像十分享受,氤氳的霧氣裏只能看見那半張如雕側顏。
“羅希。”他突然轉過身,雙手從水池抽離,順勢捧住她的臉,他的手上還帶着水漬,在她的臉上一點點描摹,眉毛,眼睛,鼻子,最龗後落在柔軟的脣瓣上。
他輕輕揚起嘴角,笑了,其實剛纔摔倒的時候,他不是不害怕,他害怕以後再也看不見她的臉,她的笑,所以,他要用這種方式記住她的樣子,就算有一天真的瞎了,他還可以辯出她的容貌。
羅希覺得有趣,也伸手去摸他的臉,嘴裏念着,“高高的鼻樑,長長的眉毛……”
突然惡作劇的捏住了他的鼻子,得逞般嘻嘻的笑起來。
他的鼻子被捏住,說話都變成了機械聲,“喂,君子動口不動手。”
“動口也可以啊。”她還帶着燦爛的笑,忽然低頭吻上他的脣,這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兩人俱是一驚,她沒有來得及後悔,他已經反客爲主,單手勾住她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舌尖帶着火烈的氣息,輕易的撬開了她的防線,汲取着她的甘甜,霸佔着她的芳土,她微微顫慄,雙手情不自禁的摟住了他的脖子,迷亂的水汽裏,她給了他最狂野的迴應,舌尖與舌尖糾纏,脣瓣與脣瓣相接,好像抵死糾纏,好像耗盡了一生的力氣,因爲他們都知龗道,時間如此短暫,再回首已經是相愛末路。
她喘息着,胸口上下起伏,最龗後伏在他的肩膀上,臉上猶帶着未褪的紅潮。
他動了一下,帶動着身下嘩嘩的水聲,“羅希,去把浴巾拿過來。”
她一語不發的起身去拿浴巾,手腕忽然被人扣住,她被迫傾身,他的吻再次落上來,“乖。”
他擦乾了身子穿上浴袍,發覺她還站在面前,他笑着揉揉她的發,“羅希,去胖子那裏拿醫藥箱。”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有點痛。”
聽見門開門關,屋子裏暫時沒有了她的氣息,他才摸索着出了浴室,用牆壁做參照,一步一步走向牀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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