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遇刺真相

作者:澄涴溚沏
如玉覺得,自己是不是把冷謙帶壞了,他的嘴現在怎麼這麼會說了呢?

  以前這個人,總是被自己氣得說不出話的呢,雖然自己總不明白他在氣什麼。

  ……

  十年前,天下書院,禳夫子以“君王策”爲引,要學生寫策論。

  冷謙要求跟溫懷璧比誰寫得好,輸了的,要答應贏了的人一個要求。

  溫懷璧帶着茫然看着冷謙:“策論只是爲了表述個人心中的想法,並加以論述,以說服別人接受自己的觀點,爲什麼要比輸贏呢?各抒己見就好呀。”

  冷謙:“你我觀點相同,所以要比誰的策論寫得好。”

  溫懷璧更不解:“子君兄,知道懷璧這篇策論以何爲中心?莫非你我心存默契?懷璧此篇,名爲《暴君論》,懷璧以爲……”

  冷謙打斷他:“那我們論點正好相反!”

  溫懷璧嘆了口氣:“哎,懷璧也以爲這“暴君”兩字不易被人接受,那觀點相反的話,子君兄是想要與懷璧進行辯論嗎?”

  冷謙:……

  我可辯不過你!

  ……

  “我覺得,樸玉堂更適合你。玉堂他,是個好孩子,也會是個好男人。”這句話,讓如玉收回了飄遠的思緒。

  如玉轉頭看見一朵火紅的雲霞,從窗口飛了進來。

  如玉笑道:“您的徒弟,自然是什麼都好!雲裳姑姑,您怎麼親自來了?”

  您這是剛纔在“漱玉齋”什麼都看見了,也聽見了?您打扮成這樣,竟然也能出入這皇子府沒被人發現?

  如玉繼續笑着問:“雲裳姑姑是不是昨晚就到了洛陽?”

  樓雲裳站定身形,臉上是她慣有的肅殺的表情,作爲一個自幼被刺客組織訓練出來的刺客,樓雲裳的臉上似乎只有這樣一個表情。

  樓雲裳,被江湖人熟知的名字是:樓紫衣,傳聞她殺人時,都穿着一身紫衣。

  其實,樓雲裳一點都不喜歡紫色,她也不喜歡樓紫衣那個名字。那個名字是刺客組織給她的。

  “七剎樓”,已有百年的殺手組織,每十二年出一批殺手,每批殺手都是七人。這七人,是從同一批被馴養的四十九名孩童中,挑選,應該說是殺出來的。

  樓雲裳那一批,她是活下來的第七個,也是最後一個,他們按“赤橙黃綠青藍紫”被冠以了不同的代號,她的代號是“紫衣”。

  “紫衣”是這個對外殺人,對內人喫人的“七剎樓”,給她的烙印,她想脫離這個禁錮。

  十二年前,她試圖逃離這個組織,而被追殺。在奄奄一息的時候,遇到了自己願意真心追隨的主人:“天璣閣”閣主段淳一,還有他的身邊還帶着一個七八歲的孩童。

  那個孩童對自己說:“你不喜歡紫衣這個名字嗎?那我給你改一個吧?叫雲裳,好不好?”

  這個孩童還笑着,這樣跟她解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不應該被固定爲某種顏色,就像天上的雲,不同的天氣,不同的時間,有它不同的色彩和不同的形態,天上的雲是自由的,你也是自由的……

  從那天開始,她就叫樓雲裳,並且在江湖上,建立了一個做情報生意的組織:“聞風堂”,但因爲做的是情報生意,這位樓雲裳,“樓堂主”的名號在江湖上並不響亮。

  江湖上,響亮的那個名號是還是:樓紫衣。因爲九年前,這個曾被“七剎樓”的自己人追殺的樓紫衣,主動殺回了“七剎樓”,還成爲了這個做殺人生意“七剎樓”的新一任樓主。

  很少人可以把“聞風堂”那位日常都打扮得如朝霞般燦爛奪目的“雲裳”堂主,和“七剎樓”那個一身紫衣,殺人不濺血的“紫衣”樓主,聯繫到一起。

  更只有幾個人知道,她的另外一個身份……

  樓雲裳恭恭敬敬地對如玉行了個禮:“信使‘同哀’,參見尊主!”

  一旁的菱角,看見她,立刻撲了上去:“師父!”

  樓雲裳接了個滿懷,然後又一把推開,臉上表情不變,嘴上更是嫌棄道:“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幾歲的孩子,在尊主面前,怎麼能這麼放肆!站好了!”

  菱角垂下頭,扁着嘴。

  如玉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還不去,給你師父上茶,拿點心來。”

  菱角:噢!

  菱角一走,樓雲裳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交給如玉:“屬下已經按尊主的意思,將那懷璧太子遇刺的真相調查清楚了,請尊主過目。”

  如玉只是接過,並未打開,彷彿那裏面寫的,完全與自己無關。

  這裏頭,的確是“真相”,但只是爲了串供而編造出來的真相,或者是部分真相。

  如玉淡淡道:“雲裳姑姑辦事,我放心的很。只是,雲裳姑姑爲何親自來了?”

  讓您親自出馬,恐怕還有別的大事情吧?

  樓雲裳皺了皺眉,面有恨色道:“屬下,打探到了那人的蹤跡。”

  如玉挑眉:能讓“信使同哀”親自出馬的那個人……

  如玉面色有些凝重,問:“那隻‘鬼手’?”

  樓雲裳點頭。

  如玉追問:“難道他在晉都洛陽?”

  樓雲裳又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只是屬下的線索到這裏就斷了,他到底藏在哪裏,找不到。”

  如玉微微頷首,道:“果然,大隱隱於市,這個人藏了那麼久,當然不好找,我們得想個法子引他出來。”

  如玉想了好一會,快速寫了一封信交給樓雲裳:“交給‘同喜’,讓他按我信中所寫去安排吧。”

  菱角回來,樓雲裳和如玉又回到了一開始的話題。

  樓雲裳坐下喝了口茶:“尊主怎知我昨晚就到了?”

  如玉自信地睨了她一眼:“那尊‘魚化龍’,它的魚尾,那麼華麗,一看就不是玉堂的風格,一定是您的刀工。就像您身上這條霓裳魚尾裙一樣,彩霞般鮮豔奪目呢!”

  當初給您改這個名字,就是知道您愛美。

  樓雲裳終於笑了,對着自己這位尊主,實在是板不起臉。

  樓雲裳練的是刀,雕刻玉石是她想出來的,特殊的練功方法,她的刀能毫不留情地取人性命,也能雕刻出最純潔的玉雕。

  樸玉堂和菱角都是她的徒弟,只是菱角只學了武功,她沒那心思和天分學刻玉。

  而樸玉堂拜她爲師的時候,已經十幾歲了,錯過了開始學武的最好時候。所以樸玉堂的武功一般,但對玉雕的天分遠勝於她。

  樓雲裳昨晚一到“漱玉齋”,看見那尊‘魚化龍’就一時技癢,拉着樸玉堂加班加點,把魚尾部分完成了,本來樸玉堂自己也可以完成的,但樓雲裳一定要把那魚尾雕得像一片彩雲一樣,所以費了兩人不少工夫。

  樓雲裳想了想:的確,樸玉堂是不會把那魚尾做這麼複雜的處理的。

  又看了一眼自己親手給自己縫製的這身“彩雲裳”裙:的確,這是自己的風格。

  所以忍不住笑了出來,眼角的魚尾紋掩不住她曾經的風姿。

  旁邊的菱角也笑了:“師父這裙子可真好看,師父!您給主子也縫一條吧,主子穿了一定也美得很。”

  樓雲裳立刻點頭:“好,走,你帶我去挑料子。”

  拉着菱角走了。

  如玉:?

  如玉明白了,樓雲裳是把菱角帶走,給自己單獨的時間,看那封信,因爲那裏面有自己不願觸碰的——所謂真相。

  ……

  如玉將信裏的文字,消化了好幾天,主要是算着日子:自己跟冷謙談這個條件才一個月,這時間夠不夠查到這些呢?好像要拖幾天吧。

  在如玉將自己調查出的懷璧太子的“遇刺真相”告訴冷謙之前,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如玉從皇宮中借出的皇室藏畫中,有一幅《天元對弈圖》。

  這天,如玉在看畫,沈知畫也在。

  自從如玉展示了畫技,沈知畫總有事沒事就會湊過來,說要向她學習,也不知道學畫,還是學其他(比如爭個寵)什麼的。

  冷謙進來看見了,隨口就懟瞭如玉一句:“這是《天元對弈圖》啊,你看得懂嗎?你會下棋?”

  如玉暗暗翻了個白眼:我是看畫啊,又不是看畫裏面的人下棋,再說,我不會下棋?哼!

  如玉哼了一聲:“不會!”

  手一甩,那《天元對弈圖》的掉在地上,卷軸一頭竟然鬆了,露出裏面是空心的。

  蓮蓬見狀立刻過來撿起,收好:“哎呀,這卷軸怎麼鬆了,奴婢明日讓人來修一修,這可是皇宮的藏畫啊。”

  如玉,只作未見,再不理冷謙。

  沈知畫:情況不對,我還是走先。

  冷謙:用得着反應這麼大嗎?

  ……

  這玉側妃不會下棋,不知道怎麼就府裏都知道了。

  過了兩天,如玉去花園散步,這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走了一會,如玉便想到涼亭裏歇會。看到梅若華正坐在亭子裏,居然自己在跟自己對弈。

  如玉看了一眼棋盤,心中不悅:“天命之局”!難道是梅子墨給你的,他竟然敢以權謀私?

  看那梅若華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落了子,又收回去。

  如玉冷笑:落子無悔啊,你自己跟自己下,就可以不按規矩了?

  如玉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梅若華根本沒看見。

  她身邊的丫鬟露珠,居然給自家主子抱不平了,撇了撇嘴道:“玉側妃,您笑什麼?您又不懂下棋,這可是‘天命棋局’,是殿下親自從外面找回來的棋譜,給我家主子解悶的。”

  如玉:冷子君找回來的?哈!那回頭我得問問,梅子墨收了他多少銀子。給梅若華解悶,我瞧她這樣子,這棋局~她是越解越悶吧!

  原來,這幾天,冷謙從外面找了這“天命棋局”的棋譜回來,交給了梅若華,讓她解局。因爲這事,冷謙到梅若華那裏去了幾次,這幾天又忙着給皇帝壽誕練儀仗隊呢,都沒住在“晰月院”。

  這府裏的人,就以爲殿下還是喜歡會下棋的梅若華啊。這玉側妃要失寵了,梅侍妾開始得寵了,連這旁邊的丫頭也開始囂張了。

  如玉看那梅若華緊皺着眉頭:哎,看在你是梅子墨的侄女的份上,要不我給你點提示?

  如玉笑了笑,只似無意道:“哦?‘天命’嗎?欲破天命,只怕要行逆天之舉啊。”

  說着,如玉在棋盤上落了一子。

  梅若華:?

  看呆了,這棋盤上現在剩餘的落子位空着的有八十七個,而如玉落子的位置,是最差的一十七個選擇之一。

  梅若華瞪了如玉一眼,立刻把如玉落的那枚子給收了回去:你?不是給我搗亂嗎?

  露珠見狀立刻幫腔道:“玉側妃,您不會下棋就不要給我家主子搗亂。”說着,竟然手還朝如玉推了過來。

  菱角一攔:“大膽!”

  如玉一惱:“掌嘴!”

  露珠:她還是側妃啊,我這好像是過分……但我是爲了主子您啊!

  露珠可憐巴巴地看着梅若華。梅若華根本沒管她,一心都在棋盤上。

  露珠:……開始抽自己嘴巴。

  如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梅娘子,也是個死心眼的,我都這麼提示她了,呵呵這“天命”局,她解得出纔怪!你慢解~慢悶!

  當晚,冷大皇子又回“晰月院”住了,只是爲了證明:本殿下最寵的人還是玉側妃!

  ……

  如玉算了算,這事也“查”了一個半月了,是時候可以交差了吧。

  再等幾天,把皇帝的壽禮一獻,穆雪晴必然忍不住要出手對付自己,那自己也就可以完事了。

  如玉就對冷謙開了口:“殿下要如玉查當年懷璧太子遇刺的真相,這一個半月了,如玉查得差不多了,殿下,可要聽聽?”

  冷謙:……

  沉默良久,冷謙才道:“你查到了什麼?”

  如玉緩緩道:“當年殿下您身邊,有一個叫衛孝的親信,一個人去找懷璧太子,說帶了您的親筆書信和重要的信物,一定要親手交呈懷璧太子。”

  冷謙:我的確派了衛孝去找他,我寫那封信,是想告訴他……

  “懷璧太子確認了您的信物,不疑有他,在拆信時,那位衛孝突然出手,用匕首刺傷了懷璧太子。這衛孝當場被懷璧太子身邊的護衛給誅殺了。”

  冷謙:所以,他根本沒看到我信上寫了些什麼吧?他應該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吧,當時的情況,就算看了,他也不會信我了吧?

  “當時,懷璧太子的傷並不重,但是,刺傷他的那把匕首上塗了劇毒,所以,懷璧太子是中毒死的。”

  冷謙:他一定以爲是我下的殺令……他真的是中毒?

  冷謙問:“他中了什麼毒?”他的語氣聽不出悲喜。

  如玉:你連什麼毒都不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吧!

  如玉似乎想了想才答道:“好像是叫什麼‘赤煉火’,如玉之所以記得,因爲這個名字像‘赤練蛇’。我問過蓮蓬了,蓮蓬說,這毒就是從赤練蛇身上提取的。”

  冷謙的眼中一片黯淡:“那~他會不會很痛苦?”這一問,他似乎在自言自語。

  如玉:你說呢?

  如玉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殿下若想知道,不如去讓赤練蛇咬一口?哦,對,是一百條赤練蛇!”

  那赤煉火可是由上百條赤練蛇毒提煉而成的。

  冷謙似乎完全沒有聽出她的諷刺,又或者根本沒聽到,只是喃喃道:“那~他一定很痛苦!”

  是啊,很痛苦,渾身的血液,就像被火燒沸了一樣……後來又演變成了另一種痛苦,而且至今仍然會痛!入骨的痛……

  如玉心中憤懣,存心刺激他:“都說懷璧太子命硬,本來立刻斃命的毒藥,他卻拖了好幾天,被折磨了幾天幾夜,最終還是沒能活下來!

  冷謙的心揪了起來,他不敢去想,那張曾經如旭日般燦爛的臉龐,在經歷幾天幾夜的痛苦折磨後,會是怎樣,那個人的心裏想的,又會是怎樣,而確實是自己的親信,帶着自己的信物和書信,但……

  你們騙我,他沒有死,他一定沒死……可明知道你們是騙我的,想起他承受的痛苦,這個什麼“赤煉火”,我的心還是會痛!

  “你,恨我嗎?”

  冷謙突然看着如玉,很認真地問了一句。

  。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