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後院鬥爭
這天一早，如玉起身，還未梳妝呢，穆雪晴就帶着人進來了，給如玉送了一碗藥！
“妹妹，喝了這碗避子湯吧，姐姐我也是爲了妹妹好。”穆雪晴眼神冰冷，卻語帶微笑。
如玉：避子湯，你這麼直接的嗎？就告訴我這是什麼藥了？但～這藥，我絕對用不着啊！
如玉怯生生地問：“穆姐姐，你這是何意啊？”
穆雪晴：“王爺曾說過，在這府裏有正妃之前，不應該有孩子。”
如玉：這是什麼藉口？
就是冷謙的藉口，還是他的原話，冷謙不願意跟柳如璧，特別是跟穆雪晴有孩子，所以第二天都會讓蘇嬤嬤給她們送避子湯，理由就是這個！
但現在是在演獨寵如玉，冷謙自然是忘了，還要演這出。
……
這主意，自然也不是穆雪晴想出來的，是穆貴妃。
皇帝壽誕那天，如玉幫着冷謙給皇帝獻壽禮，爲冷謙爭到了個親王。自己也在皇帝面前長了臉。
第三天，穆貴妃就把穆雪晴叫進了宮。
穆千雲真是怒其不爭啊：我一個貴妃，就算上面還有皇后，我也可稱霸後宮。你呢？同爲側妃，你看看人家一個小國的假公主，都爬到你頭上去了。
穆雪晴雖然心有不甘，但自己確實爭不過啊。
論自己容貌不及如玉也就認了，現在看來，比才學，如玉的丹青可是讓獨孤鄢都讚不絕口。這溫如玉還會說話，把皇帝和太后都哄得笑呵呵的。
關鍵是冷謙還這麼寵她，王爺現在眼裏都沒別人，更別說心裏了。自己能怎麼辦？
（冷謙、如玉：王爺的心思，你別猜！）
穆貴妃看穆雪晴紅着眼，一臉委屈和不甘，心裏罵了一句：真沒用！
但自家侄女，還得幫啊，穆貴妃揮退了左右，將穆雪晴喚到身邊：“你可知道，對男人來講，女人最重要的不是才學和容貌，而是能生兒子。”
穆雪晴更委屈了：“王爺現在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怎麼生的齣兒子啊？也剛入府的時候，來過我房裏幾趟，第二天，還讓我喝那避子湯。”
穆貴妃：哈？還有這事？他們父子倆都這麼防着我們穆家嗎？
穆貴妃便問：“爲何？他不想要子嗣？”
穆雪晴說了理由，就是上面那句：因爲還沒正妃。
穆貴妃一時沒忍住，罵出了口：“這話你都信，他們倆父子，就是覺得我們穆家軍功太大，怕我們有了皇嗣，要奪這個皇位！”
穆雪晴害怕地看着她：“姑姑，您小聲點！”
不過，還有這原因嗎？
穆雪晴是從沒想到過，所以疑惑地看着穆千雲。
穆貴妃看她不信，又氣道：“你以爲，陛下爲什麼會立那江氏爲後，就是因爲她的家世不高，不怕有外戚當權。”手指戳了戳穆雪晴的額頭，穆貴妃又道：“你是不是以爲自己是穆家的女兒，就不用擔心那沒家世撐腰的溫如玉了？”
穆雪晴的確從來沒想過，原來自己的家世太強，反而是拖累了自己。
穆雪晴求助：“姑姑，那雪晴能怎麼辦？”
穆貴妃：笨死了！
“既然你家王爺不想在有正妃之前有子嗣，那你當然應該幫王爺他，完成這個心願啊！”
穆雪晴：“姑姑的意思是，不讓那溫氏生孩子？”
穆貴妃緩緩點了點頭，想了想，喚來心腹嬤嬤，吩咐了幾句。
過了一會兒那嬤嬤拿回來，一張藥方，還有一個藥包。
穆貴妃都讓她交到穆雪晴手裏，叮囑道：“這個藥方呢，是避子湯，姑姑我在這宮裏，沒少給那些年輕的狐媚子用過。但這包藥……”穆貴妃，往前湊了湊，輕輕地拍了拍那藥包，放低了聲音：“可是一勞永逸的法子，可以使那溫氏跟陛下的那位琴美人一樣。”
琴美人？
穆雪晴想起來了：兩年前，皇帝新納了一位美人，入宮後真是三千寵愛集一身，君王差點就不早朝了，沒幾天就擡了昭儀。三個月後懷了身子就封了妃，眼見就快越過貴妃去了。
可這琴妃不慎小產了不說，還喝錯了藥，原來說能養身子的藥，居然變成了讓她終身不能再受孕的毒藥。這事，皇后追查到一些線索，隱約指向了穆貴妃。但皇帝不讓再查了，居然不了了之。
可憐那位琴妃，因爲此事竟然對皇帝心生怨懟，很快不受皇帝待見，又被貶回了美人。
穆貴妃看着反應不過來，神情有些呆滯的穆雪晴，又坐直了身子，正聲道：“這到底用哪個，晴兒你自己斟酌着辦吧。”
反正那溫如玉就一個小國的假公主，再受寵，出了事，也沒人會爲她撐腰，討公道的。
……
穆雪晴回來斟酌，再斟酌，再三斟酌。
冷謙天天宿在“晰月院”，穆雪晴一查記檔，如玉那小日子，剛過幾天，這~實在忍不住了，今天終於用了。
如玉看了眼蓮蓬：這真的是避子湯？
蓮蓬搖頭，表示自己也不能肯定啊！離這麼遠，靠聞，我也聞不出來啊！
蓮蓬被穆雪晴帶來的兩個老媽子，架在門口，進不來，還捂着嘴，說不出話。
菱角呢？菱角能說話，還能大聲喊呢：“接招！”
在院裏，跟穆雪晴帶來的兩個護院，早就打起來了！
如玉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幫手的手腳都沒空。
如玉想了想：自己早就叮囑過了，扶風應該看見穆雪晴一過來，去找冷謙報信了吧，自己再拖一拖唄。
如玉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立刻紅了眼：“王爺沒對如玉說過這樣的話，王爺說想要如玉給王爺他生個長子的，這藥，如玉不喝，如玉要見王爺，讓王爺跟如玉說個明白……”
嚶嚶嚶！
穆雪晴：王爺這麼跟你說的？他果然是隻寵你啊，你如果生個兒子出來，那恐怕不單單是長子了，而是要變成嫡長子了！不喝？今兒這藥，你不喝也得喝！
穆雪晴想了想，如玉那句讓“王爺說個明白”似乎提醒了她。
穆雪晴壓了壓火氣，耐心跟如玉解釋了一句：“王爺就是心疼你，自己捨不得，才讓我來送藥，這也是王爺的意思。”
居然還順便挑撥了一句，穆雪晴想，最好這溫如玉跟那琴美人一樣，記恨上王爺，那王爺就算知道了今天的事，想補償她，再寵着她，雙方這心裏也會有膈應。
如玉：啊？我差點就信了，我跟他又沒那啥啥，需要這避子湯？不過，冷謙說不定也希望我喝了這藥，坐實了你……但有你還不夠呀，還得拉上穆貴妃纔行啊。
如玉繼續嚶嚶嚶：“你騙我，如玉不信，如玉要見王爺……”
冷謙：我要進去嗎？算了，這戲纔開場啊，我繼續看一會。
冷謙一接到扶風報信，立刻趕了回來，但偷偷溜進了旁邊的耳房，聽戲！你這哭得也太假了吧？
“王爺他一定不會這麼對如玉的，如玉不信，穆姐姐，你一定是騙我的，王爺他怎麼會不想要孩子呢？”
如玉一邊嚶嚶嚶，一邊心裏盤算着：這主意應該是那穆貴妃出的吧？但怎麼才能扯出那穆貴妃……但反正先讓穆雪晴發脾氣就對了，氣急了，難免亂說話。
如玉繼續哭訴：“就算，王爺他以前是這麼想的，可是，對如玉……王爺說他想要如玉給他生孩子的啊……”
穆雪晴：……
這火氣壓不住了：他以前就讓蘇嬤嬤給柳如璧那的下賤貨送避子湯就算了，連我也防着，但，對你，就日日寵着，想跟你生孩子，是吧？
穆雪晴大聲道：“妹妹，你還是喝了吧，這是宮裏頭的方子，藥性溫和得很，不會傷到妹妹的身子的，等王爺想通了，自然會讓妹妹你生孩子的。”
如玉/冷謙：宮裏的方子？終於搭上點邊邊了……我/你再加把勁！
似乎被穆雪晴的氣勢嚇到了，如玉立刻小聲道：“真的是王爺要如玉喝這藥嗎？這真的是宮裏的藥方，如玉喝了真的不會有事，以後還能生孩子嗎？”
穆雪晴立刻柔聲安慰：“自然，宮裏那王嬪就喝過這藥，後來還生了個公主呢。”
穆雪晴知道這個王嬪之前得寵，被穆貴妃灌了避子湯，但後來投靠了穆貴妃，穆貴妃就沒再爲難她。
如玉猶豫着拿起了那藥碗，還是可憐巴巴地望着穆雪晴：“穆姐姐怎麼知道，穆姐姐能跟如玉保證嗎？”
穆雪晴今日有備而來，控制住瞭如玉的兩個親信，以爲如玉終於識時務，知道今天逃不掉了，見她的樣子是就範了，也放鬆了警惕：“姐姐我自然是知道，這方子呀，是穆貴妃給的，那王嬪聽穆貴妃的話，自然就生下孩子了，妹妹以後只要聽姐姐的話……”
“主子，別喝！”蓮蓬趁那捂住自己的老媽子不注意一口咬了上去，那人疼得一下鬆了手，蓮蓬便大聲喊了出來。
因爲她知道如玉的體質，這類帶寒性的藥物一點都碰不得。
如玉心裏苦笑了一下：今天是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我不想喝，她會放過我嗎？
如玉知道自己逃不掉，但要自己主動喝，是不可能的，所以一聽蓮蓬這句，如玉立刻放下了藥碗，果斷道：“如玉，不喝！”
穆雪晴：由不得你了！
對寶兒使了個眼色，寶兒立刻上前按住如玉，穆雪晴竟然親自端着碗給如玉灌進嘴裏。
冷謙：時間差不多了！
冷謙進門，穆雪晴剛好灌完，見冷謙進來，穆雪晴手一抖，碗掉到地上，旁邊寶兒也立刻鬆開瞭如玉。
如玉咳了兩聲，但大半碗藥已經嚥下去了，如玉：“王爺~~~”
冷謙：！！！
還第一次聽到如玉叫這帶三顫的“王爺”兩字，怔了一怔。
蓮蓬奮力掙開了那兩個老媽子，主要是她們看到王爺來了，也不敢太使勁拿住蓮蓬了。
蓮蓬衝到如玉身邊，扶住她：“主子，這藥，你不能喝啊。”聲音中已經帶着哭腔，你喝了，說不定要疼好幾天？
冷謙：連你的這個醫女都這麼會演嗎？那我得配合一下啊。
冷謙立刻上去抱住如玉：“愛妃，你怎麼樣？”
如玉捂着肚子：“王爺~，如玉好疼~”
冷謙：你這聲音，聽着好真！真的在發抖嗎？
冷謙怔了一怔。
蓮蓬語氣很硬：“還請王爺讓他們都出去，蓮蓬要爲主子施針。”
冷謙聽得又是一怔：哦，對，讓他們出去，你家主子就不必演得這麼辛苦了。
冷謙立刻趕人：“都滾出去！”
不用穆雪晴示意，她帶來的幾個老媽子就趕緊溜了：不走，說不定要挨板子了……
穆雪晴看着如玉的反應：有那麼疼嗎？你一定是裝的，你想污衊我！哼！
穆雪晴輕哼了一聲：“我都說了這是宮中的方子，藥性溫和。但看妹妹疼成這樣，定然不是裝樣子的，不如請太醫來替妹妹看看吧。”
讓你裝！看太醫來了，你怎麼說！
冷謙想了想還是先叫府裏的大夫吧，這府裏大夫怎麼說，可以聽自己的：“叫文大夫來。”
穆雪晴卻不依不饒，吩咐寶兒：“去宮裏請御醫。”
遞了個眼色：要經常給姑姑診脈的那個，你懂的！
冷謙看見不由得皺了皺眉，吩咐：“侍劍，立刻叫文大夫來，還有，既然要去宮裏御醫，就請張院判來吧。侍酒，你去！”
冷謙心想，自己與那張院判有交情，侍酒又是個看得懂自己眼色的。
蓮蓬看如玉的臉色，急得不行：“王爺，先扶主子去躺下，讓奴婢爲主子施針。”
冷謙還怔在那裏，菱角已經衝進來，一把推開冷謙，將如玉抱到了牀上。
冷謙：這丫頭，竟敢……
冷謙心裏的火還沒起來，發覺如玉的情況真的不對，臉色慘白不說，額頭上還直冒冷汗，如果發抖可以裝，這肯定是裝不出的。
可是她真的很疼嗎？她連哼都沒哼一聲啊……
冷謙質問穆雪晴：“你到底給她喝了什麼？”
穆雪晴也發覺不對了，小聲道：“真的，只是避子湯，是姑姑給我的方子，真的……”
蓮蓬給如玉施了針，如玉的臉色並沒有什麼好轉，蓮蓬也慌了，見府裏那文大夫來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帶着哀求道：“大夫，您幫我家主子，看看吧，我只能盡力幫主子把那藥性壓一壓，可是，可是……”
醫者父母心啊，文大夫立刻給如玉把脈，也不避嫌了，不用墊絲帕了。
這……
文大夫搖了搖頭：怎麼，玉側妃原來不是寒症，是中了寒毒啊……她這身子，怎麼能碰那些寒性的藥物呢，被剛纔那藥力一催，這是體內寒毒發作了呀……
冷謙在一旁故意開口誘導：“玉側妃，如何？她可還能有孩子？”
冷謙：這戲得演完啊，雖然她看着是真的疼，但已經這樣了，不能讓她白疼不是？
如玉也是這麼想的，也掙扎着問了一句，還幾乎和冷謙同時開的口：“如玉可還能爲王爺生孩子？”
文大夫本來就沒想好怎麼開口，被他們同時一問，立刻答道：“玉側妃這身子，只怕以後都不能生養了，就算有孕，你孩子也活不久。”
這是給一個女人判了死刑啊。
如玉：“王爺~~~”
冷謙：怔住……
穆雪晴：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