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謙風懷柔
枯鶴無奈:我還能說什麼,你身邊那位是……我以後,還有什麼資格給別人算命!
枯鶴想了很久,送了冷謙四個字:心誠則靈!
然後,枯鶴自稱“雲遊天下”,實則找清檀去了!既然真的能改命,我這個和尚命,說不定本就是個花和尚命呢?我這塵緣從未了斷啊,成不了佛了!
……
心誠則靈?
冷謙是哭笑不得:大師啊,您這說了,等於沒說啊!
不過心誠則靈嘛!我對如玉確實是誠心的,這次過來,找到了那“黃金桑”,如玉可以留在這裏過冬了,我們兩人就繼續好好過日子吧。
冷謙知道問不出枯鶴跟如玉到底說了些什麼,也不問了。
回去的路上,冷謙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冷謙問如玉:“對了,那你原名叫什麼?”
如玉隨口答道:“就叫如玉啊!”
冷謙:難怪,當初穆雪晴那樣給你改名字,擺明了想侮辱你,你都不介意,還很習慣這個名字,居然是你的真名?但餘如玉?你原來的名字這麼奇怪的嗎!
冷謙將信將疑:“你姓餘,叫如玉?”
如玉瞪眼看他:“誰說我姓餘了?”
冷謙想:你叔叔不是姓餘嗎?你不姓餘?
冷謙追問:“那你姓什麼?”
如玉正色秒答:“顏!”
冷謙順口就接道:“顏如玉!”
如玉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冷謙反應過來了:“你騙我!”
冷謙一口咬在瞭如玉脣上。
如玉:“唔~”捂住了嘴,眼睛眨巴眨巴地泛着淚花。
冷謙:不怪我,我就想親你一下,怪馬車突然顛了一下。但誰讓你不說實話!
冷謙想起來了,她就姓溫啊,我怎麼忘了。
南昭的調查報告回來說:這位沉璧公主原來的養父母是南昭“漱玉齋”東家,本就姓溫。溫姓是南昭國姓,也是大姓。據說這“漱玉齋”東家的上一代,還是南昭王室的遠親。
冷謙想:溫如玉,可真是個好名字!很適合你!
溫潤如玉!她叫溫潤,你叫如玉!
我在想什麼呢?我怎麼又把你們放到了一起?我不能再這樣了。
如玉,你是你!我對懷璧,只是一些少年的遐想。跟你在一起,我才懂得什麼是男女之間的歡愛……
想起好名字,冷謙又想起來王府院閣改名的事了,把那人捉到懷裏,拷問:“你是不是忘了答應過我的事情了?”
如玉:我答應你什麼事啊?查溫懷璧的下落嗎?你放心,快了!可是,冷子君這個樣子,好像不是要問溫懷璧的下落吧?還有其他的事嗎?
如玉只能心虛地搖了搖頭:真不記得。
冷謙嘆了口氣:哎!就知道你根本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不是說好了,把王府裏的院子名字,都改一改的呢?你想好了沒?”冷謙這語氣沒有責備,全是寵溺。
如玉:啊?就這事啊?我還以爲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如玉一拍胸脯:“想好啦!不過,空着的院子,就不用改啦,等王爺有新人,說不定人家又不喜歡呢?改來改去地,多麻煩!”
冷謙噎了噎:你!你怎麼不懂呢?我哪裏還會納新人。
如玉絲毫未覺,繼續大大咧咧道:“如玉想好了,如玉那個院子就叫‘懷柔’!”
冷謙無語:不是“陌上”嗎?
因爲越簡單的字越難寫好,這個“上”字寫得好看不容易呀。冷謙爲了之前如玉說過要改“陌上”,想自己親手來題字,這幾天,趁着空閒的時候,還特地偷偷練了這兩個字,練了一段時間了。
結果,現在如玉又改主意了,冷謙:哎!女人都這麼善變嗎?
如玉還在解釋:“王爺那院子叫‘謙風’,如玉的就叫‘懷柔’。王爺君子謙風,懷柔天下!這名字可好?”
冷謙:!
如玉不知道,此時的自己,一下是溫懷璧,一下是溫如玉,在冷謙的心中反覆橫跳。
君子謙風,懷柔天下!
如玉忘了溫懷璧在“天下書院”時,就對冷謙說過這句話:
【那天,騎射課後,炎烈那幫頑劣子弟,覺得練射箭射靶子不過癮,便想出來,偷偷去山中狩獵,還拉着冷謙一起去。
誰知道,出了意外,被狼羣圍上了。
他們的弓雖然是良弓,但用的箭,都是練習用的箭矢,特意做得不很尖銳,殺傷力不強啊。
等書院的護衛們找到他們,個個身上都掛了彩,特別是冷謙,他以隨身的匕首跟那餓狼肉搏,已經殺紅了眼,冷謙身上被血染透了,雖然大多都是狼血。
回來時,所有人看見冷謙的樣子,都離得他遠遠的。大概都覺得:這少年,太可怕了,像個活閻王似的。
冷謙更是冷冷地看着其他人,那眼神彷彿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
溫懷璧看到了冷謙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看到別人對他的態度,不由皺起了眉。
溫懷璧靠近,那臉上彷彿刻着“生人勿近”(活生生的“生”)四個字的冷謙,幫他去擦去臉上的血跡,微微一笑道:“子君兄,爲了救他人不惜以身涉險,自己受了傷,卻不願多言,果真是君子謙風,他日必定懷柔天下!”
溫懷璧只一句話,一個動作,冷謙周身的戾氣立刻消弭於無形。】
……
君子謙風,懷柔天下!
如玉不記得了。冷謙卻始終記得溫懷璧當年的這句話,所以,後來將自己的院子命名爲“謙風”。
冷謙這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爲什麼你的想法,總會跟她一樣啊!你總會跟她說一樣的話啊!如玉,我也想把你跟她分開,可是你!總讓我想起她啊。
冷謙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不能把這兩個人分開了。
但有些時候,不分開的話,後果很嚴重啊!
幾番之後,冷謙明顯還是意猶未盡,如玉卻受不住了。
趁着冷謙抽身,如玉轉身想逃,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背對着那隻雄性動物會有多危險。
冷謙長臂一伸,將她撈了回來,突然,兩人的腦子中同時閃過同一個畫面,在書院看過的那幅“圖”!
【“天下書院”,課間休息後,溫懷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開書桌上的《君王策》。
溫懷璧:!
溫懷璧瞬間漲紅了臉!趕緊合上書,怔在那裏!
後面的炎烈幾人得意地竊笑!
冷謙:?
夫子來了,炎烈立刻打小報告:“夫子,溫潤在書裏藏了東西!”
禳夫子:懷璧嗎?他會藏什麼?
溫懷璧可是書院的模範學生啊!
所有人都看向溫懷璧,溫懷璧眼睛都紅了,正要開口辯解。
炎烈衝過去,搶過溫懷璧捂着的那冊《君王策》翻開,展示給衆人:中間竟然夾了一幅春宮圖!
禳夫子:這!懷璧,他?他還是個孩子啊,再說,以他的人品,絕對不會!
禳夫子自然完全不信溫懷璧會做這種事。
溫懷璧急忙開口辯解:“夫子,懷璧沒有!懷璧不知!懷璧……”
還沒說完,冷謙主動湊了上來接道:“是我!是我放在裏面的。”
冷謙是好意,他看出來了,肯定是炎烈那幫人整蠱溫懷璧,他是想幫溫懷璧。
可是他這麼一幫腔,別人的結論就變成了:東晉大皇子跟南昭大皇子一起研究“龍陽關”!
那是一副“龍陽”!
冷謙沒看清楚,溫懷璧當然也沒有,兩人都只一眼瞟到了個大概,一個人背對着另一個人跪着……都沒敢細看。
溫懷璧弱弱地,一臉不置信地看向冷謙:你放的?你怎麼能這樣?我才十二歲啊!你怎麼能給我看這種東西,而且我,我還是……個女孩子啊!】
此刻的如玉,同樣滿眼懷疑和帶着些許恐懼地回頭看向冷謙:別這樣!
冷謙將她禁錮住,眼神異常幽暗:就這樣!
冷謙摸索着,很快就找準了位置,按圖實操起來!(感覺“實操”這詞要紅了,或者說是黃了?)
如玉:冷子君,你!你是不是早就想對我……對懷璧這樣啊?不會,書院時,那圖真的是你放的吧?你,簡直變態啊!
“啊~”
【原來,之前如玉死活不肯讓冷謙翻面,是有這心理陰影啊!
“天下書院”,那春宮事件的結果,是兩人都捱了一頓戒尺。
溫懷璧和冷謙一起並肩跪在那裏,攤開手掌。
戒尺落在溫懷璧的手心,每一下,那怕疼的小孩都忍不住“啊、啊”地叫疼!
冷謙也沒捱過戒尺啊,原來打手心是這麼疼,冷謙咬着牙,悶哼了幾聲!】
此刻同樣跪着的兩個人,只是變成了一前一後……
發出的聲音,也幾乎一模一樣……
冷謙緊緊貼着她的背,無限繾綣地喚她:“懷璧!懷璧……”
這種時候,如玉哪裏還能反應過來這名字不對啊,懷璧,本就是她啊!
如玉輕聲地迴應了他:“子君!”
“子君!”
這一聲,把冷謙驚醒了,如玉從來都是叫自己“王爺”或者“殿下”,她現在叫自己“子君”!
你這聲音怎麼和懷璧那麼像?還有,你剛纔的看我的眼神,也跟她那麼像!
所以!我剛纔好像把她叫成“懷璧”了?如玉是不是沒聽見?她應該沒聽見吧?不行,我不能讓她多想!
冷謙還以爲如玉是沒聽見,爲了不讓她多想,冷謙又加劇了動作……
如玉嘶聲地喊他:“子君!”
冷謙用最深沉的聲音堅定地告訴她:“如玉!以後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就這麼叫我,你以後都可以叫我的名字。”
……
某玉:爲什麼,每次出現這這種畫面,無辜受害的總是我啊!
有人是心理陰影,有人可是心中的綺夢啊。
被罰回去的那晚,剛滿十七歲的少年做了第一個關於春天的夢,夢見自己壓在了溫懷璧的背上……
第二天,侍酒滿臉詭笑着,給自己殿下換洗被褥。
某謙今日終於美夢成真,得償心願了。
解鎖了新圖鑑的冷謙,繼而開啓了各種花式哄媳婦模式:
每日從軍營回來,都會給如玉帶一個小禮物,從一份新式的點心、晚上加一樣“四海樓”的名菜,到一束在路邊摘的“看到了,就想送給你”的野花,或街角老婆婆兜售的一支小絹花……
冷謙覺得這樣的日子簡單,幸福而快樂。每日到如玉那邊蹭小竈,找她說說話或跟她鬥鬥嘴,晚上能抱着她,第二天醒了能看到她,就很滿足。
日子嘛,就是這麼細水長流地過的。
冷謙發現,原來這些小東西就很容易讓如玉快樂。
還有雖然是小東西,但如玉能說出大道理:
老婆婆做的這小絹花,好精緻呀!她一定是很愛做手工,能夠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到老,多幸福呀!
冷謙雖然不想潑她冷水,但還是告訴她事實:我覺得,老婆婆挺可憐的,應該是家裏太窮,才這麼大年紀,還要出來討生活。
如玉:那,每個人能夠儘自己的一份力,用自己的勞動換得報酬,也挺好。王爺覺得她可憐,就多去光顧幾次吧。
冷謙笑着把這絹花,插到如玉的發間:“我怕你頭上戴不了那麼多!”
如玉嗤了一聲:“府裏那麼多僕婦丫鬟呢!”
但,之後冷謙路過那個街角,再沒有看到那個賣絹花的老婆婆。
一打聽,說有人看那皮家老婆婆手巧,請去哪家首飾店裏當幫工了。
這媳婦交代的事,完不成了呀,得回去老實交待啊。
冷謙回去說了,如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冷謙一看:這事還跟你有關?
直接問道:“你安排的?”
如玉點頭。
冷謙想:自家媳婦還真是善心,這事都伸手。沒覺得她是個這麼愛管閒事的人啊,世間可憐之人,那麼多,管得過來嗎?
冷謙沒忍住,還是這麼問了。
如玉嘆了口氣:我也不是什麼都管啊,但這皮家婆婆,我雖然心中有那麼點愧疚啊!但你和你的父皇才更應該對她負責啊!
原來,這皮家的小兒子是軍人,一個小小的馬前卒,五年前,在東晉與南昭龍淵一戰中,戰死了。
皮家大兒子呢,本來就病弱,去年也病死了,家裏沒了男丁,只剩皮老婆婆,大兒媳婦和一個四歲的孩子。
本來那個當兵的小兒子是全家人的希望,但,這就是戰爭!
雖然南昭是被侵略的,戰爭也總會死人。但如玉知道了皮家的事,還是想幫忙。
如玉也沒跟冷謙說這些,只說是:“正好,‘漱玉齋’裏缺個做布藝手工的,如玉就想起來了,這還算是王爺您引薦的呢。”
如玉想:也當爲你向那皮家做出點補償吧。雖然罪魁禍首是你的父皇,但我們兩個都是被迫的“幫兇”啊!
但如玉沒想到,把這皮家婆婆安排進“漱玉齋”做工,這次自己做了爛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