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人類崽的被窩,很香很軟-九尾狐校霸盯上我之後 作者:珍珠扣 攻受
“歲月是把殺豬刀啊……”
蔚媽忍不住長嘆。
蔚爸:“?”
“叔叔沒什麼變化,”某九尾狐睜眼說瞎話,“還和十八年前一樣。”
蔚枝:“!!”
十八年……那麼問題來了,他桌桌今年到底幾歲惹?
蔚爸哈哈一笑,摸摸自己雖然還沒地中海,但日漸稀疏的頭頂。
他變禿了,也變強了……吧。
“你可別騙我,我知道,你是通過氣味認出我的,對不對?”
妖怪對於味道很敏感,尤其是對他們來說特殊的人,只要聞過一次,他們就會記住那個人的味道,可能一生都不會忘。
段驚棠彎起脣角,點了點頭。
“爸,那你後來怎麼去當老師了?”
蔚枝抱着蔚爸的胳膊,一頭小卷毛蹭來蹭去,“警隊顧問,感覺超酷的。”
蔚爸拍拍兒子的腦袋。
時隔這麼多年,再想起那段日子,那段閃閃發光的日子,真就好像上輩子的事一樣。
二十年前,共處法案還未推行,人類與妖怪還處於互相試探彼此忌憚的階段,社會上各種跨族案件頻發,亂得很,一切都亂得很。
而亂世,才易出英雄。
在那時候,一個精通妖怪學的人類可謂是鳳毛麟角,更別說是妖怪學與刑偵學雙學位的頂級高材生。
因爲專業突出,能力過硬,蔚爸還沒從學校畢業,就被提前特聘入了警隊,五年時間協助破案百餘起,其中不乏牽涉深遠的大案要案。
而段驚棠的那起妖怪幼崽綁架走私案,是蔚爸接手的最後一個案子。
“都是因爲我。”
段驚棠垂下頭,滿心愧疚,“不然叔叔的腿也不會……”
“你怎麼會這麼想?”
蔚爸有些驚訝,然後少見地嚴肅起來。
“小段,我退出警隊,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和我的腿沒有關係,和你也沒有關係,知道嗎?”
那次墜崖之後,蔚爸的腿的確留下了後遺症,經過多次康復治療,勉強能夠正常行走,只是一到陰天下雨,受過傷的地方還是會疼痛。
直到現在,如果稍微留心依然可以發現,蔚爸走路的時候,左腿膝蓋處有些不自然的僵直。
但這並不是他離開的原因。
警隊顧問是一份光榮而有意義的職業,但卻不是蔚爸的理想。
他從小喜歡妖怪,所以在大學時選擇了當時非常冷門的妖怪學專業,而刑偵學則是沉迷懸疑劇時一時興起修的二學位。
大三時有警隊找過來,當時蔚爸是懵逼的。
但是這也從側面反應了,當時這方面人才的稀缺。
蔚爸有自己的理想,但他也知道這份工作重要性,所以一番思想鬥爭之後,他接受了。
然後一做就是五年。
而後來讓他放棄的理由也不是腿傷,起碼不完全是。
顧問本來就是文職工作,蔚爸之所以總跟着警隊東奔西跑,是因爲覺得這樣方便,有什麼突*況可以第一時間分析處理。
就算他的腿傷了,坐鎮後方就行,基本沒啥影響。
真正讓他決心離開,或者說安心離開的原因,是因爲當時的局勢變化。
“我畢業後沒多久,妖怪學相關的專業熱度就升起來了,可能和政策優待也有關係吧,好在專業人才方面是不缺了。”
蔚爸推了下眼鏡,眼中滿是回憶。
“隊裏多了好幾個新人,我還幫着帶了一段時間,都是很優秀的孩子,工作做得比我細緻。”
武俠小說裏不是常有這樣的人嗎,亂世而出,盛世則隱,或許,指的就是蔚爸這種吧。
“後繼有人,我也就可以安心辭職啦,說實話,我真做不來警隊的工作,有些案件現場真是相當血腥,你爸我的小心臟啊……”
說着,蔚爸還拍了拍胸口。
蔚媽一邊削蘋果一邊道:“也還好吧,也就陪我喫燒烤的時候吐了五六七八回吧。”
當時他倆剛開始談戀愛,蔚爸白天跟着警隊跑現場,是個針對瑞獸的虐殺案,手段極其殘忍,而且當時是夏天,屍體過了好幾天才被發現。
蔚爸當場吐了一個小特警一身。
一邊吐一邊說對不起,一邊說對不起一邊還要觀察現場,然後再接着吐。
吐完晚上還要陪蔚媽喫路邊攤燒烤。
結果看到老闆端着一大盤生肉串兒路過他面前,蔚爸不負衆望地,又吐了。
“那激烈程度……和我害喜的時候有一拼。”
蔚媽有力總結。
蔚爸也挺感慨,“是啊,我記得當時好長一段時間都喫不下紅肉,後來去看了心理醫生才慢慢好轉。”
生理反應其實還好,更嚴重的是心理負擔。
有時候深夜獨自對着那些案件卷宗,直麪人性或妖性最惡的一面,那些憤怒,恐懼,無力和難過,真的會壓垮一個人。
“所以小段啊,”蔚爸拍拍段驚棠的肩膀,笑容溫暖。
“千萬不要有任何愧疚的情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也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你的存在沒有傷害到任何人,要永遠活在陽光下,熱愛生命本身,知道嗎?”
段驚棠一怔。
然後,用力點頭。
故人相見,秉燭長談,蔚爸又詳細問了段驚棠的生活和學習,知道他就是兒子每天都要提到的那個字很好看的“我同桌”,也是一陣驚訝。
緣分這種事真是無常,卻又異常惹人喜愛。
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夜深,第二天還要上課,蔚爸和蔚媽堅持讓段驚棠留宿,並且主動把他送進了蔚枝的房間。
“將就一下吧,明早阿姨給你做好喫的。”
段驚棠看着蔚枝香香軟軟的牀,想說,如果這都算將就,那什麼是天堂。
和家裏打了電話告知外宿,在他姐的尖叫聲中掛斷電話,用蔚枝的沐浴露洗了澡,換上蔚枝的睡衣,段驚棠躺進蔚枝的被窩,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纔怪。
閉什麼眼閉眼,他要記住蔚枝屋頂貼紙上的每一顆小星星!
“你怕黑嗎?”蔚枝抱着小夜燈問。
真男人怎麼可以怕黑,段驚棠果斷搖頭。
“可是我怕哎……”
蔚枝撥弄着小夜燈的開關,陷入糾結。
段驚棠:“我怕,我太怕了,我沒有光睡不着,拜託留一盞燈吧。”
月亮形狀的小夜燈在牀頭散發着柔和的光,牀的另一邊微微凹下去,一個熱乎乎的小東西鑽進了被窩。
是香噴噴的人類崽。
段驚棠努力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賀離附體了,怎麼滿腦子……
“桌桌。”
人類崽突然開口。
段驚棠瞬間緊繃,“嗯……嗯?”
他要說話了,他要說什麼呢,這可是他們同牀共枕的第一晚,蔚枝也是個正常的青春期男生,而且自己又長得這麼好看,難道他……
段驚棠的呼吸幾乎要停滯了。
然後就聽蔚枝幽幽道——
“再一次躺上這張小牀,心裏感覺如何?”
段驚棠:“……”
這回呼吸真停了。
淦,他都差點忘了,這牀他之前上過啊!
蔚枝親自把他抱上來的,親自給他蓋的被子,親自……狂吸了他一通。
小小的臥室,空氣寂靜,只有加溼器細小的嗡嗡聲。
段驚棠已經開始想,如果蔚枝要他現在變回本體,他要擺出什麼姿勢才能最方便蔚枝吸了。
“我逗你呢。”
人類崽側着身,面對着枕邊的妖,小手悄悄爬上段驚棠的腹部。
“咦,同桌,你好僵硬呀。”
僵硬的九尾狐轉過頭,正對上人類崽壞壞的笑容。
段驚棠:“……”
可惡。
他好壞,我好愛。
“哈哈,別緊張呀。”蔚枝安撫性地摸摸段驚棠的肚肚。
他知道那大概是段驚棠不太願意回想的“黑歷史”,自然也不會強迫他自己提起。
雖然他心裏是非常好奇的。
只是今晚的震撼太多,直到現在,蔚枝還有些難以平靜。
“桌桌,你說,這是命運嗎?”
“是。”
段驚棠沒有絲毫猶豫。
但命運從不是一個指引者,它是一個仁慈的恩賜者。
它把蔚枝帶到段驚棠的身邊,不是爲了引領他找到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而且因爲,於他而言,蔚枝本身就是恩賜。
和他有關的一切,都是段驚棠難以置信的美好。
蔚家父子救了他兩次,這份恩情,繞是最擅長報恩的九尾狐一族,段驚棠也想不到該如何償還。
那索性就不還了。
因爲家人之間,是不分你我的。
“會怕嗎?”
人類崽的半張臉埋在被子裏,發出悶悶的聲音。
“掉下去的時候。”
只要一想到爸爸和段驚棠一起墜崖的那個畫面,蔚枝就心底發寒,明知那已經過去,但失去的恐懼依然會狠狠攫緊蔚枝的心。
段驚棠知道他在想什麼,遲疑了一下,微微側過身,將人類崽攬入懷裏。
“爸爸腿上有好長一道疤,我小時候特別喜歡摸那道疤,覺得凸起的手感很好玩。”
“我問過他,那是怎麼留下的,他只是笑不說話,現在想想,他應該是怕嚇到我,但又不想騙我。”
“那之後,我就沒有再問過了。”
蔚枝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
“我怎麼能不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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