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他和你一樣,都是半妖-九尾狐校霸盯上我之後鎮魂
她看看段驚棠,又看看蔚枝,眼底忽地涌起淚光。
“你們……都知道了?”
段驚棠冷笑一聲,“若要妖不知,除非己莫爲。”
說完看向身邊的人類崽。
蔚枝小嘴一張,麻溜兒接上,“休要抹眼淚,管你誰是誰!”
女人:“……”
桌下,人類崽和九尾狐悄悄對了對大拇指。
奶思!北鼻!
女人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可能是因爲蔚枝那句“休要抹眼淚”,那兩汪水愣是憋回去了。
“小枝,我知道,我對不住你……我實在沒臉來見你。”
段驚棠冷漠,“那你還來。”
女人發出一聲響亮的抽噎。
“可我真的沒辦法,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實在太困難了……”
段驚棠依然冷漠,“有困難,找民警。”
親媽在對面賣慘,蔚枝居然有點想笑。
他男朋友也太可愛了叭,想親。
女人雙眼無神,顯然已經自動屏蔽段驚棠了。
“孩子,昨天嚇到你了吧?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可小枝啊,你恨我怨我沒關係,我自己犯的錯,我認,可是,可是……”
女人的情緒有些激動,“可我畢竟是你的小姨啊!”
咖啡館裏的空氣彷彿在那一刻靜止了。
良久。
蔚枝:“?”
段驚棠:“??”
小什麼?什麼姨??
女人顯然誤會了兩個崽臉上那便祕般的表情。
“怎麼,你不信?我真的是你的親小姨啊,孩子,你看看我,你看我們的眼睛——”
段驚棠摸着下巴,的確,這眼睛,不能說毫不相關,至少也是一模一樣了。
當然,只是形狀,其中的神韻是無法相比的。
蔚枝緩緩扶住額頭,神情痛苦。
女人小心翼翼,“小枝,你怎麼了?”
“……我頭疼。”
女人有些緊張,“頭疼?疼得厲害嗎?要不要去醫院啊?”
蔚枝擺擺手,一頭栽進男朋友懷裏。
推拿段師傅瞬間上線,一雙美手輕攏慢捻抹復挑,按得人類崽悠嘆連連。
女人縮在對面的沙發裏,蔚枝不說話,她也不敢動。
大約過了五分鐘,蔚枝終於睜開眼睛。
人類崽依依不捨地離開溫香軟玉(不)的男朋友,擡手理了理亂亂的捲毛。
“內啥,您喝飲料啊。”
女人連忙擺手,“不不,我不渴。小枝……你好點了嗎?”
蔚枝尷尬一笑,點點頭。
“剛纔不好意思啊,我們……態度不太好。”
女人的手快擺成風扇了,“不不不,是我不好!是小姨太突然了,嚇到你了,對不起孩子……”
段驚棠默默站起身,“我去給小姨拿塊蛋糕。”
這回女人直接站起來了,一臉受寵若驚,“不、不用的!”
“讓他去吧。”
蔚枝輕輕把女人按回沙發,神色有些不自在。
“小……姨,我剛纔不是故意對你那樣的,主要是……我把你當成我媽了。”
啊,本世紀最大烏龍!
蔚枝尷尬得快把吸管咬碎了。
剛纔他足足在段驚棠懷裏做了五分鐘心裏建設,纔有勇氣再次面對這位……小姨。
女人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
“是、是這樣啊,也是呢……”
女人有些出神地望着面前的玻璃杯,垂下眸,將一縷鬢髮別到耳後,笑了笑。
“我和你媽媽是孿生姐妹,確實……從前在家裏,有時就連爸媽都分不清我們呢。”
蔚枝抿了抿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女人陷入了短暫的回憶,再次擡起頭時,看到蔚枝複雜的神情,笑容忽地一頓。
想起昨天蔚枝受到驚嚇的樣子,女人恍然,愧疚頓時涌上心頭。
“都怪我,沒有事先和你說清楚……昨天你一定很害怕吧,我真是……孩子,小姨對不起你!”
時隔十八年,拋棄自己的母親突然找上門,還以一種近乎瘋癲的狀態,這換做哪個孩子都會害怕的啊。
“沒有啦。”
蔚枝露出一個氣的笑容。其實他心裏還是有點沒底。
“那您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女人張了張嘴,緩緩低下頭。
下一刻,女人忽然站起身,直直跪在了蔚枝面前!
端着蛋糕回來的段驚棠小手一抖,差點當衆浪費食物。
“……姨!您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呀!”
蔚枝整隻崽都不好了,伸手去扶女人的時候一個着急,直接和女人摔了個對拜。
段驚棠迅速掃視左右。還好,他們這是卡座,又是靠牆拐角,暫時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慢點。”
段驚棠一手攙一個,手碰到女人時,段驚棠動作一頓,擡眸看了她一眼。
“疼不疼?”
段驚棠挽起蔚枝的毛衣袖子,手肘的地方蹭破了一塊,沒出血,但紅彤彤一片看着就痛。
女人捂着嘴,眼底又泛起淚光,除了對不起她已經不會說別的話了。
“姨,您有什麼事,就請直說吧。”
蔚枝嘆了口氣,倒不是生氣或不耐煩。
只是他已經猜到了女人來找他的大概意圖,弄這麼一出讓他有些無奈。
“剛聽您說有困難,是資金問題,還是……”
“不不不,不是錢!我不是來和你要錢的!”
就算再窮,她也做不出朝蔚枝伸手要錢這種不要臉的事。
激動過後,女人眼裏的光再次黯淡下去。
可是。
她要做的事,比那個,還要不要臉百倍千倍。
“小枝,你的弟弟……不,是我兒子,他,他生病了。”
“病得……很重。”
蔚枝瞭然,“需要我的器官還是骨髓?”
女人愣住了。
段驚棠給傷口扇風的動作也僵了一下。
“小枝,你,你怎麼……”
蔚枝笑了,“既然不是資金問題,那就應該是健康問題了。如果是肝腎之類的器官,我需要回去和我的父母商量,取得他們的同意後,根據我的身體狀況再做決定。如果是骨髓……我可以跟你去做配型。”
蔚枝不是以蒼生爲己任的義士勇者。
他願意幫助他人,但是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就像昨天蕭五和他說的。
蔚枝只是一個自私的普通人,如果說從前他還有一股無私奉獻無懼無畏的勁兒,那麼在他遇到段驚棠之後,這股勁兒就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了。
他保護自己,再不僅僅是爲了個體生命安全,也是爲了不讓段驚棠難過。
他是人類,壽命不過區區幾十年,他能陪伴段驚棠的時間太短暫了,他不願再削減一分一秒。
那樣對段驚棠,太不公平。
桌下,一隻手緊緊握住蔚枝的手,那樣用力,彷彿怕他消失不見一般。
蔚枝曲起手指,與他十指相扣。
“不是器官!不是器官……”
女人喘着氣,胸口一起一伏,聲音卻忽地低了下去,“是、是骨髓……”
她知道自己有多過分。
可是,爲了兒子,她願意做任何事。
哪怕把這張老臉踩踏上千萬遍,哪怕讓她用性命來贖罪。
蔚枝剛想開口,就被段驚棠制止了。
“恕我冒昧,您和您愛人的配型都不相合麼?”
不是段驚棠多疑。
就算是親兄弟,他們之間配型全相合的機率也只有25%,更何況蔚枝只是那孩子的表哥。
現在醫學技術發達,就算是配型只有半相合的父母,也可以給孩子移植骨髓。當然,除非孩子父母都有什麼大病。
然而,女人接下來的話,卻讓段驚棠和蔚枝恍然。
“我是,我是花妖,孩子他爸,是人類……”
也就是說,蔚枝這個表弟,和他一樣。
都是半妖。
從妖屬和物種上就斬斷了一切可能,更遑論什麼骨髓配型。
“我知道了。”
蔚枝點點頭,“我和您去做配型。如果可以,我願意捐獻。”
只是扎幾針而已,血緣且不論,就算是路人,蔚枝也會救的。
女人已經淚流滿面,她想道謝,可話到嘴邊,只剩嗚咽。
段驚棠將紙抽遞過去,女人雙手接過。
待女人情緒平復一些,蔚枝纔再次開口,“表弟的情況怎麼樣?”
女人笑了笑,眼角還掛着淚,“挺好的,小縫兒懂事,化療難受也不說,疼也不說……就是愛臭美,一個小小子,頭髮掉光了,天天照鏡子嫌磕磣。”
女人還給蔚枝看了照片。很可愛,五六歲的小男孩,有一雙和蔚枝一樣的眼睛。
他和蔚萊差不多大啊。
蔚枝看着男孩瘦弱的身體,只有那條扎着針的手臂粗得突兀。
他也是這樣。
從小不管打什麼針,那一塊一定會腫起來,還青紫青紫的,看得*姐姐都快懷疑人生了。
這樣的孩子,生病,總是要遭更多罪。
蔚枝抿了抿脣,輕聲,“他叫小縫兒嗎?”
“是啊,他爸姓徐,徐縫。”女人的嗓音溫婉親切,帶着點小絮叨,就像一個和外甥拉家常的普通小姨。
“生他的時候,疼了一宿,天亮才從產房出來。躺在牀上,我睡不着,看着外面天上雲疊着雲。忽地,那雲層就裂開一條縫,太陽就從那條縫裏照出來。”
女人看着照片,眼底終於透出一點光。
“我想,那就叫縫兒吧。”
生生將自己的身體撕開,過程一定很痛很痛吧。
可只要有了縫兒,光他總能照進來的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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