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0章 油盡燈枯
所以他默默地站在一側，隨時準備好幫忙。
好一會兒以後，姜綰似是不敢相信，雙手把着谷主的脈搏。
“怎麼會這樣？”
姜綰嘴裏喃喃的，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正欲再說什麼，谷主忽然睜開眼。
他一睜眼就看見姜綰的指尖落在他脈搏上，眼神清明瞭幾分。
“綰綰，你都知道了？”
他剛喝過醒酒湯，到底有些作用，腦子也清明瞭許多。
“師兄，什麼時候的事情？”
姜綰眼圈都紅了，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她感覺任何事情都把控在掌心。
唯獨師兄這病，並不好治。
甚至在現代也是屬於絕症。
“也沒多久，半個月前發現的。”
都說醫者不自醫，谷主經常在外行醫，鮮少注意自己的身體。
每日忙忙碌碌，等感覺到疼痛時，這病已經嚴重了許多。
就算此刻他經常喫着藥控制，還是改變不了他命不久矣的事實。
“師兄，我現在就回去多翻翻醫書，總能治好您的。”
姜綰嗓音微微有些哽咽，宋九淵雖然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病，但也聽出了個大概。
谷主得了絕症？
“綰綰，人總要經歷生老必死，不必強求。”
谷主看向姜綰的眼神帶着些慈愛，就像長輩看晚輩的眼神。
“不會的，一定有法子，就算不能治癒，起碼能延長你的壽命！”
姜綰聲音裏帶着哭腔，她是真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噩耗。
她來到這個世界沒有什麼親情，親情緣淺，但有兩位十分疼愛她的師兄。
她又怎麼捨得？
“如今我最擔心的茯苓也已經成婚啦。”
谷主眼角帶笑，“有你們在，我相信藥王谷也不會垮。
就是你二師兄啊，這人平時和我斗的厲害，估摸着不太能接受。
所以這事你暫時不要告訴他，先瞞着大家吧。”
“這怎麼瞞得住？”
姜綰不太贊同谷主的做法，若是現在不告訴親人，往後等大家知道真相的時候，一定會後悔的。
“你這麼聰慧，只要你想，肯定能瞞住他們的。”
谷主愈發清醒了，他淺淺笑着，“我這輩子啊，也沒什麼遺憾。”
“師兄，不許你這麼說，我會努力想辦法的。”
姜綰打斷谷主的話，“至於瞞着大家，我不能答應你。”
“綰綰，茯苓剛成婚，是最高興的時候，我不能讓她太擔憂。”
谷主滿臉祈求的望着姜綰，“就當師兄求你，起碼暫時不說，好嗎？”
他露出一抹苦笑，“反正我這身體還能熬得住些時日。”
“那暫時不說。”
姜綰不忍再看他，對宋九淵說：“九淵，你先幫我送師兄回房。”
她這會兒要是再跟着去，肯定會繃不住情緒的。
屆時就真的瞞不住了。
“好。”
宋九淵明白姜綰的心情，所以體貼的背上谷主，將人送回房間。
姜綰回了自己的臥室，她望着銅鏡裏的自己，情緒忍不住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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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九淵回來的時候，她還是那樣呆呆的坐着。
“綰綰，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了嗎？”
宋九淵上前將她帶入懷中，“不管遇上什麼樣的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宋九淵。”
姜綰終於沒繃住，眼淚落了下來，“師兄救了那麼多的人，到頭來卻救不了自己……”
她哭的不能自已，師兄積了那麼多的福分，結果自己身體竟然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她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師兄的脈搏。
“綰綰，你明白的，醫者不自醫，或許師兄沒注意這些。”
宋九淵輕聲勸着姜綰，姜綰卻輕輕搖頭，“不是的。
醫者不自醫不是這麼說的，或許師兄早就知道了，只是她不想耽誤茯苓大好的日子。
所以才一直不說，也或許他根本就將自己的生死沒放在心上……”
她越說越難過，不管是什麼理由，總之谷主的身體已經破敗的厲害。
即便是她，這會兒也已經無法挽救他。
“綰綰，你冷靜一些。”
宋九淵知道姜綰這會兒情緒崩潰，“谷主的醫術無人能比。
他無法自救，這世上能幫他的只有你，你自己說的啊，莫說治癒，起碼能幫他延長些壽命。”
“對，我要幫他。”
姜綰擦了擦眼淚，“我一定要幫他，起碼讓茯苓多開心些時日。”
她拉着宋九淵一併進了空間，甚至都沒有洗漱，便直接撲進了藥房。
宋九淵知道她心情鬱結，也沒有打擾她，而是在空間開始做飯菜。
姜綰在藥房裏翻找着各種各
樣的醫書，又仔細炮製着能用上的藥材。
她忙的熱火朝天，也不知道自己在屋子裏待了多久，以至於宋九淵做好的飯菜熱了又熱。
她還是沒出來。
直到外頭天亮，空間已經過了幾十個時辰，宋九淵強迫打開藥房。
姜綰這會兒精神不太好，眼底都是烏青，仔細的拿着醫書在對比。
“綰綰，你這樣只會累垮自己的身體，先去喫些東西。”
宋九淵搶走姜綰手裏的醫書，姜綰嘴裏還在喃喃的。
“一定能找到法子的。”
“綰綰！”
宋九淵有些生氣，“若是你將自己累暈，這世上還有誰能辦到這事？”
“嗯，我去喫飯。”
姜綰冷靜過後，乖乖的跟着宋九淵出了藥房，他做的飯菜很簡單。
因爲手藝一般，所以他煎了土豆餅，還炒了個西紅柿雞蛋。
菜色不算豐盛，但姜綰餓的不行，也狼吞虎嚥的喫完了。
飯後宋九淵還給她準備了水果，姜綰喝着果汁喫着水果，“宋九淵，你說我要是沒發現？
大師兄不會一直瞞着我們吧，他們可是打算茯苓成婚以後就離開九洲的。”
“谷主不想給你們添麻煩，想來不會告訴你。”
宋九淵實事求是的告訴姜綰，畢竟谷主的性子便是如此。
他是個有大愛的人，所以很無私，顧不得自己。
“我一定要留住他。”
姜綰憤憤的說道，也不知道這個留住是那層意思。
待她喫飽喝足，宋九淵神色無奈道：“我給你準備了熱水，快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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