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七月的天很長,七月的雨很急,李泰剛走進甘露殿,小雨就落了下來,刷刷的雨聲很動聽,李泰很慶幸,差一點就溼了衣裳。
李世民坐在桌案之後,桌案上堆着一大摞(音落)奏章,他也沒有批。他就緊閉雙目,坐在逍遙椅上來回的晃悠,跟睡着了一樣。
看他的臉色有些晦暗,李泰就知道他的心情沉悶,於是小心的走到桌案前,輕輕的說道:“阿爺,我來了。”
“嗯。”李世民緩緩的掀一下眼皮,也沒有完全的睜開,僅是露出了一道縫兒,他擡手指了一下桌子:“系紅繩的兩份祕報,你先看一下。”
“哦。”李泰伸手拿起那兩份繫着紅繩的奏章,打開一個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看完也沒說什麼,直接打開第二個,上下通掃一遍,掃過也沒說什麼,就輕輕的把兩份奏章放到了桌子上。
“說說你的想法,你想怎麼辦?”李世民挺服李泰這個安靜勁的,讓看就看,看完就完了。
“厚葬張寶,多賜金錢,令其子承襲父職以示天恩。”
“沒了?這樁大案如何向世人交待?”
李世民當然知道如何安撫死者家屬,這不用李泰來說,他想知道李泰是要丁是丁、卯是卯的硬掀真相,還是像他前幾天說的心裏有數就好。
“府衙小吏石宏德因口角與少尹張寶結怨,趁機在張寶茶盞內投毒,事後畏罪潛逃至白石山遇劫匪喪命。”李泰輕嘆一聲:“這也算天道輪迴,善惡有報了。”
兩份祕報,一份是李恪發來的石宏德的屍格以及從石宏德身上抽出來的刀,刀身上有清晰的花紋,刀當然是入庫了,但是花紋被刻印到了紙上。
李恪也是夠縝密的,生怕文件半路被劫,分了兩次送入京中,證物還盡最大的努力把花紋給復刻出來。
另一份是蘇烈發回來的,蘇烈安排人半路埋伏,果然有人攻擊囚車,他抓住了幾個嘍羅,首領原本是活捉了,沒想到他嘴裏藏了毒藥,沒留下活口。
攻擊囚車的人就是一夥劫匪,久居白石山,乾的就是打家劫舍的買賣,他們用的刀上也有花紋,蘇烈也復刻了一份,隨密報呈了上來。
可巧兩個花紋一模一樣,更巧的是一夥山匪兵器居然高度統一。正常來講山匪的兵器應該五花八門的纔對,哪有統一發放兵器的山寨?
李世民坐了起來,緩緩的說道:“小嘍羅沒什麼用,他最多認識他們頭領,頭領一死,真是死無對證,想往上查,很難。”
“剿匪白石山,務必連根拔起,寸草不留。既爲黎民除了大害,也爲張寶報了血仇。”李泰都不搭李世民的話茬,你心裏明明白白的,跟我裝什麼糊塗?
說什麼好查不好查,根本就不需要查,好嗎?
那天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只有長孫無忌和李承乾在,如果這件事不是老爹你和我做下的,有嫌疑的人就只有舅父和皇兄了。
李承乾的嫌疑不用洗,賴都賴不上,他能往這些事上用點心思,都算他出息了,都應該祭祖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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