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抓魚
小女孩見母親看了姐姐的手臂就哭了起來。忙跑到李蓉蓉跟前也拉着她的手用她那瘦得皮包骨頭的小手輕輕的撫摸着那燙紅的地方。
用她的小嘴呼呼的幫李蓉蓉吹着問道：“姐姐，很痛嗎？三妞給你吹吹！”
小女孩天真的話語和嘴裏吹出來溫熱的氣息讓李蓉蓉久久冰冷的心溫暖了起來。
就算不爲別的，就爲這一家四口對她的愛護和關懷，她也要好好的爲她們活下來。
她不但要爲他們活也要爲死去的徐小米活，更要爲自己好好的活。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只有十二年是開心的，剩下的十年有五年是爲了父親的醫藥費而活，有兩年是就是爲了大學的生活費，還有的時間就是爲了買房買車，技能培訓。
因爲母親又嫁，她心裏始終有個結解不開。她不要看見繼父在她家裏，她說過母親要再嫁可以，但是不能住在她家。
那是父親留給她的房子，她不想父親看到不相干的人住在裏面。可母親嫁的男人沒房子，就一直住在她家裏。
而且，每次她回家看到繼父都是色眯眯的看着她。就這樣，她就很少回去了，就連電話也很少給母親打。
其實，她心裏清楚母親一個人過很孤獨，可她就是不能接受別人佔了父親的地位。
現在，她想通了卻無法對母親說。可她現在卻有機會對徐小米的父母好，好吧！
以後，我就是徐小米了！思緒飄了回來，看見小女孩還在給她吹手。
她對女人說：“給我拿件你的單衣吧！這樣的衣服以後就不穿了。這快過年了，家裏沒有糧食了吧？這衣服看上去還是新的，就拿去當了吧！買點白麪回來，天天喫那黑糊糊，我們沒什麼可弟弟妹妹正在長身體，營養跟不上他們身體會不健康的。”
女人苦着臉說：“這怎麼可以？”
她沒回答女人的話，只是拉着小女孩的手說：“好了！三妞謝謝你姐姐不疼了，走咱看哥和爹喫好了沒，喫好了我們抓魚去！”說完拉着三妞就離開了女人。
要說她爲什麼不叫娘呢？這她實在叫不出口，她的靈魂也是二十多的人了，這個女人也不過二十六七的樣子，比她才大幾歲，就算是要喊也要等到她適應了吧！
在她拉走三妞後女人從櫃子裏拿出來一個包袱，整理了一下拿了過來，肩上還搭了一件她自己的單衣，來到竈房遞給了現在的徐小米。
接過單衣往身上一套，又大又長，她挽起長了很多的衣袖，在包袱裏找了一條黑色的布帶隨便往腰間一系。
這時，二牛父子兩也收拾好了鍋碗，父親提着一個竹子編的魚簍子，二牛揹着揹簍站在門口看着她。
“走吧！”徐小米拉着三妞走了出來對着父子兩說道。
徐小米走出門四處瞄了一眼，這個院子不大屋檐下放着兩把生了鏽的鋤頭和兩條扁擔。院外靠路邊是用籬笆編的院牆。
走到籬笆牆外，她往屋裏看了一眼，看見女人眼淚汪汪的看着她們，見她回頭忙把臉背過身去。
她在哭？爲什麼？難道是因爲她一直沒有叫她？
父子四人走過鄉間的小路，現在是冬天，田地裏一片蕭條。
又是傍晚時分，偶爾有同村的人走過都會問：“二強啊！這是你閨女嗎？病好啦？”
原來這徐小米的父親叫徐二強，母親叫周雨晴。徐二強有兩個妹妹一個哥哥，他爹徐老漢是個老實人，她母親王氏是個見錢眼開的主。
在徐小米五歲那年，因爲長得清秀被王氏偷偷的帶去買給了城裏的人牙子。
徐二強兩口子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回家後就和徐老漢商量好了分了家。說是分家，其實是讓徐二強兩口子帶着三歲的兒子二牛和一歲不到的三妞淨身出戶。
徐二強分出來後跟左鄰右舍借了鍋碗瓢盆和農具過起了自己的日子，開始租田種後來買了兩畝薄田。
日子雖然苦了點，好在自在，就現在住的三間草屋也是兩口子省喫儉用才蓋起來的。在村裏他們的人緣還是很好的。
當人家問起徐小米的病時，徐二強總是笑着說：“好點了，這麼冷掉水裏可能是嚇壞啦！現在好多了，謝謝您關心。”
不一會父子四人來到了河邊，水不是很深，徐二強挽起褲腿脫了鞋子光着腳慢慢的走到水裏。
河水冰冷刺骨但卻清澈見底，就在徐二強的前方游過來一羣魚。見他站在那裏彎下腰伸手在水裏慢慢地靠近魚羣。
可他手還沒伸到魚就都遊走了。徐小米看了看周圍，發現岸邊有個小樹林，她叫三妞在那裏等她。
她去了小樹林裏掰了一根她手臂粗的樹枝走了過來，在二牛的揹簍裏拿出一把生鏽的刀。
在石頭上磨了磨，就開始把樹枝粗的一頭用刀削尖，把樹葉去掉走到離徐二強不遠的地方伸手遞給他。
徐二強拿着樹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用這個來抓魚吧！可能容易些還不會那麼冷。”徐小米對他說。
“唉！我試試！”徐二強笑着應道。
剛好，這時又游過來一羣魚，雖然不大，但也比沒有好吧！
徐二強看準了其中一條手裏的樹枝一下就刺了下去。
“哈哈！還真的抓到了呢！閨女，你真有辦法！呵呵……”看到徐二強高興的樣子，她也笑了。
只是，她覺得這麼冷得天不能在水裏呆得太久。想到這裏她又去了小樹林裏掰了兩根手臂粗的樹枝，用刀削尖一頭，她也脫了鞋子挽起褲腳下水去叉魚了。
不一會，就看到她叉了好幾條魚仍上岸讓三妞撿起來放在揹簍裏。
二牛原本是在拾柴火的看到徐小米抓了那麼多的魚，他手也癢癢的。
“姐姐我也要來抓魚，你教我啊！”二牛在岸上喊。
“你不要下來水裏冷，你帶着妹妹去多撿些柴火，今晚我們燒魚喫。”徐小米對着岸上正在脫鞋的二牛說。
二牛停住手中的動作，看了看身邊的妹妹和還空着的揹簍，達拉着腦袋穿好鞋子拉着妹妹去小樹林裏撿柴火去了。
徐小米走到了河水深點的地方，這裏魚兒比較多，看看一羣一羣的魚游過來就沒有能逃得了的。
徐二強看見她又仍了十幾條到岸上，忙走到徐小米跟前說“夠啦！閨女，過兩天再來吧！多了吃不了……”
徐小米聽了這話心想：真是太老實了，這大過年的家裏沒錢買肉，多幾條魚也不錯啊！怎麼會覺得多呢？
但是，她沒有說出來，她怕說出來徐二強會難過。於是，她擡起頭來對徐二強說：“嗯！好，你上去把魚收拾一下，我馬上就來，你再把弟弟妹妹叫過來咱這就回家！”
一邊說着一邊走還又叉到了兩條魚。徐二強上了岸穿上鞋子就開始撿魚放在魚簍裏。
地上的魚都撿完了，他看見徐小米還沒上岸，對着正在叉魚的徐小米說：“快上來閨女，水裏冷你又穿得單薄，會凍壞的。”
“好！馬上就來……”也不知道是這條河裏的魚是真的多呢？還是徐小米的運氣好？
說話間她又叉到了兩條。遠遠的看了看魚簍裏的和揹簍裏的，加起來也有十來斤了，才興興的邊叉魚邊往岸邊走。
等她把鞋穿好，徐二強從小樹林裏把二牛和三妞也帶了出來，肩上還扛了一大捆柴火。
徐二強把柴火放在揹簍上綁好背起來一手拉一個往家裏走，徐小米就跟在後面。
這算是個小小的收穫，今晚她們就不用喫那黑糊糊野菜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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