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發現了,那裏的祕密
“小爺,屋子裏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就連一根女人的頭髮絲都沒看見。”
聿執眼睛從那面牆上挪開,牆上貼着牆紙,什麼都看不見。
“小爺,要不我們回去吧?”
男人沒說話,高大的身影走到了窗戶邊上。
“許小姐反正已經回來了,就算知道了她這三年住在哪……”也沒多大的意義吧?
他們已經跑了幾個地方了,江懷實在不忍心,看到他的希望一次次落空。
“江懷,你先出去。”
“是。”
聿執靠在窗邊,房間朝陽,朝外面望去,漫天的景色融入眼底,他將窗戶拉開,手臂撐在了窗臺上。
他抽着煙,任由劇烈的煙味撕扯過心肝脾肺,他幻想着許言傾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
到底是過得好,還是不好?
聿執抽完了一支菸,直起身時,看到窗戶外面掛了個什麼東西。
他定睛細看下,是一塊木片。
聿執將手伸到外面,將那塊木片強行從外牆上拽下來,上面還帶了個釘子。
宗觴離開德川市時,讓人把一切的痕跡都清理乾淨了,封住窗戶,封住許言傾的板子被一塊塊強行拆除。
釘子夠堅硬,那些人動作又快,以至於誰都沒察覺到,還漏了這麼一小塊。
聿執握在手裏,那根釘子還在泛着冷光。
這可不是什麼裝修殘留。
他目光變得尖銳起來,視線一寸寸掃過這個房間,一點都沒有遺漏。
方纔那麼多房間他都看過了,爲什麼唯獨在這兒逗留?
聿執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房間內貼着牆紙,但很明顯,有一面牆上的牆紙花紋和顏色很突兀,它跟整個臥室的風格都是不搭的。
似乎,只是想掩蓋掉什麼而已。
聿執快步走過去,那面牆紙貼得很敷衍,並不是牢牢扒在牆上的。
他手指摸過牆角的縫隙,輕輕一拉,一個角就被撕開了。
他用力朝着旁邊扯開……
聿執毫無準備,離得那麼近,當密密麻麻的他的名字出現在他眼中時,他鬆開了手,往後退了兩大步。
他眼裏充斥着震驚,全身就跟被一根鋼釘緊緊的,從頭到腳給紮在了地上!
聿執。
牆上全是這兩個字。
有一筆一劃,工工整整的,有心態崩潰時,刻得歪歪斜斜的,但每一個筆畫都刻得特別用力,似乎恨不得挖穿牆體一樣。
聿執呼吸越來越緊窒,彷彿一口氣上不來了。
那些字突然束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它們罩在他的心頭,將他的心臟越收越緊,勒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痕跡。
他走上前兩步,將手指覆在上面。
手指顫抖地滑過去,指尖陷進凹陷的牆體中,聿執的手碰觸到那張搖搖欲墜的牆紙,他發了瘋一樣將它揭開,直到整面牆完完整整地露出來。
這就是許言傾的三年嗎?
聿執眼睛裏燒灼着痛感,他突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他走上前一步,將雙手按到了牆上,手掌一遍遍摩挲着,那些痕跡,粗糲至極,割着他的手疼。
他怨了她三年,殊不知這一千多個日夜,她是這麼過來的。
聿執眼簾輕合,眼睛裏割痛難受,他眼角漸漸溼潤了。
他握緊的拳頭狠狠砸在了牆上,門外的江懷聽到動靜,忙衝了進去。
“小爺!”
他看到那面牆時,只覺渾身一緊,雞皮疙瘩躥了起來。
“怎麼回事?”
聿執將手垂了下去,牆上多了幾個血洞。
江懷忙將他的手拉起來,凹凸的指骨處都是血,皮也破了。
“把牆紙貼回去,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來過這裏。”
江懷再次睨了眼那面牆,不知怎的,他心裏跟着難受起來。
不用想都能知道,這肯定是許言傾刻的。
她如果好好的和宗觴在一起,她不可能刻了整整一面牆,都是聿執的名字。
“她在宗觴的眼皮子底下寫了這些,姓宗的怎麼沒想方設法毀掉它?”
“怎麼沒有?”聿執望着那張牆紙,“很有可能,他交代的不止這些。”
許言傾被關押的時候,他由着她。
她滿心期許聿執來救他,一遍遍刻他的名字,可是等了多少個日夜,她沒等到聿執。
他就是要磨掉她的性子,磨光她的希望。
不過臨走之時,宗觴是交代了的,一定要將整面牆都剷掉。
只不過幹活的人拿了錢,卻把事幹了一半,鏟牆多麻煩,買塊便宜的牆紙一貼,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嗎?
江懷看眼聿執的手,男人握了握手掌,有血順着手背往下淌。
“小爺……”
屋裏開着燈,但是光不算亮,江懷擡頭時看到男人面容冷毅,眉骨刻出道道的陰狠。
光撫過他的面頰,江懷看到他眼角處,有淚意津津,還沒等滑下來,聿執擡手擦掉了。
“我們走。”
他的聲音,如夜涼後潭底深深處,最冷的水,江懷跟在後面,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走出房間時,外面的光亮了很多,男人俊臉微側,江懷的心裏一驚。
他看到聿執的眼睛微紅,面頰上有明顯的溼漬。
南淮市。
許言傾趴在牀邊睡着了,汪琳珊擡手摸了摸她的手,她突然就驚醒了。
“媽?”
“我嘴巴有點幹。”
許言傾拿了水過來,小心地喂她喝了一口,“好點了嗎?”
“好多了。”她燒得昏昏沉沉,出了好幾身汗,這會總算舒爽得多了。
“你嚇死我了。”
許言傾給她掖好被子,汪琳珊看眼窗外,天黑沉沉的。
“言傾,我看到我的外孫女了,多標緻啊,像你。”
許言傾淺淺地笑開。“不像我,要不然我見到她的時候,不會認不出的,她還是像她爸爸。”
“那不管,你小時候也長這樣的,只是大了後長開了……”
“好,像我像我。”
許言傾躺到牀上,她靠着牀頭,雙手抱住了膝蓋。
聿執是不會管她的了,她知道。
她說的那番話,確確實實扎到他心裏去了,沒有一個人會在傷痕累累之時,還願意頂着一身的傷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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